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你?
典風冷笑了,救你個鬼!
“你還是死了這條心吧,我不會與你達成交易,將來我若成道,必定來此殺你!”典風語氣凌厲,絲毫不留餘地,不願與虎謀皮。
若是他爲了一卷天功,就應下了,那他從此也會良心難安。
“少年,你要想清楚了,這可是天帝的天功,而不是仙王天功,有差別的。”光明草知道現在絲毫奈何不得典風了,只能低聲下氣,循循善誘。
典風搖頭,這種事情,怎麼可能答應。
“真遺憾,看來是徹底談不攏了,那……你的朋友,恐怕不能與你一起走了。”血色光明草冷笑道。
典風皺眉,而後瞪大眸子,驚道:“劍癡前輩……你將他怎麼了!”
此時典風也纔想起劍癡來,兩人一同進入此地,但卻很快失去彼此蹤影,他現在擔憂了。
聽它的語氣,是拿捏住了劍癡。
見事不可成,便想要另闢蹊徑,用劍癡來逼迫典風與它交易。
“他暫時沒事,但你若是不答應我,那就不好說了。”血色光明草雲淡風輕地威脅道,絲毫沒有風度,爲達目的不折手段。
典風眯眼,道:“那你將他放在哪兒了,讓我見見他,否則我怎麼知道,他是否還活着?”
“不行!”血色光明草搖了搖草穗,拒絕。
“你身上太過詭異了,我擔心將他放在你身前,你或許有手段立刻將他救走。”血色光明草謹慎地說道。
虛空戒、八封劍、《魂訣》、白牙,典風身上太多讓它驚訝的地方了,誰知道是否還藏着某些隱秘?
然而典風卻不傻,冷笑:“拙劣的謊言,你被封印在此,連攻伐我都差點讓你遭劫,我不信你抓到了劍癡前輩!”
“你若是不信,大可以直接離去,我留不下你,但要殺一個至尊,還是輕易的。”血色光明草語氣淡然,但威脅的意味十足。
看得出來,它很不懂得談判要義,一直在不斷觸及典風的底線。
典風心中,自然是勃然大怒,但他也不敢賭,畢竟關係到劍癡的性命。
若是劍癡死在這裡,典風卻安然出去了,他怎麼說得清,這一切是否是他做的?
典風握着【八封劍】的右手,捏得發白,他咬着牙,心想難道真要委曲求全?
或許他可以,大義凜然地說,劍癡的生死比起天下來說,不夠重要。
但那是劍癡的命,不是他典風的,他沒資格將其作爲賭注。
“你想我救你出去,那是不可能的,除非你自斬修爲和肉身道果,甘願成爲至尊。”典風提氣說道,不想放走它出去禍害天下。
“絕不可能!”血色光明草大怒,怒吼一聲,讓人振聾發聵。
嗡——
它動怒,引發了此地陣法,那些晶瑩的光明草閃爍仙光,一道道劍氣劈來,將它打得瑟瑟發抖。
它沉默了片刻,稍後細聲平和地道:“那不可能,我不能答應你!”
血色光明草毫不妥協,表示這絕無可能。
典風頓時心中,對它越發不屑。
黑天、黃金龍皇,他們都曾是成仙作祖的人物,現在不也都散功重修了嗎?
尤其是黑天,不斷復活然後遭劫,剩下殘魂,而後再逆天去復活!
百折不撓,這纔是我輩修士楷模。
跌落境界而已,血色光明草出去後,若是努力修行,憑藉它的天帝道統,也不會平凡的。
當然,想靠自己再成帝成仙,那肯定很難。
這也是它爲何不願的原因。
現在雖然被困,但它還是真仙,即使再被困十萬年,也不會老死。
可如果散功重修,若是無法成仙的話,那他就會在短短一兩萬年內死去!
生而高高在上的強者,不會願意被削弱,所以它纔會對古虛空,那般畏懼。
黑天這般人物,重修也可能成帝成仙,但這株不過是好運的天帝遺蛻,當真有這個意志和本事嗎?
讓人懷疑。
典風甚至都不用懷疑,他覺得這種東西,一旦跌落帝境,再想成帝那絕無可能。
“無膽鼠輩,哈哈哈哈!”典風冷笑,大笑,嘲諷地笑。
血色光明草語結,被典風說中心態,無法分辯。
“快救本尊出去,你再這般對我不敬,那個至尊就別想活了!”血色光明草色厲內荏,威脅道。
典風搖頭,笑了,他拿起手中八封劍,道:“你太看得起我了,這把劍我可拔不出來,想救你也有心無力啊。”
說着,他用力試着拔了拔劍,當着血色光明草的面,的確拔不出來。
典風現在很慶幸,他拔不出這把劍。
“怎麼可能!”血色光明草巨顫,萬分不信,但它卻看得出來,典風不是故意不拔出,而是真的拔不出。
它無法理解,典風連仙王器都有,與天帝仙王諸多牽扯,爲何卻偏偏拔不出八封劍?
它還當真以爲,典風是天眷之人,生來便萬事諸順呢。
血色光明草垂下草穗,枝葉也耷拉着,看起來十分頹廢,它太失望了。
兀地,它擡起草穗,穗尖對着典風,像是盯着他,怒道:“你一直在耍我!”
典風拔不出八封劍,但他爲何不早說,偏偏與自己廢話這麼半天才說?
典風聳了聳肩,冷笑道:“沒錯啊,我就是在套你的話,畢竟你是個老古董,嘴裡應該藏着不少秘密。”
早在血色光明草,第一次要典風,以八封劍斬下它的草穗時,典風就心中不斷冷笑了。
他持着八封劍,不過是爲了感受到些安全感,說白了是虛張聲勢。
它當真錯誤認爲,典風是八封劍的繼承者,有出劍的資格呢。
典風心中嘲諷,現在恐怕唯一能拔出這把劍的人,都不在這個世界了。
竹韻進入劍中有些時日了,典風估摸着,除卻她也只有封劍仙王的後裔能拔出這劍。
當然,前提是封劍仙王,還在這世上留有後代的話。
“你!”血色光明草,勃然大怒,它那半截草葉輕顫,似乎要斬下典風。
但它終究沒敢出招,它每出手一次,都要承受封印大陣的反噬。
且說,有門牙護着典風,它知道殺不了他,那又何必自找罪受。
“你並沒有抓到劍癡前輩吧?”典風眯起眼,問道。
“沒錯,他被這裡別的東西吸引去了。”血色光明草像個老無賴,絲毫沒有說謊被拆穿的尷尬,十分淡然且平靜。
說完這句,血色光明草就沉默下來,不再開口。
一個無關緊要的至尊而已,殺不殺沒都沒意思,即便以劍癡爲威脅,典風也救不了它。
它放棄了,很絕望,幾百萬年過去了,好不容易有人來,卻也成了失望。
難道,還要再等幾百萬年?
它可不是睡魔那一脈的人,一覺睡個百十萬年很正常,他做不到,只能在孤獨與寂寞中獨自消遣。
此地完全針對它在鎮壓,無數光明草,沾染天帝氣息,是冷無敵佈下的。
典風走了,去找劍癡,他來此是被半截光明草攛掇的,算是被算計。
而劍癡則不同,他被其他東西吸引來,或許他才真會有機緣。
“難道,我真要散功,才能逃離這裡嗎?”血色光明草搖曳着,它在思索,以前從未這麼想過,現在典風給了它啓發。
它很難死,但想獲得自由,這個無數歲月來,他最希望得到的東西。
散功,需要巨大勇氣,終究,它還是沒能下決心。
“罷了,再等等,等到這裡的陣法失去作用,等到封魔之地那些可怕的東西醒來,或許我能被巧合救出去……”血色光明草自語,它不敢自斬修爲,心中還有些僥倖在作怪。
典風沒有原路返回,他離開曠野中心,卻也詫異地發現,這山上的陣法竟是沒有攻伐他。
他可不信,那血色光明草,會好心再掣肘殺陣。
突然,典風耳邊傳來一道讚賞的聲音:
“少年,你的來歷和熱血,都出乎我的預料。”一道青色虛影,從典風身前一大片光明草中,一點點散出的仙光聚成。
他看上去很面熟,典風覺得,這道虛影與冷未央,有五六分相似。
“你又是什麼壞東西?”典風大驚,連忙後退一步。
那虛影淡笑,道:“我是冷無敵,準確地說,是冷無敵的一枚草籽,我鎮壓在此,漫山光明草便是我化成。”
典風瞪大眸子,一副日了狗的表情,今日當真是“驚喜”不斷。
作者光明草說:找呀找呀找花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