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筱微見她面露不在意，沒有任何的反應，就有些恨鐵不成鋼，“姐，你前段時間問我孩子的事情，我說你是不是在備孕，你還否認來着，實話跟我說，其實季家在逼你生孩子吧。”
時染皺眉，不想從她的事上扯到自己頭上來，“不是，他們沒有逼我。”
“看吧，我就說他們不是什麼善輩，尤其那個季夫人，看着和和氣氣的，實際心眼不知道多黑……”
“筱微！”時染打斷她。
時筱微撇了撇嘴，見時染態度強硬，小聲道：“姐，你就沒想過萬一你和季鬱白生不出孩子，會是什麼結果嗎？”
什麼結果？
時染從來沒想過會和季鬱白生不出孩子，但她這麼不經意一說，時染面色瞬時煞白。
季鬱白在這方面很少採取避孕措施，且每晚幾乎讓她吃不消，季鬱白用避孕套纔是最近的事。
以前，他那麼努力播種，爲什麼她還沒懷上？
她……也就吃過兩次避孕藥啊。
“姐，你就甘心做生育工具？”時筱微聲音魔魅。
時染忽然側頭看她，“筱微，你不是想進季家？這麼說他們，好嗎？”
時筱微一噎。
“如果你真的沒有抱其他心思的話，他們這番話的確有些過分了。”時染已經冷靜下來，“但筱微，我不能只聽你一個人的。”
時筱微感到不可思議，“姐，你不相信我？”
“我爲什麼不相信你，原因你比我還要清楚。我是覺得你現在心境還不穩定，說話可能會帶上主觀情緒。”
“姐！”
時染遲疑了下，若有所思的問：“筱微，你是真的想回季家？”
時筱微眼睛一亮，以爲她是要站在自己這邊，心裡雖然有些小興奮，到底是沒忘記她和時染的身份。
“……也是不是……我只是想要自己的親生父親。”語氣，好不委屈。
“是嗎？但你想過沒有，如果你親生父親他只是個普通的上班階層，沒有季家的那層身份，你還會認他？”
“就算他是普通的上班階層，就算他是靠撿垃圾維持生計的人，他也是我父親。”時筱微擡眼，眼眶裡還泛着水氣，“姐，我知道修遠的事是我對不起你，但你不能因爲這件事看輕我。你不怪我，不怨我，是因爲你有了姐夫，不愛修遠了。如果可以選擇，我也不想被冠上私生女這個身份，可……”
時筱微手肘撐着膝蓋，捂住了臉，“你以爲我想讓人知道我是私生女嗎？可楊青……她根本不聽我的勸想讓季家認我。說到底，她不過是利用我讓她後半輩子衣食無憂而已！我什麼都做不了，我又做什麼了什麼！”
安靜的室內，只有時筱微的啜泣聲。
時染看着哭得難受的人，不由想到沒見過幾面的楊青，如果筱微說的是真的……楊青又是在季家工作，季曼青身邊侍候。
“別哭了，算我誤會你了。”時染站起身，“不早了，我要回去了。”
時筱微悶悶的‘恩’了聲，擡起一雙哭得紅腫的眼目送着時染離開，神色看不出什麼異樣，在這件事上也不知道是會幫她還是……
如果是不好的，她酒也白喝了，這麼多眼睛全都白流了！
眼睛都腫了。
*****
時染下樓，走在鵝卵石鋪徹的小道上，突然感到一絲寒意，露出外面的腳踝能感到絲絲的涼意。
走到小區門口，就被路燈下的一輛車吸引了注意。
季鬱白站在那兒，
幾乎不作猶豫，加快腳步就朝那裡走去。
張手突然抱住了男人的腰，季鬱白一時沒防，腳向後退了一步。
“你怎麼來了？”時染鼻尖紅紅的，也不知道是剛剛在時筱微那裡受了委屈，還是自己用力撞的。
“想你了。”
……
“我不信。”時染笑出聲，鬆開男人的腰竄進了副駕駛座，只覺得耳朵好像紅了。
季鬱白笑出了聲，彎腰替她繫上安全帶，退開時在她脣上碰了上，“晚上身體力行做到你信。”
“不要臉。”氣息噴在她的脣角，像把小刷子，撓得時染心氧氧的……
季鬱白上車，卻沒有立即開車，反而是一手握着方向盤，半個身體都傾到時染這邊，打量的眼神滿是興味。
“聽說，你要和我離婚？”
“你聽誰說的！胡說八道。”時染下意識的反駁，猛地意識到這話是時筱微對自己說的，頓時尷尬的要命，“你……你怎麼知道？不，我的意思是，你怎麼會知道筱微和我說了什麼。”
“你的好妹妹。”季鬱白將手機扔給時染。
時染疑惑的接過，看着通話記錄，那兒有時筱微的手機數字，通話時長竟然長達半小時，也就是說時筱微在和她聊天的過程中，她和季鬱白一直是在通話中。
那……時筱微是季家孩子的事，季鬱白都知道了？
此刻時染想幹什麼，她恨不能挖個洞將自己埋進去！！
她張了張嘴，剛想說什麼，手機響了。
來電顯示是時筱微。
下意識的看向身邊的男人，然後心虛的接了起來。
那端，時筱微慌亂的聲音傳了過來：“姐……怎麼辦，我剛剛……你睡覺的時候我不小主按了姐夫的號碼，他，他會不會聽到了什麼？”
……
時染一擡頭，看了季鬱白一眼，淡淡的說：“沒有，他什麼都不知道。”
掛斷電話，時染清了清喉嚨，問：“季鬱白……你，你知道筱微是你的妹妹嗎？”
季鬱白髮動車子，反問：“她是嗎？”
季鬱白視線看着前方的路況，沒因爲時染的話產生絲毫起伏，好像她說的只是今天天氣真不錯……
她是嗎？
時染瞬間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了。
時筱微是不是他妹妹對他而言根本不重要，就算她是，又能如何？她不能如何。
以前她是怎麼過，今後仍舊一樣。
時染哦了聲，沒吭聲了。
“所以，你要離婚嗎？”季鬱白偏頭看了她一眼，打趣。
“想得美，離婚讓你找！更年輕的小姑娘嗎！！”時染佯裝惱怒的瞪了季鬱白一眼。
季鬱白意味深長的看了時染一眼，時染略略的不好意思，將他的手機給他。
“你的電話。”
餘光剋制不住的瞄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