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梓緋一邊叫,一邊雙手抱着頭,眼看整個人就要跌倒。
宇文冽一個箭步衝上去,在她倒下去之前,抱住了她,“小魚,怎麼回事?你怎麼了?”
“媽媽,我不走,我不要走……”常梓緋像突然受到什麼刺激,額上大汗涔涔,雙眼緊閉,不停地重複這一句話。
“好,不走,小魚不走,沒有人讓你走。”宇文冽緊緊地抱着她,一隻手輕輕地拍着她的背,想要使她安靜下來。
“宇文冽,你是不是有病?趕緊帶她進去啊。小緋,你快進去!”唐胤正從車裡下來,看到這一幕,邊衝向他們,邊大叫。
“不走,我不走,媽媽,我不走……”常梓緋聽到身後有人叫她走,反應越發激動,整個人不受控一樣,開始大哭,像是有人強迫她去什麼地方。
宇文冽正對着唐胤,用近乎殺人的眼神警示他,你給我閉嘴!
唐胤看到這一幕,突然想到了什麼,臉色同樣變得驚恐不安。
常梓緋感覺像是經歷了一場浩劫,她不知道過了多久,這種突如其來的刺激,帶給她的震撼,才結束。
她平復下來後,立刻感覺到有人抱着她,抱得很緊,她擡頭,正好對上宇文冽俯視下來的視線。看到他,她才反應過來,他們是來參加慶功宴的,來的路上,他還在生她的氣呢!
常梓緋擠出一絲笑容,“魚先生,不生氣了好不好?今天早上是我不好,走得太急了。但肯定不是你想的那樣。”
宇文冽原以爲她受到驚嚇,會哭着對他說什麼,卻沒想到她還惦記着這件小事,他心裡突然變得激動。
如果不是旁邊有很多人來來往往,他恨不得立刻吻住她!
“小魚……”或許太激動,他叫了她一聲,就說不出話來,只是俯身下來,額頭蹭着她的額頭,雙眼緊閉,抱着她的手也越來越緊。
唐胤站在他們身後兩米開外,看到這麼讓他刺激的一幕,撂下一句“混蛋!”大步走進了酒店。
常梓緋這才意識到有人在他們旁邊,她急忙推開他,“魚先生,我們快進去吧,我可不想被人罵混蛋。”
這兩天,怎麼突然誕生了那麼多的混蛋?連她自己也變成了混蛋!
常梓緋想起來就想笑。
宇文冽鬆開她,看到她一如既往甜美燦爛的笑容,心,很快又變暖。
兩人相擁着,走進酒店大廳。
大廳正對着門的牆上,有一個大屏幕,此刻正在播放即時新聞。
“本城特大要聞,已廢棄的原東郊國際機場舊址,一架剛起飛的私家飛機,發生爆`炸事故,警方已統計傷亡人數,共計兩名年輕女子,其中一名是孕婦,腹中胎兒已經有7個月。據悉,兩名傷亡女子,黎某和袁某……”
屏幕上出現警方人員處理事故的畫面。
常梓緋看到工作人員擡着的擔架上,兩具屍體,雖然已經面目全非,她卻能從身形判斷出,應該是黎冰倩和袁淺!
常梓緋看到這樣的畫面,胃裡突然翻滾如潮,想要嘔吐,大步跑向旁邊一樓的洗手間,對着輿洗臺,使勁吐着。
雖然是女士洗手間,宇文冽卻不管不顧,直接跟了進來,輕輕地拍着她的背,“我們回家,晚上的宴會不參加。”
常梓緋一邊擺手,一邊吐。好不容易吐完,捧着水洗了把臉,抽出輿洗臺上的紙巾,把連擦乾,起身看着他,“我沒事,都已經來了,怎麼能不參加?環飛世紀集團,我們也有10%的股份,算是第二大股東呢!”
“確定沒事?”宇文冽看着她臉色慘白,很擔心。
常梓緋想起在門口看到的爆炸事故,以及剛纔出來的新聞,神情有些恍惚,“她們怎麼會死呢?到底是誰要這麼害她們?”
“這是她們自己的事情,你想那麼多幹什麼?”宇文冽幫她理了理頭髮,看到門口有女士進來,臉立刻就紅了,拉着她就往外跑。
常梓緋看到這個細節,也沒說什麼,只是微微一笑,走出洗手間。
“雖然黎冰倩和袁淺跟我關係都不算親近,可她們兩個人都跟我算有過交集。袁淺和我在加拿大同窗一年。黎冰倩和我同一年進入富雲集團做空乘實習,那一年我們都二十歲。後來才知道,原來她是爲了接近冷先生。她這麼聰明,竟然這麼死了,我覺得有些難受……”
常梓緋說着說着,聲音就有些不穩,最後輕嘆了一句,“太可惜了!”轉身走向大廳。
宇文冽立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出神,這麼兩個不相干的人死了,她也要難受?
他回過神來,大步追上去。
宴會廳內。
衣香鬢影,賓客如織。
今天宴會的主角,自然是唐胤。很多人都在給他敬酒道賀。
唐氏集團拆分併購案,到今天應該算是圓滿結束。從今以後,只有環飛世紀集團,唐氏集團走過近40年的歷程,現在就這麼消失了。
所有人都知道,雖然環飛世紀集團同樣姓唐,可此唐非彼唐。唐氏集團是唐忠騰創立,環飛世紀的創始人卻是他的兒子唐胤。
唐胤親手把瀕臨破產的唐氏集團拆分掉,核心的三大主業,地產、物流、航空,分別與富雲集團、冷氏集團和藍氏集團併購,成立獨立的公司,各自籌備獨立上市。唐氏集團其他的一些雜七雜八的小公司,也都被環飛世紀納入囊中。
知情者,會誇讚唐胤有才華,能夠審視奪度,能翻手爲雲、覆手爲雨;不知情的人,都在背地裡罵他,良心被狗吃了,竟然侵吞親身父親的公司,變成自己的!
“這麼多此一舉幹什麼?他老子的不也是他的嗎?唐忠騰不會是他害死的吧?”
“不可能吧?殺`父奪權?太可怕了!”
“年紀輕輕,這麼有心機,僞君子!”
“……”
宴會現場,不和`諧的聲音比比皆是。
唐胤卻像沒聽到一樣,一如既往似笑非笑的表情,對賓客的敬酒,來者不拒。
常梓緋站在門口,遠遠地看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