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途浪子著
月夜,雲收霧斂,遙天如碧,明鏡斜嵌藍空。
天璣後峰,古木參天,一片鬱鬱蔥蔥,林間巨石,整齊擺放,其中有一顆巨石方圓直徑約麼一丈,色澤乳白,細細用手掌一摸,感覺滑膩無比,猶如陶瓷一般,要是明眼之人一看便知道,這顆石頭應該是長年有人打掃,擦拭,要不然像這種巨石估計早就在上面不知道長了多少青苔。
巨石正中上書兩字―銘心,刻骨銘心。
原來此石正是三百年前,青雲真人與紅葉仙子,共接連理的見證,見證了彼此之間的愛情刻骨銘心,海枯石爛。
三百多年前紅葉仙子剛入蜀山天璇一脈,當時玄陰真人業已飛昇,原本紅蓮真人打算收其爲門下,可是她那師兄青雲真人卻多般阻攔,最後得知兩人早已一見鍾情,是故只好讓極樂童子代其師兄收其爲徒弟,在極樂童子的幫助下二人終成眷屬。
然而此刻,這巨石之旁,卻站着一位年紀約麼十一歲的小男孩,男孩膚色古銅,身着青衣,默默的站立,眼睛卻眺望着北方最遠處那座山峰。
這男孩不是金羿又會是誰,不知不覺中,金羿來到天璣峰已經一月多了,想起一月前與義父分別時的不捨,要不是自己心地堅強,說不定就會當場哭上一場,乘坐在青雲真人那把“青水”飛劍之上,也是瞪着一雙眼珠子,死死的盯着那越來越遠的黑色光華,直到消失不見,此情此意,青雲真人夫婦看在眼裡,感動在心。
青雲真人、紅葉真人夫婦將金羿接回天璣峰更是對他如同己出,雖說名義上是平起平坐,自從父子別離的第二天起,白羽真人就詔告全派其父子二人的客座長老地位,更說八年之後這兩位客座長老更是要參加師門論劍大會,一時蜀山上下炸開鍋了,尤其是天璣與搖光兩脈更是門庭若市,上門拜訪的弟子比比皆是,後來還是白羽真人明文規定不得打擾兩位長老修煉,此事風波纔算得以平息。
可是這樣一個不到十一歲的長老能夠做什麼啦,還不是需要自己門派中人細細照顧,紅葉仙子更是剛回山峰就去風風火火的趕往天璇峰找其師姐紅蓮真人要了些人手來幫金羿縫製了幾套衣服,這不金羿這會穿的這身衣服便是紅葉仙子她們爲其量身縫製的。
但這孩子極是想念尉遲恭,這一月下來更是繁有時間便來到這天璣後峰眺望那搖光峰,絲毫沒有把心放在修煉之上,青雲真人也不好在這個時候去要求他修煉道法,也只好在一邊開導金羿,一邊慢慢的灌輸一些修煉之法給他,還好這孩子天賦極高,稍加點撥就明瞭,倒也讓青雲夫婦高興不已,只是一個更大的疑惑讓他們百思不得其解釋。
原來那日青雲真人自極樂童子那知道金羿的一些‘事情’之後,就刻意用靈識去打探金羿體內,只覺得金羿體內空空蕩蕩的,一無所有,自己那個極樂師叔和洗鏡的法力不知道跑到哪兒去了,當時自己也不好去追問。
回到天璣之後,問了問金羿,結果給出的答案讓青雲真人哭笑不得,金羿只是說了句,我當時感覺就像在做夢一樣,夢裡渾渾噩噩的,一片漆黑,他其實根本不知道那是自己無意間進入了自己那塵封了不知道多少年的識海之中。
青雲真人夫婦試着用真元力輕輕的進入他體內探測,結果更是讓他們吃驚不已,只覺得自己的真元彷彿如泥牛入海,雨滴注湖般,一去而不返,唯一的感覺便是此子經脈寬闊,骨骼清奇,倒真的是一塊修煉的不二佳才,比起自家的蕙兒丫頭來也是勝之多多。
兩人合力用真元進入金羿丹田處,卻只是依稀的看到一團渾濁之物微微發着白光,“開光後期”,青雲夫婦徹底懵了,自己師叔的法力究竟達到什麼境界就來自己幾人也不清楚,但至少肯定是要比一劫散仙厲害得多,單看他只用少許法力就可以將尉遲恭給改進成金丹期就知道其厲害,可是讓自己這個師叔法力幾盡枯竭,自身經脈深受重傷的金羿小子,怎麼可能才達到‘開光後期’,饒是青雲真人機智過人,也想不透其中原因,但是相信自己師叔是不會欺騙自己,就沒有再去想及此事,只道是這小子是非比常人,等到哪日水到渠成之時,就自然會明瞭其中原因。
“破銅塊,原來在這裡,人家到處找你啦?孃親叫我來找你回去用晚膳。”
甜甜如黃鶯夜鳴的聲音響起,只見眼前人影一花,一個絕美的少女出現在金羿眼前,只見這少女上着粉紅色連衣裙,頭帶一鳳翅綠瑤簪,髮絲紮在一起,一朵鮮紅的寶石珠花,款步行來,微微擺動,細長的頸項之上一串淡金色的珍珠項鍊,在月光的映射下,閃爍出絢麗的光芒,唯一不變的是那纏繞在兩條玉臂之上的那根綵帶,不正是這蜀山一脈的小公主齊蕙兒仙子嗎?
齊蕙兒走到離金羿兩米左右,就停下來,紅潤的櫻桃般的小嘴崛起老高。
“哦,爛布條,謝謝你”金羿回過神來,看了看齊蕙兒一眼,擡起步子向前走去。
說來也怪,按照金羿原本的想法是自己那天得罪了齊蕙兒,按照她刁蠻任性的性子,估計肯定要找自己麻煩的,可是自己到了這天璣一脈,這丫頭不但沒有找自己的麻煩,相反還一改往日的性子,對自己熱情至極,先是幫着自己佈置房間,結果當自己住進去的時候,兩條蛇倉皇逃出來;接着有忙着給自己縫製衣物,可是當他穿上那衣物之後,全身癢了大半天;還經常給自己乘飯,每次吃過這小妮子所乘的飯總是半夜肚子絞痛,然後就是跑到後山茅廁內去蹲上半個時辰,這房屋內有蛇,那小妮子解釋說是久未有人居住有蛇也不奇怪,這衣服穿上後麻癢,小妮子給出的理由是身體不適合穿這中布料所制的衣物,至於這飯後去照顧茅廁,那小女子叉着腰,給出的解釋更是暈倒了一大片蜀山弟子,說金羿是剛來蜀山水土不服,纔會有此現象。
這不小女子又是熱情的來叫金羿回去用膳,他天性秉直,不願意去猜忌別人,來天璣一脈出現的這些問題,他都不去理會,對齊蕙兒的解釋更是深信不疑。
“你這塊破銅爛鐵臭狗屎,幹嘛裝起這個樣子,人家好好的來叫你回去用膳,你卻一點也不在乎人家感受,還叫我爛布條,我都給你說過來了,我叫齊蕙兒。”齊蕙兒看着金羿遠去的纖小背影,嘴中嘮叨着這些話語,眼中閃過一道狡詐的光芒,心中一個壞壞的注意油然而生。
…………
月明星稀,夜深人靜,偶有幾聲鶴唳鳥鳴,將這寂靜的氛圍點破。
天璣別院,“咚、咚、咚”,金羿的臥房之門上響起了幾聲敲門聲音。“金羿,你睡着了嗎?”房門之外響起了齊蕙兒的聲音。
“唔,這麼晚了,你還不回去睡覺,跑到我這來做什麼,我困得很想睡覺,你別來煩我了。”金羿用被子蒙着腦袋,很不情願的說道。
“你醒醒啊,我帶你去一個地方,很有意思的,過了今天就不好去了。”齊蕙兒有點焦急的說道。
金羿原本只想好好睡覺,被這齊蕙兒左一句右一句,弄得睡意全無,極不情願的起牀穿好衣褲,打開房門,看到齊蕙兒正一臉笑意的看着自己,也不知道有了什麼好事。伸手揉了揉那雙依舊半合着的睡眼,金羿顯得很是耐煩的說道:“到底有什麼有意思的東西嗎?讓能勞駕我們的齊仙子大駕,這麼晚了來我這邀請我。”
“走嘛,走嘛,一會你就知道了。”齊蕙兒催促道,順手拉起金羿的手就往外面院子奔去,這天璣一脈的別院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別院佔地面積約兩畝,前前後後修了四十幾間屋子,屋子相連分裡外兩圈,裡圈是首座青雲真人夫婦以及五大弟子、齊蕙兒、金羿所居住,而外圈則是一些入門不久修煉境界未達元嬰期間的弟子居住的。
“什麼人,在此鬼鬼祟祟的,還不報上名來。”一聲大呵,一身穿藍衣的青年,急速向二人站立的地方御劍飛來,藍衣翻動,如一道屏風,青年眼光伶俐,掃射過來。
“天藍師兄,是我們!”齊蕙兒出聲以示,那青年一落地下,見是金羿與齊蕙兒兩人,大感驚訝,對着金羿抱拳以禮道:“見過小金長老!不知長老欲往何處。”
“什麼長老不長小的,我又不老,若不嫌棄我就叫你天藍哥吧,你本是上官叔叔師弟,我應該叫你叔叔的,只是這極樂小哥給我搞個什麼頭銜,弄得大家都搞糊塗了。”金羿不以爲然的說道,其實他現在也想不通當初極樂童子爲什麼非要給自己搞個什麼客座長老,簡直是莫名其妙。
“天藍不敢!”天藍惶恐的說道,“什麼敢與不敢,說了就是了,要不然我這個長老的話你也不聽?”金羿見直說不行,就換用威脅之語。“那好吧!”天藍道人唯唯諾諾的說道。
“不知道,金長……兄弟與小師妹,這麼晚了,欲前往何處去。”他本想叫他長老,可是剛纔知道他的意思,把到嘴邊的話語生生的給吞回腹中,就成了這句‘金長兄弟’
“沒什麼,我只想和金羿一起去後山,天藍師兄你去忙你的,不用管我們就是了。”齊蕙兒搶在金羿之前回答天藍。
“那就好,我去巡山去了,兩位明日再會。”,說罷御劍飛身而去,二人徑直跑向後山。
“到這裡來做什麼?”金羿不解的問道。
“誰給你說我們是到後山來的,我剛纔是騙師兄的。”齊蕙兒呵呵笑道。
“那我們現在去哪兒?”金羿滿臉愕然的問道。
“走我們一起飛過去,今晚爹爹和孃親去主峰和其他師叔伯研討那陣法去了,估計要明天才會回來,所以我纔可以帶你去那個地方。”齊蕙兒一邊解釋,一邊祭出飛劍“紅霄”。
齊蕙兒飄然越上飛劍,回頭對着金羿說道:“走,上來吧,真是的你又不會御劍,還得要我帶你去!”
金羿也和不她客氣,踏上飛劍,站立在齊蕙兒身後,“起,紅霄!”,‘嗖’的一聲,紅霄飛劍,沖天而起,向着天權峰方向飛去。
此時已是午夜,月上中天,星光璀璨,月光下一對少男少女御劍飛翔,紅霄帶起一道紅芒,如流星一般劃過天際。金羿站立在齊蕙兒身後,擡頭看到那隨風飄蕩的髮絲,陣陣髮香夾雜着清醇的少女體香一波波的傳入自己鼻子之內,那雪玉般白淨的修長頸脖,在月光下,顯得更加瑩白。
“原來,爛布條也有這般美麗的時候。”一種異樣的情懷自此刻起在這個年僅十一歲男孩心中烙下烙印。
“好了,我們到了!”只見紅霄飛劍急速下降,在古樹之間來回穿梭一段時間後停下。
只見前面有一水潭,水潭四周雜草叢生,最長的長達額頭,這地方給金羿的第一感覺就是被人遺忘了不知道多少年了。
“這地方有什麼意思,你帶我來這做什麼?”金羿疑慮更重,隱隱覺得有點不對勁,看了看齊蕙兒,發覺她也好像在找着什麼東西一樣,並沒有什麼不對的地方。
突然齊蕙兒的聲音在耳畔響起,“金羿,快看,快看,我找了,找到了。”,順着聲音過去,看者齊蕙兒正用手指着那水潭旁邊的一塊古老的石碑,石碑表面已經幹化,用手抹掉那些幹化的石粉,四個篆體大字浮現在二人眼中,金羿定睛一看,“蜀山禁地。”
隨即‘啊’的一聲,只感覺一股大力在擊在自己的臀部上,頓時重心一失,一頭栽進水潭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