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晨有病,是那種間隙歇精神分裂症。不但如此,他還有夢遊症,院長最清楚他的病,也在暗地裡嘗試給他治療。可惜的是,隨着年齡的增長,加上工作中的各種壓力,他的病始終沒有得到徹底的根治。
鑑於孫醫生是一個不可多得的優秀人才,院長高薪聘請他來的目的就是想讓張晨偷經學藝,誰知道張晨根本就不理會院長的良苦用心,而是自持清高,目中無人,別說去求教孫醫生,就是讓他多看一眼孫醫生,都像要了他的命。
張晨是何許人也,爲毛院長如此器重他?
這個問題還得請教院長大人。
在衆目睽睽下,院長不得不把他跟張晨的關係交代清楚。
張晨是院長的私生子。
這纔是真正的炸雷,炸得全院所有人都驚呆了,好久都沒有回過神來。
院長年輕時是一位風流倜儻的帥氣醫生,他不但給女人看病,還陪伴女人談人生。但凡有點姿色的女人,一經他一手醫治,都甘願臣服自稱是他魅力下無法逃脫的奴隸。
醫生都懂得多,懂怎麼保養自己,懂怎麼補腎養心。在成羣的女人面前,院長總是能沉着應對,博得女人們一片好彩。
院長是有家室的,黃臉婆的妻子,顏值低得讓他無法再擁有激情。
張晨的母親在很多年前認識了院長,第一次的邂逅,他們倆感嘆相見恨晚。卻又不得不,忍痛分開。鑑於院長的位子是老嶽給的,明裡是不敢亂來的,暗地裡卻暗結珠胎。
可以說,張晨吃的,用的,花的,都是院長的錢。他不知道自己有這麼一個了不起的爹,還口口聲聲埋怨老孃,爲什麼會他只有娘沒有爹。
當院長親口承認他就是張晨的父親時,張晨失控的大笑,之後精神徹底崩潰,成了真正的神經病人。
張晨的童年很苦,是在同齡玩伴的辱罵跟追打下長大的。他把所受的委屈跟苦楚深深隱藏在心裡,發誓,對自己說,總有一天要出人頭地。
張晨在成長的路上並非是一帆風順的,屢次遭到打擊,屢次咬牙站起來。最終以優異的成績考取醫科大學,卻因爲夢遊症發作,半夜三更,不穿衣服,背上捆綁一個模特在操場是瘋跑。
張晨被勒令退學。爲此,他母親哭瞎了眼睛,終於忍不住給院長打電話,求他幫忙把兒子安排到醫院工作,安排到他的身邊,她才放心。
張晨第一次出現在醫院,就有人玩笑說他跟院長很相似,就像是父子。院長,順坡下驢,乾脆就當衆認下張晨做了弟子。
誰知道,張晨來醫院上班的半月後,竟然夢遊症發作,去了停屍房,搞了一具女屍,被收屍人發現。他就把收屍人直接幹掉,並且毀滅屍體,讓人誤以爲是鬼祟作怪。
院長不想讓人知道張晨跟他的關係,以及有夢遊症的這種病態,就掩人耳目從外面聘請來孫醫生。
有孫醫生做掩護,很多人對張晨的事不在好奇,一門心思來巴結這位在怖寒鎮數一數二的優秀人才。
用院長的話說,隨着事態的發展跟年齡增長的關係,他大有招狼入舍的感覺。院長不想把第一把交椅交給別人,一心想要親自交給自己的兒子張晨。
說起來院長也是命數不好。他本來有一個兒子,可以繼承他的衣鉢吃醫者這一碗飯的。可在某一天,他身邊的兒子,卻不小心遭到車禍,頭被撞差點成爲植物人,好不容易醫治好,卻變得神經兮兮的,見誰都笑:“嗨嗨,嗨嗨。”
也就是這樣院長才把希望放在張晨身上,他想張晨的病遲早都會醫治好的,他有這個信心能把醫好。
卻沒有想到的是,就因爲院長把孫醫生請來,纔會給張晨心裡造成很大的壓力。
張晨明白自己的實力遠遠不及孫醫生,他怕失敗,怕失敗的哪一天到來。各種壓力下,他的夢遊症頻頻發作,從開始嚇得醫院裡的病人不敢住院,發展到停屍房去啃咬屍體來發泄與生俱來無邊的怨氣跟釋放心中的壓力。
院長想要扳倒孫醫生這個危險分子,可謂是煞費苦心的製造殺人計劃意圖來栽贓孫醫生。
謝老頭的死亡,是院長實行計劃的第一步。謝老頭死了,他找來昔日的好友,胡大爺來做門衛。
卻不料,胡大爺曾經有一筆賬還沒有給他算。這筆賬,是關於胡大爺妻子無故跳樓事件的。
胡大爺的妻子年輕時很漂亮,作爲朋友的院長早就垂涎三尺,苦於沒有機會接近對方。
終於有一天,胡大爺去了外地,妻子感冒來找醫生開藥。被院長髮現,他急忙假意出來查找病人簡歷,跟胡大爺的妻子相遇在走廊上。
胡大爺的妻子知道院長是丈夫的朋友,他們在平時還一起聚會喝酒的,也從丈夫胡大爺口裡得知,這位院長是花心大蘿蔔。可怎麼着,她也沒有想到院長會把髒手伸向朋友的妻子。
院長開藥,開了一瓶針藥,讓護士給打了針。這一針下去,她暈針了,暈針很難受的,不能馬上離開,也不能;老是呆在院長辦公室。
也就是這樣,院長喊護士把她送到夜間值班室去休息。
休息是休息了,醒來之後的她,發現不對勁。那裡不對勁,只有她才知道,反正胡大爺回到家,聽見噩耗說妻子發癲病自殺了,就是從醫院三樓大窗口跳下,一頭栽倒在有菱角形的石頭上,頭破血流死亡的。
那麼,院長怎麼會想要把我也置於死地?我可是跟他無冤無仇的,還有來順!亦是如此。
在後來,院長交代,他就是要讓孫醫生自動滾出醫院。要讓他栽倒,就沒有機會爬起來。因爲孫醫生的影響力大,縣城,包括市裡都知道孫醫生的能力。
好歹毒的院長,機關算盡太聰明,最終還是被胡大爺給算計了。
話說胡大爺在哪?老東西,把我也給騙了,其實他是休克,沒有死透。在我跑下樓的時候,他慢悠悠醒來,恍然驚覺今晚上醫院不太平,就乾脆下樓回去了。
胡大爺的家距離醫院不遠,一里路就到。
事後我帶着禮物去拜訪胡大爺,他笑呵呵的玩笑道:“閻王嫌棄他身上臭,有死人的味道,所有勒令他回來洗澡,等洗白白了,再去陰間到閻王那去報道。”
在經過這件事之後,怖寒鎮醫院來了一個大調整,院長由孫醫生擔任。
門衛室又換了一個人,據說是劉大嬸介紹來的,還是一個殺豬匠改行來的。
那些跟院長有染的護士,都被下崗,回去種田的種田,該幹嘛的幹嘛去,再也沒有機會被院長的花言巧語給忽悠了。
張晨算是徹底完了,他這一輩子,都得呆在神經病院裡。
而院長,卻孤零零,帶着手銬呆在不見天日的監牢裡度過餘生。
院長不但花心,還利製造假憑條騙取養老金報銷單,來從中牟取暴利。
靈兒還是選擇在怖寒鎮生孩子,接生的醫生是孫醫生親自安排的。我最近什麼事都沒有做,專門侍候快要做母親的她。誰叫她是高齡產婦,在生產之前,必須在醫院觀察。
坐了一天的凳子,我走到病房窗口俯瞰醫院門口,來往川流不息的人羣,車輛,忽然在人羣中發現了一個熟悉的身影。我急對靈兒說下去看看,就匆忙出了門。
我在人羣中苦苦尋找,跑了好遠,看見她站在一水果攤前,跟水果攤老闆討價還價中,就躡手躡腳的靠近,猛的一下拍打她的肩膀,喝問道:“幹嘛的?”
她回頭,噗一聲笑開了。“李沐風,你還是老樣子,沒有變。”
我說:“魯小丫你這次來怖寒鎮有什麼陰謀?”我沒有直接問她之前去了什麼地方,是不想強人所難,既然她選擇離開,一定有她的道理跟理由。
魯小丫紅撲撲一張臉,回眸一笑百媚生。她在看向遠處一位風度翩翩,年輕俊俏的少年郎。
“哥,他是我男朋友,也是未婚夫。”魯小丫大大方方的拉住他,對我說道。
看着郎才女貌的一對,我欣然一笑道:“好啊,我終於有妹夫了。”然後伸出手,對魯小丫說道:“傻丫頭,你好像沒有告訴哥,他叫什麼名字。”
“冷子亮。”
我愣住,轉頭認真的看了一眼他,再次追問道:“叫什麼?”
魯小丫也是認真的一字一句道:“冷子亮。”
看冷子亮,不像是鬼夜,不過卻跟我很奇怪的感覺,就像很久以前就認識他。努力想,卻怎麼也想不起半點跟他有關聯的事來。
魯小丫說“哥,你別想了,他不是你認識的人。人家才24歲,你的那個冷子亮多少歲?”
我淡然一笑道:“我的那個冷子亮,他永遠只有24歲。”
魯小丫奇怪的口吻瞪大眼睛道:“爲什麼?”
“因爲他有長生不老藥。”
魯小丫嬌嗔的瞪了我一眼,挽住冷子亮的手臂道:“你看看,我哥就是這樣的人,纔不會是你說的那麼冷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