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擦了擦嘴就急忙的跑出去:“怎麼了?叫我幹嘛?”
“你快看..”他指着電視讓我看。
我疑惑的看向電視屏幕,主持人正在報道一則新聞“近日,我國公安在國際刑警組織的協助下,將潛逃在某國的犯罪嫌疑人蕭某抓捕歸案,並於昨日引渡回國,下面是機場方面帶回來的報道。”
鏡頭切換,畫面中,蕭仲被兩個警察押解着出了機場,等候已久的記者一窩蜂的涌了上去,面對各種各樣的問題,他閉口不語,依舊是一幅冷漠的樣子。
他的手腕處被黑布嚴實的蓋住,不用想我也知道那是手銬。
爲什麼會這樣,怎麼會發生這樣的事情,犯罪嫌疑人,他到底犯了什麼罪。
顏珞將電視關了,轉頭看着一臉怔然地我:“老婆,你沒事吧!”
“顏珞。”我看着他,心裡依舊是不敢置信:“他到底犯了什麼罪。”
“我也不知道,你去上網看下,新聞既然播了,網上肯定會有相關的信息。”
“好。”心裡慌張地跑到書房去打開電腦,開機讓人等的焦急。
打開網頁輸入蕭仲兩字,果然,有很多的相關標題報道:“大學生故意傷人逃亡,十六年後竟成億萬富豪”,“人生如戲,蕭氏集團創建人從億萬富豪到傷人逃犯”
屏住呼吸點擊進去看,新聞內容寫的很詳細,十六年前,當時二十一歲的蕭仲開車撞倒了人並逃逸,導致對方沒有及時得到救治一度成爲植物人,十六年後,病人如奇蹟般的甦醒了,並清楚的跟警察說出了當時撞傷他的人的樣貌,警方立刻展開調查,根據被害人的描述,警方很快就鎖定了嫌疑人,據抓捕的警察介紹,蕭仲在被捕的那一刻竟然說了句:“這一天還是來了。”
我關了網頁,心裡十分的複雜,有些難過,又有許多的無奈,這種心情就如同爸爸被抓那會兒一樣,還不能接受這麼個事實。
顏珞進來輕輕地握上我的肩:“沒事吧你。”
我握上他的手,感受着那一抹暖意,黯淡地垂下眸子:“沒事,就是還不能相信這個事實。”
天網恢恢,疏而不漏,法律永遠都是公正的,一錯便是終身的錯,所有的事情,並不是所想的那麼圓滿。
我擡頭看着顏珞:“我想去看看蕭仲,可以嗎?”
他沉默片刻,手指撫着我的臉:“去吧,不過現在應該是見不到的,過幾天的。”
“好。”
他拉我起來:“什麼也別想了,趕快去洗漱,一會兒我送你去上班。”
我聽話的去洗漱,然後吃了早點,可是腦子一直在想着這件事,還是不能理解爲什麼會發生這麼一件事。
蕭仲在我心裡,猶如半個親人,如今他被捕,不知他的公司會怎麼樣,很多的擔心,還是不停地擾亂着我的心。
網絡上鋪天蓋地地都在報道着這件事,根據警方方面放出的消息稱,蕭仲已經對十六年前的那場車禍供認不諱,案件近期就會進行庭審。
所有涉及到蕭氏集團的業務都受到了很大的影響,股票也是一跌再跌。蕭氏是蕭仲一手扶持起來的,融入了他畢生的心血,如今看着,令人十分的唏噓。
有關蕭仲的新聞每天在網絡上如火如荼地進行着,甚至有人挖出了沈香香被他包養過的新聞,視頻中記者對沈香香窮追猛打着,各種各樣犀利的問題惱的她指着記者叫:“你是哪家報社的,你在污衊小心我找律師告你。”
如今因爲蕭仲的問題,搞得她整天的被記者追着,叫人不勝其煩。
下班的時候,我給周磊打了通電話過去,他居然還有閒情調侃我:“怎麼着妹妹,你可有日子沒露面了,這怎麼想起哥哥了。”
“想你了唄,所以給你打電話問問不行啊。”
他爽朗地一笑:“行,那怎麼不行,你這最近聚會也不來了,天天的和你那小男友膩味在一起,看來小日子過得不錯啊。”
我笑:“是不錯,相當的不錯呢。”
“好了,不和你貧了,跟你說點正經兒。”我言歸正傳,問他:“估計你也看到新聞了吧,蕭仲那事兒。”
“哦,那事兒啊,我知道,這事兒就是我爸他們負責的,反正坐牢是沒跑了。”
我心下一緊:“會判多久。”
“看情節嚴重性了,少則三年吧,不過我也挺佩服被撞那哥們兒的,都特麼睡了十六年了,居然能醒過來,真特麼是個奇蹟。”
是啊,誰說不是個奇蹟呢,“周磊,我想見蕭仲一面,你能幫我想想辦法嗎?”
他有些爲難:“清漪,這事兒有點兒麻煩。”
“周磊,妹妹求求你了,你就幫幫忙吧,我真的想見見他,就一面好不好,如今顏珞跟他家裡鬧翻了,我知道他沒有門路,所以我只能來求你了,畢竟蕭仲對我,還是有養育之恩的。”
他輕嘆:“好吧,那我去跟我爸說下,看看能不能周旋下,如果可以我給你打電話。”
“那好,謝謝你了,以後我請你吃飯。”
“嗨,咱之間幹嘛那麼見外,行了,你踏實兒等我電話吧。”
“好的。”
掛了電話,心裡猶如鬆了一口氣。
我不知道蕭仲現在是一個怎樣的心情在度日,就像周磊的,也許很長的一段時間,他將在牢獄中度過。
等待是有些焦急的,直到兩日後,周磊給我打來電話:“清漪,你現在在哪,我去接你,關押的那個地方不在市區。”
“好。”我把地址報給他,然後等他過來接我。
給顏珞打了通電話過去:“老公,周磊帶我去見蕭仲,可能會晚點回去,你要是餓了就先買點晚飯吃,別等我。”
“知道了。”他嘆了口氣:“老婆你也別太擔心了,人各有命,回來的時候提前告訴我,我到小區門口接你。”
“謝謝老公,我掛了,愛你。”
他笑:“我也愛你。”
掛了電話我就站在路邊等着周磊,寒冬臘月真的是冷極了,將手伸進衣兜裡攝取着溫暖。
周磊到的很快,落下車窗朝我說:“清漪,快上車。”
車裡很暖,一路開着出了市區,我不知是什麼地方,總之挺隱蔽的。
大門口有持槍的武警查證,周磊遞過去後就放行了。
裡面有個警察接應他,把身上所有的東西都留下才能跟着進去。
走廊很是幽長,燈光也是昏昏暗暗的,拐了彎又走了很長的一段路,在一處鐵門前停了下來。
一個武警出來,敬了個禮,周磊朝我輕聲地說:“你進去吧,我就在這裡等你。”
“好。”
推開鐵門進去,裡面有很多個小房間,往前走幾步就看到了關押蕭仲的那一小間。
隔着密實的鐵欄看到蕭仲,心情開始變得無比的複雜起來,更多的,卻是心酸。
他擡頭看到我頗是驚訝:“清漪,你怎麼來了?”
“來看看你。”我說着,眼淚就忍不住流了下來。
想過很多遍看到他的情形,可如今真的看到他本人了,心裡就覺得無比的酸楚。
他瘦了,也憔悴了,平日裡打理的一絲不苟的頭髮,也有些凌亂了,眼角眉梢的皺紋也深了幾分。
他上前來,透過鐵欄伸出手摸了摸我的臉,輕聲地安慰着我:“傻丫頭,你哭什麼啊,頂多就是坐幾年牢,沒事的。”
“爲什麼,你從來都沒說過。”這麼多年了,他藏的好深好深,從始至終,我就沒有看透過他。
他有些自嘲地笑笑:“你現在是不是覺得我特壞,是不是罪有應得。”
“不是的。”我搖搖頭:“你在我心裡一直都是一個很正直的人,所以我想聽你告訴我,告訴我到底是怎麼回事?”
他眼神有些複雜地看着我,似乎是不想說,沉默了好久才輕嘆一聲:“當年是我太年輕了,膽小怕事,爲了逃避罪責才那麼做的。”
我不言語,靜靜地聽他回憶說:“大三那年暑假,我和幾個同學去你們那個縣城玩,那時也是年輕氣盛,借了兩輛車開過去,你們那個山上有個陳年老廟,久時間沒人去就破敗了,當時幾個人合計着要去壯壯膽,去上面住一夜,結果就真去了,也在上面住了一宿,下來的時候我發現身上戴的護身符沒了,就讓他們先走,我自己開車回去找,當時天已經是微亮了,就是山裡霧氣挺大的,山路也崎嶇難開,在一段下坡路時爲了躲避一塊大石頭不小心撞上了一個路人。我當時也慌急了,急忙下車去看,發現那人已經倒在地上不省人事了,身旁流了不少的血,我慌張的蹲下身探了探他的鼻息,沒有,當時就六神無主了,不知該怎麼辦,不知是不是該報警還是該送他去醫院,最後腦裡生出了一個邪惡的想法,跑。然後我就開着車跑了。”
蕭仲看看安靜的我,苦澀地一笑:“是不是覺得我特混蛋,特別的沒有人性。”
我看着他眼底的黯然,輕搖搖頭:“不知道。”
我真的不知了,這樣的事情發生在現在也是讓人痛心疾首的一件事,它造成的傷害可能不止是一個人,也可能是一個家庭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