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你們……你,們,不可能在一起。”她總算把話說完,擔心的看着他。
“沒有關係了。”朱簫微笑着,醉人的酒窩,此刻在菊看來,卻那般的刺眼。“現在情況完全不同。我不會再傷害她了。
他把左手的指尖扣在右手腕上。兩天前,我注射了猿人的血液。現在,我的血液已經發生了變異。
菊渾身一顫。“那個被詛咒的血液?你居然……
不必說了,什麼都不必說了。
爲了塵舞,朱簫竟然會這麼做,她還能說什麼,還能做什麼呢?
變異時候的痛苦,她也親眼所見。
完全不受控制,看那些人的瘋狂的神情,就知道,這並非輕易就能忍受的苦楚,而是一種難以忍受的極大的痛楚。別人都避之唯恐不及。而朱蕭居然爲了塵舞,甘願承受。
菊心裡,只有無法描述的苦澀和痛苦。
就好像吞下了一整個黃連,從嘴裡,一直苦到心裡,卻偏偏什麼都不能說。
陽光依舊明淨,朱簫的眼眸,在看着她,卻又不在看着她。
風輕輕揚起他濃黑的髮絲,他身上若隱若現的幽香,慢慢腐蝕着她本已麻木的心靈。
這個俊美的男子,溫柔的男人,在寒冷的黑夜,會溫暖的問她冷不冷的男人,她以爲可以這樣陪着他——哪怕他只把她當作可有可無的影子,根本沒注意到她的存在——但只要能陪在他身邊,偶爾換來他不經意的回眸,也甘之若怡。
她以爲這樣能一直下去,直到她失去知覺,感覺不到疼痛。
但現在,他居然連這樣的機會都不給她。
居然在她如此痛苦的時候,還在她原本的傷口上,又增加了一個難以忍受的創傷。
她只覺得心,已碎成了千千萬萬片。
“離開我,你會過得更好的。”他避開那清澈的,原本無憂無慮的眼眸中流露出的痛苦。
不是他狠心,而是他不夠狠心。
菊是個好女孩,比塵舞都好——一想到塵舞那晚對待他的態度,他的心還是忍不住疼痛——但即使這樣,他還是無法做到放下塵舞。
他也很恨自己,爲什麼會對那個像貓一樣倔強的女人產生這麼深的感情。
風,依舊在吹。然而,空氣裡卻涌上了離別的愁緒。
“請問醫聖在嗎?”一陣輕輕的敲門聲,一個怯生生的聲音問。
門邊婷婷立着一個女孩,藍色的牛仔褲,白絲質襯衣在胸前挽一個蝴蝶結,看來不過17、8歲。
“我就是。”朱簫彎了彎嘴角。
她目光一對上他的,目中便露出詫異的神色。“我叫凱瑟林。”
她走進房間,走到露臺,在朱簫面前站定。“嘖嘖,你就是醫聖?好年輕,好帥。”
她伸出手,眼睛眨也不眨,大膽的盯着朱簫。
這是個很美的女孩子,穿着時尚,長而蓬亂得很有型的頭髮,洋溢着遮擋不住的青春氣息。
朱簫伸手跟她握了一下。“朱簫。也很高興認識你。”
“我這次來,是爲了感謝醫聖,救了我們全家。”她頓住,看了菊一眼。“請問這位姐姐是醫聖的女朋友嗎?”
朱簫和菊一愣,對望一眼。
菊的心忽然莫名的狂跳。
“不。”朱簫的回答道,那麼幹脆而自然,利落得讓她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
“那麼——”凱瑟林翹起嘴,溫嫩的脣角,猶如蜂蜜般甜美。“爲了表示我對醫聖的感謝……”
她話音未落,朱簫只覺得眼前一花,一個軟玉溫香的身體,便撲入了他的懷裡。接着,一雙柔軟甜美的脣,吻在了他的嘴角。
他僵在那裡,女性獨有的溫潤的,令人陶醉的氣息,在脣邊徘徊片刻之後離開。
凱瑟林直起身,意猶未盡的舔了舔脣。“我父母讓我來表示感謝。一看見你,我忍不住就想這麼做了。這是我的初吻,很高興對象是醫聖你。”
她瀟灑的一轉身,跟來時一樣,一陣風似的溜出了門外,只剩下呆若木雞的兩人面面相覷。
“我這侄女,被寵壞了。”隨着無奈的笑聲,JACK走進來。
這個房間似乎已經成爲公共場所了。
沒辦法,在人數前所未有的多的現在,想不開放都不行。
“不過,她說是初吻,確實沒有騙你。她到現在都還沒交男朋友。”他苦笑了一下。“我的姐妹中,沒結婚的比結婚的多得多。像我們這種變異,常人很難接受。”
朱簫輕輕“哦”了一聲。
他到現在才意識到,他究竟做了件對他們來說,是多麼重要的事。
第一次,他能爲自己掌握着這種強大的醫力而驕傲。
忽然,JACK接了一個電話後,剛剛還調侃放鬆的神態,一下子變成了緊繃。
他慌張的衝到露臺邊,對着草坪上玩樂的人羣大聲喊道:“發現不明物體向這邊靠近,快離開。”
他的話,聽起來並不嚇人,但是,帶來的效果卻如此明顯。
恐慌頓時代替了悠閒欣喜,人們撤離得迅速而有序——就好像他們已演練過多遍一樣。
就好像即將要來的不是不明物體,而是洪水猛獸一樣。
然而,即使他們在聽到JACK的話後3分鐘就已全部坐上直升機,這樣的速度,也還是來不及。
大片黑壓壓的人從天而降,飛降到那塊空地。
有白光朝直升機擊去,4,5輛直升機在一瞬間,便燃起了熊熊大火。
人們咳嗽着,從冒着濃煙的直升機裡跳出來,沒着火的直升機裡的人,也只有跳出來。
就像電影裡一樣,他們被那羣來勢洶洶的,像強盜般的黑衣人逼出來,圍了起來。
“這是怎麼回事?那些人是誰?”菊詫異得大聲問。
那是一羣冷漠的,毫無感情的機器般的人。
爲首那人,極年輕,修長身材,眼如鷹鷲,鼻如鉤,清秀斯文,現在,臉上帶着種說不出的冷漠譏誚之意。雖然沉默不語,但卻讓對上他視線的人忍不住打寒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