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然的臉色發黑,身體不自覺的輕抖,“父親,我想知道,我孃親到底是怎麼去世的?暴病而亡背後的真相到底是什麼?”
他情緒太過激動,強自壓下,但依舊擋不住那分銳意和悲愴。
鐵中棠心頭一凜,一臉的嚴肅,“我早就說過是生病……”
一個兩個都不安份,麻煩的要命。
卓然冷冷看着他,冷漠如雪,更隱隱有一絲恨意,“生病會七竅流血嗎?”
這話如同扔下一顆炸彈,激起劇烈的反響。
小丫聽傻了,他娘真的被人毒死的?
是誰幹的?
好可惡!
鐵中棠的臉色變了,不可置信的看着這個跟他齊高的兒子。
“你……怎麼會……”
妻子去世時,兒子還小,差不多是五歲模樣,不知世事啊。
當時也不在跟前,他怎麼可能知道?
是誰告訴他的?
“我怎麼會知道?”卓然臉色發白,慘笑連連,多年來的懷疑終於被證實。
心如烈焰上焚燒,五內俱焚,又像冰雪覆蓋,瓦涼瓦涼的。
爲什麼?
他娘到底做錯了什麼?
會落的如此下場?
他看向父親的眼神變了,不再敬畏而仰慕,多了一絲濃濃的恨意。
“我十歲那年就知道了,天網恢恢,疏而不漏,天底下沒有不透風的牆。”
“十歲?”鐵中棠木然,喃喃自語,“怪不得那一年你執意要出海。”
果然是沒有不透風的牆,唉。
卓然越發的悲憤莫名,“我不是傻子,父親對我的態度很是古怪,早就猜到了幾分,但我想問一句,父親,你身爲鐵家的家主,明知髮妻是被人害死的,爲什麼還要裝糊塗?爲什麼要隱瞞真相?爲什麼……包庇那個惡人?”
這些年思來想去,孃親的死因除了後院之爭,沒有第二個原因。
後院?全是父親的女人!
鐵中棠嘆了口氣,拼命回想自己的髮妻,但怎麼努力,都想不起那個女人的面容。
只記得那個女人很溫柔,很善良。
但太善良了,連自保的能力都沒有。
身爲鐵家的當家主母,溫順有餘,能力不足。
不過她爲自己生了個好兒子,卓然,繼承了自己大部分的性格,果決剛毅,從小就有主意,只是太過放蕩不羈,他都管不住這個兒子。
心思轉了幾轉,淡淡的道,“許多事情一時說不清楚,說了你也不明白。”
不明白?卓然的嘴巴好苦澀,有什麼不明白的?
不過是幾個女人爲了個男人爭的頭破血流,無所極不用,連下毒這種下作手段都使出來了。
而那個被爭搶的男人,冷眼旁觀,什麼都沒做。
享盡天下豔福,卻沒有擔起責任。
他越想越惱怒,“請父親回答我的問題,我娘含冤而死,既然做爲夫君的你不肯追查此事,那就由我這個兒子來。”
他的強勢讓鐵中棠很反感,冷冷喝道,“卓然,聽話。”
卓然面色黯然,隱隱有一絲悲憤,“或許我娘是你生命中衆多女人之一,她的生死,你不放在心上,但她是我唯一的娘,身爲人子,不爲她報仇雪恨,枉生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