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公子,還是……”萬萬沒有料到自己居然被推到了前臺,焦溝聞言之後一陣失神,又是吃驚,又是惶恐,猶豫了半天還是戰戰兢兢地說道:“還是不要了吧?”
“什麼不要?!”葉蕭深知焦溝的秉性,看着他那副懦弱的樣子,心底掠過一絲不忍,卻還是板着臉道:“要做我的朋友,就要如此!”
焦溝一聽,一張臉頓時苦了下來,讓他跟在別人屁股後面,搖搖旗子喊兩嗓子還可以,可要實打實地去欺負人,還是欺負他以前的主子龍曉飛,這難度可是忒大了一點,磨蹭了半天,始終不肯挪動腳步。
葉蕭看了看他,驀然揮拳錘擊地面,石屑橫飛,然後隨手扳下一塊比較大的,扔了過去,喝道:“要麼動手,要麼你就一個人呆在這兒吧!”
焦溝猛一哆嗦,只好無奈地撿起了石頭,一邊動身,一邊偷看葉蕭的臉色,卻沒有發現一絲開玩笑的樣子,好不容易走到龍曉飛身前,只看到一雙了無生趣的眼神,還有那條血跡斑斑的腿,忍不住又回頭說道:“公子,另一條腿就不……不用……了吧?”
“動手!”葉蕭臉色一沉,厲喝道。
咬了咬牙,焦溝再不敢多言,轉過頭將石頭舉過頭頂,作勢欲砸,然後突然間低聲道:“龍公子,你忍着點,喊上兩句罷!”
龍曉飛一愣,眼神頓時充滿驚疑,驀然間只聽焦溝發出一聲大吼,舉着的石頭已經砸了下來,聲勢威猛無比,但落下去時卻輕輕的,柔柔的,比萬花樓那清官人捶腿的力道也大不了多少。
龍曉飛還在愣神,焦溝已滿面惶急地低聲道:“叫啊!快叫啊!”
“啊?啊!啊!!啊……”匆忙間神色複雜地看了焦溝一眼,龍曉飛略一遲疑,便發出了殺豬般的慘叫,眼眶卻在不覺間紅了起來,爲了配合他,焦溝還一邊砸,一邊發泄似的大吼起來:“叫你欺負我!叫你欺負我!”
苦笑着搖了搖頭,他兩人的拙劣表演如何瞞得過葉蕭的耳目,不過他深知焦溝的秉性就是如此,再逼也沒用,倒是那龍曉飛的反應有些出乎意料,說不定焦溝還會因此結下一段善緣呢。
“事情如果能就此了結,倒也挺好,枯木的下落也不是什麼大事,告訴這個和尚幫主也行!”葉蕭心裡這樣想着,不耐再看他二人做戲,望向龍嘯天道:“龍幫主要問什麼,現在可以開始了,在下一定直言不諱!”
“好!”那邊的情形龍嘯天心裡也清楚,既然葉蕭不願揭穿,他更是樂得如此,聞言道:“毒道人是生是死?”
“死了!”葉蕭毫不遲疑。
“你是他的徒弟?”聽到這個答案,龍嘯天略有些失望,旋即又不知想到了什麼,望向葉蕭的眼神也熱切起來。
“當然不是!”
“那……”
“是這樣的……”葉蕭微一沉吟,只說自己在某處山洞裡發現了枯木的殘骸和遺物,毒掌也是一時興起才練就的。
“他的遺物都在你的手裡?”龍嘯天並沒有糾纏那些細節,而是追問道。
“哦?”葉蕭心中一動,看來這位當年和毒道人齊名的狂和尚,是在打那些遺物的主意,不過除了那顆火鳥棲身的珠子,別的東西都已毀得七七八八,剩下的幾本古籍他也不看重,給了也就給了,因此只是淡淡地說道:“那就看龍幫主需要什麼了!”
“那顆赤陽珠是否也落在你手?”龍嘯天聞言,眼睛頓時一亮,開口說道。
“赤陽珠?”葉蕭先是一愣,旋即便明白過來,應該就是火鳥棲身的珠子了,心底不由苦笑,還真是怕什麼偏偏來什麼,只是話已出口,他也不屑欺瞞,只能無奈搖頭道:“如果是別的東西……甚至是那幾本秘籍給你都行,但赤陽珠不行!”
“你怎樣才肯交出?女人財寶,還是靈藥秘籍?或者……”龍嘯天的神情霎時一變,激動不已,連珠般的提出了一大堆條件,不等葉蕭作答,最後又一指龍曉飛,就像指着一隻阿貓阿狗,道:“要拿阿飛的命來換?”
“乾爹!!!”龍曉飛和焦溝的大戲早已悄悄地謝幕,兩人靠在一起正在喘息,乍聞此語,均感難以置信,龍曉飛更是心膽欲裂,悲憤失望交織在一起,目光一擡發出一聲嘶吼,望見龍嘯天癲狂的面容,卻又呆呆地再也說不出一句話來。
葉蕭心裡也隱隱有說不出的失望,但還是緩慢而堅定地搖了搖頭,立時讓龍嘯天的臉色沉成了萬年寒冰。
“只能一戰了?!”龍嘯天心中也無比清楚,葉蕭不是那種爲言辭所動的人,因此也不再允諾什麼,聲若洪鐘大呂,下了一道最後通牒。
“那就一戰吧!”葉蕭淡淡道。
與此同時,葉蕭體內的靈力已悄然運轉,伺機而動,務求一擊必中,雖不知龍嘯天爲何如此看重赤陽珠,但看他的態度就可以知道,這次可是生死大戰。
龍嘯天再不答話,雙臂一振,破爛的僧衣沖天而起,化作漫天飛蝶,在月色下翩翩而舞,渾身筋肉虯起,宛若大蛇盤踞一般,整個人頓時散發出滔天的氣勢,擡腳一跨,地面也似轟然一震,宛若金剛震怒,雷公降世,攝人心魄。
“好一條漢子!可惜太過無情!”葉蕭微微搖了搖頭,絲毫不爲這驚人的氣勢所動,長袖垂下,雙掌一縮,脣齒微動,已念起了咒語。
其實若論年歲,龍嘯天至少已在七旬開外,不過他自幼習武,成年後又另有奇遇,因此始終保持着壯年的樣子,這爲他的氣勢,更添了幾分威猛,雙拳一提,就那麼直直地,無可阻擋地向葉蕭走來,其勢看似緩慢,實則迅捷,每一步踏出,地面都呈網狀龜裂。
眼見這尊金剛踏月而來,葉蕭口中吟誦更疾,雙手也不再遮掩,十指宛若靈蛇舞動,變幻出令人眼花繚亂的印決,終於在龍嘯天迫近的一瞬,張口輕叱道:“火球術,現!”
隨着一團爆裂燃燒着的火球憑空出現,空氣中的溫度急速升高,衆人眼中的月色也更加朦朧,產生了空間也被灼燙扭曲的錯覺。
一隻碩大的拳頭,挾帶着猛烈的風聲呼嘯而來,龍嘯天對那團爆裂的火球視而不見,竟似打定了主意,要以一力降十會!
眼見龍嘯天的身影愈來愈大,看來竟似能遮天蔽地,葉蕭的眼神驀然一緊,張手一揚,火球箭矢般飛出,與此同時,他雙腳用力,微一彈腿,倒翻而退,在清冷的月色下劃出了一道美妙的軌跡。
相對於龍嘯天高大威猛的身材,這團火球實在是微不足道,但龍嘯天貌似粗豪,實則謹慎無比,戰鬥經驗又無比豐富,修行者的手段他從未見過,那肯輕易以身試法,對葉蕭的後退置若罔聞,雙眼緊盯火球來勢,生生止住了前衝的勢頭。
火球呼嘯而至,龍嘯天就似感覺不到上面附帶的高溫,兩隻眼睛銅鈴一般眨也不眨,就在火球即將觸體的瞬間,驀然發出一聲大吼,身體驟然萎縮,發生了不可思議地變化,在一陣劇烈的咔咔聲中,縮小了足足幾圈圈,比一個半大的孩子也大不了多少。
與此同時,龍嘯天身體後仰,宛若無骨,竟然倒彎成了一座拱橋,火球險之又險地從他胸膛掠過,擦出了一道白痕,遠遠地飛向半空。
下一刻,龍嘯天的軀體又彈簧樣的翻了起來,骨骼爆豆般巨響,恢復了原來模樣,望着遠處的葉蕭,眼神中的陰狠一閃而過,獰笑一聲,又合身撲去,其勢比方纔更猛了幾分。
葉蕭也不會白日做夢,妄想一顆小小的火球就可以擊敗龍嘯天,目睹了剛纔龍嘯天詭異的應變,心中更加不敢大意,早已開始準備,剛纔的火球術,是他短短時間裡的第二次,火性靈力已經不足,張手一揚,這次凝出的是一顆水球。
對於修行者的手段,龍嘯天心裡也暗自吃驚,看着眼前的水球,雖然比剛纔的火球要大了一些,也更凝實了一點,但卻沒有火球那種爆裂毀滅的氣息,他擔心葉蕭後面還有什麼法術,乾脆就不再閃避,打定主意生受這一擊,力爭可以速戰速決!
龍嘯天主意已定,再不遲疑,腳下用力一蹬,青石碎屑橫飛,整個人散發出一往無前的氣勢,軀體驀然間又漲大了一圈,肌膚泛出古銅色的光華,青筋畢現,彷彿遠古巨獸一般直直地撞了過來。
葉蕭的面色冷靜如常,似乎根本不爲所動,就那麼靜靜地站在那裡,乍一看去就像傻了一樣,心裡卻在暗自盤算着,如果這次再不奏效,除了動用那最後的手段,還有沒有別的方法可以制敵?
目睹葉蕭神色如常,龍嘯天的心情卻驀然一緊,事有反常必有妖,難不成還有什麼隱秘的手段?
這還是葉蕭首次使用水球術對敵,剛一出手,便察覺到了和火球術的不同,無論是凝結速度還是飛行速度,都要快上不少,而且更重要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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