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依依傻眼了,敢情這魚娘服務周到得連路都不用他們走,直接將蕪情苑送到了他們眼前。
“師傅,你小心腳下的路。”顏卿不讓阮依依下地走路,她便提醒他。魚娘是美人魚這件事已經夠讓他們震撼,他們還順便把老叟的舊情事也給挖掘出來,阮依依總覺得不安。
都說由愛生恨,魚娘卻一點恨意都沒有,這委實有點奇怪。或許是因爲時間長了,不再有感覺,但那一湖的淚水,又是怎麼回事。
顏卿每走一步,都小心的點點地,確定沒有問題才上前走一步。很快,他們就走進了蕪情苑,一推門,才發現大家都在院子裡,正熱熱鬧鬧的喝酒唱歌,就連半夜練武的李菁燕,也在裡面與項陽喝得是醉醺醺,勾肩搭背的互稱兄弟。
魅然好象解了蜂毒,全身都很正常,沒有腫成豬樣。司徒任雪坐在椅子上,翹着腳哼着小曲,魅然則蹲在旁邊費力的嗑着瓜子。儘管魅然不會嗑,但一把瓜子裡總能嗑出兩三個完整的瓜子仁,這些全都乖乖的孝敬給司徒任雪了。
圓圓和靈鵲一家閒聊,不進的划拳。可憐小五是翅膀,只能出巴掌,每次輸了都被罰喝酒,醉暈暈的站不住,全靠靈鵲撐着。蒙亞打着下手,忙裡忙外,抽空還跑到圓圓身邊親她一下,圓圓很享受的笑笑,高興起來,就回親他一下。
“什麼事,這麼高興啊!”阮依依掙脫顏卿的懷抱,跑了過去,白天花梨離開的時候,也沒見他們開心成這樣,這大晚上的,都恨不得弄篝火晚會,擺上戲臺唱戲,肯定有比白天還更令人歡喜的好事。阮依依急忙問他們:“是有什麼喜事嗎?”
“有有有,當然有!”眉眉飛了過來,扇着翅膀停在阮依依的面前,問道:“你去哪了,我們有喜事要說呢!”
阮依依臉一紅,羞得不敢說話。顏卿上前,伸手讓眉眉停在他的手背上,溫和的說道:“我們去散步了……說吧,有什麼喜事?”
“別說別說,讓香瓜自己說。”滿弦和晚風也立刻飛了過來,落在眉眉兩邊,嘰嘰喳喳的不讓眉眉說。
阮依依見香瓜依在小四身邊,摸着肚子,眉眼笑得跟彎月似的。小四一手攬着香瓜的腰,另一隻手輕輕的放在香瓜的肚子上——阮依依靈光一閃,看着香瓜問她:“你要做媽媽了?”
香瓜含笑點頭,靦腆的說道:“是的。”
“哇,太好了,我要做阿姨了!”阮依依飛奔過去,想給香瓜一個擁抱。小四卻緊張的推開阮依依,不讓她碰到香瓜。阮依依取笑小四太過小心,大家也在旁邊起鬨,又樂成了一團。
“多久了?”阮依依輕輕的摸着香瓜平坦的小腹,問小四。小四則指着項陽說道:“項爺已經替香瓜把了脈,說是有兩個多月。不過,可能是前些日子沒有吃好,脈相有些虛,怕會滑胎,項爺說要好生養着,不宜亂動。”
阮依依粗略算了一下,他們來水境有一個多月的時候,香瓜這胎是在路上懷上的。他們趕來花都時,風塵僕僕,很是辛苦,剛到水境的時候待遇還不錯,後來得罪了李菁燕和司徒任雪他們,大家飢一頓飽一頓的,都沒有養好身體。
因爲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阮依依和顏卿身上,所以香瓜也沒有在意自己的葵水已經停了兩個多月,以爲是因爲舟車勞頓營養不良所造成的。
今天,他們送走花梨後,香瓜與小四回房休息時,突然的覺得肚子痛,還沒來得及說話都暈了過去。當時阮依依和顏卿都離不開了蕪情苑,小四急忙找到項陽來看,一把脈,竟把出了喜脈。
蕪情苑立刻象炸了窩似的開心,大家都勸香瓜好好休息,讓小四守着她,其它人則忙着準備慶祝。項陽開了保胎的藥方後,託圓圓她們去取藥熬藥,送來給香瓜吃,李菁燕也難得的熱心的放棄了練武,跟着其它人一起裝扮蕪情苑,爲晚上的酒宴做準備。
大家都找不到顏卿和阮依依,所以,他們一邊喝酒一邊等他們回來。誰知,一等就到了半夜,酒越喝越多,人也越來越興奮,就連魅然和司徒任雪也在這裡湊熱鬧,圓圓和蒙亞當然也沒有離開。
阮依依擡頭看天,月朗星稀,是個好天氣。但是,現在已經過了子時,香瓜還在熬夜等他們,阮依依心裡很愧疚。
“你快去休息,孕婦是不能熬夜的。”阮依依扶着香瓜就要送她回房,她一邊走一邊埋怨小四:“你是怎麼照顧香瓜的,怎麼能讓她在這裡等。”
小四憨憨的笑着,摸了摸後腦勺,有點難爲情的說道:“香瓜有事想求你。”
“哦?求我?”阮依依看着香瓜問:“是哪裡不舒服嗎?”
香瓜急忙擺手,說:“沒有不舒服……我是想……想知道是兒是女……想請……把脈……”
香瓜說到後面,看着顏卿吞吞吐吐。
阮依依恍然大悟,招手叫來顏卿,要他趕緊幫忙看看,香瓜肚子裡的孩子是男是女。
阮依依依稀記得,小四是家奴,儘管是孤兒,但古代人的思想畢竟是老舊些,想生兒子傳宗接代再正常不過。這是香瓜的第一胎,假如說能一舉得男,就兩全其美。
項陽有些功夫,但把脈肯定沒有顏卿準。香瓜很想早點知道是男是女,所以才熬着不肯睡,非要等他們回來。
顏卿將兩指輕輕搭在香瓜的手腕上,屏息而診。所有人都圍着顏卿,安靜的等着結果。顏卿把了一會,撤回手時,笑着對小四說:“恭喜你。”
小四激動的看着顏卿,哆嗦了半天的脣,就是沒有說出一句利索恬。反而是香瓜,非常鎮定的問:“是男孩?”
顏卿點頭,香瓜抱着小四喜極而泣。
阮依依暫時不能體會到香瓜的感受,在她看來,不管男女都挺高興的,還不至於因爲是男孩而這樣激動。
不過,看到他們高興,阮依依也挺開心的,她靠在顏卿身邊,摸着顏卿剛纔把脈的兩根手指,笑嘻嘻的說道:“師傅這手指還是金手指呢,總共也不過把了兩次喜脈,全是男孩。”
顏卿淡淡說道:“那是香瓜的福份,我不過是個郎中而已。”
阮依依笑笑,扯着顏卿的手指放在自己手腕上,調皮的問:“那師傅把把阮阮,是什麼脈?”
顏卿還沒有說話,突然間,從窗外傳來一個冰冷的聲音:“是死脈!”
沸騰的房間瞬間安靜下來,阮依依本能的想跳出窗外去看是何人,卻被顏卿抓住。他低聲在她耳邊說道:“是魚娘!”
果然,不等大家走出房間,外面狂風驟雨,將門窗全部吹開。外面,早已是烏雲密佈,看不到星星月亮,半空中,魚娘坐在一片雲朵之上,手執閃電,一臉冰霜。
“今天是什麼日子?”阮依依不是很確定,她剛回來時過了子時,如果沒有記錯,剛剛過了單號,今天是雙號。
“是單號……誰刺激了魚娘,她平時很少晚上出來發脾氣。”圓圓不解的說着,她不知道,剛纔在那片淚湖上,發生了許多事。
阮依依暗自叫苦,當時她就奇怪,魚娘化身爲美人魚時,脾氣好得簡直可以用逆來順受形容。當時她只是簡單的以爲,是單號的原因,所以魚娘不會生氣。
現在她才明白,原來魚娘早就有火氣,只是當時沒有發作。許是過了子時之後,來了脾氣,越想越生氣,就按捺不住的跑來找麻煩。
畢竟,沒有人願意被人揭傷疤,無論出發點是否是好心,也沒有人願意別人自己知道的痛苦和恥辱的過去,更不會有人願意讓別人看到自己脆弱的一面。而這些,顏卿和阮依依都做到了。
“你們兩個叛徒,還站在那裡?!”魚娘柳眉倒豎,大罵司徒任雪和圓圓。阮依依估計她在外面偷聽多時,早就聽到她們兩人在這裡熱鬧,所以更加生氣。
阮依依趕緊將她們推了出去,魅然跟着司徒任雪出去時,被魚孃的閃電擊中,差點就成了焦炭。
司徒任雪拉着圓圓快速飛到魚孃的雲朵之上,蒙亞一身黑影,藏在離她們不遠處的烏雲之中,靜待機會。
“不知魚娘深夜到訪,有何要事?”顏卿心知肚明,但只能跟她打着哈哈,應酬她。魚娘一言不發,伸手就甩了一道閃電,顏卿早有防備,默唸咒語,設下結界,將閃電擋在外面。
魚娘見一時不能拿他們出氣,便對着蕪情苑出氣。不一會兒,這些樓房院牆,都成了廢墟。這樣魚娘也不解氣,呼風喚雨的,將水境裡的水全都調到這裡,很快,哪裡還有蕪情苑的樣子,下面一片汪洋,圓球狀的結界在水面上漂盪,隨着風浪起起伏伏。
阮依依嘆氣,她看着搖搖擺擺的香瓜忍不住要嘔吐的樣子,上前心疼的扶着她,對顏卿說:“師傅,快想辦法。香瓜有孕,禁不起這樣顛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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