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想殺虛天?”五行仙尊樂了,嘴角也撇起一絲輕蔑之色。
說實話,五行仙尊覺得虛天越來越深不可測,他自己都沒有把握,一個典塵還想這個?
“看來他的確瘋了。”五行仙尊搖了搖頭,冷笑不已。
典昊道:“典塵雖然前途毀了,但他仍然是帝境肉身與帝境元神,我不是他的對手……”
他有些無奈,準帝再強,再多花裡胡哨的法術,也無法威脅到這種狀態的強者。
五行仙尊聽了,微微點頭,明白了典昊的意思。
五行仙尊知道,紫府仙尊沒說錯,典塵現在的狀態,一般的準帝的確威脅不到他。
“他在追殺我,就在源星外,我一路從星空中逃回來,只能找你求助了。”典昊嘆道,若不是十分危急,他纔不會暴露自己的身份。
進入仙界的名額,纔不是他最在意的,最擔心的是眼下渡過這一劫。
典塵要奪走兒子的肉身,重新修行,典昊的肉身絕對契合他,因爲是他的親子。
而若是被奪走肉身,紫府仙尊的元神很容易暴露。到時候引起帝尊閣的注意,他除非藏一輩子,否則難活。
五行仙尊幸災樂禍地一笑:“你可以去求助你的兄長,他可是帝尊閣主。”
典昊翻了個白眼,他就是不想見到虛天,免得被看出什麼來。他是個非常謹慎的人,不願意冒那樣的僞仙。
來見五行仙尊,雖然會暴露,但不會有事。可一旦在虛天那裡暴露,他就絲毫不會有活路。
權衡利弊之下,他來找五行仙尊,這個一條繩上的螞蚱幫忙。
“你到底幫不幫?”典昊蹙眉冷聲問道。
五行仙尊想了想,搖頭道:“我可不會幫你殺典塵……這樣吧,你就在我這裡住下,他不敢進來找你。”
“呵呵……”典昊冷笑着,一眼似乎看穿了五行仙尊,直白地道,“你以爲,我敢相信你嗎?”
五行仙尊眯起眼,見紫府如此謹慎,便打消了心中的某個念頭。
“這樣吧,我給你一件禁器,你可以拿去殺他……反正我是不會直接出手的。”五行仙尊嚴肅地說道,他也半點不敢引起帝尊閣的注意。
典昊皺着眉,思索良久,才微微點了點頭。
但他心中,卻也十分滿意這個結果了。因爲從一開始,典昊就沒想過,五行仙尊敢真正出手。
……
源星外。
在浩渺星空下,一道黑影站在這裡,與黑暗融爲一體,體內散發着魔道氣息。
是典塵。
他守在這裡數日了,不敢去源星,因爲他已經入了魔道,不敢闖入源星。
魔道分爲兩種,一種是修行魔功,只是肉身入魔,心神依然屬於自己。
還有另一種魔道,那就是魔怔,心入魔了。就算沒有修行魔功,心一旦入魔,那整個人就成魔了。
典塵已經被心魔吞噬,不可自拔,因爲他畢生的追求,被典風毀掉了。
他要復仇,要奪回一切,還有俾睨天下的野心……
但這一切的前提,需要找個新的適合的肉身。
前幾年,他找遍各大生命星域,都找不到契合的,後來他想起了典昊……有些念頭明知不該有,但一旦生出,就不可遏制。
典昊的肉身!
這個想法,瞬間將典塵腦海填滿,他找到了一個宣泄口,一條明路。
他覺得,只需要肉身而已,可以將自己的肉身換給典昊。他是我的兒子,我給了他生命,他應該報答我……區區肉身而已,居然都不願獻給爲父,這個逆子!
現在的典塵,充滿了暴虐,他徹底成爲一個利己主義者,漸漸泯滅了感情。
“逆子……逆子……”口中念着這兩個字,典塵想起了典昊與典風,這兩個兒子都讓他憎恨不已。
嗡——
虛空裂開,一道身影竄出,是典昊。
“逆子,站住!”典塵一步跨越,便朝着典昊背影抓去。
典昊奪路而逃,極速前行,要將典塵帶離此地。
這裡距離源星太近,一旦發生什麼,帝尊閣瞬息就能圍過來。
嗡——
嗡——
兩人都懂一些虛空秘術,帝境之上的人,都多少懂一些空間法則,所謂一法通萬法通。當然,與自己最擅長的比起來,這只是小道。
“你個坑兒子的傻爹……你有脾氣就追來!”典昊便跑便吼道,他也是怒了,被追逃了太久太久。
若不是他曾是真仙,懂許多奇門詭術,只怕會在這廢掉的典塵手下翻船。
兩人一逃一追,速度不相上下,沒了帝境法修的境界,典塵的速度只靠肉身也難追上典昊。
兩人飛出了太陽系,逆着光,衝入了浩渺的銀河。
“逆子,將你的肉身獻給爲父,這是你應該做的!”典塵怒吼着,說話都有重音,像是體內住着一尊魔,語氣嘶啞可怖。
“你這個蠢貨……”典昊罵着,悄無聲息地,祭出某物。
轟——
兩枚星辰跟着爆炸,典昊與典塵,皆被湮滅在虛空中。
……
“噗——”源星,一個不爲人知的犄角旮旯。
典昊咳血,因爲他的分身沒能走掉,典塵咬得太緊,沒辦法只能犧牲掉了分身。
“又要養幾年了……”典昊搖頭自語,本源分身被炸死,也需要許多年頭,才能完全修補這失去的本源。
不過,這都是值得的,典昊冷笑,他最大的威脅已經消失了。
眼下,還剩下一個五行仙尊,他冷笑:“故意給我威力那麼大的一件仙道禁器……是想將我一起炸死嗎?還好我留了個心眼兒,本尊沒去……”
對於五行仙尊,典昊自然是不可能相信的,兩人之間僅存的一點關係,就只剩下當年不周山下那一場血案了。
爲了成仙,他與五行仙尊一起,鑄就了那樣一場血案。不僅是不周山,星空中有好幾處生命星域,都是被他們祭掉的。
對於帝仙來說,衆生,皆是螻蟻。
也有句話叫做,死道友,不死貧道。
只要對自己有利就行,小修士的死活,有什麼在意的必要嗎?精緻的利己主義者,纔不會心懷天下,修行不就是爲了亙古永存嗎,心中保留那些仁義與慈善作甚?
在這些人眼中,最討厭的,就是那種以天下爲己任的人。
因爲他們做了這些事情,就有足夠的由頭,人人得而誅之。殺了他們這樣的人,就會獲得聲望,得到萬族的愛戴。
或許,這纔是那些所謂偉大的人,心中想要的利益吧?
蠅營狗苟的人,心中總覺得,世人做事情都是爲了利益,沒有的事也能杜撰一個由頭出來。
在他們心中,沒有那麼偉大的人,他們永遠不會理解,嚮往光明公正的人,心中那一份安然。
“嗡——”
虛空中,突然響起神音,天地悲慟起來,類似葬仙曲的神音響起,似乎在爲一個了不起的人送葬。
“這樣一個人,根本沒有資格,得到天地這般厚愛……”典昊冷笑着搖了搖頭,典塵是在源星星域成帝的,他死後現在整個源星星域,都開始下天淚雨。
他對典塵非常不屑,這樣的人他都不願意尊敬,因爲不值得。天地降下悲慼神音,爲之落淚,連紫府仙尊這樣的人,都覺得他沒資格。
“真是可惜,看來只死了一個……”五行仙尊站在五行山上,伸出手,讓天淚落在手心,任由其淋溼了自己。
他眼中,有些狠辣與遺憾之色,因爲紫府仙尊還活着。
……
“誰隕落了?”帝尊閣,典風正與至尊天碑以及諸帝仙,在商討尋找隱世帝仙的事情,卻突然見到了天地泣淚。
這般情景,只有一個可能,有帝仙死去了。
是帝,還是仙?是誰?
衆人來到帝尊閣外,站在浮空島邊緣,感受着這天地間悲涼的氣氛,心中卻升起疑惑。
“源星星域沒有動靜,人不是死在源星的。”墨飛魚斷定道。
“但這天地異象,卻在源星顯化,說明死去那人,是在這片星空下成帝的……是誰呢?”黑龍大帝問道。
典風感覺這一場雨,格外地冷,也不知爲何,心中生出一絲傷心。
他覺得莫名,看向至尊天碑:“是誰?”
史上留名的帝仙,都在至尊天碑上有他的名字,只需要看是哪個名字剛碎裂了,就知道是誰死了。
“是……”至尊天碑有些遲疑,沒好直說,它第一時間就感受到了,是誰隕落了。
嗡——
至尊天碑沒直說,只是亮起紋烙着無數人名的那一面,這裡烙印着源界古來的帝境以上修士。
絕大多數人名,都早已晦暗,裂開了,說明其人早已隕落。
而先賢們的名字,全都蒙上一層看不起的物質,不知是裂開了,還是完好。連至尊天碑自己都不知道,那些人到底是死了還是活着。
不過帝仙境修士,誰死誰活,都可以在它的碑面上,一覽無遺。
碑面神光綻放,典風定睛一看,只掃一眼便是心頭一震。
“典塵”二字,裂開了,裂痕很新。
諸帝仙都看到了,幾十人突然都安靜下來,皆是看向典風,一時不知說什麼。
“典風……”黑天立刻看向典風,想安慰幾句,只有他知道,其實典風並不是完全將典塵看做仇人。
作者光明草說:典塵不會出場了,我怕忘了這個人物,所以先寫他的結局,後面就不再多筆墨寫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