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梓緋的這種變化,全都落在了宇文冽眼裡。
他想起很久以前,還在加拿大的時候,他去看她,卻撞上藍易橙也去看她。
遠遠地看見她在藍易橙面前,低着頭,不說話。
雖然後來她向他解釋,那是因爲她不知道該怎麼向藍易橙說出,他們已經結婚的事實。不是他想象的那樣。
只是當時,他被這樣一個畫面刺激得幾乎發了瘋。
現在,雖然他們之間隔着許多人,但她的動作和表情,他卻看得一清二楚。
他不知道她爲什麼低頭,爲什麼突然臉紅成這樣。是因爲他嗎?
對於一個平常少有這種溫柔嬌羞模樣的女人,突然表現出這樣一面,作爲她的男人,怎麼可能無動於衷?
宇文冽感覺到一貫冷淡的心突然熱起來。
他突然意識到,他六歲以後的人生,冰冷的心幾乎不能輕易被任何人任何事情觸動,除了她。
她不只是觸動他的心,溫暖他的心,而是像烈火一樣輕而易舉地燒熱他的心。
周圍的人在說什麼,他全都聽不進去。
此時此刻,他只有一個念頭,想要緊緊地抱住她,吻她,甚至……要她!
這個念頭越來越強,壓得他的心無法呼吸。只是,對面的女人卻始終低着頭,要麼轉頭對着她父親,跟他輕聲說着什麼,始終不再看他。
當她終於看向他時,臉上是詫異地表情,不斷地努嘴向他示意旁邊的人。
“宇文先生對投資物流,金融,地產這三大產業有什麼想法?”蔣尚平看着他,言笑晏晏,等着他回答。
宇文冽這才知道她爲什麼看他,等他回過頭尋找她的視線時,她又只是低着頭了。他心裡突然有些惱怒。
“羅馬不是一天建成的,一口氣有可能吃成一個胖子,也有可能被撐死!”
藍梓緋一驚,看向宇文冽,他吃了豹子膽了嗎,說出這種話?
不只是她,所有的讓人都很吃驚地看向他。
冷世強最先發話,“看不出,衆人眼中,一向膽大妄爲的青年才俊,竟然變得這麼怯懦。看來我們都看錯你了。如果你沒興趣,我們不勉強,今天我們說的這幾個項目,都是新的一年,本市大力支持的項目,在座的人,大概沒有人會跟你一樣,有錢不賺。”
藍梓緋心裡瞬間變涼,她怎麼覺得冷世強像是對宇文冽表達什麼不滿?又像是極力說服他要加入他們的行列。
“冷先生,不用您贅言,我們唐氏集團是一定會加入的。物流行業我們已經有經驗,手頭上就有好幾個項目,我們整合一下資源,好好規劃一下,有錢大家一起賺,是不是?”唐忠騰順着冷世強的話,開始表態。
其他的人自然也是一樣的反應,除了藍承天。
“我倒是挺贊同宇文先生的想法。難得他年紀輕輕,既有勇,又有謀,該慎重的時候,也能三思而後行。想當初,常青國際集團如日中天,也是因爲擴張的步伐太快,最終斷了資金鍊,最後落得個破產的殘局。我們還是該吸取他們的教訓。也許是我年紀大了,知道要做點事情,實屬不易。所以,我也有意出售我們藍氏集團旗下的連鎖酒店、餐飲項目,把精力集中到航空領域來。也謝謝今天冷先生提供的這個機會,同時見到這麼多投資界的朋友。在座的投資界的朋友,如果有興趣的,我們可以進一步談。”
藍承天的這一番話,引起了一陣不小的騷`動。
藍梓緋想不到他在這種場面,毫不掩飾藍氏的弱態,說出要縮小投資領域的話。腦海裡更是反覆響起他說的“常青國際”這四個字。
上次宇文思蔓來找宇文冽大吵,同樣也提到了。
她不知道這四個字爲何對她像是有一種魔力。可她試着去查詢相關的信息,竟然找不到任何特別的信息。甚至,連公司的介紹信息都很少。
“藍先生確實年紀大了,竟然忘記,前市長在任的時候就發過話,所有關於常青國際的話題,都不能再私下討論。”冷世強的話,終於解開了她的疑問。
藍梓緋恍然大悟,怪不得她查不到,原來是官方處理過,爲什麼會這樣?
“藍先生身體剛剛好,應該多休息,”宇文冽突然看向他們,目光落在她身上,“藍小姐是不是應該早點送你父親回去?”他的語氣明顯不悅。
幸好,冷世強已經起身,“今天時間有限,只能讓大家相互認識一下,以後有什麼合作,再彼此進一步聯絡。樓下的自助餐,應該已經開始,大家都請自便,我就不一一招待了。”
藍梓緋感覺到今天的冷世強與她上次見到的人,像是完全變了一個人。
以前的他,像是有一股內在的支撐力,讓他容光煥發,而此刻,卻像是這種內在的支撐力突然消失了,整個人都淡漠到近乎冷酷無情。
這種冷酷,與她剛認識宇文冽的時候,從他身上感覺到的冷硬如出一轍。但相處時日長久以後,她知道,宇文冽的心是溫暖的,也絕不會無情。
套間裡的人漸漸散去,藍承天剛好被藍易橙拉走,大概是有什麼事情要跟他商量。房間內,最後竟然只剩下宇文冽和藍梓緋。
藍梓緋是因爲走了會神,纔沒有及時跟上人羣出去,他爲什麼沒走?
她心裡開始不安,如果被人發現,一定會理解他們是故意滯留下來。她急匆匆地起身,走向門口。
只是,落在門柄上的手,同時被一雙大手覆蓋住。
宇文冽靠在門上,像是要把守着這道門,不讓她離開。緊扣着她手腕的手,越來越緊,越來越燙。
藍梓緋擡頭看向他,迎向他同樣火一樣炙熱的眼神,她驚住了,“你做什麼……”卻突然被他輕輕一拉。
她穿着近十公分的高跟鞋,連走路都要小心翼翼,被他這樣一拉,早已站不穩,向前跌入他懷中,瞬間被他的薄`脣鎖住,後面的問題自然再也問不出口。
他的這個吻,很急,很迫切,像是突然有了新的發現,正是他一直在等待和尋找的,此刻被他尋到,所以迫不及待地想要悉心珍藏守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