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耿二也發現了樓上的異狀,不過當他看清唧筒噴出的水柱後,忍不住哈哈笑了起來“看見沒有,你們擔心這保安堂的民壯,現在只會拿着唧筒噴水,大傢伙跟我一起衝,這藥堂的金銀我一概不要,大家平分就是,但是裡邊的小娘子,誰要是動了,小心你們的腦袋!”
這些亂民初時被這水澆到身上,還有些擔心,但是見被水噴了的人沒有反應,當下放心心來,此時聽見耿二的話,一個個更是興奮了起來,那擡着大梁的幾個漢子,此時更是鼓足力氣,擡着圓木又要撞向大門。
“哎呦,好癢!”只見擡着大梁的一個漢子,猛然撒手,伸手去身上抓癢,而由於這人的放手,圓木迅速偏離了方向,撞到了一旁的牆壁之上。
耿二見狀,跳着罵道“你這醃攢的潑才,抓癢不會撞開門在抓麼?快點,退回去,在給我撞!”
耿二剛說完,只見保安堂中一道水柱噴出,直接將耿二週圍的人都給淋了一個落湯雞,不過好在這湯汁是熱的,落在身上還不涼,而且聞着還有一股子淡淡的中藥味,倒是並不是耿二想的是燒熱的金汁啥的。
“哎呀,好癢,好癢”擡着大梁的漢子,將那圓木扔到了一邊,紛紛在自己身上抓撓了起來,而第一個抓癢的人,已經將身上的衣服脫了,在全身用力的抓撓着,健壯的身體上,滿是被指甲抓出的血痕,就是這樣,那漢子猶自不覺,雙手還在身上抓着。
耿二雖然憤怒,但是也察覺到了不對,他連忙衝着身邊的親信說道“去幾個人,將這幾人給我捆起來!”
現在這情況,大家都正心裡發虛呢,誰敢上前?周圍的幾個人你看我我看你,最後實在推不過了,只見兩個倒黴蛋,手裡提着一根繩子,哆哆嗦嗦的朝着這漢子過去,來到近前,其中一人將手中的繩索一拋,將這漢子捆住,當下二人鬆了一口氣,想要將這人捆住。就在這時,只聽旁邊一陣衣服的撕裂聲,他們回頭一看,只見擡撞木的幾人,都已經將衣服脫了,雙手在身上瘋狂的抓着,口中還在不停的哀嚎“好癢,好癢啊”
“我的娘勒,這些人莫非是中邪了?”想到這,倆人心中一哆嗦,當下將手中的繩索一扔,退入了人羣中。
只是這麼不大一會功夫,這幾條壯漢,已經將身上抓的鮮血淋漓,而第一個傢伙,身上已經滿是被抓的傷口,雙手的指甲早就已經挖斷了。
耿二看着這驚恐的一幕,早就被嚇得愣在那裡,哪裡還顧得上斥責逃回來的二人。周圍的亂民此時也被眼前血腥的一幕給嚇壞了,他們敢殺人不假,可是那裡見過這樣兇殘的場面,而且這正哀嚎不止的,正式他們朝夕相處的同伴?
正在大家都在愣着的功夫,只見人羣中一陣騷亂。
“啊,好癢,好癢”人羣中有人悽聲喊道。衆人看去,只見他們當中的幾個人,此時也開始在自己身上亂抓起來,周圍的人都是滿臉驚恐,紛紛和這幾人拉開了距離,不多時,密密麻麻的人羣中出現了幾個小圓圈,而在這圓圈的周圍,人們正滿臉驚恐的望着。
亂民此時已近徹底的亂了。
保安堂上的衆多民壯,看着下邊的情況,一個個也被嚇得臉色蒼白,原來他們方纔在房間做的,就是這麼恐怖的東西,看着下邊那些人血肉模糊的慘狀,幾人也覺得身上有些癢了起來。
許宣看來這幾人一眼,笑了起來“你們這麼害怕作甚?放心好了,方纔咱們喝的茶裡,我已經放了解藥了,”
聽許宣這麼一說,這幾個民壯這才鬆了一口氣,許宣見他們有些放鬆,便嘆了一口氣“這水裡的藥粉其實我早就配製出來了,但是這麼長的時間不用,正是因爲我找不到解藥,咱們剛纔喝的那些解藥,也僅僅只能緩解身上的癢感,不至於像下邊的那些人一樣抓的鮮血淋漓,但是全身瘙癢還是免不了的。”
許宣這麼一說,本來摘了口罩,想要鬆口氣的民壯,此時連忙將口罩又戴了上去,就是全身瘙癢,也夠恐怖的了。
白素貞倒是有些不忍“官人,這些人不會傷了性命吧?”
許宣探頭看了一眼下邊,只見此時被水射中的人,都開始抓了起來,擡撞木的那幾個大漢,因爲是先被唧筒射中,屬於重點照顧對象,身上藥量也大,此時已經抓的破了相貌,可鑽入骨髓的瘙癢,讓他們依然想要使勁抓撓,不過長時間的抓撓,加上失血,這幾人已經神志不清,就在許宣觀察的時候,最先的那個人,已經昏過去了。
“傷了性命不至於,藥物的濃度沒有那麼大,但是這幾日後毀容破相逃不了了。”許宣嘆了一口氣說道,作爲一個大夫,講真的,他是真的不願意害人,但是眼下生死攸關,加上這些人在蘇州城裡,怕是也沒有做那殺人放火的勾當,所以許宣這才狠心用了這些藥物,只是,從心底來說,還是太過陰損了一些。
許宣回頭時,換上了一副笑容“娘子,今日你忙碌了半天,也有些累了,不如你先去下邊休息一會,你放心了,下邊的這些人,等一會官兵來了,我自然會救下他們的。”
白素貞忙碌了這半日,身體確實疲乏的厲害,但是因爲一直擔心那些亂民會闖進來,便沒有敢休息,此時被許宣這麼一說,頓時覺得雙腿墜脹,身體痠軟,也知道現在是自家官人不想自家看見外邊那些血腥的場面,便順從的從這樓上下來,找了一間屋子休息去了。
許宣此時又看了看外邊,方纔噴灑藥液的時候,許宣將這些人全都噴上了,外邊的亂民沒有一個倖免,都在使勁抓撓身體,倒是有些機靈之人,從旁邊店鋪尋了一些清水出來清洗,不過許宣這些東西,可不是清水能清洗掉的,只見那領頭之人,提着一桶水當頭澆下,只不過衝了片刻,那人便將水桶扔到了一邊,繼續在身上抓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