彎月如鉤,夜色清冷淒涼。
宇文冽走出別墅的時候,門口,唐景匆忙迎上來,“少爺,楊建的電話,他已經找到他們。”邊說邊給他遞上他的手機。
宇文冽一邊聽着電話,一邊上車。唐景幫他關上車門以後,也回到駕駛座。
車子很快啓動,消失在蒼茫夜色中。
駕駛座上,唐景雙手緊緊地握着方向盤,餘光瞥見後座上的人,臉色暗沉,原本俊毅的五官,都彷彿被無可名狀的震怒浸泡過,整個車廂內的空氣,緊張壓抑。
“把他們困在裡面,一個都不能少!”宇文冽沉聲說了一句,終於掛了電話,把手機一扔,仰靠在車後座上,雙眼緊閉。
他想起那張憔悴消瘦的素臉,整個人就無法平靜,立刻坐直脊背,“那個崔九情況你查到多少?”
唐景一邊開車,一邊講述,“這個崔九,算是城中一方惡霸。平日裡行爲不端,無惡不作,尤其喜歡引`誘那些一心想成名的年輕女孩……”
唐景頓了一下,又繼續,“但他背後應該有人在給他撐腰,不管他做了什麼,沒人敢招惹他。警方對這個人,幾乎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這幾天我們以爲他是躲起來了,沒想到他是在旁邊一個島嶼上……玩。”
唐景說話有些吞吞吐吐。
宇文冽眉頭緊皺,“他背後的勢力就這麼難查?他跟冷世強什麼關係?爲什麼冷玥會認識他?”問了一系列的問題。
“楊建沒有具體說,只說和城中地下一股暗`黑勢力有關,香港迴歸以前,在港猖獗過很長一段時間,迴歸以後,轉入大陸,漸漸隱匿了。冷世強一直刻意和這些人保持距離,我猜想,連他自己也不知道冷玥還和這些人有往來。”
宇文冽只是聽着,沒有再回話。
“少爺,這些人,就讓楊建他們去處理吧,要不,你還是別親自出面了,少夫人知道了,肯定會擔心……”
“你能不能閉嘴?你不說她會知道?”
“……”唐景終於閉嘴,放棄試圖說服他的念頭。這一次,別說他,連他都忍不下去!
片刻之後,宇文冽補充了一句,“跟以前在加拿大一樣,讓楊建安排人每天24小時保護她們三個。”
“這個已經安排了。也給少夫人找了個身手好一點的女貼身保鏢,這兩天就會從美國趕回來。”
宇文冽沒作聲,繼續閉目養神。
車子疾馳了近兩個小時,終於到了城郊沿海。
海岸邊停着一艘白色遊艇,幾個黑衣人立在兩旁。爲首的那個男人,看到宇文冽他們下車,立刻迎上去。
“您好,宇文先生,楊先生在遊艇裡面等着你們。請!”
宇文冽微微頷首,大步跨上游艇。唐景緊跟隨在其後。所有人上來之後,遊艇啓動,極速前進。
宇文冽單獨進入遊艇艙內,一個身型健碩高大的背影,一襲黑色風衣,黑色爵士帽,立在窗前,望着窗外,像是在看海。
“楊建。”宇文冽叫了一聲。
黑衣人聽到有人進來,立刻轉身,摘下黑色墨鏡和皮手套,衝宇文冽微微一笑,“你就非得來湊這個熱鬧?”
“你覺得我這是在湊熱鬧?”宇文冽反問了一句。
兩個人幾乎同時在沙發上相對坐下來。
“阿冽,你應該知道我的意思。這個崔九,雖沒什麼本事,但他背後的人可不那麼簡單,連冷世強都不敢得罪的人,你何必要去招惹?這種事情,交給我就行了。我把他們剁碎了,拋到海里餵魚。”
“住嘴!不要把他們這種人跟魚扯在一塊。”宇文冽瞪了他一眼。
楊建立刻想起,常梓緋的小名叫小魚,忍不住笑了笑,“我好歹也堂堂一個大公司的老闆,竟然淪落成三流的保安,給你守了一年的小魚,這跟漁夫有什麼區別?”
“你那討債公司也算公司?直接關了……”
“停!”楊建立刻打住他,“我們雖然是一個軍區大院長大,不過,我從小就不待見你。你別跟你老子一樣,整天有的沒的來給我說教。我TM的野人一個,我就喜歡打架,你管得着嗎?”
宇文冽也不再重複這個老舊的話題,“還有多遠?”他擔心來去時間太長,到時候常梓緋醒來,他看不到。
“有點遠。他們玩這種事情,肯定躲在這種小島上。”
“什麼事情?”宇文冽問了一句。
楊建沒有直接回答,只是嘴角浮現一抹詭笑,“說出來怕髒了你的耳朵。”
宇文冽轉頭,看向海面上濺起白色浪花,臉上閃過一絲憤怒。
楊建也沒再攪擾他,知道他把這個女人當作寶一樣,甚至,跟心尖上的肉沒什麼區別,現在受到這種侮辱,是個男人都忍受不了!
遊艇行駛了大概半個小時,終於到了一座小島上。
一上岸,便看到一座輝煌的宮殿一般的建築,裡面燈火通明,人聲鼎沸。
唐景看了一眼,立刻背轉身去,臉色漲的通紅,跑回遊艇上,阻止正要出來的宇文冽,“少爺,他們好像在開Party,有點……火辣。”
他原本想說,這些人都好像沒穿衣服,最終還是沒說出口。
宇文冽腳步一頓,臉同樣有些紅。
只有楊建笑得不行。
宇文冽看着楊建,眼神凌厲,終於止住了他的笑。
“說吧,你想怎麼樣?哥今天憑你差遣。”楊建笑望着他。
“讓所有的女人穿上衣服,立刻滾。所有的男人,每人一條圍裙,送到西山大橋去請願。那六個人除外,全部留下!”
楊建有些不解,爲什麼男人每人一條圍裙,要去西山大橋請什麼願?
但他還是派人立刻去執行。
他們繼續在遊艇上等着,島上很快傳來混亂的叫罵聲,哭聲。不久後,終於安靜下來。
唐景再次回到遊艇,通知他們現在可以上島了。
宇文冽最先走出遊艇,楊建和唐景跟隨在後。
走下游艇,旁邊一條大船上,一排男人,估計有十來二十個,果然每人只繫着一條圍裙,排隊上船。
楊建看到這麼滑稽的情景,忍不住悄悄問唐景,爲什麼讓他們系圍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