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一十七章

長安回到房時,腦中還回想着許珩的話。

紀寧原本的封號是長寧,而她原本的封號是長安。紀寧沒死,不僅沒死,還趁着她中毒之時,冒充她的身份嫁給了慕容遠。

紀寧從一開始就知道了她的身份,且知道自己曾經中過忘憂,所以才認爲她腹中的胎兒能救她。

慕容遠以爲紀寧是長安,所以把與紀寧長得像的她喚長安。

他根本是從一開始到最後都把自己當成紀寧的替身,所以纔會爲了她不惜捨去她肚子裡的孩子。她從頭到尾不過都是活在紀寧的陰影中。可笑她還曾經想着,慕容遠或許對她是有一點點喜歡了。

她記得,兒時的慕容遠是不喜歡她的,甚至還試圖退婚,可後來卻對冒充她的紀寧一往情深。可見慕容遠不喜歡的不是她的樣貌,而是真的不喜歡她這個人,她小時候對他癡纏惹他生厭,落得國破家亡,失憶後竟還是把心給了他,使得所有愛她關心她的人都因她而死,她覺得自己上輩子就是個笑話,真真是可笑!

她想笑,眼睛卻模糊了。

上輩子,不管是兒時在楚宮裡,還是後來在齊國燕王府,紀寧都沒拿她當過姐妹。這一世,不管紀寧是否真是她的孿生姐妹,她都不會任由着他們像上輩子那樣踐踏她,那樣害她。

“小姐!”春喜已經醒來,見着長安坐在牀邊不知在想什麼,便喚了一聲。

長安這纔回過神來,慌忙抹了抹眼睛,扯出一抹笑,將房間爐子裡備着的湯藥端給春喜,道:“你傷寒纔剛好,別亂動。”

見着這樣的長安,春喜只覺親切,嘴裡不自覺便說道:“不過是傷寒而已,我哪有那麼嬌氣了?”這話說得及其自然,就好像對她來說,長安只是自己的好友,而不是高高在上的國公府大小姐。說完才春喜才覺得自己似乎有些越矩了,慌忙下牀就要跪下。

長安及時扶住她,道:“我這兒沒那麼多規矩,你大可只拿我當姐妹看就行,別動不動就行禮。”

“謝謝小姐。”春喜自小孤苦,從來沒有人對她這麼好過,長安救她護她,現在又放下身份親自照顧她,她心底越發的感動。更堅定了以後要好好服侍長安的想法。

自救出春喜後,不知爲何,長安噩夢做的更加的頻繁了,每每夜裡都被春喜血淋淋的頭顱驚醒。這似乎在提醒她,春喜跟着她纔是最不安全的。她開始四處幫春喜找房子,想着給她買點田地,買套房子,讓她遠離這齊都,更遠離紀寧和慕容遠,遠離這些是非,安安靜靜生活。

春喜知道後,哭着不肯離開。直言她的命都是長安救的,無論如何也要跟在長安身邊服侍她。長安頗爲頭疼,又不好直說是爲了保全她。

許珩雖不知道長安爲何一定要救春喜,但他在好幾個夜裡聽到長安哭着叫春喜的名字,便知道春喜對長安定是極爲重要的,而春喜對長安也一定是最掏心的。長安現在身邊正缺個體己且信得過的人,他覺得留下春喜也未嘗不可,便開口勸了勸長安。

再加之這幾日,國公夫人也很是喜歡春喜,堅決不同意長安把春喜送走,長安這纔沒把春喜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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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半個月過去,慕容遠主審的命案還是毫無進展,抓到的犯人名喚陳鈺,他肯承認是他擄走了蕭如雪,並給蕭如雪下毒,卻怎麼都不承認胡廣遠是他所殺。

長安想要繼續把案子查下去,許珩卻又阻攔她,甚至直言慕容遠所犯的事,不是她能夠查的,過段時間自然有人能查到他頭上,她若是再這樣明晃晃的查下去,反倒更能吸引慕容遠的注意。

長安問:“既然不能明着查,暗着總可以吧?”

許珩用杯蓋輕撫開茶盞中的茶葉,看了眼窗外依稀飄落的雪花,道:“你我都知道此事是慕容遠策劃的,卻又拿不出證據,他既然敢在大庭廣衆下做出這樣的事,自然不會輕易落下把柄讓我們去抓,此事要做的,就是靜觀其變。看着慕容遠下一步會做怎麼動作。”

“若他對陳鈺處嚴刑,逼得他屈打成招呢?”陳鈺現在是不承認他殺了胡廣遠,但現在案子是慕容遠主審,屈打成招造成的冤案自古就不少。

“慕容遠是主審,自然也有別的人在關注着這件案子,屈打成招這一套一不小心就會讓人落下話柄,若這件事情真是他主導,他絕對不會這樣做。”許珩放下杯盞,眯了眯眼,道:“況且陳鈺也絕不會因爲捱打就能讓他擔下並不屬於他的錯。慕容遠應該也很清楚這一點兒。”

“那他會怎麼做?”許珩說的也不無道理,長安只是一介女流,從來沒經歷過爭權奪利勾心鬥角,說得好聽一點兒是心思單純,說得不好聽一點兒,是根本沒腦子,她實在想不到慕遠會怎麼做。

許珩看着長安,認真道:“我也不知道。”

長安:“……”

長安走後,許珩才收拾了一番,帶着慕容臨前幾日搬來的書籍去了他家。

他很清楚慕容遠會怎麼做,本來胡廣遠之死是上一世長安死後纔會發生的事情,這一世,他只是把整個事件提早了那麼幾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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恆王府中的梅花開得很好。

慕容臨白衣墜地,手裡抱着湯婆子立在梅花樹下,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不過才十五六歲的年紀,卻極是畏寒,手裡的湯婆子更是一年四季離不開。

溫暖的毛裘搭在他肩上,他頭也沒擡便知道是誰來了,開口喚道:“玲瓏,你說這梅花好看麼?”

“沒靈州的好看。”木然的聲音。

被慕容臨喚作玲瓏的,是個十三四歲的少女,少女生的及其嬌小,身高才及慕容臨的胸口處,這個女娃娃是慕容臨四年前在靈州買的,屆時,她父親剛去世,年幼的她竟然在街頭賣身葬父,慕容臨覺得她與自己很像,都沒了最親的人,這才把她買了回來,帶在身邊當妹妹一樣養着。

“是啊,我也覺得沒靈州的好看呢。”慕容臨寵溺的揉了揉她的頭,道:“等這裡的事落定了,我們再回靈州去,可好?”

“什麼時候能定?”玲瓏轉頭看慕容臨,問得認真。

慕容臨眸子閃了閃,道:“快了。”

“……”玲瓏不再說話。

兩人就這樣靜靜的站着,誰也沒有開口先說話。

許珩看着他們許久,都懷疑他們會不會凍僵了。

“我還有些事,外面冷,你先回書房去吧。”開口的是慕容臨,見着玲瓏凍得通紅的鼻頭,她總是這樣,在他偶爾任性的時候不會阻攔,反而陪着他一起,他覺得再不開口,她怕是要陪着他凍成冰條。

“我陪你一起。”玲瓏抓住慕容臨的衣角。

慕容臨笑着拂去她頭頂的雪花,道:“聽話,先回去練字,待會兒我帶你出去玩兒。”

玲瓏不情不願的離開後,慕容臨纔對着許珩道:“來多久了?”

“沒多久。”許珩看着玲瓏一步三回頭的身影笑出了聲:“看來那小姑娘很依賴你啊。”

“……”慕容臨沒有出聲。

“有時候過分依賴未必是好事。”許珩狀似無意的提醒慕容臨,這個女孩也是個苦命之人,他記得慕容臨臨死前怕她做傻事,與紅藥假成親,讓她死心去陳國。她走的時候對慕容臨是恨之入骨,然而最後在紅藥口中聽到慕容臨死訊時她還是瘋了。大概是有多恨就有多愛,即便是十年裡大哥對她獨寵上天,她心底卻還是沒有大哥的半點席位。瘋了半個月後,她竟失蹤了,後他大哥找了一個月纔在慕容臨墳前找到她,那時候她的屍體已經僵硬,嘴角還帶着笑。

“我和她最後會是個什麼結局我不想知道,我就想知道你來是想做什麼。”慕容臨斜睨着許珩,他老人家向來是無事不登三寶殿,這個時候主動來找他,定是有事情。

“胡廣遠死了,現在刑部尚書的位置空缺,我想讓你的人去爭取刑部尚書的位置。”許珩倒也不廢話,開口直言。

“然後呢?”

“到時候自然會有人去告胡廣遠,到時候皇上若要查刑部,你由着他查上去便是。”

“告胡廣遠?告他什麼?”慕容臨皺眉,已經死了的人也不放過,忒缺德了。

許珩輕笑道:“到時候你便知道了。”

“我可以爭取,但不一定爭取得到,你知道老頭子現在最寵的是慕容遠。”慕容臨覺得有必要先說明一下。

許珩毫不在意道:“現在齊國乃慕容遠獨大,只要你想,皇帝自然會讓你的人上。”太子至今未定,就說明老皇帝還沒有下定決心把大齊江山交給慕容遠,老皇帝再寵慕容遠也不容慕容遠在他還活着的時候能威脅到他的皇位,如今朝中慕容遠獨大,朝中多是慕容遠的人,老皇帝既然招慕容臨回來,並在他一回來毫無功績的時候就封親王,明顯就是有意扶植慕容臨。

現在三省六部大多是慕容遠的人,即便慕容臨不想,老皇帝也會把這刑部尚書的位置留給他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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