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周山秘境內。
衆生終日惶惶,他們是人質,也知道自己的處境。
大半年過去了,他們被困在這裡,雖然沒有被屠殺,但始終覺得頭頂上懸着一柄刀。
“都怪虛天大帝!若不是他逼得這些人跳反,我們怎麼會落到這樣的地步!”
“一場釣魚行動,卻是賭上了我們的性命,呵呵,果然帝仙之下皆螻蟻麼……”有人冷笑,心中未免覺得悲哀,自己的命運居然在別人掌握中,這種感覺真的非常不好。
“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麼意義,我們死定了,不如及時行樂,嘿嘿嘿……”有人破罐破摔,在淪陷區爲所欲爲,反正異界的帝仙也不管。
異界帝仙,只是顧忌在不周山秘境外的人,不敢下殺手。可若是這些人質,自己內訌殺人,那他們還樂得看好戲。
“看,這就是人性……面臨絕境時,就會展露出醜惡的一面。”紫府仙尊端坐天河舟,俯視不周山下衆生,對身旁的典昊說道。
典昊在紫府仙尊身後,紫府仙尊對他完全不設防,因爲就算典昊拎着仙王器,也上不了紫府仙尊。
典昊順着紫府仙尊,指給他的地方看去,他是半步帝境,自然能看到萬里外的場景。
不周山下,一片密林中,一羣年輕的修士,圍住了幾個女修,正在上演一場不可描述的惡劣事件。
幾個女修,實力不濟,被多於一倍的男性修士圍住,下場可想而知。
“不要啊,啊啊啊……”女修在嘶聲力竭地叫喊。
“嘿嘿嘿……不要那麼怕嘛,反正都要死了,不如在死前做點愛做的事情,豈不是身心愉悅?哈哈……”幾個男人笑得猥瑣,極其猥瑣,嘴巴都咧開了,每一人臉上都滿是淫邪之色。
“不,不要,啊……”一位女修嚇到失聲,絕望不已,破了嗓子,被扒光了衣衫。
她光潔的一雙玉臂,抱住縮起來的膝蓋,雙眼淚珠滾落,驚恐地看着眼前的兩個男人。
“嘿,這個是我倆的,剩下的你們分去。”那兩個修士,對其他男修說道,準備分掉這些女修,在密林中開一場無遮大會。
撕拉——
一位女修被撕碎衣衫,露出如羊奶般的肌膚,晶瑩剔透,白裡透紅。
她很慘,被三個男人,拖到了一旁,男修們開始褪去衣衫。
“嘿嘿,給我張開嘴……”一男修,強制讓這女修跪在他身下,臉上滿是得意與囂張。
女修不願張嘴,男修強行伸手捏住她的下顎,掰開了她的嘴,然後塞了進去。
“噗——”女修剛烈無比,她順勢用力一咬,猛地一甩頭,將塞入她口中的東西立刻扯斷。
一股鮮血,從那男修士下身,噴涌而出。
“啊!”男修士仰天痛喊,低頭怒視女修,她顫抖着身子,卻死死咬着那東西,將它咬碎後一口吐在地上。
“該死的女人!”這男修,擡手便以手爲刀,劈出一道劍氣。
“噗——!”一顆美麗的頭顱落地,雪白的脖頸上,鮮血噴涌,飛濺三丈!
女修的頭顱落地,滾落幾圈後,卻還是看得到她臉上的堅毅與不羈。
……
這一幕,被典昊看得清清楚楚,他顫抖着身子捏緊雙手,怒道:“你以爲,這場戲很好看嗎!”
紫府仙尊長身而起,手撫着船邊欄杆,輕蔑地俯視那密林中,正在上演的這場戲,淡淡道:
“年輕人,你很憤怒,是嗎?”
典昊沒說話,但臉上肌肉抖動,咬着牙,沉聲道:“我不知道這有什麼好看的,你眼睜睜看着這場悲劇上演,就真的可以無動於衷嗎?”
若不是出不了這艘船,典昊早就下去,殺了那一羣人渣!
“你的恨,不應該是對我。不是我導致了這一切,是那密林中的那羣男人……又或者,該怪你那位身爲帝尊閣閣主的哥哥,我只是一個旁觀者而已……”
淡淡地看着無遮大會、與兇案現場,紫府仙尊面色平淡,他看過太多更慘無人道的場景,這一場戲根本刺激不了他分毫。
“旁觀者,與兇手並無兩樣!”典昊冷哼,眼中滿是赤果果的殺意,直盯着紫府仙尊的後腦勺。
紫府仙尊或許有所感,緩緩轉過頭來,看着典昊,後者絲毫不收斂他臉色的憤怒與殺意。
他道:“帝仙的神識之強,可以完全覆蓋一枚古星,任何事情都瞞不過我們的眼睛……那你覺得爲何,古往今來還是會發生那麼多,讓人痛心疾首的歷史事件?我們可以救下任何人,但是卻從不插手,你以爲是什麼原因?……”
典昊皺起眉,憤怒有所削弱,思索起來。
紫府仙尊說得對。
古往今來,那麼多惡人做壞事,爲什麼帝仙能管卻從不管,任由事件自然發展?
“你只是看到了這一場悲劇,沒有被你看到的悲劇,多到不可數,難道你要殺盡天下惡人嗎?你殺得完嗎?”
典昊眉頭皺得更深了,他沉默片刻,卻又搖頭道:“難道,因爲做不到的事情,所以就完全不去做嗎?你錯了,不管能不能管得完,可我遇上了,我就一定會管!”
紫府仙尊瞥他一眼,笑道:“你覺得,若是因爲管了這麼些事情,使得天下間沒有人敢做壞事,那就沒有壞人了嗎?”
不管是否有惡事發生,但惡人是隨處都在的。
“一個人,不管他心裡是惡人還是好人,只要他不做壞事只做好事,那他就是個好人!”典昊冷冷地道。
人心隔肚皮,可表面行動是可以看得出來的,好人與壞人本就沒有界定那麼清楚。
“可是眼下這一場悲劇,你覺得那幾個女人,是遭受侵害的受害者,所以你就想要幫她們,殺了那幾個男人,是嗎?”紫府仙尊側着身,微微轉頭看典昊,嘴角掛着一絲深意。
典昊皺眉,不知紫府仙尊此話何意,難道不是這樣嗎?
紫府仙尊搖搖頭,笑道:“你是個熱血的年輕人,心也不壞,可你還是太單純,經歷太少。”
“你什麼意思?”
紫府仙尊指着不周山下,那密林中的幾人,道:“那個被斬掉頭顱的女修,你以爲她是好人嗎?你知道,這些男修爲什麼會這麼做嗎,難道你真以爲是,因爲覬覦美色?”
覬覦美色?
典昊一怔,是啊,修士的世界,不會缺少美人。
“那幾個女修,也做了不可饒恕的事情,才讓這幾個男修聯手姦殺她們,這不過是一個因果循環罷了……”
嗡——
紫府真仙似乎膩了,輕輕擡手,隔着萬里對那密林,一掌壓下去。
轟——
在典昊驚愕的目光中,那一片森林湮滅,死去的不止那幾個男女,還有不知多少人爲她們陪葬了。
“你……你答應了帝尊閣,不亂殺無辜的!你這麼做,就不怕帝尊閣殺進來嗎?”典昊怒道。
紫府仙尊收回手掌,負於身後,笑道:“我眼中,自有我的善惡觀,也有我的行事道理……在我眼中,他們都不是無辜者,都該殺,所以我就順手就殺了。”
抹除了這麼多生命,在紫府仙尊眼中,就像是抹掉了一羣螞蟻一樣,絲毫不會露出半點波動。
紫府仙尊舉起雙手,彷彿擁有整個世界的語氣,道:“不周山現在是我的,這裡有億萬生靈,各族修士無數……我殺個百八十個,帝尊閣也根本不會在意,也不會因此進攻不周山。”
“因爲你手中,還拿捏着億萬人的性命!”典昊眼眸徹底陰沉下來,死盯着紫府仙尊,滿是憤怒。
在修士的世界,有實力,真的可以爲所欲爲。
“沒錯,只要我不搞大面積屠殺,帝尊閣也會無動於衷……到了我們這個層面的人,想的不是一個兩個人,而是有大局在心中,爲了大局犧牲一部分人,也是可以的……”紫府仙尊笑道,看着典昊,似乎在刻意教他明白一些什麼事。
典昊暗暗咬牙,胸口起伏不定,他壓抑着心中的怒火,他很想殺了眼前這個人。
紫府仙尊斜睨典昊,看着天邊的雲彩,淡淡道:“其實,帝尊閣的閣主,在策劃釣魚行動的時候,他就已經知道會付出什麼代價……可他還是義無反顧地去做了,在他眼中,被我們波及的那些小修士,難道他們就該死?”
典昊一顫,心頭不那麼堅定了,他明白,紫府仙尊不是在亂說話。
“我不信,我大哥會是那樣的人,他只是想揪出你們這些臥底而已……”典昊堅定地道,只是自己臉上,也有些不自信。
“他只是沒想到,”典昊道,“對,他只是沒想到,你們居然有這麼多人,所以才導致了現在的局面!”
誰也想不到,異界的暗子,除卻先前暗殺典風的那羣人,居然還有這麼多。
“呵呵,年輕人,你以爲現在在不周山秘境的帝仙,就已經是我們安插在源界的所有人了嗎?”紫府仙尊冷笑,笑得得意,別有深意。
“你們還有人沒跳出來!”典昊深吸一口氣,心中難平,異界的暗子,居然還有沒跳出來的。
“不管是什麼樣的局面,我們始終都有人,會一直潛伏下去……我知道虛天想做什麼,他擔心我們的人在仙界打開後,還遺留在這一界,將來會遺禍源界……只可惜,他不可能將所有人,都抓出來,連天帝都做不到,何況是他區區一個真仙!”紫府仙尊不屑地冷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