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戰,東越反敗爲勝,樓蘭兵落荒而逃,退回了潼關。東越士氣大振,想要一舉奪回潼關殲滅樓蘭兵,誰知他們吃了虧,不敢在輕易應戰,而是關閉城門,任他們怎麼叫陣就是不出戰。
“這幫烏龜孫子,打不過就藏起來,真他奶奶的沒種!”東越將士有志難酬,恨的直罵娘。
“他們是怕了我們,這次知道我們東越不是軟柿子了吧?躲得了一時躲不了一世,早晚還是要出來領死的。”
“就是,敢欺我朝無人。”
啪啪啪……
幾人正罵的帶勁,冷不防每人腦袋上捱了一記,他們何時受過這種窩囊氣,正想罵人,擡頭一看,全都把話又憋回了肚裡。
“你們很無聊是麼?怎麼跟女人似的也學會罵街了?你們以爲這樣罵他們,就能把樓蘭人罵跑麼?那要不要我們所有人一起集合,集體開罵啊?”鍾靈萱老遠就聽到他們在罵人,上來每人一記爆慄。
左鷹委屈的揉揉腦袋,想不到他人小小的,力氣倒是不小,“參軍,不是我們要罵人,是他們太可惡了。要打就打嘛,畏畏縮縮不是烏龜是什麼?”害他們跟着一起在這裡靠,難道還要在這裡過年不成?
“就你們委屈?皇上不委屈麼?他不是也和你們一起耗麼?你們以爲打仗跟拉大便似的,想拉就拉的出來啊?”尼瑪,她竟然也學會說粗話了,一定是跟他們在一起被傳染了。
其他人一聽參軍也罵了粗話,臉上都露出輕鬆的表情,原來參軍也和他們一樣呢?
爲了挽回形象,鍾靈萱一本正經的嚴肅道:“好了,別說廢話了,說到不如做到。有這個時間在這裡抱怨,不如快點操練起來,到戰場上的時候多殺幾個敵人。”
“是!謹遵參軍教誨!”
“哎呦……”大家正準備去操練,突然左鷹捂着小腹哀叫起來。
“懶牛上套,就你屎尿多,快去快回。”鍾靈萱氣罵了一句。
左鷹應了一聲,撒丫子跑了。不過不知是不是惰性也傳染,左鷹剛飛奔着入廁,隨後就是左豹,還有其他幾人,全都捂着肚子叫苦連天,排着隊上茅廁。
鍾靈萱這下不得不重視了,哪有人集體上茅廁的?看他們的表情也不像裝出來的。
等左鷹從茅廁回來,鍾靈萱正要開口問話,誰知他屁股還沒坐穩,轉身又捂着肚子跑了。
鍾靈萱抓住其中一個幫他把了一下脈,似乎得了痢疾之症,而且每個人脈象都一樣。這下她不敢大意了,叫來軍醫一起商議。
腹瀉的人數日益增多,集體拉痢不太可能,何況他們的身體比一般人都要強壯,水土不服也可以排除了。那麼就可能是人爲因素了。她的猜測得到其他軍醫的認同。
爲了保守起見,鍾靈萱暗中查驗病毒的來源,食物除外,那就是水裡了。
果然她查出他們引用的一口井裡被人下了藥,能在他們眼皮底下下藥,令人神不知鬼不覺,說明他們中間有奸細。那就更加不能聲張了,不如將計就計。
三日後樓蘭軍向東越下了戰書,此時
東越大軍已經人心渙散,一個個面帶病容,弱不禁風的樣子,根本就不用打都已經快倒下了。
樓蘭軍此舉明顯不太厚道,只是兵不厭詐,要麼戰要麼降?
戰場上樓蘭軍像是吃了興奮劑一樣,看着東越這幫老弱病殘,一個個露出必勝的得意。
鍾靈萱看了左鷹一眼,只見他對她比劃了一個ok的手勢,這是他們的暗語,知道一切準備就緒,就看到底誰能笑到最後了。
結果可想而知,赫連虎以爲自己必勝無疑,卻因爲太自負,豈料東越大軍一羣病貓,突然變成猛虎,殺了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將士們將這些日子吃的暗虧,隱忍,一股腦的發泄出來,恨不得把敵人殺的片甲不留。
當潼關的城樓上再次飄逸起東越的旗幟,城下百姓歡呼成一片,東越將士也是滿臉自豪,他們終於把東越失去的國土奪回來了。
慕容錦楓牽着鍾靈萱的手站在城樓上,遙望腳下這片土地,心中感慨萬千。
良久後慕容錦楓悠然說道:“你知道一個男人最不能失去的兩樣東西是什麼麼?”
鍾靈萱搖搖頭,靜靜的看着他的完美側臉,她感覺到他心裡的沉重,並沒有因爲暫時的勝利而卸去半分。
慕容錦楓緊了緊手裡的柔荑,深邃的鳳眸,望進那一雙水眸,低沉的開口:“腳下的土地,和懷裡的女人,這兩樣是男人最不能失去的。”
鍾靈萱心裡一怔,在他的心裡,她和他的國家一樣重要麼?
“既然坐了這個位置,就要守護住這方國土,讓百姓安居樂業,否則就不配做他們的君王。萱兒,你願意跟我一起守護腳下的國土麼?”慕容錦楓深情的注視眼前的女子,他發現這一刻,能有她陪在身邊纔是最大的幸福。
“我不是已經在你身邊了麼?”鍾靈萱含笑,緊緊回握了他。
“皇上!”
熟悉的聲音從後面響起,冰冰涼涼卻不失恭敬。
霧影奉旨果然帶回赫連鵬,慕容錦楓看到他的時候,他滿臉慚愧的跪在地上。
“赫連將軍,你不是我的臣子,不用行如此大禮。”慕容錦楓親自上前扶起赫連鵬,他心中的英雄不會因爲落寞而打折扣。
赫連鵬更加無地自容,幾日不見,正當中年的他,似乎突然一下子蒼老很多。
“多謝皇上,在下辜負了皇上的信任,如今在下什麼也不是,只是敵國一草民,實在不敢當皇上如此盛情。”赫連鵬雙手抱拳,垂首肅立。
慕容錦楓淡然一笑,“將軍不必介懷,這本不是一件容易辦到的事,朕知道你已經盡力了。你我的約定雖然做廢了,但是這並不妨礙我們做朋友啊。請坐!”
侍衛上來熱茶,鍾靈萱和霧影站在旁邊,只是靜靜地看着這一切。
慕容錦楓的胸懷令赫連鵬欽佩,站的高看的遠,有一顆博大的心,在他心裡這樣的人就應該站在最高處,如果樓蘭王也有這樣的胸襟,他真的死而無憾了。
赫連鵬講起了他和樓蘭王商議的過程,樓蘭王太自負,以爲這場戰爭
他已經穩操勝券,幹嘛還要跟東越和好?所以他堅決拒絕了赫連鵬的提議,並且把他的職位廢了,讓他回家養老。
而赫連鵬的弟弟,一直想超越哥哥,這次終於得到機會,被樓蘭王重用。
“將軍,你覺得你弟弟怎麼樣?”慕容錦楓輕啜一口茗茶,淡然問道。
他的問話無疑是刺探軍情,赫連鵬雖然已經不參與朝政,但畢竟是樓蘭人,按道理說,他是不應該也不能給慕容錦楓透露任何信息的。但是赫連鵬是個明白人,他更清楚慕容錦楓比他更明白,這些事就算不問他,他也一樣可以知道,他只是在試探他。
“比起謀略或許不如我,但是論陰狠手辣我不如他。”
慕容錦楓頷首,他的回答也算公正,“前幾天赫連虎派人到我軍下毒,從他的行爲可見一般了。”
赫連鵬無奈苦笑,“可惜他是聰明反被聰明誤,高看了自己,更小看了您。”
慕容錦楓有些自豪的說道:“或許這就是得道多助失道寡助吧?赫連將軍,以你看如今這形勢又當如何?”
赫連鵬眉頭深鎖,他彷彿已經看得樓蘭國的未來,心中無限惆悵。
“赫連虎根本沒有能力保護樓蘭,東越將士一心,勢如破竹,或許這就是樓蘭的劫難吧?樓蘭的命運全在皇上您一念之間了。”
慕容錦楓抿脣輕笑,“赫連將軍嚴重了,朕早就說過,朕沒有一統天下的野心,也不想看到民不聊生。樓蘭的子民也是子民,他們都是無辜的。樓蘭大軍如今已經被驅逐我東越國土,如果樓蘭王現在想談合,朕依然會很高興。”
聽了慕容錦楓的話,赫連鵬深深嘆了口氣,臉上都是無奈。慕容錦楓虎狼之師,攻下樓蘭是早晚的事,難得他急流勇退,只想安享太平,可惜樓蘭王根本不聽勸慰,所以註定他要看到這場悲劇的發生,讓他怎麼能不嘆息呢?
赫連鵬突然起身跪在慕容錦楓面前,鄭重的懇求道:“皇上聖明,民心所向,在下只求皇上他日入侵我樓蘭,善待樓蘭百姓,赫連鵬替樓蘭百姓叩謝皇恩。”
赫連鵬果然是個明白人,鍾靈萱和慕容錦楓都看到了,這樣的忠臣樓蘭王不知珍惜,真是暴殄天物。
“赫連將軍嚴重了,朕也有一個懇求,希望將軍能夠答應。”這纔是慕容錦楓讓人帶他來的真正目的。
赫連跪在地上的身體明顯一怔,古銅色的臉上,肌膚一陣糾結,他怎麼能不知道皇上要說的是什麼,經過瞬間的掙扎,凝重的回答:“多謝皇上賞識,只是赫連鵬一日爲樓蘭人就絕不可能做違背樓蘭的事,若皇上容不下赫連鵬,可以治在下死罪,在下絕無任何怨言。”但是如果讓他歸降是不可能的。
慕容錦楓淡然輕笑,他的回答並不意外,如果他這麼容易歸降就不是赫連鵬了。
“赫連將軍先不要急着回絕,朕也不會逼你,你可以考慮一下,說不定會改變主意。”
慕容錦楓說完人人帶赫連鵬下去休息,他把赫連鵬帶來這裡,不只是想招降他,同時也是軟禁他,因爲他不能讓他再回樓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