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二十三章 浴血奮戰月票

一日爲師,終生爲夫 一百二十三章 浴血奮戰(感謝大家月票,萬更)

阮依依低頭不語,就是不肯答應顏卿。她有着不祥的預感,顏卿跟她說這些,彷彿就象是臨終告別一下,這種感覺,象海邊突然掀起的巨浪,把她打懵了。

“我知道,師傅是想用附靈符將這些紙人化成真人,就象阮阮一樣,去上陣殺敵……”阮依依不想顏卿這麼做,但她知道,在這種情形之下,顏卿一但決定要這麼做,誰也攔不住。

阮依依不想拖顏卿的後腿,但是,剛纔顏卿用血救了靈鵲,長時間布了結界,沒少花靈力。以前顏卿怕阮依依總跑出去惹事,在國公府布結界,她以爲很容易,現在才知道,這有多傷身體。

現在,顏卿還要施血使附靈符,把剛纔陣亡的士兵的靈魂全都引渡到紙人上,再利用他們衝鋒陷陣殺敵突圍。拖着時間等袁鐵軒來救?人,這不但是損耗靈力的事,還會要了顏卿的命。

顏卿正是因爲知道有這個可能,纔會這樣對她說這番話。

阮依依想哭,可是她不願意顏卿牽掛。她強忍着眼淚,低着頭,悶悶說道:“師傅,我……”

“師傅答應阮阮,不會有事的。師傅是仙醫,阮阮忘了?”顏卿的話並沒有取到什麼安慰作用,阮依依也不管有多少人在看,撲在他的懷裡,雙手環腰,不停的,低聲的,呢喃着,只有顏卿才能聽懂的不捨。

顏卿抱着她,雙手緩慢的撫摸着她。

這次,比以往都慢,細緻得,連她的每一根頭髮絲都沒有放過。臉頰,佈滿淚痕,看得顏卿心疼,怎麼都吻不幹,瘦弱的背在不停的顫抖着,柔軟的腰肢因爲哭泣變得更加的無力,全身的重心都倚靠在顏卿的懷裡,薄薄的雲錦月裳之下,是顏卿愛不釋手的身體。

吻,如雨點般,落在阮依依的臉上,沿着頸吻到手。

房裡所有人都退了出去,包括齊濃兒。阮依依終於忍不住,失聲痛哭起來,她死死的拽着顏卿,就是不說話,只是一個勁的哭。

她知道,自己和顏卿遲早都會面臨分離,但她總是美好的想像着,那將是白髮蒼蒼兒孫滿堂之時,兩手手握着手,含笑離世。她想像不到,除了死亡還會有什麼情況會令他們分開,卻沒有想到,原來這種情形會來得這麼的快。

她沒有權力阻止顏卿,因爲他是仙醫,他要保護無憂國,要用他的生命來實踐他的使命。她甚至不知道該如何阻止顏卿這自殺式的行爲,她寄希望於自己的傷心能令顏卿忘記這個責任感,哪怕做個逃兵也好。

她只要顏卿好好的永遠和她在一起,所謂國破山河,又有什麼重要的。

顏卿哄着她,就象從前一樣,哪怕她因爲起牀氣而嬌縱哭鬧時,耐心又疼愛的哄着她。阮依依終於哭傷了,她氣息率紊亂,突然被自己嗆着,大聲的咳嗽起來。

“師傅,我陪你,我會使毒針,能幫你殺幾個是幾個。”阮依依懇求顏卿,將他抱得更緊:“師傅,你說過,不跟阮阮分離的!你讓阮阮跟着你一起去殺敵好不好?師傅,你別扔下阮阮不管!”

“傻瓜,師傅怎麼會扔下你……”顏卿將她飄散在外面的碎髮都整齊的捋到耳後,摸着頭上的露水珍珠,心疼的說道:“師傅捨不得阮阮的……”

阮依依傻呵呵的笑了,她聽到顏卿說捨不得離開她時,笑得特別開心。她不在乎生死,只在乎是否與顏卿一起。如果真得要死,她寧願自己先死去,這樣,她就不能承受沒有顏卿的生活。至少,她是這樣自私的期望着,先死去的是她而不是顏卿。

“這精靈指戒,可以喚醒所有精靈。阮阮你無論走到哪裡,只要有精靈,你就可以藉着這精靈指戒喚他們出來。”顏卿的手緩緩的在精靈指戒上摩挲着,他深情的說道:“以後,師傅就和阮阮住在有精靈的地方,陪着阮阮玩耍,可好?”

阮依依不安的點頭,她拉着顏卿的手,繼續懇求他:“師傅,我還會下毒,大不了,我幫你撒毒粉,好不好……”

阮依依一心哀求顏卿,她不知道,這個時候,項陽悄悄的走了進來,無聲的做着口型,告訴顏卿,紙人剪好,霍安邦又要發起新的一輪攻擊。

顏卿知道,再晚,他們就要全軍覆沒。

顏卿心疼的吻了阮依依的額頭一下,擡頭時,突然說道:“你還不下手!”

隨着顏卿的話間,阮依依突然後頸一痛,昏了過去,倒在顏卿的懷裡,不醒人事。

是項陽在立掌爲刀,悄悄站在她的身後,將她打暈的。

顏卿抱起她,剛要說話,項陽趕緊擺手說道:“我沒敢下重手!我知道她身子弱,我下手很輕的。”

顏卿無奈的笑笑,抱着阮依依來到謹嬤嬤那,將乾坤袋綁在阮依依的腰間,誠懇的請求道:“還請兩位嬤嬤,幫我好好看着她。如果她醒來,千萬別讓她跑出來殺敵。”

謹嬤嬤和年嬤嬤受寵若驚,連聲說好,接過阮依依將她放到牀裡,默默的坐在旁邊守着她。

桌上,擺滿了大小各一的紙人。顏卿將紙人全都收歸到一起,單獨來到另一個房間,割破食指,開始在紙人上畫符。

他每畫一道符,就念一段附靈咒,他的每一滴鮮血頓時綻放出絢麗光彩,照亮了屋子,也照亮了外面,大火的光暈也比不過他的色彩,剛死的士兵靈魂聽到他的召喚,蜂擁而至,附着在紙片之上,瞬間變成一個穿着盔甲手拿刀劍的禁軍護衛。

齊濃兒和吳洛宸都站在門外守着,不一會兒,就看到一個士兵走出來。緊接着,那房間彷彿有了魔力,不過一盞茶時間,就陸續走出了三十多人。

項陽見人數差不多,便重新編排隊伍,將紙人和真人混合在一起。他私底下告訴那些受傷的護衛,由他們負責保護紙人不被火燒,其它的,則由紙人衝鋒。

紙人不怕刀槍,哪怕被捅得全身是洞都不要緊,但是,萬萬不能被水澆被火燒。霍安邦他們根本不知道顏卿會用紙人做兵,只要不被他們看出破綻,足以應付他們一輪又一輪的攻擊。

宮女們又剪了一筐紙人,項陽將紙人送進去時,發現顏卿十指已經全部割破,臉色蒼白,已經無力站立,而是坐在桌前繼續畫符。

“師兄……”項陽不忍心再看下去,他想去搶過那些紙人,卻被顏卿推開。

顏卿稍稍喘了口氣,問道:“多少了?”

“有三百個紙人了。”項陽哽咽着說道:“師兄,不要再畫符了,再畫下去,你的血就流乾了。”

顏卿有些睏乏的閉了閉眼,看了看剩下的紙人,問道:“足夠突圍了嗎?”

“夠了!”項陽回道:“我們目前只是防守,不讓霍安邦和奕世王子衝進來。他們還沒有發現紙人的奧秘,所以,一鼓作氣,是可以衝出去的。”

項陽見顏卿還有些疑慮,好象還要再繼續畫符多湊些紙人,趕緊勸道:“我派去求救的人應該快到了國公府和袁將軍那,如果我們這個時候突圍,順利的話,可以在沐恩殿與他們匯合。師兄,你還是保存體力,與我們一起突圍吧。”

顏卿用手按在胸口,大聲的咳嗽了兩聲。當他的手離開胸口重新放回在桌面上時,項陽赫然看見,一個血手印在他一塵不染的白袍上,觸目驚心,駭得項陽上前扶住顏卿,問他:“師兄,你……”

“項陽,還記得如何解錮心咒嗎?”顏卿不讓他繼續說下去,反問他:“你願意解開錮心咒,拼死一博嗎?”

項陽一路殺進宮來時,身上也受了不少傷。雖然上了藥止了血,體力也消耗大半。此時,宮裡除了那些倖存下來的禁軍護衛外,能加入鬥爭的只有那些紙兵和他們兩人,齊濃兒要護着右右的安危,吳洛宸能自保已是萬幸。

顏卿這麼問項陽,便是要拼出性命去保大家無憂。爲了還在昏迷中的阮依依,他願意以命換命。

項陽點點頭,說道:“師兄,我什麼都聽你的。只是,你已經是強弩之末,我怕你解了錮心咒,現了真身……”

“事到如今,不必多言,就這麼辦吧。”說完,顏卿在項陽的攙扶下,離開了房間。剛打開房門,就看見齊濃兒抱着右右站在門外,吳洛宸手執利劍,蓄勢待發。

“師兄,你們剛纔說的話我都聽見了,我已經向皇上解釋了,我們一起解了錮心咒,帶着右右和皇上衝出重圍。”齊濃兒說這話時,神情無比堅定。

爲了她的孩子,她的後宮,她的王國,她可以付出一切。

顏卿點頭,對項陽說:“你去跟謹嬤嬤和年嬤嬤打聲招呼,幫依依換上宮女的衣服,叫她們跟着我們趁亂逃走。還有,皇上也要脫下龍袍換上太監服,這樣就不會那麼引人注目。”

齊濃兒一聽見顏卿要帶阮依依走,小聲的抱怨了一句:“早知道就別打暈她,還能幫幫忙。現在人事不醒的,拖累人。”

顏卿正在着手準備解除錮心咒,並沒有聽清齊濃兒的話。

項陽走過她身邊時,有意的掐了她手背一下,把她拉到旁邊,小聲說道:“濃兒,你怎能這樣無情?”

“無情?二師兄,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齊濃兒一臉無所謂的樣子,氣惱的說道:“明知道現在是用人之時,大家都拿刀拿槍的要想辦法突圍!你倒好,把她打暈了!現在她一點忙都幫不上,還要我們花力氣把她擡出去!師兄被豬油蒙了心,難道你也傻了!”

項陽哪裡還有時間跟她理論,齊濃兒的話是有些道理,但太過自私無情。他搖頭嘆氣,勸道:“濃兒,這個時候我們應該團結一致。依依如果醒着,師兄一定會分身去照顧她,你是希望師兄一心一意爲你,是想讓他只照顧依依?”

項陽的話說中了阮依依的心坎,她立即閉上了嘴,沒有再提意見。項陽見她安靜下來,這才趕緊去找謹嬤嬤她們。

吳洛宸聽見了他們的對話,見齊濃兒趁項陽離開時悄悄的遞了個瓶子給他,問:“這是什麼?”

“阮依依聞了這瓶子裡的藥後,很快就會醒來。”齊濃兒見吳洛宸將信將疑的樣子,立刻說道:“我知道皇上想要她,這次,只要能平安突圍出去,濃兒必當盡力幫忙,也算是濃兒報答皇上這些年明知道濃在宮裡做錯了事也沒有責罰的恩情吧。”

吳洛宸收了瓶子,卻並不急於離開。齊濃兒急了,與他交頭接耳:“僅憑我們三人之力,想護皇上平安有些吃力。阮依依跟我師兄學了些本事,她會爲了右右拼命的。皇上,難道你捨不得?”

吳洛宸冷哼一聲,甩手離開。他等項陽交待完謹嬤嬤後,自己換了身太監服,趁沒人注意時,將那瓶子交給了柳翠。

“待會放在她鼻子底下聞聞,很快她就能醒來。你告訴她我們在突圍,要她全力保護皇后和皇子。”吳洛宸如此交待。

柳翠接過瓶子點點頭,眼看謹嬤嬤和年嬤嬤手忙腳亂的安排宮女們,悄悄的放瓶子放在阮依依鼻子底下晃了晃。

“你在做什麼?”年嬤嬤剛把宮女太監們歸攏好,見紙兵和護衛們都站好隊形將她們團團圍住保護她們,自己便和謹嬤嬤進房來扶阮依依,看見柳翠坐在房邊,警惕的質問她。

柳翠悄悄的將瓶子塞進被子裡,說道:“我想來叫醒阮姑娘,待會突圍,她總是昏迷不醒的,怎麼走路?”

謹嬤嬤上前仔細查看了一下,阮依依並無大礙,便說道:“仙醫有意讓阮姑娘昏迷……我和年嬤嬤會扶着阮姑娘的,柳翠姑姑多慮了。”

柳翠討了個沒趣,見自己的任務也完成了,訕訕笑的離開。謹嬤嬤和年嬤嬤用力架起阮依依,將她護在宮女中間,只等顏卿他們一聲令下,準備突圍。

這時,顏卿、項陽和齊濃兒並肩而立,隨着他們三人整齊一致的咒語,三人突然變身。一團白氣過後,站在他們面前的,竟是三隻動物。

“天啊,原來仙醫是雪豹……皇后娘娘竟然是野貓精,國師……是隻公狐狸!”人羣立刻一片譁然,許多宮女都嚇得兩腿哆嗦,特別是看到雪豹那雙赤紅血眸,在黑暗中猶如兩團怒火,裡面充滿嗜血殺機時,有幾個竟然失禁,尿溼了褲子。

顏卿對着項陽和齊濃兒點點頭,三人心領神會的慢慢走到朝鳳殿宮門。霍安邦和奕世王子已經按捺不住的發起最後的攻擊,大門被外面的一波又一波的士兵撞擊着,正在頂住宮門的士兵看見他們到來,紛紛退到後面,安靜的等待宮門被撞開的那一瞬間。

終於,隨着轟然聲響,宮門被撞開了。外面,有拿着弓箭的射手,有舉着火把的士兵,更多的,是揮舞着刀劍如洪水般涌進來的叛軍。

不遠處的假山上,站着笑得猖狂的霍安邦和奕世王子,身邊,則是堅持不肯離開要親眼看到吳洛宸滅亡的婧貴妃,蒙亞則象個隱形人似的,如木樁一樣立在他們身後。

“哈哈哈!吳洛宸,你也有今天!”霍安邦一聲狂笑,突然發現並看見顏卿等人,只見一隻雪豹身形矯健,奮力衝出,將衝到最前面的士兵紛紛咬喉而死,再將他們的屍體甩向人羣中,將他們都嚇破了膽,不由自主的退讓到十尺之外,停止了攻擊。

野貓的身上正馱着一個包袱,裡面綁着右右皇子。他全然不外面的血雨腥風,正咬着手指酣然入睡。公狐狸一身血紅,個頭介於雪豹和野貓之間,站在雪豹旁邊,突然開口說話:“進攻!”

隨着公狐狸的一聲令下,紙兵和護衛們開始發起攻擊。護衛專門攻擊那些拿着火把的敵人,而紙兵們則大無畏的衝向那些舞刀弄劍的士兵。箭雨從天而降,護衛們紛紛躲在紙兵身後,只見紙兵全都被射成了刺蝟,卻沒有一個人倒下,連箭都不撥,繼續衝鋒陷陣。

霍安邦何時見過這種情況,一時愣住,忘了指揮。他們的士兵立刻亂了陣腳,以爲見了鬼,嚇得不停後退。

顏卿化身雪豹,現了真身,野獸血液中固有的最原始的嗜血,在解除了錮心咒之後,變得更加瘋狂。顏卿燃盡了身體裡最後一絲靈力和內力,帶領着項陽和齊濃兒,發狂的嘶咬着衝上前來的所有敵人。

霍安邦馳騁沙場多年,也是第一次看見這種情形。顏卿他們身上早就失去了原來的顏色,鮮血染紅了他們的皮毛,刺激着他們的神經,喚醒了他們對血的狂熱追求。

齊濃兒的真身是野貓,她的利爪,每抓一下,便入骨三分。項陽身爲公狐狸,身姿敏捷,異常狡猾,他總是輕而易舉的繞到人的背後,在別人回頭反擊時,給顏卿創造機會,狠狠咬住頸部,一口斃命。

“霍將軍,剛纔那狐狸的聲音,分明是項陽國師。”奕世王子不可思議的說道:“這三隻動物……難道是他們三師兄妹?”

“有可能,他們都是從佛牙山出來的。據說他們的師傅老叟已經成仙,他們是動物化身而來的,也是有可能的。”霍安邦一邊觀察着戰況,一邊在人羣中尋找吳洛宸。

如果說,這三隻動物是顏卿三人,那麼剩下吳洛宸和阮依依在哪裡。他們明知道突圍很艱辛,還帶着幾十個宮女太監,並分派人手將他們包住整體轉移,很有可能,他們就藏身在裡面。

果然,就在顏卿他們撕出一個出口,正準備突圍時,霍安邦一眼看出,混在人羣中的阮依依和吳洛宸。

手中的大旗往那人羣中一指,士兵得令,開始轉移目標,衝擊人羣,要將阮依依和吳洛宸抓出來。

謹嬤嬤和年嬤嬤突然發現敵軍如潮水般繞過顏卿他們涌向這邊,當即架着阮依依要帶着她往顏卿那走。

推搡擠壓中,阮依依幽幽醒來,迷糊的問道:“這是哪兒?”

謹嬤嬤大驚失色,脫口問道:“阮姑娘,你怎麼醒來了?”

謹嬤嬤知道,如果這個時候阮依依清醒過來,她肯定不會乖乖聽話跟她們撤離。顏卿特地再三交待要她好好照看她,假如她有個三長兩短,謹嬤嬤真得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阮依依她們被突然混亂的隊伍撞得東倒西歪,很快,阮依依適應了外面的光線和嘈雜的環境,也迅速的看清楚他們所在的位置,明白目前的處境。

“我師傅呢?”謹嬤嬤險些被衝散,她正努力往阮依依這裡靠近。阮依依顧不上她,急忙抓住年嬤嬤問她:“我師傅他在哪?”

年嬤嬤怕她會衝出去迎敵,支支吾吾的不肯說。

突然,一個士兵終於衝進了人羣中,眼看舉起大刀就要往年嬤嬤頭上砍下來。

阮依依腳底一滑,從年嬤嬤的腋下溜了過來,擋在她的身後,將年嬤嬤往謹嬤嬤那裡一推,轉身,一根毒針插進了士兵身上。

士兵立刻被定住,針頭上的毒迅速隨着血液流轉到心臟,舉在半空中的刀咣噹一下掉了下來,阮依依輕輕一推,那士兵僵死在地上。

年嬤嬤和謹嬤嬤抱在一起,不停的打着哆嗦。當阮依依重新回到她們面前時,她們連話都說不利索。

“仙醫是……雪豹……”謹嬤嬤的膽子大點,當她看到阮依依神色緊張的在人羣中四處找顏卿時,提醒她:“那眼睛血紅的雪豹,是仙醫。”

這時,阮依依才發現正陷身敵軍包圍中,正在左突右擊的雪豹,有雙熟悉的血眸。顏卿曾經有幾次眸子也這般鮮紅,當時阮依依以爲是他發怒前的表現,現在才知道,原來是他的真身所爲。

怒氣,會使他變得嗜血,衝破了錮心咒就會化身爲雪豹,變得殘酷暴力。

“那公狐狸……師叔?”阮依依見謹嬤嬤點頭,忽然笑了起來,說道:“還真是象中狐狸……”

剩下的話,阮依依便沒有再說下去。齊濃兒是貓的化身,難怪她這樣自私自利,又冷酷無情,到底還是她的本性。

沒有時間讓阮依依再去聊天,當一撥又一撥士兵衝進人羣時,阮依依只能集中精神,使出渾身解數,油走在他們之間,躲開刀刃,撒毒粉,扎毒針。

阮依依一清醒過來,就發現乾坤袋綁在她的腰上,她心裡很是難過。顏卿臨走前會將他隨身攜帶的乾坤袋放在她這裡,想必他也做好了必死的決心。

阮依依含着淚,將乾坤袋裡的毒針毒粉全都拿了出來,拼盡所有力量撒向敵軍,把一bobo如潮水般的敵人全都逼退。

最後,毒針用完,毒粉也撒盡,阮依依只能近身肉博,趁機將毒藥丸,一顆顆的塞進敵人的嘴裡。

毒藥丸的效力很強,但殺傷面不如毒針和毒粉厲害。阮依依本來就體弱,雖然會使御風術和遊步口決,但還是體力不支,難以後續。

所幸因爲她剛纔的拖延,紙兵們迅速調整了戰略,將重點轉移到這裡,顏卿他們帶頭嘶咬殺出血路,紙兵墊後,護衛則有的放矢的將零星衝進來的敵軍消失。

一切有條不紊,直到蒙亞突然衝進人羣,追着齊濃兒要將右右一刀斃命。

“師兄,救我!”吳洛宸被其它敵軍糾纏,不能過來施以援手,齊濃兒本能的跑向顏卿,躲在他的身後。

顏卿身上已中了箭,鮮血流了一地,原本一身雪白的皮毛全部染紅。他喘着氣,擋在蒙亞前面,試了幾次想咬住他的喉管,卻最終因爲耗盡體力而總是差那麼一點,被蒙亞躲過不說,竟被他刺了兩刀。

顏卿發出痛苦的呻/吟聲,項陽突破重圍來幫忙,但已不是蒙亞的對手。蒙亞以逸待勞,就是看準他們三人已經是強弩之末才選在這個時候衝上前,與他們糾纏。

有一半的紙兵因爲沒有躲過火箭而燃燒,霍安邦發現這個弱點後,招回大多數士兵,改爲由弓箭火,在箭頭上點火紛紛射向他們。紙兵不怕箭卻怕火,一個個被點燃後,變成灰燼。

阮依依也顧不上用藥丸,她搶過一把刀,毫無章法的亂砍亂殺。那些士兵見她不要命的亂舞着,被她的氣勢嚇倒,竟無人敢衝上前。就在這裡,阮依依忽然聽到顏卿的悶哼聲。

這世上所有的聲音都瞬間消失,只有顏卿。他痛苦的呻/吟,傷口汩汩流血的聲音,虛弱得逐漸消失的呼吸聲,爲了守護無憂國而臨死前拼死一博的心聲。

“師傅!”阮依依見有其它護衛來替她抵抗進攻,抽身飛向顏卿。她一直關心着他那邊的狀況,正如他也一直關心着她。她很想與他並肩作戰,但每一個地方都需要他們,才遲遲沒有過去。

但是,蒙亞勢如破竹的殺氣,已經逐漸威脅到顏卿。阮依依不管不顧的衝了過去,跳到蒙亞的背上,雙手死死的摟着他的頸,任憑蒙亞怎麼甩,都不肯放開。

所謂一寸短一寸險,貼身肉博不是死就是贏。

阮依依象水蛭似的,吸附在蒙亞的背後。蒙亞就算是武藝再高超,也不能反手捅死阮依依而不傷害自己。阮依依身體輕,柔韌性好,整個人就象件衣服似的,緊緊的趴在他背上,雙臂卡住他的頸,不停的收縮,想把蒙亞活活勒死。

阮依依的出現,打斷了蒙亞的突襲。顏卿得以喘息,齊濃兒和項陽也得到了時間調整。

顏卿瞪着血紅的眼睛,要重新撲上來救阮依依,卻被齊濃兒抓住。她低聲說道:“師兄,保存實力。”

項陽見顏卿反頭要咬齊濃兒,急忙說道:“大敵當前,不要內訌。”正勸着,突然聽到阮依依一聲慘叫。

只見蒙亞手執彎刀,在阮依依的胳膊上用力剜割。阮依依痛得失去了知覺,手臂上傷痕累累,鮮血四濺,從血管裡噴射出來的血模糊了蒙亞的臉和眼睛,也浸溼了他的頭髮。

“快放手!”顏卿長嘯一聲,他要衝上前去救阮依依,可是敵軍很快就象洪水似的涌了過來,將他和阮依依分隔開。

阮依依的大腦開始嗡嗡作響,所有的聲音,都彷彿從很遙遠的天邊傳來。她睜不開眼睛,也沒有力氣睜開。她只聽到顏卿的呼喊,要她放手。

她搖頭,輕聲的說道:“師傅……不能放……放了他就會來殺你。”

阮依依的兩知胳膊,幾乎沒有一塊好皮。蒙亞的彎刀長期嗜血,已不是普通武器那般木然,而是帶着靈魂,開始自動的吸食人血。阮依依的血,是靈丹妙藥,也是養刀的神藥。

蒙亞發狂的在她的身上砍割,竟沒有一滴血落在地面上,全都滲進了他的刀鋒之中。

阮依依感覺不到痛,瞬間的麻木反而令她有了吸毒般的塊感。她終於有力氣睜開雙眼,只見項陽和顏卿並肩作戰,儘管圍着他們的人多,但暫時沒有生命危險,阮依依笑了。

“師傅,你沒事就好……”阮依依最終沒有了力氣,胳膊不自覺的鬆開,被蒙亞一下子甩開,往假山上扔去。

顏卿被幾十人圍着遲遲不能衝破突圍去救阮依依,當他看到一個嬌小身影被拋向空中時,低吼一聲,一個躍步,將阮依依接住,馱在背上,重新回到他們的方陣。

“師傅,你中箭了……”阮依依虛弱的趴在雪豹的背上,輕輕的撫摸着他身上的箭,竟然有五枝。每枝箭的箭頭和箭身都有倒勾,只要試圖拉出箭,就會將裡面的肉全都帶出。

顏卿忍着動,不停的左挪右跳,躲來蒙亞的進攻。他馱着阮依依,越發的吃力,箭傷處,已經沒有血再流出來。他,已經到了極限。

“師傅,你快把我放下,你快走。”阮依依被淚水模糊了視線,她的意識已經開始渙散,她看不清前面是誰,發生了什麼事,只知道,顏卿受了傷,失了血,他快沒有命了。

她不能沒有他,她寧願自己死,也不要顏卿死。

顏卿沒有說話,他血氣倒流,每一次的騰躍,都牽動着他的骨骼和骨肉,生生的疼。他不能說話,只要一張口,五臟六腑的血就會順着這裡噴涌而出。

他化身爲雪豹,不能溫柔的抱着這個柔弱無依的女孩,只能用盡可能的跳得更高,避開那些劍光不傷害到她,落地時,忍着斷骨的椎心疼痛,輕柔得減少震盪。

“師傅快走……不要管阮阮……”阮依依用最後一絲力氣來勸服顏卿,可是,他不聽。

項陽與蒙亞打鬥到一起去,顏卿馱着阮依依,繼續殺出血路,往沐恩殿去。齊濃兒帶着右右,在吳洛宸的旁邊,隨着人羣一路退去。所到之處,鮮血橫流,白骨森森。

暗暗的天空,因爲宮殿的焚燒,映紅了半天天。微弱的星光,在火光之下,黯然失色。風吹過,帶着血腥和殺戮,將人們死前的慘叫,痛苦的呻/吟,驚恐的哭叫,聲聲傳入耳膜。刀劍碰撞,火花四濺,槍戟插出血肉之軀時,沉悶得駭人。

阮依依四肢逐漸冰冷,她在敵軍裡四處下藥時,絲毫沒有感覺到自己受傷。剛纔蒙亞將她兩條胳膊割破時,她才知道,原來她一身的刀傷,長長的,在身體上漫延。痛楚,與胳膊上的一樣,沒有撕心裂肺般的難以忍受,有的,只是隱隱的刺痛感。

她知道,自己的生命隨着這些傷口的增加而慢慢流逝。正如她的血一樣,流得不快,卻從來沒有停止過。

她抱不住雪豹的頸,匍匐着的身體,從他的背上滑了下來。

顏卿停下腳步,留在阮依依的身旁,他心痛的呢喃道:“阮阮,我的阮阮,你千萬不能有事。”

阮依依已將近彌留之時,她聽不見顏卿的聲音,只覺得這種感覺很熟悉溫暖。顏卿見她沒有任何反應,想搖晃她,卻沒有力氣,一雙血眸失去了靈魂,流下來的不是眼淚,是血。

大部隊沒有因爲他們的停駐而停下,他們繼續往沐恩殿逃去。項陽幾次想停下來守着顏卿,都分身乏術,只能用眼角餘光瞥了顏卿一眼,只見他重新化身爲人,將落在地上的阮依依抱起,相擁在懷。

齊濃兒和吳洛宸在衆人的簇擁之下,得以平安撤退。他們眼睜睜的看着顏卿與阮依依被他們甩下,沒有庇護之下,他們就象扔給野獸的一塊肉,任人宰割。

“退!”吳洛宸沒有放慢腳步,他低聲向齊濃兒下着命令。齊濃兒換成人形,抱着還在香甜睡覺的右右,毫不猶豫的扭過頭去,與吳洛宸一併退去。

顏卿和阮依依的衣裳,都被鮮血浸溼。雲錦月裳和霧錦絲衣都是織女精靈所織,連雞湯都不能滲進去的衣裳,此時,已經破爛不堪,被鮮血染紅,一顆顆血珠還沒有歸集在一起滾落下去,新的鮮血又重新涌出。

“阮阮……”顏卿想抱起她,但他早已虛脫,剛將她抱離地面,就虛弱的單腿跪下。

就在這時,謹嬤嬤和年嬤嬤不知從何處跑來,她們一人扶起阮依依,一人要攙着顏卿,連拖帶拽的,想把他們都拖回大部隊去。

謹嬤嬤扶着阮依依的,不小心將她的傷口扯開,阮依依混沌中被痛醒,她暈暈的看着謹嬤嬤,嗓音孱弱:“嬤嬤,救師傅……”

而顏卿,正在年嬤嬤的攙扶之下在阮依依的身後,當他看到緊追來的蒙亞舉着彎刀,帶領着剩下的敵軍衝上來時,他推開年嬤嬤,用盡全身喝道:“你們快走,救她!”

她們都知道,顏卿嘴裡的她,就是阮依依。

年嬤嬤遲疑了一下,顏卿趁機將她推到謹嬤嬤那裡,又是一聲吼:“快走!”

隨着顏卿的嘶吼,他身上的傷口突然迸裂,不再有鮮血流出,濃濃的血漿帶着血塊,滴落下來。謹嬤嬤她們再也沒有猶豫,一人架起阮依依的一隻胳膊,不管她願不願意,拖着往前面跑去。

阮依依已經陷入在無底深淵之中,她在自己徹底暈厥之前,氣若游絲的求她們:“不要,不要,救師傅……”

謹嬤嬤和年嬤嬤狠下心假裝沒有聽到她的聲音,將她帶走。顏卿見她暫時安全,撿起地上一把劍,橫劍在胸,一夫當關,萬夫莫開,重新殺進了敵軍中。

就在這時,忽然聽見前方傳來戰鼓之聲。項陽擡頭看去,只見袁鐵軒帶領着騎兵先到。他長臂一揮,騎兵們率先衝向前,將圍追堵截的敵軍一一斃命。

顏卿正與蒙亞較量着,忽然聽到假山上傳來異域之聲,原來是奕世王子正在示警。

定睛一看,只見一團墨綠色粉末將他們團團圍住。霍安邦已經七竅流血,從假山上摔下來,而奕世王子則抱着婧貴妃,縱身躍下。

蒙亞無心戀戰,反身與魅然廝殺起來。蒙亞會忍術,總是突然消失突然出現,連捅了魅然幾刀。他不知魅然是花精,原身是花武器是花粉,被捅了幾刀後的魅然散成一地花粉,費了些勁爬起來時,蒙亞已經護着奕世王子和婧貴妃開始撤退。

袁鐵軒從馬上翻了下來,跪在吳洛宸面前請罪:“末將救駕來遲,請皇上賜罪。”

齊濃兒無心理會,大聲說道:“霍家幫私通外國,圖謀造反,殺無赦!婧貴妃瀆亂宮幃,血統不正,殺無赦!奕世王子假借進貢爲名,意圖謀害皇上,挑起兩國戰爭,殺無赦!霍家不思皇恩,欺君犯上,圖謀不軌,誅九族!”

吳洛宸見齊濃兒此時表現英勇,自知她有過人之處,此時如巾幗英雄般,在軍隊面前樹立了良好形象。以後,無論是想廢后還是想廢太子,都會存在一定難度。

這也是齊濃兒爲何要搶先下令的原因。

吳洛宸不等士兵迴應,上前喝道:“殺一個,十兩白銀,你們拿人頭來朕這裡領賞金,朕定當論功行賞,不論貧賤!”

“是!”袁鐵軒與騎兵齊聲應道,聲音震天,蓋過了敵軍的吶喊。他們隨着袁鐵軒的所指的方向,衝散了敵軍隊伍,格殺無論。

就在吳洛宸和齊濃兒發號施令時,魅然沒有對婧貴妃他們窮追不捨,而是閃身來到顏卿身邊,他見顏卿傷痕累累,血跡斑斑,整個人最終因虛脫而倒在地上,氣息微弱,手無縛雞之力,彷彿垂死之人。

“師傅……”魅然從未見過顏卿傷得這麼重,他急得臉都綠了,忘了自己平時喊他仙醫而已,脫口叫他師傅,手忙腳亂按照平時學的方法,替顏卿止血喂藥。

顏卿在他的搗騰下竟清醒了會,他醒來的第一句話就問魅然:“她在哪?安全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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