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劍谷,後山的靜室之外突然響起了篤篤的敲門聲,裡面蘊蘊靈氣中盤膝而坐的一個身着杏黃色道袍的道士,道士微微睜開眼睛道:“外面是誰?”
只聽門外一個恭敬的聲音道:“師父,剛纔出外歷練的蔣師兄的傳訊玉簡碎了,他和小師妹一起出的谷,我怕有什麼其他的情況,特來向師父稟報一下。”
道士微微一怔,開口道:“你先進來吧,玉簡帶過來了嗎?”
外面一個小道童輕輕的推開了門,走進的是一個身形削瘦的中年道人,手中握着一塊玉簡上顯現出淡淡的光澤,來到了道士的身邊道:“師父,玉簡我已經帶來了。”
道士接過玉簡,用神識透過了玉簡,微微的一蹙眉道:“大齊東北的雪欄山脈,你現在還不能御風,去你師叔院中,讓他代我去一趟。”
中年道人恭謹的接回了玉簡,口中稱是的退出了靜室,外面的道童又輕輕的把門關上,道士的面色又恢復了平靜,漸漸的進入到了入定的狀態。
碎石遍佈的山洞中,秦紋踩到的是地上的一個木盒,他彎腰撿起了古樸的木盒,裡面還有一些銅鏡的殘片。
這是剛纔紅衣少女盛放銅鏡的盒子,剛開始的時候秦紋用炎龍槍奮力的一擊,裡面的銅鏡都已經粉碎,而且將盒子挑飛了出去,當時秦紋並沒有太注意這些,不過盒子受了這麼大的衝擊,現在卻是完好無損,這倒讓秦紋有些驚詫。
倒出了木盒中的銅鏡殘片,秦紋用元氣輕試了一下,木盒內並沒有陣法防護,只是一個普通的盒子,秦紋也看不出它的材質,而合上蓋子,倒是覺得特別的嚴密,受到了這麼大的衝擊之後,也沒有改變盒子的形狀。
秦紋這時看到炎血蓮實即將開放,也知道自己現在根本不可能在這裡煉製丹藥,心中不由得一動。
他從自己的儲物絲囊中取出了一枚丹藥,然後放入了木盒之中,隨即將蓋子蓋好,然後用神識探查着裡面的靈氣,不過他驚訝的發現,自己的的神識竟然透入不到木盒中,就連盒外也根本沒有一絲丹藥的靈氣逸出。
秦紋頓時興奮了起來,看來這個盛銅鏡的盒子用來裝炎血蓮實是最合適不過了,如果他沒有經過剛纔的廝殺,也不敢太冒險用這種盒子,萬一炎血蓮實的藥性散發完了,那就得不償失了。
就在這時,溫泉傳來了隱隱的馨香,整個山洞的靈氣都被這種馨香調動了起來,瞬間秦紋就感覺到心曠神怡,元氣的恢復也比剛纔快上了不少。
再看溫泉中的炎血蓮實,粉紅色的花瓣緩緩的展開,雖然用肉眼看不到開花的跡象,不過神識能清楚的感覺到花瓣內濃郁的靈氣,這就代表着炎血蓮實即將成熟。
過了半個時辰,粉紅色的花瓣已經完全的展開,秦紋縱身躍上了距離炎血蓮實最近的一個石塊上,雖然花瓣如荷花般大小,不過裡面的蓮蓬卻是鮮紅色的,中間每個蓮子更是散發着靈血般的光澤,就像是跳動的火焰一般。
兩株炎血蓮實同時盛開,秦紋就順手從自己的儲物絲囊中拿出了一柄飛劍,用手指輕輕的扶住下面的蓮梗,飛劍在下端一劃,一朵粉紅色的蓮蓬就取了下來,秦紋忙放入了木盒之後,接着又把另一朵蓮蓬也取了下來。
兩朵蓮蓬都放入了木盒內以後,秦紋將粉紅色的花瓣取下了一片,放入了口中,丹田中的元氣飛快的運轉了起來,十幾天前剛剛突破的玄徒上階,隱隱又有上升的跡象,這正是炎血蓮實的功效。
外面的靈豹應該就是服用炎血蓮實,竟然能在低階靈獸未突破的時候就修成了獸丹,秦紋雖然是體修,不過修士的血脈終究不能和靈獸相比,直接服用炎血蓮實弄不好會經脈爆裂,能正常吸收的只有含上外面的一片蓮花。
做好了這些事情之後,秦紋用神識又查看了一下木盒,發現沒有靈氣逸出,想想距離灰衫修士捏碎玉簡也過了一段時間,這個山洞是越來越不安全了,他本來想將木盒放入儲物絲囊,不過轉念一想,又怕木盒的靈氣被青龍丹爐吞噬,就另拿了一個儲物袋放入木盒,然後縱身走出了山洞。
外面兩個靈獸的屍體已經被處理過了,只留下無用的骨骼和一些血淋淋的獸肉,秦紋知道這應該是灰衫修士和紅衣少女所做,而取走的這些靈物就在自己還沒有檢查的儲物袋內。
現在秦紋肋下的傷口已經止住了鮮血,而脊背上的傷口雖然沒有經過處理,不過也已經沒有大礙,在心中思索了一下前面的路程,就身形微微的晃動,在不撕裂傷口的情況下向着前方飛縱而去。
就在秦紋離開山洞的兩個時辰以後,一道輕風拂過,半空中一個身穿月白色長袍的修士緩緩的御風而落,手中拿着一枚散發着淡淡光澤的玉簡,自言自語的道:“應該就是在這裡了。”
剛剛落到雪地之上,看着外面兩隻靈獸的屍體,略微的蹙了蹙眉頭,然後信步走入了山洞之內,炎血蓮實的馨香已經把所有的血腥味都遮蓋了,修士面色一詫道:“是什麼靈藥?怎麼這麼濃郁的香味。”
他飛身縱入到了溫泉的邊上,看到溫泉中只剩下兩個光禿禿的蓮梗,如果再想開花結果,估計還要等到幾千年之後,不由得後悔的道:“路上耽擱了一會兒,要不然取下這兩株靈藥最低也能換一個不錯的法器。”
這時他轉身看到了倒在地上的紅衣少女,和已經從石壁上緩緩滑落的灰衫修士,面色冷峻的道:“原來是奪寶殺人,估計師兄這次該發火了。”
他的眼神又投向了剛纔秦紋所倒在的石塊上,上面的血跡剛剛乾涸,長袍修士微微一怔道:“看來那人也是受了傷,就是不知道傷勢重不重。”
說着話,就縱身出了山洞,然後用龐大的神識瞬間籠罩了山谷內外方圓幾百裡,仔細驗查了一下,並沒有發現可疑的受傷修士,就只好回到了山洞內,順手從儲物袋中拿出了一個玉匣,隨着元氣的緩緩輸入,玉匣漸漸的變大。
直到能裝下兩個人的空間,修士才停住了元氣的輸入,信手將灰衫修士二人的屍身放入了玉匣中,然後淡淡的道:“雖然你師父在門派中排擠了我數百年,你們也經常在背後議論我,不過你們也算是我的師侄,我就把你們的屍身帶回谷中,以免暴屍荒野,被獸蟲所噬。”
收拾好了二人的屍身之後,長袍修士就隨手一扶玉匣,玉匣緩緩的升起有三尺多高,隨後長袍修士就凌空御風帶着玉匣飛出了山洞,然後升高到半空之中,向着來時西南方向御風而去。
秦紋由於顧忌傷勢,他飛縱的速度並不快,不過幸運的是恰恰在這個時間走出了長袍修士神識所籠罩的範圍之內。
由於要處理背部的傷勢,他就朝着地圖上所標註的有部落城池的地方行進,又飛縱了三、四個時辰,終於發現了車轍的痕跡,緩步行走到正午時分,看到了大齊邊疆的一個互市。
東北邊疆的部落是附屬於大齊的緣故,這裡多年以來都沒有發生過戰爭,所以和胡族部落有所不同的是,這裡的互市比較多,這也方便了遊牧部落和大齊之間的物資交流。
這個互市的規模並不小,而且還有固定的客棧和酒樓,秦紋就找了一家客棧的上房住了下來,在秦紋隨手甩出半錠銀子之後,小二殷勤的把兩個炭火爐端進了客房之中。
在讓小二準備飯菜的空暇時間,秦紋就把外面的長袍脫掉,然後伏身趴在牀上,拿出了自己煉製的止血丹藥,捻碎之後,讓小二給自己塗抹在背部的傷口之上。
秦紋在這個互市調養了有半個月,在丹藥的作用下,脊背的傷口已經完全癒合了,肋下的劍傷也結了痂,他就動身起程向着東北的方向走去。
出了互市行走約有三日,一座巍峨的雄關就出現在了秦紋的眼前,看着關口上“青域關”三個大字,秦紋知道這裡應該就是大齊和錄幌部落之間的交界之處,出了這個青域關就算是實實在在的踏入了錄幌部落的地域了。
由於還未開春,出入關口的客商還比較少,關口的城門都是半掩着,幾個身穿大齊服飾的兵丁正靠着關閉的城門擋着凜冽的寒風。
秦紋信步就朝着關口走去,剛要掏出出城的銀錢,卻被兵丁攔下問道:“你是哪裡人?出城的印鑑信呢?”
“印鑑信?”這個秦紋倒是沒聽說過,他就開口道:“我是準備到關外販運藥材的客商,不知這印鑑信是在哪裡開具的?”說話間,就悄悄的塞給了兵丁幾兩碎銀。
兵丁面色頓時緩和了下來道:“出關的印鑑信是在上面副將大人那裡開具的,不過這幾天副將大人不在,你就先等上幾天,等開了信之後再出關。”
秦紋沒想到會這麼麻煩,要知道這樣,還不如自己從雪欄山脈的荒野中穿過呢,想到還要等上幾天,他就隨意的敷衍了兵丁幾句,轉身從關口處退了回來,準備找個比較近一點的道路,繞過青域關進入錄幌部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