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一起吃個飯,相互認識下,自己的馬子長什麼樣,自己的幾個室友長什麼樣,得讓底下小弟們認認臉,免得以後發生兔子壓倒窩邊草的噁心事。
大頭仔酒品不好,屬於酒後狂躁型。
昨晚大頭仔喝多了,回來的路上毫無徵兆地拾起路邊一塊磚頭把一家店面玻璃砸了。他醉醺醺地還非說看到一傻逼先跟他裝。
鏡子裡有什麼,還不是他自己麼!
爲了不讓昨晚的鬧劇再發生,古峰限制了大頭仔的飲酒量。本來大頭仔能喝四五瓶啤酒,結果今天只能意猶未盡地喝了三瓶。
酒桌上大頭仔忍不住叨叨了幾次古峰壓迫剝削他,酒都不讓喝夠。
不過,酒這東西的確是個奇怪的東西。
沒喝醉的大頭仔,喝完酒看起來卻很高興,好像從心底迸發出了一種叫快樂的東西。一路上笑個不停,說個不停,興奮的時候,還唱起了歌,就差跳舞了。
古峰開始考慮,下次最多隻能給他喝三瓶了。
回學校的路上,本來一路笑鬧的大頭仔突然臉陰了下來,停止了嬉鬧。不吭聲了,眼睛直直地盯着迎面走來的五男一女。
古峰注意着大頭仔,擔心他跟昨晚一樣發酒瘋。古峰看到大頭仔緊握的拳頭,因爲用力,拳頭上的青筋都根根暴露了。
等雙方還有幾步之遙的時候,對方明顯也看到了大頭仔。
對面幾個都是十幾歲的小年輕,走在中間的藍衣服男子懷裡摟着一個妹子,跟旁邊幾個男的不知道說了什麼,對面幾人對着大頭仔突然發出一陣誇張的鬨笑。
古峰能看得出來,大頭仔在強忍着情緒,一張臉陰沉到了極點。
當雙方即將插肩而過時,藍衣服男子突然湊到大頭仔耳邊,幸災樂禍地說了一句,表情也很淫-蕩。
一句話,導火線般點燃了大頭仔。
“玩你媽的蛋!”大頭仔怒罵一句就伸拳打了過去。
“哈哈,傻逼惱羞成怒嘍!”藍衣男子輕鬆閃過大頭仔的一拳,後退的同時還不忘出言繼續激怒大頭仔。
男子後退了,他旁邊四個可不客氣,大腳紛紛踹向大頭仔。
喝了酒,人的平衡能力本來就降低不少,大頭仔毫無懸念地被踹倒,本能地蜷在那,雙手護着自己的頭。
吃完飯,周欣然,古峰另外幾個室友,還有小弟們先走了。古峰,大頭仔,張猛,葉厲四個人是最後一起走的。
如果沒分開,一羣三十多人在一起,諒對面幾個小年輕也不敢這麼跳。
張猛和葉厲沒聽清,古峰可是聽清了那個傢伙在大頭仔耳邊說了什麼。
就一句話,就是“活真好,等我玩夠了,再他媽還給你!”
男子的賤笑,配合他身邊女子看大頭仔的尷尬表情,古峰大致能猜到一些內容。
只是事情發生的太突然,男子說完才幾秒鐘的時間,大頭仔就衝過去並被撂倒了。
不是講道理的時候,古峰上去就踹開兩人,來到大頭仔身邊。
一把拉起倒地的大頭仔,就往張猛葉厲這邊送。
張猛和葉厲就算反應再慢也知道不對勁了,在古峰出手後就死盯着對面幾人,誰要是再動手,他們肯定第一時間攔住。
大頭仔被古峰扶起來後,古峰鬆開大頭仔,把他往張猛那推。
誰知大頭仔起身後,繞過古峰對着藍衣男子就衝過去了。
“老子弄死你!”一聲怒吼,震得旁人耳膜疼,足以看出大頭仔此時是多麼的憤怒。
大頭仔眼裡只有藍衣男子,對於他人的拳腳和阻攔根本不理不顧。
大頭仔憑着體育生特有的體質,硬抗了不知多少拳腳後殺到了藍衣男子面前。
除了藍衣男子,其他幾人都被古峰他們攔了下來,以大頭仔一米八幾的大高個單挑一個一米七左右的傢伙,古峰他們還是不擔心的。
藍衣男子臉上終於出現了一絲驚慌,兄弟們被牽制,小坦克似的大頭仔對他衝來,心不慌是不可能的。
不知道有意還是無意,當大頭仔第一拳打向藍衣男子時,藍衣男子竟然一把拉過身邊女子向大頭仔推去。
看着眼前驚慌失措的女子,曾經自己的最愛,大頭仔硬生生地收回了拳頭。
大頭仔牙齒咬得“格格”作響,眼裡閃着怒火,眉毛一根根豎了起來,好似一頭被激怒的獅子。
而他現在想做的,就是用手生撕了眼前的獵物。
見大頭仔目露兇光向自己衝來,藍衣男子明白毫無緩解餘地了,把手伸向了懷裡。
“別打了,大頭哥,我求你了……”女子帶着哭腔一把抱住大頭仔腰部,死活不鬆手。
“你放開,今天老子不弄死他,我他媽跟他姓!”大頭仔用手撥了女子幾下,剛撥開,又被女子纏住。
聽大頭仔放狠話,藍衣男子突然怒從心上起,惡向膽邊生。從懷裡拿出匕首,對着大頭仔胸口就扎去。
大頭仔仍被女子糾纏着,女子抱着他手臂就是不放。
一刀扎過來的時候,大頭仔剛好甩開女子,轉身正對着藍衣男子。
“小心!”古峰看到這一幕,心揪了起來,吼了一嗓子,恨不得飛過去推開大頭仔。
可惜,古峰不是超人,不是鋼鐵俠,大頭仔也沒有《射鵰英雄傳》中黃蓉那身刀槍不入、護體防毒的軟蝟甲。
大頭仔雪白的襯衣上很快盛開了一朵大紅花,刺眼得很。
當古峰趕到大頭仔面前的時候,大頭仔已經被一刀扎得呼吸困難了。
血氣胸!
一刀就扎出了個血氣胸!
古峰連忙喊住要去追趕對方的張猛和葉厲,此時救人要緊。對於那幾個小年輕,只要還在刀南,古峰有信心把他們逮住。
大頭仔呼吸越來越急促了,但他盯着那女的離開的方向看,眼眶裡已經有了淚水。
這絕對不是因爲痛的,因爲他對於往外冒血的傷口根本不聞不顧,他只是心痛。
肉體上的疼痛,和心靈上的疼痛相比,永遠都很輕很輕……
張猛和葉厲看着不久前還和自己有笑的大頭仔,此時已經呼吸短促,瞳孔放大,兩人傻愣着竟不知所措。
“去攔一輛車啊!”古峰對兩人吼了一聲,兩人才慌忙地去攔車。
幾分鐘過去了,兩人還沒攔到一輛車。看着生命氣息越來越弱的大頭仔,古峰把兩人喊來照看大頭仔,自己跑到了大馬路上。
往道路中間一橫,很快一輛轎車就被攔了下來。
可是聽古峰一開口,司機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搖窗就準備開走……他是怕大頭仔死在他車上。
古峰也急了,掏出隨手帶的水果刀,一下抵在司機嗓子,讓他不要動。
張猛和葉厲把大頭仔擡上車,古峰坐在副駕駛上讓司機開到最近的醫院,刀就抵在司機小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