榆林巷這一片區居住的人很少,是城區中的恐怖地帶,據凶宅對面衚衕一位修車師傅說,自從那件事之後,這裡屢屢到了11。30分,就會傳來女人喊救命的聲音。
纔開始,有人聽見跑去看,在暗淡的路燈映照下,整體巷子裡冷清清空蕩蕩的,冷風颳來颳去貼着頭皮一掠而過,繼而捲起一地的塵埃跟紙屑;無不給人一種毛骨悚然之感,加上路燈燈光照不到的陰暗區域,就跟暗藏着什麼,讓人不敢靠近。
也就是這樣,一到天黑這一片區幾乎看不見人進出,成爲一條渺無人跡的死衚衕。而一牆之隔的另一條巷子口,卻又是另一番景象,這裡地處十字口中心,東西南北都有商戶。
東是儲蓄大樓,大型超市一溜兒排開。西邊,街道兩邊開的大大小小各種商鋪熱鬧非凡,過了一條馬路,就是北林寺院。南邊全是小吃館,賣酸辣粉,過橋米線,九尺板鴨等。北邊有醫院,鐘樓車站等公園。
唯獨榆林巷顯得格外的冷清,在恐怖傳聞的渲染下更是蒙上一層讓人望而止步神秘的色彩。
話說;無風不起浪,這些傳聞未必是空穴來風。
記得跟我簽單的一位楊姓僱主裡面,有一位家裡就發生了一件十分棘手的怪異事件。
這位僱主有一孩子,下午放學途徑一座橋。橋上來回兩端都有一個橋墩,那天氣候悶熱,螞蟻成成串成串的往高處爬,烏雲壓得很低,給人的感覺就像在憋一個驚天噴嚏,隨時一觸即發。
僱主的孩子緊趕慢趕的跑,想要在下雨之前跑回家,他們的家就在橋的那一頭。
就在他疾跑狂奔時,從身後轟隆隆急速行駛一輛摩托車。因爲沒有擋道,孩子也沒有回頭看,反正撒丫子的跑,把書包抖動得啪嗒啪嗒的響。
摩托車轟鳴中,呼地從他面前衝過去,一頭撞在另一端的橋墩上;這一幕發生得太突然,嚇住了那孩子,聽見砰一聲巨響,接着摩托車上的人從半空掉下來,身下一大片血紅,這一刻他完全懵了,任憑傾盆而下的雨從頭淋到腳,衝得那一片血紅瞬間流動的趨勢混在混濁的雨水到了低窪處。
孩子還傻愣愣的呆在那,看着從摩托車上摔下來的人眼鼓鼓的瞪着他,那張臉白得跟紙那樣。要不是家裡來人,發現他沒有回家,跑出來看見車禍,看見渾身上下淋溼的他,還不知道怎麼回事。
在當時那種情形下,過路人都忙忙慌慌的往家趕,誰也沒有去理會出事的死者,唯有那孩子一直守在,看死者大力蹬動一下,一翻白眼沒氣了。
從那以後,孩子總是失魂落魄無精打采的樣子,屢屢經過那總是要捂住耳朵萬分恐懼的蹲在不敢走。
僱主找到我。
我看孩子不是嚇走魂了,他害怕是因爲那名撞死在橋墩上的死者,每一天準時會出現在出事地點,不停的重複撞死的情景。而且只有他才能看得見,聽得見摩托車刺耳的剎車聲跟人被貫力凌空拋起,落地那一瞬間發出的慘叫聲。
死者不停的重複死亡,沒有誰能解脫他那一刻撕心裂肺的痛苦;唯一能解救的辦法只有一個,那就是在他受傷落地時,能有一個見義勇爲的上前幫助他,安慰他,給與他人性的溫暖,讓他死得安然。
最後,還是我離魂,在預定時間,跟孩子站在一起。在那不一樣的天空,缺少了人世間的溫暖,灰濛濛的色彩替代了所有,聽見剎車聲,印證大雨傾盆來臨那一刻所發生的血腥事件。
我第一時間衝上去,現在他的嗓子像是被撕裂一樣,已經說不出話來,看見我眼裡一閃驚喜,死命的揪住我的衣領大口大口喘息突出一股股血沫。他就像抓住救命稻草那般,任憑風雨不停地衝刷着慘遭蹂躪已經破碎扭曲的俊臉,艱難的吐出一個字:“鳳。”
我至今還記得那張在風雨中血肉模糊的臉,他提到的鳳,是他的妻子。
死者的面子我還記得,別人都喊他老廣。那天他跟妻子賭氣,一路飆車,結果出事了。
妻子聞訊他的噩耗,沒有哭,那表情真的比哭還讓人難受。
死者得到了最後人性的溫暖,安心的離開了出事地點去了應該去的地方。他無怨無悔,沒有成爲要尋找替身的惡鬼,我還是比較欣慰。
孩子再也不會看見重複死亡的摩托車人,病也好了,成績開始回升。、
孩子的父母還特意來感謝我,給我送來他們家種植的蔬菜瓜果;推辭不過也沒有多客氣就收下了,現在每每想到這件事,還是惦記那位死者現在是否輪迴投生。
瞎想之際我已經走到榆林巷子口,這裡的確少見的冷清,從進來這條巷子我就沒有看見一個人。就在我東張西望不知道朝哪一個位置走時,迎面走來一個渾身血紅的人。
起初我以爲此人身穿黑色外套,待走近了看清楚才發現他不是穿的紅色外套,是一件滿是油污深藍色的工作服。他跟我擦肩而過之際,我感覺到此人身上有一股子殺氣。
他走遠了,我還在看——身上的深藍色再次變成血紅,奇怪!
“嗨,這邊。”有人喊,打斷了我的思緒,回身一看,正是閻芳。她今天穿的是那身老虎皮,英姿颯爽,威嚴無比。“看什麼呢?”
我指了指剛纔過去的那個人問道:“他是誰?”
閻芳伸長脖子的看,那人一閃身已經走到拐角不見了。沒有看見,她說不知道,然後一邊走一邊對我講了一件發生在她哥哥身上的詭異事件。
閻彬因爲跟網站簽約買斷,本來就是業餘寫作的他,可以有一筆出來工作以外的穩定收入,心裡一高興就喊上妹子閻芳跟家人一起去罐罐飯莊吃飯。
很少沾酒的他,今兒個喝得是紅臉張飛的。喝酒不能開車,他只好把車寄放在車庫,讓妹妹把妻子跟兒子送回家,他要去會一個老朋友。
起初閻芳以外哥哥要會的老朋友是我。
因爲很久沒有聯繫,彼此都生疏了,加上一個魯小丫反感她出現在我面前。所以對於我的情況,她很少關心,也就沒有過問閻彬要會的老朋友是誰。
閻彬平素也喝酒的,只是一沾酒臉就紅;在家人看來他不就是二兩酒下肚,也不是真的醉的找不到路。罐罐飯莊距離他們家也不遠,他在外面走走也好。
閻彬也的確想到來找我,把簽約買斷的事跟我一起分享。可不知道怎麼回事,出了罐罐飯莊他就有些辨不清方向了,鬼使神差的走到一條格外冷清的巷子裡。
就在他顛三倒四不知道從那出去時,聽見一聲尖叫,接着傳來大喊救命的聲音。巷子裡冷颼颼的風,加上那一聲尖叫,他的酒已經醒了一半。
憑着一股子酒意,他踉踉蹌蹌尋覓喊聲跑來,卻發現徹頭徹尾都沒有看見一個人,正在納悶之際,他好像瞥看到一個女人飄的進了一間院子。
閻彬跟着女人的蹤跡跑到門口,卻發現門是關上的,不過輕輕一推,門開了——門裡邊黑漆漆的,什麼都看不清楚,曾經跟我一起去過那棟建築物,見識過鬼魅的他,猛不丁想到那件事,不由得驚得一身冷汗,急忙後退。
就在他後退時,差點踩到一個人。
“對不起,對不起。“閻彬忙不失迭道歉,、。
對方開口,他才聽出是一女人。
“沒什麼,你一個人在這裡做什麼?”聽聲音,閻彬覺得這個女人年紀不大,聲音細很脆。
“沒什麼,就是迷路了。”想到對方是一個女人,他急忙又說道:“這裡不太平,你一個人不害怕嗎?”
“害怕,就是害怕我才希望你能送我回去。”
閻彬一聽,馬上點頭道:“行,我送你。”完事,又問道:“你家在哪?
女人指了指前面道:“那邊沒有路燈,我怕黑,所以不敢過去。”
“沒事,我這就送你過去。”閻彬說着就帶頭走在前面,跟那女的一前一後走向不遠處的院子。
進了門,女的說家裡就她一個人,老公常年四季都在外打工。婆婆在多年前去世,她一個人在家,孤單寂寞冷,簡直是苦不堪言。
閻彬安慰道:“你丈夫在外也不容易,不過把一個婦道人家留在家裡,也不好,你得仔細關好門戶纔是。”說着話,他就想退出來。
沒想到那女的陰測測一笑,推了他一把道:“你只管在這裡休息,我去去就來。”話聲未落,那門砰一聲把他關在屋裡了。
屋裡黑漆漆的,隨便摸一把都是灰塵,閻彬急了,使勁的拍打房門對外面嚷嚷道:“開門,你這個婆娘,真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我好心好意幫你,你卻把我鎖在屋裡。”
那女的也沒有離開,只是在外面答覆他道:“要是我不把你鎖這屋裡,你的命就休矣。”
就這樣,閻彬呆在這屋裡一整宿,醒了就拍門,困了就睡覺。把手都拍腫了,天亮,驚動了在巷子外掃地的清潔工,這才找人來砸開鎖放他出來。
閻彬呆的院子是17號院子。
17號院子曾經是一寡婦住的,據說寡婦的男人在外地打工,一次意外事故他客死異鄉,從此以後寡婦以淚洗面;氣傷肝,終於她身體不好了,最後死在牀上,那眼睛還鼓得大大的死不瞑目,一心等她的丈夫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