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肯跟我離婚,他說我是紅杏初牆,他說要拖死我!”她皺着眉頭,無比認真地說着。
“那你怎麼想?”沈涼晨一隻手掌輕握住了她小巧的下頜。
桑桑說:“我不管,我一定要離婚。離了婚,我找個寺廟當尼姑,再也不嫁人。”
沈涼晨一臉的黑,五官都擰到一起,這個醉貓永遠都不會知道她這顆醉鬼腦袋裡裝的是些什麼。
“我想你該好好醒醒酒。”他丟開她,起身去了浴室,他把浴、缸放好水,然後出來想把她弄進浴、室裡去,可是他卻看到桑桑笑嘻嘻地站在臥室的地板上,穿着黑色連衣裙,光着兩隻腳,眉眼彎彎地看着他罘。
“我給你跳個舞吧?告訴你,我跳的舞可好了,幼兒園的時候還拿過獎呢!”
能不能說,沈涼晨差點把手裡的茶波出去。他英俊的面容變得古怪起來,而她卻站在牀鋪與電視之間的空間裡伸胳膊展腿的跳了起來。
她黑髮垂肩,身影纖細苗條,兩隻細白如玉的腳丫踩在深色的地板上,伸展着手臂,腳尖踮起來,旋轉。像是一隻黑色的小天鵝,孤獨憂傷歟。
沈涼晨微微蹙起眉尖,看着眼前那抹旋轉的影子,桑桑好像沉浸在一個別人進不去的世界裡,連她自己都不知道,她醉酒以後會跳舞給另一個男人看。
直到她伸展的手臂被人輕輕攥住,“夠了。”沈涼晨的聲音淡淡溫和,像一縷微風從桑桑的耳邊輕輕拂過。他的一隻手臂輕輕圈住了桑桑的細腰,桑桑黑沉沉如雨如霧的眼睛凝向他,身形像是失去了力量一般靠進了他的懷裡。
沈涼晨把她抱到了牀上,然後穩她……(大家想象吧哈)
那晚的事情就那麼發生了。
他有些粗暴,但到底還是憐愛多一些,她在他的懷裡chan,li,最後在他的結實溫暖的臂彎裡沉沉睡去。
太陽出來了,厚厚的窗簾遮住那燦爛的陽光,桑桑正以一種頭枕着男人肩臂的姿勢沉睡着,她的頭在他的肩膊處,神體卻幾乎是呈對角線的姿勢斜斜橫在chuang上。
她累極了,所以睡相也極爲不雅。
沈涼晨已經醒來了,只是沒有驚動她,他那隻被她枕着的手輕輕地撫挲着她的頭髮,鼻端,髮香繚繞,
桑桑醒來了,感覺到身旁的異樣,猛地坐了起來。待看到躺在她身旁的他時,她倒吸一口涼氣。掀開被子跳下了chuang。
沈涼晨被子橫在他的腰際,他眼神玩味地瞧着她,此刻的她,正以一種一斯布着的樣子站在地板上。桑桑驚覺,又一把將被子扯了過來遮住自己。
可是隨即她又被自己魯莽的動作驚得大叫,因爲被子的一角原先遮在男人的神上,而此刻被她一把拽了過去,很明顯……
她一面飛快地穿衣,一面羞窘不已,她想,莫非這個男人的身邊有什麼磁石在吸着她不成,她怎麼總愛喝了酒往他這裡跑呢?而自己,又做了些什麼呢?
她一陣頭皮發麻。
“對不起,我喝多了。”她不得不這樣跟他說。
沈涼晨彎起漂亮的眉眼,“我知道。”他伸手握着她的肩,將她扯向他的槐裡,她一擡頭就對上他近在咫尺的眉眼,“不過我喜歡。”
他在她的嫣紅最脣上輕啄了一下,黑眸凝視着她水汪汪的眼睛,“我剛剛給我的律師打過電話,讓他給你找業界最好的律師幫你打贏這場離婚戰。”
桑桑眼神凝然,“是不是這樣會鬧得滿城風雨?”
“那,估計會。”
桑桑忽然沉默,她想起了,纔剛剛出院的婆婆。“可是這樣一定會傷到媽媽。”
見她神情難受,他捧起了她的臉,“這個不想傷,那個不想傷,那你就只有傷害你自己了。”
“可是……”桑桑想起婆婆對她的疼愛,她把她當做女兒一樣,如果有一分委曲求全的方法,她都絕不願意去傷害徐靜亞。她身形退後,扶住了門,心思百般糾結。
沈涼晨跨前一步,一把攥住了她的手臂,桑桑被他突如其來的力道扯得面向着他。
她的呼吸收緊,他眸光灼灼,“難道你還想這樣繼續下去?還是你根本就喜歡這樣一夫多七的生活!”
啪的一聲,桑桑用另一隻空着的手甩給他一個巴掌。“你別侮辱我!”
“那你想要怎麼樣!”沈涼晨似是惱了,另一隻手也被他控制住,他對她眸光凜凜,逼視着她,“難道你還愛着他?”
桑桑忽然間崩潰了似的哭起來,“沈涼晨你想怎麼樣啊!我還沒有離婚,可我……我和他現在是半斤八兩了,還有媽媽,她的病還沒好,我怎麼能鬧得滿城風雨呀,媽媽會死的……”
不知怎麼,她忽然好傷心,明知道和他那個是她自找的,可是此刻還是哭了起來,心裡很是難受很是委屈,甚至還有……一絲不知所措。而告與不告葉皓南,更是她心頭最大的糾結,告他定會滿城風雨,傷及婆婆,不告他,自己可怎麼辦呢?
她的眼淚忽然大顆大顆地掉下來,瞬間就打溼了那張如花似玉的臉,沈涼晨神色複雜起來,撿開她的手,改爲用他男性粗而有力的手指去給她擦眼淚。
“瞧你,就說你幾句掉什麼金豆子,人你也打了,還這麼委屈。”他兩隻手在她細嫩的臉頰上揩着淚珠,
她的眼淚不斷地涌出來,他擦來擦去就手忙腳亂了,好吧,他的心跟着他亂了。
“好了好了,你要再委屈你就再打我好了。”他拿着她的兩隻手往自己的臉上招呼。桑桑的手被他拿着一下一下接連不斷地落在他的臉頰上,她終於禁不住哧地笑出來。
眼裡還含着淚,可是卻被他弄笑了。
她破涕爲笑了,他舒了一口氣,把她細軟的神子抱進了懷裡,“磨人的小妖精,我敢說你是老天爺派過來折磨我的。”
他的懷抱真是溫暖,一種足以讓她深深淪陷的溫暖。她把頭埋進了他的懷裡。沈涼晨抱了她很久,像是捨不得鬆開,而她也沒有推他。
直到他聽到她肚子的叫聲,“瞧你,五臟廟都抗議了。”他把她從懷裡拉出來,“你等一下,我去叫外賣。”
“不用。”桑桑喚住他。“我該回家了。”
“急什麼,吃完外賣再走。”沈涼晨把她按坐在牀上,然後去打電話。
外賣很快送來,中式早點,燒餅,包子,餛飩還有一些小菜。
燒餅是剛出鍋就打了包的,還很脆,桑桑確實餓了,可是心事重重的,吃不香。沈涼晨輕捏了她的小俏鼻子一下,“又發什麼呆,快吃。”
桑桑哦了一聲,低下頭,慢慢地往嘴裡送了一個餛飩。
她的臉色有些發白,臉上哭的痕跡明顯。沈涼晨凝視着這張皎月一般的,卻又滿含悽迷的臉,一時間陷入沉思。
手機鈴聲響起來,是桑桑的。她忙起了身去找自己的手包。手機找到,她看到那屬於母親的號碼,忙走到窗子處去接聽。
單秋華說:“桑桑,你婆婆病了怎麼不告訴媽和你爸?”單秋華又停了一下,“桑桑,皓南他是不是真的在外面有人?”
桑桑沉默了。
“桑桑?”單秋華小心翼翼地問。這段時間,她隱隱聽到了一點耳風,但卻並不敢相信那是真的。
“是的,媽。”桑桑咬了咬脣,那邊的單秋華腦中轟然間一空,整個人一陣暈眩,手扶住了桌子纔沒有摔倒。
“好了,媽知道了。”單秋華把電話掛斷,人,忍不住地發抖,“怎麼會這樣,怎麼會……”她像喃喃自語一般地慢慢跌坐在沙發上。
桑桑拿着手機,人已經感到強烈的不安。她的事情,不但傷到了婆婆,自己的母親也勢必受不了那種刺激。
她一陣發呆,手指開始泛白。
“怎麼了?”沈涼晨走過來,眉眼間擔心明顯。
“我媽媽,我要去看看她。”桑桑突然間轉身,把大衣都穿在身上,拿起自己的手包就走。
沈涼晨說:“等一下。”
他轉身也去取了大衣和車鑰匙,“我送你。”
桑桑擡頭的時候,他已經換上了外出的裝束,修身的大衣身量挺拔。
“走。”他走過來,手臂極自然地捉住了她的手。
桑桑沒有躲開,不知爲什麼,他的手她並不討厭。甚至有點兒溫暖,好像給了她一種說不出的力量似的……桑桑不敢去想那種感覺。
兩個人下了樓,沈涼晨把自己的車子從車庫裡倒了出來,桑桑上去,然後轉過彎往外面駛去。
桑桑沒讓沈涼晨的車子開到自己家的樓下,而是遠遠地就讓他停下了,她一個人步行回到母親家。
單秋華見到女兒,那神色之間流露出深深的心疼和輕輕的埋怨,“怎麼一直都不跟媽說呢?真是。”
……
單秋華和女兒一起來到了葉家老宅,徐靜亞見到單秋華面露愧疚,“真是對不起,我沒有照顧好桑桑,皓南,哎……”徐靜亞嘆息了一聲,又說:“是皓南他沒那個福氣和桑桑白天到老,秋華,感情上,葉家已經對不起桑桑,金錢上,我不能再虧待她。”
她讓保姆把一份遺囑樣的東西拿了出來,“這個,是我留給桑桑的,不多,只是葉氏的一部分股份,拿着吧。”
她把那些東西推到桑桑的面前,桑桑又給推了回去,“媽,我已經拿了您很多東西,這些股份我留着也沒有什麼用,您老還是自己留着吧!”
徐靜亞說:“你這孩子呀,就是太懂事,一個人忍了那麼多委屈,你要是早跟媽說,媽也好早些幫你做主啊!”
桑桑垂下頭,那一刻,沒有說什麼。
“留着吧,這些股份一定要收下。”徐靜亞又把那份文件遞到了桑桑的面前,桑桑還是推了回去,“媽,我真的不要。”
徐靜亞凝視着桑桑,神情感慨,想說什麼,卻又沒說,而此時,葉皓南迴來了。見到丈母孃和妻子,他的眸中閃過一絲意外。
此刻他也不知道該如何稱呼自己的丈母孃,若說像以前一樣叫媽,他是叫不出來了。因此空氣就凝滯了。單秋華的目光變得凌利,冷冷地凝視着她的女婿,如果不是徐靜亞在場,她會一個耳光子煽過去,但是此刻,她收回那凌利的目光對女兒說:“桑桑,我們走吧!”
她拉起女兒的手,母女一起往外走去。
葉皓南身形偏過去,讓那對母女從他的身旁走過。當桑桑和單秋華的身影走出屋子,徐靜亞就對兒子說:“跪下!”
葉皓南不敢頂撞母親,也自知自己做了讓母親最最憎恨的事,因此他就單膝彎下,接着是另一隻。他跪在了母親的面前。
“陳怡芳的事情,我還沒有跟你算。”徐靜亞目光嚴厲,痛恨,“皓南,你親口說過你和陳怡芳已經斷了的!”徐靜亞說話的時候,一個巴掌狠狠地揮過來……
桑桑將母親送到家裡,纔回到自己的住所。進了屋,她才脫了鞋子,還沒有脫大衣,手機就響了。
她接聽,“我房子的鑰匙擱了一把在你大衣兜裡,以後到我這兒來就不要蹲在門口,直接開門進去就好了。”
懶懶的聲音帶着一種屬於沈涼晨的慵魅低低傳過來,桑桑像見了鬼一樣,把手伸進大衣兜裡,手指觸到那抹金屬的涼意,登時一陣心跳加速。
沈涼晨又說:“怎麼樣,你沒事吧?”
桑桑說:“我沒事。”她立即把電話按斷了。不知怎麼,聽到沈涼晨的聲音時,她說不出來的一陣慌亂,像是做過賊一樣。想起她昨夜和他曾翻雲,覆,雨過,她便一陣沒來由地慌張,接着是臉熱心跳。
她好像還沒洗澡。她用自己的手拍了拍自己的臉,像要拍掉那種慌亂,然後脫了衣服直接進洗,浴間了。
沈涼晨把手機扔在辦公桌上,看看手腕處那一片指痕,昨夜,她的手指甲尖都掐進了他的肉裡,他的黑眸盪漾出淺笑,在助理推門進來之前,他把袖口擼了下去……
桑桑衝完澡,又鑽進被子裡睡了一會兒,儘管很累,卻睡不着。她總是會想起昨夜的事情,雖然記得不是很清,可也是有些感覺的,她把自己蒙在了被子裡。
這段時間,葉皓南好像是在有意冷落自己的,陳怡芳雖然幾天前還和葉皓南一起用過餐,可是她的心裡仍然有一種隱隱的不安在纏繞。那個老太婆一定是恨死了她了。
她在臥室裡走着圈,葉皓南還沒有跟秦桑桑離婚的意思,難道他是捨不得嗎?陳怡芳很快否定了那個理由,他怎麼可能愛上她呢?一個毫無心計不懂取悅男人的女人。
何況他說過,他只愛她的。
門鈴響了,傭人跑過去開門。
“先生來了。”傭人驚喜的喊了一聲,也難怪,葉皓南已經快一個月沒來過這裡了。
陳怡芳欣喜地從臥室裡出來,陽陽已經小跑着過去抱住了父親的腿,“爸比。”
“陽陽。”葉皓南摸摸兒子的頭,神色複雜。
陳怡芳見狀,心頭忽然間漫上一絲涼,她有一種不太好的預感,可是她不相信,那件事會真的來臨。她也不允許它來臨。
“皓南,你怎麼瘦了這麼多!”陳怡芳驚訝地拉過葉皓南的手,眸光蘊滿了心疼,葉皓南眉宇間有着濃濃的化不開的憂鬱一般,他在沙發上坐下,陽陽跑過來趴在他的腿上玩。葉皓南不像往日那樣抱過兒子親他的小臉,反是心事重重的樣子。這讓陳怡芳心頭的擔心更重了。
“爸比,你怎麼不抱陽陽?”陽陽仰着小腦袋問。
葉皓南這才把眸光移到兒子的小臉上,他把孩子抱了起來。
“皓南,最近是不是太累了?”陳怡芳關心的眼神將眼前的男人籠住。
葉皓南似是在沉思着什麼,“把小少爺抱走。”
他好半天才對一旁的保姆說。保姆過來抱走了陽陽,葉皓南雙手交握,神色極其糾結一般,好半天才說:“怡芳,我們分開吧!”
陳怡芳一剎那間呆愣。
“皓南……”她撲通跪了下去,跪在男人的面前,兩隻手扶在他的膝蓋上,眼中淚光瑩瑩,“皓南,我不能沒有你,陽陽也不能。皓南,我答應你,以後再不隨便給你打電話,不爭風吃醋,不給你惹麻煩,皓南……”她滿面淚痕,“皓南不要拋棄我……”
親們,前幾天不知哪位親送我的荷包,謝謝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