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買這宅子的時候,齊幽蘭最喜歡的就是這家的書房。
這間書房比一般的正屋都大一些,類似一座四方亭。兩面書牆,一面環水,一面則是靠着一片翠竹林。半透明的琉晶窗戶可以讓陽光透視進來,使書房內的光線十分充足。若開着窗戶,就不僅明亮還能看到極佳的窗外風景。
這書房不僅位置好,最主要的還有着不錯的藏書。一多半都是齊幽蘭相對感興趣的大陸游記、雜記,山河志、民間故事之類的雜書。
以前的主人想必也是灑脫的xing子,可惜身體不好。早早逝了,其家人不願意睹物思人一直傷心才賣了這房子搬走了。
吃完飯以後,其他人都自動自覺地忽視掉衛嘯天和齊幽蘭。各自該幹嘛幹嘛去了。剛搬進來,新宅子裡的事情可不少,得一樣樣理順了去。有吳氏和琴兒還有辦事利落的胡青雨三個女人商量着辦,根本不需要齊幽蘭操心。
胡青林和紫衣一眨眼就不知道跑哪兒去了。喝了那麼些酒,到底是找地方切磋修爲還是睡大覺去了都不得而知。
衛嘯天先行去了書房,齊幽蘭則是一邊腹誹一邊磨蹭着向書房走去。
臨到書房了,齊幽蘭鄧突然有點想打退堂鼓。不管她說什麼,衛嘯天不想聽的總能當成耳邊風。動手,她似乎還打不過他,就算用上藥物能有所幫助,但那些毒藥煉製起來也是要花費成本和體力的,沒必要浪費到衛嘯天身上。
說又說不聽,打又打不過,那她還過去書房幹什麼?
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很危險洌!
齊幽蘭倒是忘了自個兒還是十四歲的小蘿莉一名,人家衛嘯天現下壓根還沒想對她下手好不好!
書房旁邊不大的人工湖裡倒是長了一池不錯的紅白蓮花。俗話說‘紅蓮花,白蓮藕’,開紅花的蓮子好,開白花的蓮藕好,她這裡倒是齊全了。
這時節,正是蓮蓬顆粒飽滿之時,如今還一杆杆豎在蓮葉之中無人採摘。
吃了油膩的烤肉,這會子要是剝點新鮮的蓮子來吃應該會不錯,齊幽蘭正自想着,突覺一道青影掠過,眨眼之間,衛嘯天已經拿着兩支蓮蓬站在她身旁,並朝
她遞了一支過來。
齊幽蘭倒也沒有矯情客氣什麼,只是接過來後謝謝也沒有說上一聲,便轉身向書房走去。她很鬱悶,很鬱悶!因爲以她的修爲根本無法阻止衛嘯天的接近,人家從採蓮蓬到站在她跟前,她只隱約看到一道殘影。
齊幽蘭自個兒糾結着不肯理人,衛嘯天看着她的背影脣角微翹倒是一點兒也不介意地跟了過來。
走進書房,齊幽蘭馬上發現書房之中很有些變化。明明除了藏書之外,這間書房裡便只有一桌一椅,簡單到了極致。但也證明這書房的前主人是個喜歡獨自,且對自己要求有些嚴格的人。這間書房除了看看書、寫寫東西就不會被用來做其他任何事。包括接待偶爾來訪的朋友想必也是沒有的。
但現在呢?現在椅子多了一張、花花草草多了好些個不說,臨湖那一面的窗戶邊還多出了一張靠背爲四十五度的舒適軟塌,就連本來石板鋪的地面也多出了一層厚厚的毛氈子地毯。極乾淨的淺淺水綠,讓人看了就想隨地或坐或躺着看看書睡上一覺。
“怎麼樣?喜歡嗎?”衛嘯天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齊幽蘭側首見他面帶笑意似乎相當滿意自己的傑作對她造成的影響力,馬上將詫異和一些些喜歡盡數收起,故意板起臉來。
“這都是你乾的嗎?你只是會失去五感之一,應該和記憶力沒關係吧?請記住!這是我的書房,我的!你幹嘛要改動我的書房?”
“看來你不太喜歡,那我收了它們好了。你喜歡什麼樣的?告訴我我再幫你弄。”衛嘯天不急不燥地道,一幅好好先生的模樣。
齊幽蘭最是吃軟不吃硬的傢伙,衛嘯天若是稍稍反駁一兩句她還可以跳起來跟他理論一番藉機大吵一架也可以。雖然她個子比他矮很多,聲音卻不會比他小。
只是衛嘯天這麼好說話,一幅她怎麼說就怎麼好的樣子,反倒讓齊幽蘭無言以對了。
真讓他把這些都撤了也很浪費吧,她一直喜歡有地毯的書房,更喜歡躺着看書,那張軟榻一看就很舒服好不好。
齊幽蘭直接脫了鞋子就衝着軟榻去了。吃飽了能舒舒服服地躺下來看看書小睡一下真是一種
超級享受啊。這屋裡也不知道放置了別的什麼東西,室溫不冷不熱和外面午後的燥熱比起來簡直就是兩重天地。
“困麼?困的話就睡睡午覺吧,我再看一會兒書就先回朱顏樓了,那邊還有一些事情。”
“你現在就可以走呀?不用跟我彙報吧,又沒有人留你。”
“我自個兒想留一會兒不成行麼?”衛嘯天微微一笑,簡直是百毒不侵。
“那隨便你。我想看看書,你幫我拿本遊記吧。”齊幽蘭舒舒服服地躺在軟塌上,乾脆將某人當成小廝使喚起來。
他真會對她百依百順麼?試多幾次再說,最好是受不了氣走了別再來最好。
衛嘯天極爲熟悉地取了一本書過來遞給齊幽蘭道:“這本異獸志上關於靈獸的介紹勉強過得去,你可以先看看這個。”
“我要的是遊記!遊記知道嗎?長耳朵當擺設麼!”齊幽蘭雖然不滿地低吼着,卻也將那書接了過來,只警告道:“下次不準自作主張!”
衛嘯天笑了笑,取了極薄的絲被幫齊幽蘭蓋上,一直搭到腰間。然後拖了把椅子過來挨着軟塌坐下,開始剝起蓮子來。
“聽紫衣說,你十月想去參加白國的精英賽事是麼?”衛嘯天一邊剝蓮子一邊問,就像跟一個極熟的人一塊兒拉家常一樣。
齊幽蘭對他這幅樣子很有點無可奈何,對紫衣那個牆頭草也早就無語了:“紫衣說,紫衣說,他還有什麼話是沒對你說的麼?”
“即使他不說,我也有辦法知道,你何必介意呢,反正他是絕對不會傷害你的。”
“如果讓他在忠於你還是忠於我之間選擇呢?”齊幽蘭故意毫不相讓。
衛嘯天看着她正色道:“我跟他說過了,如果真有那樣的選擇,他必須忠於你!”
“如果我倆遇到危險,都快要死了,他只能救一人呢?”
“救你!”衛嘯天毫不猶豫地道。
齊幽蘭盯着他的眼睛認真看了好一會兒,還真是看不出一絲虛僞來。到底是丫演技太好,還是這人真的把她的命看得比他自己的還重要?
爲什麼呢?憑什麼?他們沒有什麼深交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