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手扯住他的。葉皓南心上一疼,便將小人兒的小手攥住了。
“爸爸會陪着你的。”
陽陽這才似是安心了似的睡了。保姆端着杯子過來,“先生喝茶嗎?”
“擱那兒吧!”葉皓南心煩地揮了揮手,保姆把水杯放在了嬰兒牀旁邊的櫃子上。
葉皓南輕攥着兒子的小手,不敢離開,因爲他一動,那孩子就睜眼看看他。他便一直攥着孩子的手。後來,他就真的渴了。他端起那杯子,想喝,可是他又忽然間皺了眉,把杯子重重放下了釙。
“杯子裡面有什麼!”
一旁的保姆嚇得戰戰兢兢,“沒,沒什麼。”
“沒什麼,怎麼會有股味道!”葉皓南騰地站了起來,雙眸咄咄。陽陽也被嚇醒了,此刻瞪着眼睛望着他們羆。
保姆嚇得臉色煞白,“我……我真的不知道,是太太讓我做的。”
她的話未說完,眼前人影一閃,葉皓南已經拔腿走了出去,他一把推開了陳怡芳臥室的門,陳怡芳就坐在梳妝檯前,輕輕捋着頭髮,葉皓南扯着她的衣領,一把將他拽了起來。
“陳怡芳,你連嚇yao的事情你都做得出來!”
陳怡芳心一突,她哪知道,這個男人曾經就給他的妻子用過那種東西,所以極細小的一點異樣他也看出來了。她仍然勉強裝了鎮定,“那怎麼了,只要能達成目的,還管用什麼樣的手段嗎?”
“真是無恥!”葉皓南將她狠狠一推,“陽陽怎麼就有你這樣的媽媽!”
他憤憤地說着,一個轉身就出去了,當陳怡芳意識到什麼的時候,葉皓南已經從嬰兒室抱着陽陽出來了。
“你做什麼!”陳怡芳到此時心裡才害怕。
葉皓南冷冷地道:“我帶陽陽走,省得他跟着你這樣的媽媽,學不了別的,先學無恥!”
“好啊,你帶他走,我就看他能跟你多久!”陳怡芳早已料定陽陽不會在葉皓南那裡呆太久,此刻到是不害怕了。
葉皓南抱着陽陽匆匆出去了。
“媽媽,我要媽媽……”陽陽哭着在葉皓南的懷裡喊。而葉皓南並不理會,抱着他就走了。
當他帶着那孩子出現在徐靜亞的面前時,徐靜亞倒抽了一口涼氣。
“皓南,你這是做什麼!”
“媽。”葉皓南撲通給母親跪下了,“媽,不管他媽媽怎麼樣,這孩子是兒子的骨血,希望媽媽能收下他,認下他這個孫子。”
“皓南,那是不可能的,你該知道媽媽和陳家的人水火不容。”徐靜亞冷冷地說。
葉皓南道:“媽,大人有錯,孩子沒錯。兒子本想一個人帶着他,但是兒子實在無暇。媽……”
看着兒子乞求的目光,徐靜亞心軟了,“皓南,我先把話說前頭,你也知道這孩子的出身,我是不可能真的把他當做孫子來帶的,還有,葉家的財產不可能有一分落在他的身上。”徐靜亞神色間沒有一絲舒緩,“媽這輩子已經活得夠窩囊,在這一點上,我是絕不會讓步的。”
葉皓南臉龐抽動了幾下,“都聽媽的。”
徐靜亞這才鬆了口風。“讓他留下吧!”
葉皓南心裡鬆了口氣,把陽陽往徐靜亞面前送了送,“陽陽,叫奶奶。”
陽陽看看面前的老人,往父親懷裡縮了縮,“爸比。”
“叫奶奶,這是奶奶,陽陽。”
陽陽黑眼珠仍然望着徐靜亞的方向,但還是叫了一聲,“奶奶。”
……
陳怡芳滿以爲,陽陽在葉皓南那裡住不了幾天,葉皓南就會手忙腳亂,然後她趁機把陽陽接過來。有着兒子,她和他總是扯不斷的,他想扯都扯不斷,可是這次她想錯了,葉皓南已經狠下心來,將陽陽留在自己身邊。
她仍然不慌不忙,而在葉宅,徐靜亞叫保姆照顧着陽陽,並且給他找了一家幼兒園,每天早上都送過去,晚上再接回來,陽陽也經常會哭鬧,但是徐靜亞讓人把他抱得遠遠的,耳不聽爲靜。
陽陽哭鬧了好幾天,都沒能見到自己的母親,後來就不那麼哭鬧了,而且葉皓南給他準備了數不清的玩具,讓保姆把親戚家的小孩抱了過來晚上跟他一起玩,陽陽漸漸地就有些適應了沒有母親的日子。
一晃好幾天過去了,陳怡芳都沒有得到陽陽的半點消息,心裡便有些着急了,如果陽陽適應了沒有她的生活,那麼她和葉皓南那點牽絆就沒了。她自己暗自心焦着。
而桑桑,有着愛情的滋潤,臉蛋都豐腴了。她對着鏡子,看看自己豐腴的臉蛋,有點兒想哭。
上了一天班,下午時打電話給沈涼晨,他說他要加班,桑桑乾脆就開着車子去了他的公司。
她輕輕推開沈涼晨辦公室的門,沈涼晨正把外衣掛在衣架上,然後拉開椅子想坐下,
桑桑“嘿”了一聲,然後關上門,對着剛剛望過來的男人露出最最燦爛的笑臉。
“涼晨。”
“桑桑。”沈涼晨見到她,英俊的眉眼都綻開明朗的笑,他向着她招了招手。桑桑走過去,沈涼晨便執了她的手將她攬過去坐在他的腿上。
“是不是想我了,所以過來找我?”沈涼晨輕輕捏了捏她的臉蛋。淺藍色格紋t恤,包裹着他強健的體魄。
桑桑嘟了嘟脣,“瞧,都是你捏的,這裡都肥了。”
沈涼晨笑了,“肥怎麼了?有點兒肉纔可愛。”
桑桑扁扁嘴,不以爲然,“那讓它們長你臉上去好了。”
她說着就從他腿上下去了。若無其事地在他的辦公室裡走動起來,她的眸光掠過架子上一排排的書,又輕輕掠過一件件遊戲裡的人物做成的擺件,最後一轉身落在沈涼晨掛在衣架上的外衣上。
“咦,這是什麼?”她伸手摘下了那條掛在他上面口袋處的銀色鏈子。
“什麼?”沈涼晨看到眼前的東西時,臉色變了變,伸手把那鏈子從桑桑的手上拿了過去,隨手塞進了白色褲子的兜裡,“一定是涼悅掉下的。”
“哦。”桑桑挑挑眉。
沈涼晨把她拉進懷裡,“再等我一下,馬上就好了。”
“嗯,不急。”桑桑對他一笑。沈涼晨又捏了捏她的臉蛋,這才收回含笑的目光,轉身去處理公務去了。
很快他就忙完了,拉着桑桑的手兩人一起從傳奇出來,然後開車離開了。
桑桑的車子又扔在了傳奇。
沈涼晨載着她去吃過了晚餐,然後去了一處大型賣場。
他推了一輛購物車,“諾,上來,我推着你。”
桑桑一臉黑。“大哥,我二十九了好不好!”
沈涼晨一樂,“在我眼裡,你就是孩子。”看着她那鼓着嘴的樣子,覺得說不出的喜愛。
桑桑跟着他一直往前走,穿過一排排滿滿當當的貨架,末了停留在生活用品區,沈涼晨將一雙粉色和一雙淺藍色的女式拖鞋放進了購物車,接着是毛巾,牙刷這些東西。
“哎,你買這些做什麼?”桑桑奇怪地問他。
沈涼晨目不斜視,長臂一直伸到最頂層處,直接把兩盒女式nei褲拿了下來放進購物車,“給你的。”接着又走到一件件的睡衣前。
他伸手拈起一件看了看,又拈起下面的一件,最後選了兩件粉色的收了起來。
“喂,我家裡都有。”桑桑見他還要挑別的,忙說。
沈涼晨道:“是擱我那裡。”
“啊?”桑桑怔了一下,繼而又明白了,“涼晨。”她一把拉住他的手,“我不會去你那裡住的。”
“你必須去。”沈涼晨又上來了那種霸道勁兒。
桑桑無語。
眼見着購物車都被他塞滿了,桑桑勾勾脣。沈涼晨載着她和那一車的東西回了他的寓所。他一件件把那些東西都碼放好,這才舒了一口氣似的。
桑桑走過來,“涼晨。”她幽幽地喊了一聲,從身後抱住了他。
“今晚住這兒,明晚回家好嗎?”
“嗯?”沈涼晨的眸光望過來,“爲什麼不肯常住?”
“那個……”桑桑沉呤着,她該怎麼說,她其實好沒安全感,只有回到她自己的小窩,她纔會踏實一些。
“還不是時候。”她的頭在他轉過身來的時候,在他的胸口拱了拱,像一隻小狗。
沈涼晨的手輕托起了她的臉,“是不是我讓你沒有安全感?”
桑桑輕輕垂下了眼睫,“不是的,我只是……還沒有那個準備。”
沈涼晨凝視着她的眼睛,好半天才說:“好吧,你什麼時候願意了就搬過來。”
“嗯。”
……
陳怡芳終於忍不住了,她開車子直奔葉皓南的住所,可是那裡大門緊閉。竟然沒有人,那麼陽陽在哪裡?她的心越發焦躁。
於是又開着車子直奔了葉皓南的公司。前臺都認識她,客氣地叫她陳小姐,她也不理,“葉皓南在哪兒?”
“葉總他在開會。”前臺客氣地說。
陳怡芳想直接闖進去,可是終是不敢,她就在樓下等着,一直等到葉皓南從公司裡出來,她立刻攔住他,“葉皓南,陽陽在哪兒?”
葉皓南冷冷地瞟向她,“在我家。”
“不對,你家沒人!”陳怡芳吼了一聲。
葉皓南道:“和他奶奶在一起。”
陳怡芳道:“你把陽陽還給我!他不可能跟你們呆那麼久的。”
“他總得適應沒有你的日子。”葉皓南涼涼地說完,顧自走了。
陳怡芳心裡恨恨地,卻是沒處發泄。她不敢輕易去葉家老宅要人,徐靜亞雖然身體不好,可也不是好欺負的主兒。她越發焦躁,回到家也是坐立難安。
陳蓉說:“你急的是什麼,他們帶走了陽陽更好,你正好趁機要一筆錢,好好過你的下半生。”
陳怡芳狠狠的眸光盯向母親,“你怎麼不把小雪給了他們,好好要一筆錢過你的下半生!”
陳蓉一下子沒了聲音,她臉色變了變,“你愛聽不聽,反正我也是爲你着想。”陳蓉吸了一口煙,乾脆就走了。
留下陳怡芳在那裡惱怒不已。
五一很快就到了,桑桑和沈涼晨直接飛到了杭州,因爲黃金週,西湖邊上人潮洶涌,附近的酒店也是熱鬧非凡,兩個人特意找了一處僻靜的所在,住在了龍井那邊一戶山間客棧裡。清晨,兩人一起沿着九曲十八彎的小路慢慢走着,滿眼蔥碧,空氣十分新鮮。桑桑照了好幾張照片,末了還請山民給她和沈涼晨合了個影。晚上兩人漫步在西湖邊上,月光搖曳,人/流不息,桑桑想起了白娘子,也想起了《書劍恩仇錄》中的陳家洛。白娘子與許仙在斷橋相會,陳家洛夜遊西湖,遇女扮男妝的李沅芷。
小時候,她常常想,陳家洛一個人坐在獨木舟上,凝神靜思是一副什麼樣的情形。
她的手臂插進沈涼晨的臂彎,忽然咯咯笑着在他的臉頰上親了一口。
沈涼晨被親了個莫明其妙,但心裡卻是美美的。“怎麼,突然想吃肉啊!”
桑桑對他一眥牙,嘿嘿一笑。夜裡,兩人相擁而眠,時間似乎一閉眼就過去了。
甜蜜的時光總是過得很快,三天的假期一晃眼就過去了,桑桑不得不和沈涼晨一起返程。
假期過去,又開始上班,兩人各自回到自己的軌道。沈涼晨投入到新一輪的忙碌中,而桑桑,這幾天晚上都沒能見到沈涼晨,因爲傳奇在忙着開發新遊戲,他這個老闆也投入在緊張的工作中。
桑桑晚上一個人在街頭逛了逛,肚子餓得開始發出咕嚕聲,她正想找個地方填飽五臟廟。
有人叫住了她,“桑桑?”
桑桑聽到那道好聽脆亮的女聲,回了頭,但見周綺珊拿着漂亮的手包站在身後。
“珊珊。”桑桑含笑喊了一聲。
周綺珊也笑着,還拉了她的手,有些嗔怪地說:“哎,那天我的party,你和涼子怎麼沒去呀?我和一幫朋友可等了你們老半天呢!”
桑桑有些不好意思,“那個,對不起啊,涼晨那天剛好沒空。”
“哦,涼子那是有了女朋友忘了老朋友,真正地重色輕友啊!”周綺珊故做生氣地說。
桑桑不好意思地笑笑。“改天讓涼晨請你們。”
“他請啊,我怕是指望不上了,哎,你也沒吃飯吧?我們一起吧!”
周綺珊很熱情地說。
桑桑嗯了一聲。在她看來,周綺珊是一個很熱情的女子,再因着那本書的緣故,桑桑對她印象很好,所以沒有拒絕,兩人去了一家飯店。
很氣派的一家,桑桑以前和葉皓南曾經來過。周綺珊點了好幾種招牌菜,每樣都是要價不菲。而且還要了一瓶洋酒,那種酒桑桑也見過,葉皓南的酒櫃裡存着好幾瓶,她知道那要好幾萬元一瓶。
“桑桑,我們姐妹難得有機會坐在一起,來,今天一定要喝幾杯。”
周綺珊的熱情讓桑桑沒法推辭,她示意性地喝了小半杯,因爲她知道,她一喝酒就會找不着北,本着不能在周綺珊面前出醜的念頭,她放下了酒杯,可是周綺珊卻把自己的杯子裡的酒慢慢喝淨了。
“怎麼不給我面子呢?還是涼子不讓你沾酒啊?”她挑眉一笑,“來,今天就我們姐妹兩個,一定要多喝點兒……”
周綺珊的熱情讓桑桑無法拒絕,她又喝了兩杯,腦子就有些發暈了。
“我……去趟衛生間。”她站起來,臉色泛着紅潮,周綺珊滿意地看着她酒意上頭的樣子離開。
桑桑邊走邊給沈涼晨打了個電話,“涼……涼晨,我……”
“你喝酒了!”沈涼晨正從辦公室出來,邊下着樓邊打着電話。
桑桑笑嘻嘻地說:“是呀,周小姐非……非要和我喝幾杯。”
桑桑走路的時候,身子直打晃,說話的時候,撞上拐角處的牆壁。
她哎喲了一聲,沈涼晨眉目一沉,“你和她在一起?”
“是……是的。”
“你這個蠢女人!”沈涼晨蹬蹬邁下最後幾級臺階,大步奔向自己的車子,“告訴我你在哪兒,快點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