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安娜並沒有跟常景樂說太多的話,事實上兩人單獨相處的場合都沒有,貼心的將所有人安排好,戴安娜藉故離開。
宋喜隨着戴安娜一起出來,待到遠離衆人後,小聲問:“沒事兒吧?”
戴安娜很快勾起脣角回道:“沒事兒啊,我能有什麼事兒?”
一般心虛的人才會急於否定,就像喝醉的人一定會強調說自己沒喝醉,戴安娜後知後覺,眼神兒變了幾變,低聲道:“我剛纔表現的不好嗎?”
宋喜說:“挺正常的。”
戴安娜鬆了口氣,宋喜暗自嘆氣,她真想衝動告訴戴安娜,其實常景樂也喜歡她,可是說完之後呢?戴安娜問常景樂爲什麼不跟她說清楚,難道要說常家嫌棄戴安娜離過婚嗎?
不是親身經歷的人總會說世上無難事,可身處其中才知道,什麼叫舉步維艱。
生日宴開場前半小時,喬治笙跟元寶和佟昊一起來的,宋喜跟元寶和佟昊打招呼,然後目光完全落在喬治笙臉上,喬治笙也是進門後第一時間搜尋宋喜的位置,之後眼裡就只有她。
兩人模範夫妻隨時隨地撒狗糧,衆人早已習慣,喬治笙牽着宋喜的手往樓上走,宋喜見他面色紅潤,不由得出聲問:“你熱嗎?”
喬治笙看着樓梯,低聲說:“剛喝了湯。”
宋喜知道任麗娜每天叫人往公司送湯,搞得現在喬治笙水都喝不上一口,走哪兒不是烏龜鹿茸就是海蔘當歸,氣得他說自己好像在坐月子,可繞是如此,他一頓也沒少喝。
因爲任麗娜說,當時喬頂祥也是每天喝這些,不久她就生了喬治笙。
一衆人聚到樓上,除了邵一桐是第一次參加之外,其餘都是老熟人,大家說說笑笑,難得的休閒時光。
宋喜敏銳的發覺,無論常景樂還是戴安娜,都極力裝出沒事兒人的樣子,一如既往的插科打諢,而之所以說裝,因爲從前心裡坦蕩的時候,他們兩個話最投機,而如今十幾分鍾過去,他們從來沒有正面說過一句話。
宋喜在桌下捏喬治笙的手,喬治笙不動聲色,另一手擡起給她倒了杯果汁,低聲說:“今天不是七夕,你也不是紅娘。”
宋喜這不心疼戴安娜嘛,女人最瞭解女人,裝的越真心裡越疼。
喬治笙見宋喜微微噘着嘴不動,他直接拿起杯子遞到她脣邊,宋喜給面子的喝了一口,兩人坐在桌子靠邊處,本以爲沒人看見,結果霍嘉敏眼尖瞥到,揚聲說:“喬和尚你夠了啊。”
她這一嗓子讓宋喜和喬治笙成爲衆人矚目的焦點,宋喜趕緊撥開喬治笙的手,喬治笙面不改色的把杯子放在宋喜面前,薄脣開啓,出聲道:“有事兒嗎,師太?”
一句師太,先是讓滿室寂靜,等反應過來之後,也不知道從誰開始,忽然間笑聲像是會傳染,一個傳兩個,兩個傳四個。
宋喜就坐在喬治笙身旁,手還被他放在腿上握着,她沒想到他會冒出這麼一句話來,笑得不知如何是好。
霍嘉敏跟喬治笙認識十幾年了,不是第一次叫他喬和尚,也不是第一次聽他反擊,卻是第一次聽他這麼幽默加諷刺的反擊。
喬治笙,幽默?
若不是親耳聽到,沒人會相信。
後來還是常景樂第一個忍住笑說:“現在喝上是還俗了,師太打算什麼時候重歸紅塵啊?”
霍嘉敏也是開得起玩笑的人,當即半真半假的回道:“哎,老身如今看破紅塵,只想歸隱山林。”
佟昊點了根兒煙,抽了口道:“真是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
韓春萌跟喬艾雯坐在一起,兩人小聲嘀咕:“是鳥大了,什麼林子都有吧?”
兩人腐色雙修,一個眼神兒就認定彼此是同道之人,正美着,凌嶽佯裝嚴厲的瞄了眼喬艾雯,喬艾雯小聲道:“在外面給我點兒面子。”
聞言,凌嶽雖然面無表情,可卻擡手給她拿了個她最愛吃的蛋糕。
韓春萌說:“可以啊,一看就是在家很有地位。”
喬艾雯下巴一擡,也不知得的哪門子意。
佟昊的煙才抽了一口,喬治笙就說:“喜兒在備孕。”
佟昊看了眼宋喜,幾乎立刻把煙按滅,“我忘了。”
宋喜說:“沒事兒,你抽你的。”
說完又側頭對喬治笙說:“離那麼遠怕什麼?“
她跟佟昊坐斜對面,桌子長,兩人最少距離三米開外。
佟昊搶在喬治笙之前說:“備孕期間是不能吸二手菸,我不抽了。”
常景樂打趣道:“現在沒懷是喂飲料,怕以後懷上要餵飯了。”
戴安娜一時恍惚,像是忘記這句話是常景樂說的,下意識的接道:“別人家的老公系列。”
韓春萌也說了句:“別人家的老公從不讓我們失望。”
喬艾雯說:“我哥不做則已,做什麼都是最棒的。”哥粉兒日常打call。
而常景樂和戴安娜心底卻同時停留在上一秒,如今他們就連無意中說句話都會覺着心裡異樣。
喬艾雯問戴安娜,“你跟田歷怎麼樣了?”
戴安娜餘光瞥見常景樂,他側頭在跟元寶講話,似是根本沒注意這邊。
她淡笑着回道:“我倆就是朋友。”
喬艾雯大咧咧的說:“他喜歡你喜歡的那麼明顯,我們都看出來了。”
戴安娜但笑不語,總不能說田歷追她,被她給拒了吧?
桌上還有不明真相的,催着讓戴安娜趕緊也找一個,這樣滿桌子就只剩霍嘉敏一個師太了。
宋喜正琢磨着出聲幫戴安娜解圍,喬治笙順勢往她脣邊塞了塊兒小兔餅乾,宋喜側頭看他,眼中帶着詢問和疑惑。
喬治笙低下頭,在她耳邊很輕的聲音道:“他們之間需要點兒刺激,正常,不用管。”
宋喜聞聲,馬上不着痕跡的瞥向常景樂,但見他垂着視線吃蛋糕,一口一口往嘴裡送,擺明了心態崩盤的表現。
嚼着餅乾,宋喜意味深長的看了眼喬治笙,心想他嘴上說着不管,可什麼都看在眼裡,關鍵時刻還知道刺激,嘖嘖嘖,那些人以前管他叫和尚,當真是被表象給矇騙了,哪有心思這麼複雜的和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