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鳥數量多達三十多隻,已經很醒目,失去隱藏意義。不過相依的,數量多了後,其它危險生物會窺視的可能也大大降低,若肉強食,又擁有超凡力量的世界,即便是食物鏈底端的生物,在達到一定數量後,能夠展現的威能也不可小視。
受傷就會帶來危險,權威受到挑戰,遵守叢林法則,以保存自身生存爲前提的生物們,不會貿然犯險。
尤其是這羣飛鳥,還是陌生的,從未出現過的生物。
一路上比預想中順利,李頓等人在抵達“惡客烈焰鳥”出沒區域的路上,都沒受到挑戰。
在抵達目的地區域後,步穆指揮衆人分隊,大部隊隱藏身形,釋放隱匿法術躲藏,佈置下陷阱,再由他親自帶隊,以小股部隊吸引好奇心很重的“惡客烈焰鳥”主動踏入陷阱。
“惡客烈焰鳥”的感知很敏銳,更確切的說,這個世界的超凡生物們,各個感知都非比尋常,有着獨門保命秘訣。
獵鷹飛行器畢竟是來自與巫師世界的外來者製造,先天不大適應這個世界的高重力、大氣壓的環境,飛行速度比不過天生成年擁有二環實力的“惡客烈焰鳥”。
想要直接上門給它顏色瞧瞧,是不大可能的,很容易就會讓目標先行察覺不對,提前逃跑。
守株待兔成了最好選擇。
隊伍兩分,埋伏圈也要有巫師留守,以應對不可預料的突發情況。
步穆爲了做表率,主動提議讓自己這位指揮官帶領誘餌小隊,他最怕的是同爲巫師的其他幾人,在他誘騙目標進入包圍圈的時候,整出事端坑害他,然後順勢接過指揮權,摘他桃子。
其中最爲讓他擔心的,是之前和他爭取的阿利·亞當斯,其次則是李頓。
李頓之前看似毫不在意指揮權,隨隨便便的姿態,在眼下大家都爲了自身利益做爭取的時候,異常醒目,引人懷疑。除了他自己,沒人知道他骨子裡賣着什麼關子,做着什麼打算,所以成了第二順位的警惕目標。
至於諾瑪·卡特則不讓人擔心,她畢竟在之前帶領過團滅,權威受到打擊,失去了爭奪資格。即便坑了步穆,也很難摘到桃子,還可能被學徒們跟進一步敵視。
誘餌小隊出發前,步穆決定帶上阿利·亞當斯以及李頓,阿利·亞當斯之前參與奪權,此時成了言語擠閱的把柄,爲了顏面不得不答應。
“我拒絕。”李頓一臉無所謂的回道。
步穆想方設法,讓李頓加入,卻都被隨意的拒絕給擋下,似乎李頓死豬不怕開水燙一般,不在乎自身巫師的顏面,表現看上去對拿到更多貢獻度毫無想法。
最終沒辦法,只能讓李頓和諾瑪·卡特留下,作爲埋伏部隊。
“李頓,都過了這麼久,還沒見他回來,不會是失敗了吧?”時栓跟着統一戰線,沒有加入明顯貢獻更多的誘餌小隊,此時控制着獵鷹生物飛行器,湊到李頓附近,近距離通訊私聊。
“不知道,看他們運氣吧。”
李頓不是料事如神的仙人,自然回答不了時栓的問題。
爲了保證隱秘,步穆在離開前着重表示,不要和試圖和他們通訊,兇獸們靈敏的感知,很可能察覺到通訊法術的魔力波動,導致計劃泡湯。所以在誘餌小隊離開後,兩方就失去了聯繫。
留守埋伏的隊伍,也要儘量減少通訊,所以時栓只能湊近後,通過獵鷹生物飛行器觸碰聯繫,通過機體內部魔力流通,來互相通訊。
對於李頓的回答,時栓並不意外,他只是等的無聊了,想嘮嗑而已。
“哎,這還要多久啊?都快過十個小時了,這麼久都沒回來,估計歇菜了吧?”時栓唉聲嘆氣的繼續說道。
“要我說,咱們隊伍飛行器那麼多,人多勢衆,還埋伏個啥,直接一波莽上去,把那臭鳥的鳥巢圍了,看它還能跑到哪裡去!現在多此一舉,派什麼誘餌小隊,哪能幹的過那隻鳥。”
“你可少說兩句吧,”這句嘮嗑,時栓這幾個小時內已經重複了很多遍,李頓不勝其煩,只能無奈的回道。
“啊!它們回來了!”
聽到這話,李頓擡眼看向,遠方天邊出現一道火光,是“惡客烈焰鳥”醒目的高能吐息。
系統標識中,屬於步穆的飛行器帶着誘餌小隊,時而分散、時而聚集的調戲着那隻兇獸,“惡客烈焰鳥”身上帶着液氮昇華帶出的白霧,被限制速度後怎麼都追不上。
它看上去氣的要命,卻無可奈何,鼓足勁要這羣小蟲子好看。
“行動!”飛臨後,通訊頻道中陡然響起步穆的吶喊。
頓時,藏匿起來的衆多飛行器沖天而起,互相魔力鏈接形成網狀立場結構,將“惡客烈焰鳥”陷入其中。低溫法術,配合液氮轟炸如蜂羣般密集涌向它,濃密白霧蒸騰。
“惡客啊……惡客……”
濃霧中,惡客烈焰鳥身影翻騰,悲鳴聲不絕於耳。
短暫的停頓過後,火紅色巨大身形,垂直從濃霧中出現,帶着陽光反射的耀眼光芒垂直墜向地面。
趁他病要他命!
衆多飛行器上擴散出劇烈的魔力波動,口中聚集起毀滅性能量,霎時間,密集光束追向墜落身影。
轟!
計劃比預想中順利。
實力相當於二環的兇獸,即便血脈賦予它強大能力,卻仍舊逃離不開牲畜的命運——在計謀、智商上被巫師們所碾壓。
確認“惡客烈焰鳥”死亡後,在衆人修整時,跟隨步穆一同加入誘餌小隊的學徒們,向大家吹噓起引怪時的驚險歷程。內容,無外乎兇獸怎樣兇惡,場面有多驚險,而他們又有多麼的英勇。
其中吹的更多的,還是指揮官步穆,對能夠帶領他們輕鬆勝利的指揮官,自然不吝嗇吹捧。
阿利·亞當斯成了邊緣角色,毫無用處的背景板。
看着原先還能夠爭鋒的對手,此時聲威大震,風頭一時無倆,而自己卻默默無聞無人在乎。明明在之前引誘“惡客烈焰鳥”時,他多次在危機時刻救下失誤的學徒們,卻沒有人在乎是誰幫的他們,把功勞全都歸咎於指揮着。
對這情況,阿利·亞當斯嘴上沒多說什麼,但心中非常不好受。這些榮耀,本該是屬於他的,受吹捧的人,也該是他纔對。
心中有怨,他卻不會動手使絆子,以實際行動下黑手之類的。克隆體的行動時刻在母艦監控中,但凡出現失敗,肯定會有專人反覆查看對他們監控的記錄,下黑手隱藏的再好,也逃不過研究員們銳利的眼睛。
無法用實際行動改變局勢,就只能使用其他手段。
輕而易舉的滅殺“惡客烈焰鳥”,讓阿利·亞當斯心思活絡了起來。
別聽那羣學徒吹噓的兇險,危險是相對而言的。對於一羣學徒來說,面對能級媲美二環巫師的“惡客烈焰鳥”,自然是毫無還手之力,可對阿利·亞當斯而言,情況卻不一樣。
畜生畢竟是畜生,血脈天賦再好,也難改它們弱智的事實。以巫師文明的智慧,在之前的行動中,阿利·亞當斯找到很多機會,能夠在將“惡客烈焰鳥”引入包圍網前,搶先滅殺。
即便身處克隆體中,發揮不出完整的一環巫師實力,但在熟悉了獵鷹飛行器,靠着外部裝備魔能池以及魔能網絡、附加法術模板的增幅,能夠發揮出的實力反倒比自身本體更加強大。
一增一減之間,阿利·亞當斯陡然發現,他甚至可能不懼“惡客烈焰鳥”,有單挑戰而勝之的機會。
回想第一次灰溜溜失敗,阿利·亞當斯反思其原因,陡然發現,他們好像是被坑了!
還不熟悉生物飛行器操作,又強行滿滿當當塞入一羣學徒,擁擠妨礙了他們自如操控獵鷹飛行器,以至於後來的失敗。
難怪得知他們中途險些團滅後,母艦會有那麼大的反應,面對“惡客烈焰鳥”,他們壓根沒慫的必要,直接莽就能取勝,也就不會出現後來半路殺出“擎臂地熊”的事情。
所以在察覺到與“惡客烈焰鳥”的實力對比後,阿利·亞當斯很想馬上出手,以洗刷之前的屈辱,爲自己證明。不過主導權不在他手上,作爲指揮官的步穆沒發話,有再多機會擺在眼前,他也不能出手。
這些機會,同爲一環的步穆,不可能沒發現。可即便這樣,在指揮時仍舊維持之前的戰略,只引不攻,意圖很明顯,把功勞分給大家,鞏固指揮官地位。
阿利·亞當斯懂得其中關節,理解步穆的想法,要是換做他來當指揮官,爲了以後能得到靠這些學徒配合所來帶的更多利益,他也會這麼做。
理解歸理解,但聽到學徒們對步穆愈發誇張的吹捧後,阿利·亞當斯對步穆的感官就好不到哪裡去,心有不服。
下一步對“擎臂地熊”的行動,阿利·亞當斯覺得有必要做下改變。
阿利·亞當斯趁着衆人談話停下的空擋,提議道:“太輕鬆了,連威力強大的核子炸彈都不需要動用。有着核子炸彈,找機會在擎臂地熊身邊近身引爆,消滅它輕而易舉。以我們嬌小的體型,在這個世界生物面前相當於螞蟻、蚊蠅,根本不會在意,這些牲畜的智商,也壓根不需要我們認真對待,接近巢穴固定的擎臂地熊輕而易舉。”
“輕鬆就能解決的事情,我們竟然還要合作,母艦想看到的肯定不是這樣。靠着合力才能拿到的成果,想來能夠得到的獎勵也高不到哪裡去,母艦研究所的感官也差,不如各憑本事!”
“不行!”
阿利·亞當斯話音剛落,就引來步穆斷然的拒絕。
剛在他的指揮下輕而易舉完勝,就想着拋開他自己單幹,無疑是不想看到他好過,想把他眼下的大好局面推翻。涉及到自身利益,想靠着三言兩語就想改變,想都別想。
步穆神情嚴肅:“說的簡單,想要偷偷靠近擎臂地熊,哪有那麼容易!它不是普通的生物,而是擁有相當於三環實力的強大怪物,這個世界也不是我們熟悉的世界,是一個陌生的,充滿未知的危險世界,擁有太多的意外情況。”
“沒有指揮,沒有計劃的貿然行動,各自爲政潛入擎臂地熊巢穴,但凡某個人失誤暴露,引起巨獸警覺,就不可能再有潛入它巢穴的機會。”
“試問在場各位,哪個人家裡,還有小蟲子存在的?大家都是定期清理住所,容不下這羣噁心的玩意存在,擎臂地熊也一樣,只能有心算無心,一波帶走,我們潛入的機會只有一次!”
一衆學徒,包括李頓這位一環在內,現在都安靜的成爲吃瓜羣衆,等待兩人討論出結果。學徒們是在一環面前插不上話,而李頓則是懶得加入討論,至於另一位諾瑪·卡特,她現在還在觀望局勢,從神情上看,對阿利·亞當斯的提議有些意動。
“區區畜生,豈能用我們偉大的巫師類比?”阿利·亞當斯反駁道。
實際上,對這句反駁的話,他是沒有底氣的。
“呵,可別忘了,資料中明明白白寫得清楚,擎臂地熊習性喜愛獨自挖掘地穴,修建精美的地下巢穴。這種對住所有獨特要求的生物,怎會容忍巢穴中存在礙眼的蟲子!”
果然,阿利亞當斯不想聽到的話還是出來了,步穆毫不留情,反駁了他的觀點。
“相信大家也不想冒着更容易失敗,且不一定分到功勞的風險,貿然亂來吧?”步穆把目光投向周圍的其他人,拖學徒們也加入討論。
他是站在優勢地位上,擁有學徒們擁護,不需要單打擂臺。
一旁的其他學徒們,當然想的是怎麼穩怎麼來,抱緊大腿能夠分潤到紅利,就沒人想着風險更大,要和一環爭奪利益的方式。
“當然是一起行動,我們失敗過一次,上頭已經很不開心,不能再冒風險了!”
“是啊,是啊!到時候要是損失也大的話,肯定也會影響到上頭對我們的感官,要是實驗就此結束,可就虧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