在農村有很多蛇,各種各樣的。顏色各異,冷冰冰蜿蜒爬行在各個角落,人怕蛇,卻也吃蛇。在民間,有一種蛇它不能吃,這種蛇叫做家蛇。
家蛇鎮宅辟邪,要是某一天家蛇不願意呆你家裡了,在你面前爬出去,那麼你就得小心了。
我們怖寒鎮說大不大,說小不小,方圓幾十裡還是有不少住戶,究竟多少人我也沒有一個底。
其中有一戶人家家底勝過於我們李家大院不知道多少倍,宅子也是出了名的老宅。
老宅故事多,其中牽扯到久遠的歷史問題。也不好提及到,各中細節該免去的就免去。
這家人姓史,在百家姓中屬於很少有的姓氏。史先生在前天來找我,給我講了一件怪事,說一家人正在吃飯,突然從橫樑上掉下一條青底黑色細紋的大蛇。
當時這家人被這條從天而降的大蛇嚇得倒抽一口冷氣,一個個呆愣愣,恐懼的後退,沒有誰敢去摸一下看一下大蛇。按照史先生比劃我估計這條蛇橫豎都有三米長,要是落在好吃嘴手裡,這又是一鍋滋補的蛇湯。
一條蛇沒有什麼好奇怪的,奇怪的是史先生,他面帶晦氣,眼神無光,看一眼就知道是一副走黴運的相。
史先生好一口,屢屢跟朋友聚會,或者是有機會喝酒,那都是不醉不歸。要喝得左腳打右腳,說話含含糊糊,眼皮睜不開爲止。
他來找我,保持一副憨厚老實模樣,說話也是相當有條理。
我說這就去看看他家裡的情況,起身跟他去。
史先生名叫史立,聽着就像是死了。
史立還有兩個兄弟,老二跟老三。因爲父親的威嚴,一家人好幾口子,至今都合在一起沒有誰敢提出分家。
不知道有沒有人還記得中國作家巴金著名的小說《家》我看史家就是這樣的情形,乍一比較,還真的有幾分神似。我也玩笑史先生,巴金是根據他們家的背景寫的這部《家》
可是事實上不是這樣的,巴金年代的時候,我們還沒有出世呢!玩笑歸玩笑,我還得去史家看看。
清明一過,四周一片綠幽幽的景色,太陽光映照在綠色的葉片上乏着淡淡的光澤。太陽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同時,空間溫度有所提高,蹬車跟在史立身後,顛簸在山路上,速度不是很快,身上還是出了少許毛毛汗。
史家大院遙遙在望,隱沒在一大片綠色的海洋裡。這裡有山,有樹,有花,有草,唯獨沒有城市小鎮那種喧鬧,安靜得如一潭清水,除了嘰嘰喳喳的鳥叫聲,沒有一丁點人聲。
錯覺給我不像是來到人居住的環境中,倒像是來到了一處絕了人跡的古老宅院前。史立看出我的疑問跟遲疑,急忙解釋道:“三弟在外面讀書,家裡就我跟二弟,還有父母。他們喜歡清靜,不喜歡喧鬧,所以你懂的。”
“哦。”我答應着跟在史立的身後進門,人還在門口,驀然感覺來自頭頂一抹陰冷的注視,擡頭一看,在一間正對門口的窗口一閃一抹身影。
身影閃到窗簾後面去了,留下一個空的空間。史立覺察到我的異常,急忙問:“怎麼了?”
我視線看着那扇窗口問道:“那住的是誰?”
史立說:“那扇窗口是空置的屋子,以前是傭人房,後來沒有人住,也沒有打掃,現在堆放的都是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他給我說的這些,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應該是他爺爺那一輩兒的事吧!
史立說是的,他爺爺那一輩兒很有錢。在經過運動之後,他們家被定爲富農,被沒收老宅,運動之後,老宅重新回到他們手裡。經過多方面的修繕,現在的老宅從表面上看,還是保持原來的風格,內部卻發生了很大的變化。
即使這樣,剛纔我看見的那扇的屋子裡還是沒有動過。
史立找我來原來是沒有經過他老子同意的,我是從老爺子發怒的面色看出來。
老爺子發怒,史立嚇得渾身哆嗦,那敢多嘴,最後把我送到門口,抱歉的塞給我一把錢,也不知道是多少,說算是我的辛苦費。
素來我就是不喜歡,不勞而獲的錢財。我沒有做什麼,憑什麼收人錢,不過看史挺不錯的一個人,在臨走時塞給他一枚紅絲線串起來的五帝錢。
如此看在五帝錢的份上,史對我講述了發生在那頓飯之前的事。
他說那天老爺子心血來潮,想到把一直寄宿在學校的三弟喊回來,一家人聚一次。
所謂的一家人,並不是包括所有。我要不是從史立口裡親口聽他講這些,還真不知道現在這個時代,還有性別歧視這一說。
史家有規矩,但凡女人是不能上飯桌的,特別是當家男人在聚會說大事的時候,女人們不能靠近一步。全被攆走到隔壁,隨便吃點什麼,總之不能參與男人們所談論的大事中來。
素問女人多有長舌婦,史家這麼做,也是情非得已吧!想避免發生家醜外泄的事,把女人避開總歸還是好事。
這樣史家三兄弟跟老爺子一共四個人坐在飯桌上,一邊吃,一邊談事。
史立說從小到大他只知道至爺爺那一輩兒家裡從沒有分傢什麼的,這次父親不知道那根神經短路,竟然把三弟找回來是要談分家的事。
史家的秘密有很多,這些都是不爲人知的被人們悄悄猜測傳播出來的。
有人說史家三兄弟中有一個是私生子。
還有人更是吹毛求瘢把史家公認最帥氣的老三談論成是那位隱藏很深的私生子。
史立父親年輕時,的確在外經商,要不然焉能有家大業大之說?再說,現如今外面的世界正在發生大變化,人人都在想在那能撿金子就朝那跑,偏偏他們史家除了老三發奮讀書考到外面外,其餘兩兄弟沒有想要出去的打算,不但如此,還娶回兩個如花似玉的媳婦。
現在人們的物質欲越來越不能滿足,合着這倆女人她不喜歡物質?還是被史家老宅古色古香的外表給迷惑住了?這些那些都不足爲據,有人說史家有一筆財寶埋葬在那棟老宅裡纔是真的。
話題好像扯遠了,還是回頭看看史立給我講述發生在飯桌上的那件事吧!
老爺子把三兄弟喊到一起,是想把家裡的財產分割一下。起身家底子誰都清楚,不就是有幾張存摺而已,他們心知肚明的是老宅特別與衆不同。
老大顧全大局,事事都順着老爺子的話做。
老二比較內涵,斯斯文文的一個人,戴眼鏡。戴眼鏡好啊,看着挺文靜的。可是事實上卻不是如此,別被表面現象矇蔽了你一雙慧眼。
最最看不慣老三的偏偏就是這個二哥。
二哥不喜歡老三的帥氣,也不喜歡他那雙長得跟女人一樣的桃花眼,還有一副公子哥的派頭。可老爺子喜歡,他沒轍,只能陰沉着臉坐在那看老爺子怎麼分配家產。
老爺子迫切想分割家產,也是覺得人老了,有心無力,實在是控制不了家族人員日益膨脹的野心跟控制慾。老三爲什麼寄宿學校不願意回來,不就是被家裡人欺負的嗎?特別是二哥二嫂,總是冷言冷語,尖酸刻薄,說些刺入心窩的話,老三一賭氣不愛回來了。
這次回來,也是迫於老爺子的施壓。
老三聽老爺子說出把家裡的財產分爲三份,一人一份的話,就駭地站起來,主動棄權說不願意接受家裡分割的財產,說以後讀書出去了,都不願意再回來的話。
老三把話說完,老二隱忍着想笑的衝動,老大憤憤不平摁住老三的肩頭道:“三弟,你不能這樣,老爸怎麼說作爲子女的我們,就應該怎麼做。”
老三冷冷的瞥看一眼老大,動動嘴話還沒有說出來,砰地一聲巨響,從上方掉下來一團黑乎乎的東西。他們定睛一看,嚇得本能後退,飯桌上一盤起的大蛇,慢騰騰動了動三角形頭,朝飯桌下面爬下去,然後從他們三的面前爬出門口。
老爺子見狀驚恐失色,連連搖頭道:“完了,我們家完了。”就那一晚上,老爺子茶飯不思,夜不能寐,一病不起了。也就是這樣,史立纔來找我問這是怎麼回事。
我倒不相信家蛇這一說,但是對老大的安危卻頗有些擔憂。我從史家離開,能感覺到來自那扇窗口隱射出來陰冷的目光一直目送我到很遠很遠。
李陽現在開始牙牙學語了,看見我回來,老遠就伸出手:“叭叭~的喊,也不知道喊的是爸爸,還是粑粑。”屢屢這個時候,靈兒就在孩子身後大笑不止。
我呢故作生氣的說道:“乳臭小兒喊爹,爹命苦,喊娘……”
靈兒緊張道:“喊娘怎麼了?”
“命苦~”
“看你們一家子真好。”高靜媽媽特別喜歡李陽,完全把這孩子當成自己的孫子來看待,有好吃的好穿的,都想到李陽。我玩笑矮冬瓜,讓他跟高靜加班加點的整,整出來一個孩子纔好。
玩笑歸玩笑,我後來聽矮冬瓜說,高靜沒有生育能力,都是哪個該死的後爹害的。我安慰矮冬瓜,大不了讓靈兒再生一個,送給他們倆。
這話也是對矮冬瓜玩笑的,可要是真說出來,靈兒未必會答應。誰願意把自己的骨肉慫人?說到這個點上,我想起史立家的事。
不知道他現在的情況怎麼樣了,還有就是史家老三的身世之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