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位,誰願意派出手下軍馬,攻打下那座堡壘?”庫克環視着衆位領主,聲音低沉的問道。
衆領主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想當這個出頭鳥。
那個堡壘,好歹也是部署了上千的軍隊,又佈滿防禦工事,如同刺蝟般難啃。面對這塊攔路石,讓十倍人數的聯軍,一同壓上,大家共同出力纔是最好的選擇。
現在卻要他們單獨出兵,以相似的實力攻城?又不像莊園、城鎮那樣會帶來好處,傻子才上。
看到衆人的表情,庫克稍一思索,就輕易想通。畢竟是靠着利益拉攏來的,打打順風仗還行,要是處於逆風,第一個跑的就是這些傢伙。
軍隊,是一個領主實力的表現,非常的寶貴。慘重的損失會讓領地防衛空虛,秩序混亂,引發一系列不可預料的麻煩。
“大家的意思,我差不多是知道了。”庫克點點頭,“要不這樣,咱們個派出部分軍隊,湊齊三千人,試探性的攻打那處堡壘。”
“作爲表示,我就出一千人吧!”
衆領主面面相顧,有些猶豫。
“我覺得行,就這麼辦吧!”最終,還是最爲跳脫的特納男爵,率先拍板決定道。
軍隊集結,近三千人鬆散的匯聚在聯軍駐地前。
看着這些老弱病殘,穿戴着殘破衣甲,手握着的武器裡,糞叉多過長矛的三千“士兵”,庫克默然無語。
他鄙視的目光,像其他領主投去。
在他的視線壓迫下,領主們或看着天空,面帶欣賞,或互相談論,似是愉悅,又或是回以鄙視的目光。
看什麼看,你也好不到哪裡去!
顯然,在場的衆人,都想到了一處去,所派出的“軍隊”根本不是手中的主力,而是一些徵召來的農奴,用來湊數。
就連庫克自己,也是這麼做的。
聯軍號稱三萬,並不是沒有理由。他們真正的主力部隊,是一萬的士卒,而剩下的吹噓出的兩萬,也確有其人。是從領地內徵召來的負責後勤的農奴,以及聞風趕來,想要撿點殘羹剩飯的商隊。
雖不是真及兩萬,卻也有萬餘人。
庫克無奈,只好出聲說道:“都一個想法,我也不好指責你們。可是!就算讓這羣泥腿子攻城,也得提供個像樣的武器不是?你們看看,這手中拿着的都是什麼玩意!
尖銳的木槍也就算了,怎麼還有拿木棒、短棍的?那傢伙手裡是樹枝吧?絕對是吧?樹杈還沒清理掉,這哪裡來的威力!”
“就這麼羣人上去,完全是上去送死,給對面提升士氣,滅聯軍威風的吧?!”
說着說着,他都氣急敗壞起來。
還是特納男爵,他又開始反懟起庫克來。
“呵呵,庫克閣下消消氣,這畢竟是三千人,送上去好歹能消耗對面的體力,要是能殺上一個半個的,也是賺了!”
特納男爵話音一轉,又順着他的話說道:“不過嘛,拿這些垃圾當武器,就算有幸攻擊,也不會產生效果。庫克閣下擔憂的很對!”
“柯克閣下,柯克閣下,說你呢!我記得,那部分的‘士兵’,是你派來的吧?還不趕緊換武器,讓他們過去丟人嘛?”
柯克男爵悻悻的低下頭,被當衆指出來,他也沒臉面再裝作看風景的樣子了,只得安排人替換像樣的武器。
許久。
庫克對這三千“士兵”仍舊嫌棄,卻也只好捏着鼻子認下,反正是試探實力,就讓他們上吧!
散漫的人羣,帶着不成型的陣勢,舉着攻城梯,邁步向堡壘進發。
其緩慢的移動速度,不止是庫克,就連其他的領主,爲此着急。
磨蹭什麼!都說好了,斬殺一個敵人獎勵一枚金幣,這麼大的獎賞,你們還不心動?這羣泥腿子什麼時候對金幣沒興趣了?不該是奮勇的上前,浴血攻上城牆,佔領下堡壘嘛?
這羣被不幸選中,派出送死的農奴不傻,面對那城牆高聳,佈防嚴密的堡壘,怎麼想都很難靠他們攻下。
再說了,這羣領主平日裡的信用很差,即使真的幸運打下堡壘,能不能得到一枚金幣,那麼大數目的獎賞,還不一定呢!要是銀幣還有信度。金幣?假的吧!
“想必,庫克閣下,對此已有解決方法了吧?”加西亞男爵,不想對這羣泥腿子操心,並將麻煩拋給了庫克。
其他領主轉頭看來。
“自然。”庫克點頭回道。
他對遠處侍立着的傳令官招收,吩咐道:“讓督軍隊跟上,督促這羣人。順便再把投石車也拉三架過去。”
傳令官點頭應是,反身傳達命令。
“半數的投石車,看樣子,庫克閣下很看好這羣泥腿子嘛!”加西亞男爵饒有興趣的說道。
庫克解釋道:“算不上看好。讓他們吸引注意力,趁機轟踏城牆罷了。”
“對那名神射手,相信各位也非常警惕,要是投石車能夠幸運的砸中那人,也能省卻大麻煩。”
“那就讓我們,拭目以待,見識庫克閣下的表演吧!”加西亞男爵露出笑意。
庫克眉頭微皺,這些領主的話語,是越發的放肆了。像是以前,可不會如此。
瞥了眼一旁,從容看戲的特納男爵,他的心中微帶懊悔。早知道就不帶這傢伙了,盡給他難堪,導致威嚴盡失,顏面掃地。
庫克全然將怪罪的理由,拋至了他人頭上,卻不想,自己在這段時間內出現的各種流言,陡然大變的氣質,也站有着部分原因。
有了督軍在後頭,鞭撻與利刃的脅迫下,農奴軍們及時再不情願,也只好加快腳步。後頭,三架高大、粗糙的投石機與三車石彈,緩慢的推進着。
……
“李頓,對面進攻了,你說要怎麼辦啊?”箭塔下方的城牆,駱文茵昂着頭,詢問道。
李頓從箭塔後頭的缺口,探出頭,說道:“好辦,等對面的人進入射程,讓投石機發射碎石彈,先行干擾。再等對面的投石機進入射程後,換燃燒彈唄。”
“不行呀!”駱文茵面帶難色,“蓮溪映月說了,她會操作弩車不錯,但準確度不行,很難攻擊到對面的投石機。”
在遊戲中,玩家對人物取的網名,纔是對NPC展現的。現實中的名字屬於隱私,在公衆場合會被系統智能替換掉。除非在遊戲中,更改名字,不然都要如此。
而改名,需要跟所在的王國報備,慎希月等人還來不及更改。不像是李頓,他遊戲中本就用這個名字,“那克”這名字是屬於私生子的,並不是他的。
對此,駱文茵她們已經有些後悔了,早知道會跟朋友一起玩,就換個簡短又不那麼羞恥的網名了。
聞言,李頓有些苦惱的拍了拍額頭。是他失策,所造出來的投石機比較新意,雖然簡單,卻無人有操作經驗。而鹹巴領的士兵中,即使有人會使用投石機,卻也是那種粗糙爛制的,本身就用來攻城,不要求精確度。
所以,想要靠投石機毀掉對面的投石車,仍舊需要李頓親自操作。
李頓權衡利弊,比起被敵軍登上城牆,還可以趕下去來說。防禦工事不幸被對面的投石機損壞,更加來的糟糕。
“這樣,等對面的投石機,進入射程後,你讓她替換成燃燒彈,我親自操作。”
“嗯,加油,我相信你!”得到滿意的答覆,駱文茵點點頭,鼓勵道。
嘭!嘭!
就在兩人交談時,接連兩道巨響,如天女散花般的黑影向空飛出,地方軍隊灑落。
不知不覺間,敵人已接近堡壘四百米內,投石機的射程中。而對面的投石車,還在七八百米外開,緩慢推進。
大片的碎石灑落敵軍,煙塵與血花瀰漫,隱隱有慘叫跨過數百米的距離,傳遞到堡壘城頭。
李頓舉目凝視,新增的屬性,以及靈能的加持,讓他的雙目如獲鷹眼般的效果,清晰的看到敵軍的樣貌。
“等等!怎麼都是羣老漢?誒,那幾個還爲成年吧?聯軍就都是這些貨色?”他口中不斷髮出驚疑的聲音。
“啥?”駱文茵還未離去,她疑惑的舉目眺望,“真的耶!穿的都是些破布,就軍隊後面,纔有一些裝備齊全的青壯!”
李頓順着她的提示,看向敵軍身後。見到有所謂“士兵”,在投射來的碎石威嚇下,意圖逃跑,卻被拿着精良武器的青壯軍人斬殺,制止住潰逃的趨勢。
再仔細打量了那數量近三千的“士兵”們,身上的一些細節後,心中瞭然。
“這羣人根本不是士兵,他們只是被脅迫來攻城的農奴罷了!估計是派來試探咱們虛實,消耗體力的。”
“原來如此!”駱文茵認同點了點頭。
她歡快的往投石機方向跑去,口中還高呼着:“那再用碎石多嚇嚇,就會潰逃了是吧!”
‘是這樣沒錯。’李頓聳了聳肩,想到。
箭塔中,另外的幾名弓箭手,全程聽到了兩人的對話。從中,他們深深的領會到了男爵大人超羣的智慧,對他的見解佩服的不行。
神情之間,敬仰之色越發的濃厚,並下定決心,要爲男爵大人歌頌偉大!
說白了,就是找機會和別人吹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