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府正廳之內,方府家主和大公子正坐在太師椅上聽着下面的管事彙報情況,和外界的傳言相同,方府家主是個很古板的修士,簡直就是古板的有些苛刻,他現在的理想除了自己在修行上更進一步之外,就是讓自己的府邸在驅逐之城變得更強大。
所以他很推崇西城的那些老式家族的管理方式,當然這也反映在他對家族的管理上,每隔幾天的管事彙報情況,方公子都要到場來聆聽如何處理這些問題,爲以後管理家族打下基礎,而他另外的幾個兒子則是信馬由繮,只要是不惹事,想怎麼玩都沒問題。
這也讓小時候的方公子經常腹誹自己的父親,難道自己不是他親生的,等到漸漸長大以後,他逐漸的觸碰到了權勢的魔力,才明白不但自己是父親親生的,而且父親對自己是最好的,看到他那幾個除了完成了當日的修行,就混吃等死的兄弟,心中有時也會生出一兩聲感慨。
這時一個修士匆匆的走了進來,低聲對方府家主說了幾句,方府家主突然眼前一亮,揮手對着正在彙報情況的管事道:“你先下去吧,等我處理完事情以後再叫你。”管事已經習慣了他這種隱秘的處理事情的習慣,就收拾了一下自己的賬目,躬身退出了正廳。
等到管事的身影消失在正廳的門外之後,方府家主就對着修士擺了下手道:“你剛纔說什麼?姓秦的現在突然在莊園附近出現了,還只有他一個人,你們距離他有多遠?從莊園內就沒有出來其他人嗎?”
修士搖了搖頭道:“沒有,我和阿義在他們東城的莊園附近巡查,就看到他一個人走出了莊園,我在這家主您去季府的時候曾經見到過秦紋。所以對他還是一直有印像的,家主這可是一個好機會啊。”
方府家主猶豫了一下道:“根據這段時間所探查的結果來看,這個姓秦的已經有半年多沒有在東城出現了,巡防營那邊他是不當值了,也沒有任何人在他府中見到過他,這次突然出現,咱們還是要謹慎一些,免得落入那小子的圈套。”
方公子知道自己父親的脾性,就有些不以爲然的道:“說不定姓秦的這段時間是在府中修行也不一定,咱們的修士是無法進入秦府內探查的。他閉關了半年,這也是有可能的,剛好近期出關,到外面轉轉游歷一下。”
方府家主搖了搖頭道:“像他這種修士,三個月的閉關就算是極限了。半年是絕對不可能,何況姓秦的是個丹師。我也派人去暗查過這段時間秦府的靈藥購買情況。三個府中都明顯的少了許多,這說明他在這半年之內根本沒有煉製丹藥,有九成的可能性他根本沒有在這三個院落之內。”
回來稟報的修士這時開口問道:“家主,那阿義現在還跟着秦紋,你看咱們行動嗎?”
方府家主剛想搖頭,方公子這時卻陰鬱的道:“父親。這次一定不要放過姓秦的,他在私田爭奪的時候,曾經殺了三喜,這半年估計是怕咱們府中找他的麻煩。他才躲避了起來,我那時就讓您下手拿下秦府。”
“您那時顧忌秦府和季府的關係,才一直派人打探秦府的情況,而沒有及時動手,現在姓秦的自己一個人出來,正是咱們下手的好機會,再說東城莊園到城內有一段修士稀少的地段,他一個玄師境界的修士,咱們隨便派兩個人把他擊殺,就算是季府着手調查,也查不出是咱們府上做的。”
本來方府家主開口想呵斥自己兒子說法的語氣,不過聽到他說出三喜被秦紋擊殺的事情,就微微的蹙了一下眉頭道:“父親也想爲三喜報仇,但是這姓秦的比較邪門,聽說季府公子的病就是他醫治好的,咱們也不得不慎重考慮。”
“還有施家,當時聽說是施家家主親自去的秦家莊園,最後竟然沒有出來,而這段時間根據咱們的探查,那個莊園內境界最高的修士也不過是玄師上階,還有黃五爺,他能忍到現在還沒有對姓秦的下手,這也說明了這個姓秦的有些不簡單。”
方公子聽父親的語氣是想放棄這次對秦紋的動手,就眼神一轉開口道:“父親,我覺得這個機會錯過了,以後就不一定再有這麼好的機會了,聽說現在趙武和秦家莊園的關係很好,萬一到時候他對咱們起了不軌之心,咱們現在可是養虎爲患啊。”
“再說這次您可以派兩個靈階修士去那邊,就算是到時候他有埋伏的話,咱們府中的修士也能順利的逃脫,萬一要是擊殺成功的話,那不是爲您解決一個心腹大患嗎?”
這時回來報信的修士也想促成這次對秦紋的圍捕,畢竟這個消息是自己傳回來的,如果家主越注重這件事情,那自己的得到的獎賞也有可能越多,至於擊殺的成功與否他倒是無所謂,反正他一個玄士上階的修士,就算是他想下手,估計家主也不會讓他去的,想到這裡,修士就開口附和道:“公子說的有道理,既然已經得到了消息,行不行咱們可以試一下。”
方府家主微微的點頭道:“試一下也行,你去到外面把方禮和韓尚找來,一會兒你就在前面帶路,和他們一起去找阿義,下手的時候一定要認準情況,遇到人多的地方,特別是在城內,絕對不能出手,對了,還有你的獎賞,到外面的帳房去領就行了。”
修士聽到方府家主並沒有忘記他的獎賞,就忙躬身致謝,然後退出了正廳,匆匆的去找家主剛纔所說的那兩個修士了。
夕陽已經落下了西邊的城牆,只留下漫天的雲彩,秦紋爲了避開一直在東城附近搜查的秋護法三人,就走了西北邊靠近主城的城門,雖然在距離上遠了一些,不過在安全上還是有保障的,但是他沒有想到的是,他雖然避開了秋護法,身後卻還有一個修士遠遠的綴在他的身後。
方禮和韓尚帶着報信的修士一路飛縱,面上的表情是非常的輕鬆,他們兩個都是靈徒下階的修士,這次聽說自己二人要對付一個玄師下階的修士,心中都有種殺雞用牛刀的感覺,不過既然是家主的命令,他們也權當做一次遊玩罷了,在出城追趕的過程中,二人還用猜枚來確定了誰下手擒住秦紋的決定。
過了半柱香的時間,秦紋已經隱隱的看到了靠近主城的城門,心中也略微有些輕鬆,只要進入了城門,自己就算是安全了,穿過了主城之後,距離西城自己所住的院落就只有半個時辰的路程了。
不過就在這時他突然感覺到身後一陣破風之聲,心中不由得一驚,就沒有回頭,腳下猛然加快了速度,然後用神識向後查看了一下,發現有兩個靈階修士正風馳電掣的朝自己奔來,雙方的神識一交匯,秦紋稍一愣神,馬上明白了身後的兩個修士也在觀察着自己,那就說明他們的目標正是自己。
想到這裡,秦紋的心不由得一涼,他不知道身後的修士到底是黃府、方府抑或是其他路上劫道的修士,反正以自己現在的實力想要對付這兩個修士,基本上是以卵擊石,可是距離城門還有一段路程,自己根本不可能在進入城門之前擺脫身後的修士。
就在他心中不停的思索着該如何逃脫的時候,突然腦後一陣風聲飄過,秦紋的心中猛然一驚,下意識的取出了自己的炎龍槍,不料他的炎龍槍彎成弓形還沒有恢復過來,再收回去的時候,卻發現一個修士已經從他身邊飄然而過,接着就停在了距離城門五里左右的地方,面上略帶着嘲諷的微笑。
秦紋不禁緩衝了一下腳步,這時卻發現另外一名修士還在不緊不慢的追趕着他,兩個修士都是靈階修士,秦紋瞬間明白這兩個人根本沒把自己放在眼中,剛纔的那個修士應該是在戲耍自己。
不過即使是兩個修士再大意,秦紋也不會是這兩個修士的對手,和冷巖交手以後,他對自己的攻擊有了一個大致的估算,如果是一個玄師上階修士的話,他現在可能還有一戰之力,而上了靈階,基本上自己的元氣連破掉對方的防守都成問題。
這兩個靈階修士的行動,也讓跟在他們身後不遠處的玄士境界修士產生了疑惑,那個叫阿義的修士不禁開口問道:“大哥,方前輩剛纔是做什麼,在姓秦的身邊經過,怎麼不下手拿下他?”
另外一個修士神情則是比較輕鬆的道:“剛纔我領他們兩個來的時候,聽他們在來的路上打了個賭,說是這次由韓前輩下手抓住秦紋,如果韓前輩在兩招之內拿下秦紋的話,就算是他贏,反之則是方前輩贏,賭注是一枚靈級下品的丹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