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這裡是LL飾品工作室嗎?”
這個地方只有一個女孩:“是的。你們是警察吧?”
“我們爲調查鄭瑋遇害之事而來。”
“這兒的人都走了,我收拾一下也要走了。警方現在不透露老闆是怎麼死的,你們能不能告訴我,他是怎麼死的?”
陸秋深冷冷地說:“被人刀殺,50多刀劃傷,10多刀致命刺傷,死在自己家裡。兇手還留了字條,意思是說鄭瑋是騙子,兇手是來複仇的 ”
“爲什麼?老闆人這麼好,怎麼可能這樣?”
“你們老闆是個很好的人嗎?”我問。
“他對我們都不錯,我們的網店在網上的信譽也很好,我們的工藝品都是精工細作,用的都是真材實料。”
陸秋深對我說:“我剛纔聽見車的警報響了呢?你下去看看,是不是小孩又在惡作劇。”
“對,我也聽見了。”我下樓去看了看。回來的時候陸秋深還在和那女孩聊案子的事。“行,謝謝你了。”
“不客氣,也該謝謝你。”陸秋深說:“你先走吧,我們會查清真相的。”
……
陸秋深把車開到一個地方,停了下來。
“怎麼了?”我問。
陸秋深從口袋裡掏出一個小盒子:“嘿嘿。”
“咱倆還沒談戀愛呢?幹嘛?這就要求婚?”
“昂對,求婚唄。”
我苦笑:“你還真是個強盜啊!就算我喜歡你,你喜歡我,也不能這麼快吧?大哥,咱要慢慢來 。”
“行了,不嚇唬你了。不過我聽你說你喜歡我我還是挺高興的。”
“什麼啊,我是說就算我喜歡你,我纔不會喜歡你這種強盜土匪一樣的傢伙。”
陸秋深打開小盒子。
“這不是昨天……我們在網店上看的那隻戒指嗎?”
“小倉鼠是不是很可愛?剛纔你下去看車的時候買的。”
“這個多貴啊!”
“人家店老闆一死,店也倒閉了,這個東西廉價處理給我了,打了八折,還買一送一。再說了這個是銀的,也就是倉鼠眼睛那兩小塊藍寶石值點錢。”
“這個小倉鼠戒指的做工還真是不錯,可是我又不明白了,這樣的網店沒騙人啊,確實是真材實料。”
“我對這個東西瞭解一點,從它的成色、質量來看,確實是好貨。先不管那麼多了,我給你戴上。”
一隻活靈活現的小倉鼠好像纏在了我的手指上。
“我感覺這個和求婚也差不多呢!”陸秋深說。
“哪有求婚用銀戒指的?好沒誠意。”
“你就假裝他不是銀的不就行了。”
“你……”
“我們要是能打敗殺手集團,並且活下來,那就在一起好不好?”
“我們一定能活下來。”我面帶微笑看着他,給他把另一個倉鼠戒指帶上。那是我第一次和男人擁抱,我也不知道他抱了我多久,只記得他說:“有的時候我就想,哪天我不當偵探了,不管什麼殺手集團了,就和我愛的人在一起多好。壞人一天不消失,我就得眼睜睜看着他們胡作非爲,我看着身邊的人一個個離我而去,我害怕,害怕有那麼一天,我失去了所有,會變成和他們一樣的人。”
“你和他們不一樣,你們天生註定不是一路人。”我突然感覺到,這句話我好像對一個人說過,但這個不是陸秋深。
……
“王牧關這個人沒有幹過網絡營銷,也不打遊戲,他殺他們難道是……被人僱傭?”孫樂問。
“他們如果被人僱傭,一定有周密的行動計劃,可是這次他們行動倉促,破綻百出——”
陸秋深還沒說完,,孫樂發現了我們的戒指,壞笑道:“嗯?你們?哦,陸偵探,厲害啊,蘇小姐都追到手了。”
“去你的,就知道八卦。”
“都戴上情侶戒指了,還不承認。”
“那我也給你戴上怎麼樣?”陸秋深笑着說。
“不不不,咱們還是討論一下案情吧。”
“你去調查一下王牧關的人際關係,查戶口也行。”
“查了,可是這個王牧關中國沒1萬個也有5000個吧?關鍵是……這個王牧關未必是他的真實姓名啊。”
“看來這件事非我辦不可了。”李矜儀走進辦公室:“今天不忙,來這兒看看。我覺得我可以再見他一次。”
“送死?”
“你想想,如果當時就有內奸,我潛入殺手組織內部,王牧關天天和我在一起,他卻沒有殺我。”
“他還能看上你了不成?”
“這個可能性不大,他這種冷血的人不可能有愛情這種感情吧?”李矜儀說:“一定是有別的原因。”
“反正你不能去,什麼原因也不行。”
“我雖然不能去,但是我可以給他留個字條,就像他經常留字條一樣。”李矜儀說:“給他一封信。”
……
歡迎收聽今天的晚間廣播FM101.1,這裡是情感類節目,你說我聽,《你說我聽》是我頻道特別……
“什麼破廣播啊。”坐在車裡的王牧關說:“以前這時候不是都播放歌曲嗎。”
王牧關剛想把廣播關上,卻聽見裡面的聲音:李矜儀是我省著名律師,省最高法院法律顧問,政法學院碩士,接下來我們要播放的這封信,是李矜儀律師寫給他的一個老朋友的,你說我聽,讓我們走進她的故事。
晟哥,
四年不見,別來無恙。
我知道,每天這個時候,你都喜歡坐在車裡聽廣播,所以我想在這裡跟你聊幾句。這個世界在不斷變化,可是,不管贏得這世界還是改變這世界,它依舊是個無聊的世界。我也知道你不能回頭,但我相信任何的改變,都是從自己的內心開始的。你說過,他們看到的真相,所有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到,但我們看到的心相,只有我們能看到。可是現在世界變了,變的黑暗,變的我什麼也看不到。我沒想到四年後我會站在你的對立面,但是我們依舊是朋友,不是嗎?我覺得現在的你不再像以前的你了,這四年你經歷什麼?你能告訴我嗎?我知道我勸不了你,但我仍想說一句,回頭是岸,贏別人之前,你要先贏自己。
……
不久,李矜儀律師事務所的郵箱裡多了一封信。那個老郵箱現在已經不常用了,但是李矜儀知道他會回信的。
矜儀,
四年不見,物是人非。
如果不選擇墮落,那地獄存在的又有何意義。這就是我活着的意義,我有些事情從未給你說過。我出生在一個富裕的家庭,整個組織運行需要的錢,都是我來提供的,你們可能都不瞭解我的身世,我的故事。既然警察想知道,我也不妨告訴他們。我的親弟弟死在那兩個騙子,鄭瑋和肖卿的手裡。我有個雙胞胎弟弟叫王牧關,他15歲就不上學了,那時候開網店很掙錢,他也想去撈一筆,就加盟了鄭瑋的首飾店,那時候的鄭瑋這個僞君子可不是現在的樣子,他賣的貨,假的鐵塊配上銀漆,就冒充鉑金製品去賣。買家紛紛退貨,鄭瑋卻切斷了和所有下家的退貨渠道,根本聯繫不上,只得由下家自己出錢,當時被坑的人不少,我家有的是錢,認他賠去吧,可是我弟這人本事不大,心氣兒也不高,從那以後他對做生意也沒興趣了,就開始打遊戲,沒想到這個笨蛋打遊戲也打不好,充了不少錢也沒玩出個名堂來,還要找人幫忙練,這樣就上了肖卿的當。家裡人說他幾句,他就離家出走了,後來我就得到了他出車禍死的消息。從此以後我就叫王牧關了。這世界上的騙子都該死,我不只是爲了我弟,他們坑的人不少,害了多少青少年、多少家庭,他們不可原諒。我一隻腳已經邁進了地獄的大門,我也無法回頭了,其實這些年來我殺的人都是騙子,他們騙什麼的都有,其實這是我最後的幾票了,我戴着我弟的面具太久,就快要忘了自己了。希望能在見到你,我——最後一個字原本寫了一個我,卻又被王牧關劃掉了,還把逗號描成了句號。
……
“我要是有這種弟弟我就把他扔出去,活該。”陸秋深憤憤不平:“殺人還這麼能找理由。”
“沒想到那個鄭瑋會是這樣!”我說:“不戴他的戒指了!”我摘下戒指放在桌子上。
陸秋深把他的戒指也扔到桌子上:“什麼玩意,一個比一個人渣。我們走。”陸秋深拉着我走出star律師事務所,只留下李矜儀望着兩枚戒指發呆。
……
“孫樂,王牧關是篩選出多少個來着?”
“3539個。”
“給我一個一個找,尤其是留意我省的。”
“現在已經排除一半了,你們稍等,馬上就好。”韓宵月說。
……
我們從警察局等到睡着,還沒有消息,第二天醒來時,已經在陸秋深車上。
“我……怎麼跑這兒來了?”我拿開身上蓋的衣服說。
“你睡得太死,叫不醒,只能把你抱車上來了。”
“我們這是去哪?”
“去N市,等一個人。”
“誰啊?”
“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