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的高速公路上,很安靜,也很空曠。
藍易橙開着車,速度很慢。他甚至希望,時間就靜止在這一刻。雖然知道不應該,可他心裡卻仍有些感激,藍氏遇上現在的危機。如果不是這場危機,他大概永遠不會再有機會跟她這樣兩個人獨處的機會。
可這樣的機會,馬上就要失去了。
迎面駛過來一輛車,速度很快,像風一樣經過。他以爲只是路人。可不到幾分鐘,後面有車追上來,他從後視鏡裡看到,是剛纔過去的那輛車。他心裡已經知道這個人是誰,剛剛好起來的心情瞬間黯然。
追車的人幾乎是簡單粗~暴地超車,又非常直接地停在他前面,如果不是他反應快,幾乎要撞上突然停在前面的車。
車裡下來一個人,大步走過來,打開副駕座的車門。
宇文冽面色森寒,看着熟睡的藍梓緋,臉上的怒氣有些許輕緩,他一言不發,迅速拿掉她身上的衣服,脫掉自己身上的衣服,給她披上,再將熟睡的藍梓緋抱起來。
藍易橙按住,“你幹什麼?你就不能讓她好好睡一覺嗎?”
“她只有睡在我身邊,纔會睡得好。”宇文冽看也沒看他一眼,扔下一句冷得讓人發顫的話,抱着藍梓緋下車,擡腳一撥,將車門關上,走向自己的車。
看着睡得很沉的人,手還按在腹部上,宇文冽又心疼,又氣,把她抱到副駕座上,再把車座椅打平,將她身上的衣服蓋好。迅速回到駕座上,啓動車子。
藍梓緋當然不知道,當她在馬路上走着的時候,城市的另一個角落,有人卻幾乎急的發瘋。
宇文冽之所以一直沒有給她打電話,是因爲晚上從公司出來後,他同樣在做着一些事請,不想讓她知道的事情。他想着打給她,她如果問起,不好跟她交代,乾脆忙完以後再打給她。
等他見完藍易橙,又去見了唐裕。回到家裡,竟然發現沒人。打她的電話,關機。立刻又打給李曉雙,也沒見到人。最後打給宇文思蔓,聽她支支吾吾了半天,騙他說跟她在一起,他瞬間感覺到她一定遇到什麼事情了。
逼問了半天,宇文思蔓才告訴他,藍梓緋一個人跑到西山影視基地去找冷玥了。
他立刻驅車過來。幸虧從市區到西山只有一條路,他知道一定會找到她。只是沒有想到,比他先找到她的,竟然是另外一個男人。
想到這一點,宇文冽幾乎是下意識地拍了一下方向盤,聲音大得嚇人,立刻將旁邊的人驚醒。
藍梓緋坐起來,看到開車的人是宇文冽,她坐的車也換了一輛,驚詫不已。她剛想問是怎麼回事,宇文冽頭也不回,“睡覺!”簡單的兩個字,不容置疑的口吻。
“哦。”藍梓緋感覺到颶風要來的前奏,索性躺下去,繼續睡,睡好了,也有精力應付他。躺下去,她卻睡不着了。
一路上,車裡很安靜。半個小時後,他們終於到家。
當宇文冽再一次想要抱着她下車時,剛把身子從車門口探進副駕座,藍梓緋睜開眼睛,看着她,俏皮地笑了一下,雙手勾住他的脖子,主動吻上來。
她平常很少主動吻他,要麼是喝多了酒,發酒瘋的時候,可這種情形很少見;還有一種可能,就是她做錯事,怕他怪她的時候。
比如現在。
她主動吻得有多激烈,就證明她的錯有多嚴重。兩者成正比例關係。
平常,宇文冽一開始都會拒絕,拒絕得有多厲害,證明他的氣生得有多大,同樣也是正比例關係。
最終的結局,一般都是雙贏。
因爲他會得到她前所未有的溫柔,她更不會拒絕他的任何要求,兩個人折騰一晚,就什麼事也沒有了。折騰得越厲害,忘得也越快,這又是一組正比例關係。
但她不知道,今天這種情形,雙方角逐勢力太過懸殊。
儘管他今晚同樣有愧,瞞着她做了一些事情。但,她實在是戳到他的死穴了,竟然讓別的男人先找到了她。還有一個不利前提,他們今晚不能折騰。
甚至,與以往不同的是,宇文冽並沒有拒絕她的主動索吻。雖然他站的姿勢並不舒服,憑他嫺熟的技巧,仍輕而易舉就把她吻得難受至極。
藍梓緋身體難受至極,心裡卻舒暢淋漓。這種兩個極端的感受,幾乎要將她撕裂。最終,主動放棄攻心戰了。“我累了,抱我去洗澡睡覺。”
宇文冽瞪了她一眼,“你也知道累?”說完,抱着她大步進入別墅。
上樓進入臥室以後,藍梓緋不肯下來,“我要先洗澡,我還要你幫我洗。”
“你就這麼喜歡折磨我?”宇文冽抱着她,站在房間中央。
“對啊,我就是喜歡折磨你。”她竟然臉不紅心不跳。
這個女人,簡直逆天了!
宇文冽抱着她進入浴室,她堅持賴着他給她洗澡。洗澡的整個過程,他光顧着跟自己作鬥爭,根本沒有精力去找她算賬了。
一直到到把她抱回牀~上,安頓她睡好。他才鬆了一口氣。
他想要出去透口氣,卻被她拉住,“我今天晚上去找了冷世強,想要說服他給藍氏投資,他把皮球踢給了他女兒。我就跑到西山影視基地去找冷玥,她說,只要我把男人讓出來,她就幫我。”反正事情都沒結果,他也遲早會知道,還不如她主動告訴他。
宇文冽氣得真想掐死她,最終還是忍住了,只說了兩個字,“愚蠢!”
她順着他的話重複了一遍,“確實,真夠愚蠢的。”
他氣結,這世上還有哪個女人跟她一樣,臉皮比城牆還厚?!偏偏把他迷得要死,到底是他愚蠢,還是誰愚蠢?
藍梓緋轉過身去,背對着他,假裝睡覺。
他立刻強行要把她掰過來,她卻不肯轉過來,“你怎麼不問我怎麼回答她的?”她像是自言自語。
他掰了半天,她都不願意面對他,無奈,他只好從背後抱住她,在她身後躺下來,“還用問,當然不可能。”
他還沒說完,她立刻自己轉過身來,他輕輕咬了一下她,讓她癢得不行。
“不管發生什麼事情,你只要相信,不論甘苦,我都會陪着你,一同面對。”他貼着她的耳朵,輕聲細語。
她聽了,心裡一熱。像平常一樣,往他身上蹭啊蹭,臉貼着他,聽着他的心跳,把他抱的死死的,最後說了一字,“嗯。”
兩個人就這樣緊緊地抱着,睡得很安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