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團黑氣,自荊紅耀的屍體上飄了出來,葉蕭嘗試着放出拳頭大小的一團元離命火,看到黑氣並沒有做出反抗,便放心地將之全部放出,任由它們自行吞噬,自己則拔下荊紅耀的儲物袋,在收起來之前,習慣性地用神念掃了一遍。
荊紅耀的儲物袋裡,東西還真是不少,想必他還擔任着三兄弟的庫管一職,最讓葉蕭感興趣的,還是幾枚一看就是儲存信息的玉簡。
“死在這三兄弟手下的人,看樣子還真是不少!”葉蕭感慨一句,便順手將幾枚玉簡都掃了一遍,結果基本都是有關禁地的信息,但卻都比不上天涯子給他的詳盡,只有一塊,記載着完全不同的東西。
“萬妖噬魂網!他們學完之後,竟然沒有毀去修煉的**?!”葉蕭微微一愣,就沒有繼續細想,不過玉簡中的文字,都已烙在了他的腦子裡,看與不看,都已沒有區別,想了想,葉蕭就將這枚玉簡毀去,扔在了一旁。
此時元離命火已將那團黑氣全部吞噬完畢,形體比之以前,又大了幾分,葉蕭掛念着還留在山洞那邊調息的王五三人,就沒再看儲物袋裡別的東西,收起元離命火之後,就縱身向那裡奔去。
王五和烏天,已經完全恢復,雲雪的傷勢,也好得七七八八了,三人此時正在商議,要不要去接應葉蕭。
警惕地朝四下望了望,葉蕭就將荊紅耀儲物袋裡的東西,全部倒了出來,烏天和王五兩人,也做出了同樣的事情。
看着滿地的靈藥、靈石以及各種道符,三人都不禁嘆息一聲。
“這一次我們能夠活下來,可真是多虧烏師兄了!”坐地分贓完畢,葉蕭感慨地說道。
“若非葉師弟這件東西……”烏天饒有意味地看了葉蕭一眼,隨手遞過了那顆雷滅珠,說道:“老頭子也無能爲力啊!不過葉師弟這次,也算得到意外之喜了!”
“意外之喜?”葉蕭接過雷滅珠,臉色一紅,疑惑地想到。
用神念檢視了一下,葉蕭這才明白喜從何來,原來雷滅珠裡面儲存的靈力,竟然不減反增,只是任由葉蕭想破腦殼,也不知道這些普普通通的靈力,爲何會對烏天施展神霄天雷,有那麼大的助力。
這個話題,葉蕭並不想挑起,但烏天卻自己講了出來。
“那的確是神霄天雷,不過是隻能使用一次的特殊雷符而已!”烏天滿是不捨地說道:“對付那些獸魂,還真是有些可惜,不過比起咱們幾人的性命,那自然又不算什麼了!再說剩下的雷霆之力,也被葉師弟的那顆圓珠吸收,倒也不算Lang費!”
葉蕭恍然大悟,想了想,便正色道:“兩位師兄,還有云雪師妹,我等現在的收穫,已足以向天涯子師伯和宗門交差了,是否繼續前行,大家也可以做個決斷了!”
這個話題,他們此前也曾商議過,不過現在的情況,卻已完全不同,經過連番激戰,他們都有些精疲力竭,最主要是距離三日時限,已只剩一天半的時間了,而葉蕭再度讓大家選擇,也確實有一點別的意思。
“無論如何,我老頭子都會和葉師弟並肩作戰的!”烏天狡黠地衝葉蕭笑笑,故作豪氣地大聲道。
暗自嘆息一聲,葉蕭知道自己的希望,只怕是要再次落空了,對於烏天的來歷和用意,也更加好奇起來。
隨後的王五和雲雪,也紛紛表態唯葉蕭馬首是瞻。
“既然如此,我們就再行一日,一日之後,無論如何,都開始返程!”葉蕭無奈道。
地圖上所標示的吳家秘窟,已經近在咫尺,葉蕭實在不願意因爲別的原因,就放棄這也許是最後一次的機會。
葉蕭並不知道,其他人爲什麼還要繼續前行,不過別有目的的,恐怕就是烏天一人吧?
也許正是這種有些漫無目的的心態,再加上此前的一些經歷,讓他們的速度變得格外緩慢,而不斷出現的,靈藥被採摘後的痕跡,也說明了他們已遠遠落在了其他人的後面,不過危險的信號不但沒有解除,反而越來越強烈起來。
這一切都源於路上所見到的,愈來愈多的別宗弟子的屍體,粗粗一數,竟然已超過了總數不過五十人的半數,其中大部分人的死狀,都極爲悽慘,渾身上下幾乎都被啃得精光,只有極少數才能落得全屍——頭部破開一個血洞,裡面也已被掏空了。
四人都不約而同地想起了白魅幽蟲,心情變得沉重無比。
“我們最好能在天黑之前,趕上天木峰最高的山頭天木崖,否則夤夜趕路,實在太危險了一點!而且按照我們的計劃,到了天亮就要馬上下山,那樣就沒有搜索的時間了!”
走過了一段半丈多寬,百十丈長,類似於獨木橋一樣,兩側盡是無盡深崖的山路,王五望着遠處一個隱隱約約,形如大傘的山頭,突然止步說道。
估摸時間,此刻正是正午時分,距離禁制開啓之日,只剩整整一天了。
“五哥言之有理,只是這樣一來,大家就得加速度,路上必須得加倍小心了!”葉蕭點頭符合道。
烏天和雲雪也點了點頭,正要開口,忽然聽到前方傳來一陣有些熟悉的狂笑,其中隱隱還夾雜着女子的嬌叱。
“什麼三英二嬌,我看也不過如此!洛天舞,你還是乖乖投降,念在你姿色不錯,本人自會向老祖求情,保住你一條小命,勉爲其難地收你做個侍妾!”陰冷、猖狂、目中無人,赫然竟是吳飛羽的聲音。
“姓吳的,你休要猖狂,若我洛天舞本次不死,出去後定要滅了你吳家滿門!”一個聲音清冷如冰雪的年輕女子,對一切都似乎頗爲淡漠,聽了吳飛羽的話語,也只是隱含一絲怒意地斥責道。
“不錯!吳師弟你投靠妖人,背叛宗門,背叛家族,出去後一定沒有什麼好下場!還是聽從爲兄的勸告,向洛姑娘陪個不是,爲兄也會替你向宗門求情的!”又一個葉蕭他們熟悉的聲音響起,卻是當初和吳飛羽一路的上官鴻,聽語氣他和吳飛羽也已經鬧翻,話語中有向那個洛天舞討好的意味。
葉蕭四人面面相覷,卻都沒有動,到現在爲止,再沒有第四個聲音響起,似乎是那個洛天舞和上官鴻一起,而吳飛羽難道就沒有同夥?
“吳師兄!吳師兄!求你行行好,殺了我!殺了我吧!”
驀地一聲淒厲的慘嚎,震得四人悚然一驚:“是呂洛!只是在他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麼?竟然提出這種要求,莫非神智已經不清了嗎?!”
“怎麼辦?”聽着呂洛持續不斷地慘嚎聲,王五沉聲和葉蕭商量道。
“烏師兄的意思呢?”葉蕭沒有回答,反而將問題拋給了烏天。
烏天正在緊皺眉頭,似乎是在苦思什麼,聞言向後瞥了一眼,苦笑一聲,答道:“只怕我們已經無法回頭了!”
葉蕭王五和雲雪三人,詫異地順着烏天的目光回望過去,剎那間心頭就只剩震驚二字,接近着就沉入了深不可測的淵藪裡。
密密麻麻,數之不盡的飛禽走獸,擠在了他們剛剛走過的,類似於獨木橋的那段山路的另一頭,一片足有上百畝大小的空地上,此時正沿着那條唯一的通道向他們逼近,不時地有野獸被擠下兩側的深崖,卻除了哀鳴,久久傳不上別的聲音。
天空中也是黑壓壓地一片,山鷹、禿鷲、野山鷂以及無數叫不上名字的猛禽,烏雲般壓了過來。
無論是飛禽還是走獸,都有一些散發着或濃或淡妖力的妖獸,隱匿在它們中間,很明顯擔任着統帥的角色。
“聯合上官鴻和洛天舞,向山頂衝!”四人當機立斷,一起發力向前奔去。
眼看着再拐一個急彎,就要到達方纔傳出聲音的地方,驀然一片粼粼的水光,從拐角處一閃而出,罩向了四人。
葉蕭想也不想地就發出一記火球,將那片水光擊成了漫天水汽,拐角後頓時發出一聲女子的輕咦,顯然是對葉蕭機敏的反應,和嫺熟快速的施法手段感到有些吃驚。
葉蕭心中一動,在放緩身形的同時,急忙喝道:“那邊可是上官師兄和洛天舞姑娘,我等是蒼月門下,且慢動手!”
“是葉師弟?”上官鴻驚喜地喊了一聲,緊接着就響起了法術激烈的破空聲,還有幾聲低沉的獸吼,然後就是那名叫洛天舞的女子所發出的清叱,似乎是吳飛羽見勢頭不好,搶先動起了手。
“有妖獸在幫助吳飛羽?”沉重的念頭,升起在四人的心頭,躍過拐角現身的同時,已將場中的形式看得清清楚楚。
一個身材高挑,神色淡漠的白衣女子,竟然用一手極爲嫺熟,但殺傷性卻是最低的水系法術,將三頭兇猛的妖獸逼得嘶吼連連,而上官鴻則利用自身的冰系天賦,竭力地拖延、騷擾着吳飛羽,使他無法分心顧及那邊的戰局。
看到葉蕭四人,上官鴻臉上頓時涌現出了狂喜,喊道:“葉師弟,你們來得正好!吳飛羽已經投靠了妖人,這位是……”
“沉星谷,洛天舞!”那神情淡漠的女子,不等上官鴻介紹,就在激斗的時候,猶有餘暇轉身,朝葉蕭四人微微點頭,淡淡地招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