悟智、悟能！
兩個苦行僧的名字。
若是單從外表看，根本看不出兩人有什麼端倪，可聽着兩人說話，看兩人唯唯諾諾的模樣，葉言總覺得很彆扭，也十分的奇怪。
“你們是在老城區看到的人？”
“對！”
“然後，他們倆進了小巷，你們跟進去就被打暈了。”
“是的！”
“然後你們醒來後，就發現自己躺在巷子口，但人卻不見了。”
“是的！”
幾句問答過後，葉言不禁沉默了下來。
而一旁的哈查大師，卻是不解的看着葉言詢問：“怎麼，這有什麼不對嗎？”
“沒什麼不對。”
葉言搖了搖頭：“只是覺得有些奇怪而已。”
“奇怪？”
哈查眼中的不解更甚，跟蹤不成反被打暈，這似乎沒什麼不妥，也還算是比較符合常理。
葉言笑笑，沒有直接解釋，而是對着悟智和悟能兩個苦行僧道：“你們先回去吧，情況我知道了。”
葉言的話說完，一旁的悟智和悟能兩人卻是看像哈查，直到後者點點頭後，兩人才離開了主廟內。
待到他們走了之後，葉言才輕聲解釋，
“按照我對那兩人的印象，這兩兄弟絕不是什麼善男信女。”
“這兩人不光是煉獄成員，還嗜好人血和內臟，以此爲食。”
“凡是和他們接觸過的人，很少能有好下場，大多都被分食。”
“這麼兇殘？”
哈查也被葉言的話嚇到。
他一個苦行僧，平日裡吃的大多都是素齋，葷腥都不碰，更別說茹毛飲血這種事情了，他很難接受。
“所以，這兩個僧人能從那兩人手裡逃出來，我覺得詫異，當然我不是說活下來不好，而是蹊蹺。”
“蹊蹺？”
“對，蹊蹺！”
葉言重重的強調一下。
兩個僧人畢竟是禪宗的人，現在禪宗也是在給他幫忙，葉言的話自然要說的委婉一些。
而且，前段時間，他一直搜查鬼眼、鬼鳥兩兄弟的消息，從王生兄弟在到郝東、郝西，凡是被鬼眼鬼鳥盯上的人，下場都不太好。
所以，葉言纔會覺得奇怪。
“那有沒有可能，是對方的人不想暴露自己的行蹤，有或者是有什麼急事，纔會匆匆忙忙離開。”
“不是沒有這種可能性，但可能性很小。”
葉言想了想道：“不管怎麼說，找人注意下他們的行蹤吧。”
“小心爲上。”
“知道了！”
涉及到煉獄，他們這些禪宗的人，也抱着一百二十分警惕。
“對了，那兩人的消息找到沒。”
這場襲擊過後，郝東、郝西基本已經可以確定，就是鬼眼兩兄弟假扮而成的。
“沒，兩人進入巷子就消失了，而且他們所在的位置是老城區，哪裡的設施比較落後……排查起來也不是很容易。”
禪宗的弟子很多，眼線分部也是極廣，可那兩兄弟能躲避着公司的追尋，一路安穩入藏，這藏匿的本事也是不低的。
所以，想從茫茫人海中撈起這麼兩個人，還挺不容易。
“先查吧。”
都已經確定兩人在這個範圍活動，麻煩是麻煩點，但只要留心一些，總歸是能找到些眉目。
煉獄的人也是人，總要吃喝拉撒睡，只要幹這些，就能尋到眉目。
“知道了。”
哈查點點頭：“對了，這次叫你過來，除了這件事情外，還有一件事情要跟你說，是萬物門那邊。”
“萬物門。”
葉言立馬來了精神：“哈查大師，他們怎麼說。”
“萬物門的人說，他們可以接見你，不過要等祈靈節後。”
“祈靈節？”
葉言疑惑：“那是什麼？”
他第一次聽說這個節日。
大概是看出葉言眼中疑惑，哈查笑着解釋道，
“祈靈節是萬物門最盛大的節日，每年他都會抽幾天，帶着門派成員去到崑崙山上，爲萬物祈福。”
“去崑崙山？”
“對，去崑崙山，還會去到崑崙宮前做一場祭祀，爲萬物祈福。”
“還去崑崙宮？”
葉言皺了皺眉。
別人不清楚，煉獄的人是爲什麼來的，可葉言卻知道，對方的目的是爲了崑崙山上一些大妖而來。
那崑崙宮肯定也會是他們的目的之一，甚至可能是主要目的。
而現在，萬物門還要弄這什麼祈靈節，還一大幫人鬧哄哄的去崑崙宮裡，這不是明顯給人帶路嘛。
要知道，長白天池裡一共四位大妖，都不是那兩兄弟的對手，雙方真要是碰上了，估計也夠嗆。
而且，聽胡玉卿說，參與過上一次輪迴大戰的麒麟真仙，就居住在崑崙宮內。
“不行，這祈靈節不能辦。”
在尋不到煉獄人蹤跡的情況下，如果說對方現在找不到崑崙宮的位置，那情況還算是比較樂觀。
但如果被對方系先給找到，那形式又會變得被動起來。
而且，之前都已經讓他們從自己手裡熘走了一次。這次，葉言絕不會讓相同的事情再次發生了。
“不讓辦祈靈節，這恐怕不太好辦。”
哈查表情爲難。
煉獄的人雖然已經到了藏地，可祈靈節也是萬物門幾百年的傳統習慣了……就算是他們禪宗的人，也不可能將他人規矩打破。
特別是，還是像他們這些藏地的人，一個個都有信仰。
“哈查大師，如果方便的話，還請幫我和萬物門主事的人引薦下。”
看哈查這幅爲難樣子，葉言也知道，想通過他阻止萬物門，也是有些不太現實的……所以，他也打算親自上陣了。
“行吧！”
見葉言如此決絕，哈查也點了點頭，去聯繫萬物門的人了。
……
……
萬物門，起始於藏地，它所存在的悠久程度，甚至要比禪宗久遠的太多。
只不過，這個門派倚靠崑崙，鮮少與外界人打交道。
所以，漸漸的，這個古老門派纔會被比禪宗給取代了地位。
下午。
臨近傍晚時。
葉言同哈查一起，乘車來到了崑崙山下，來到這個古老的門派。
在樸素的會客室內，葉言見到了萬物門的大長老，一個在門內，除了門主外，擁有最高話語權的人。
“靈心長老，許久不見。”
“是啊，好久不見。”
萬物門的大長老是個頭鬢花白的老朽，滿頭銀絲挽成髮髻，身上穿着麻布衣褲，拄着一根木頭柺杖，走起路來顫顫巍巍，可一雙灰白眼眸卻顯得十分清透。
比起哈查，靈心長老的年紀要更大一些，雙方間相差一輩。
“靈心長老，我來給你介紹下，這位是葉言，夜部的主事人，內陸上的豪傑級強者。”
“豪傑！”
靈心打量着葉言，表情顯得有些驚訝。
她雖然和外界接觸不多，但豪傑和絕頂的名頭，他卻還是聽說過。
自然就驚訝於葉言年紀輕輕，就能站在這個位置上，至於那個所謂的夜部，他也沒太在意。
“靈心長老，您好。”
“小夥子，你好。”
在哈查的介紹下，雙方相互的打了個招呼，很快便熟絡起來。
“不知兩位這次來拜訪我萬物門是有何事呢？”
淺聊了兩句，靈心長老便直接開門見山。
葉言和哈查突然拜訪，顯然也是有事情要讓他幫忙。
“靈心長老，是這樣的……”
葉言將有關煉獄和祈靈節的事情同靈心長老講了下，卻遭到了後者的強烈反對，
“取消祈靈節？這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祈靈節是萬物門傳承了千百年的傳統習俗，怎麼可以輕易打破，不可能……絕對不行。”
說要取消祈靈節，靈心長老的腦袋搖的像撥浪鼓一樣，堅決反對葉言提出的這個提議。
“可靈心長老，煉獄的人已經混到了藏地，他們大概率就是爲了崑崙宮內的麒麟真仙而來的。”
“你怎麼知道的？”
葉言說出了這番話，卻遭到了靈心的質疑，她警惕望着葉言。
崑崙山內有座崑崙宮，在藏地裡不是什麼秘密，可崑崙宮內的麒麟真仙，卻不是誰都能知道的。
“靈心長老不用緊張，我是從出馬一脈的大妖口中聽說……想來之前發生不久的長白天池事件，您也應該知道一些吧。”
“天池？”
靈心長老將信將疑，不過天池事件她確實知道些，但卻不多。
“沒錯，天池事件，我就是參與者之一，煉獄的這些人也是一直在被我追着跑，跑到藏地來的。”
“所以，我敢斷定，這些人必然是奔着崑崙宮來的。”
葉言聲音誠懇。
而對面的靈心長老也在遲疑了片刻後，嘆了口氣，
“你的意思我聽明白了，但規矩就是規矩，萬物門千百年的規矩絕對不能就這樣破掉……而且，剛剛聽你的意思，煉獄來的就兩人？”
“區區兩人就想讓萬物門破掉傳承規矩，這點恕老朽做不到。”
“如果只有這些事兒的話，兩位還請回去的。”
靈心握着柺杖，用杖尖兒輕輕敲打着地面，發出邦邦聲。
“靈心長老……您這樣一意孤行的話，只會將萬物門置於險境。”
煉獄兩人的本事，葉言早就已經接觸過，就以那份幻術功力，毫不誇張的說，不管多少個大妖一起上，都是送菜的命。
簡直就天克。
所以，若是能從源頭上解決問題的話，將祈靈節取消，或者是直接延後的話，便能夠避免了。
葉言的話，是站在大局、站在萬物門的角度說，可靈心卻依舊沒有采納之意，她揮了揮手：
“好了，小夥子，老身累了，多餘的話不想重複。”
“幽蘭送客吧。”
說着話，靈心起身，背對着葉言和哈查，送客之意十分明顯。
“你……”
明明是好心幫忙，想幫她們避免災禍，後者卻半點不領情，也讓葉言心裡相當不痛快。
他想發怒，卻被一旁的哈查拉住，後者遞來個無奈眼神，示意出去之後在說。
“兩位，請回吧。”
穿着素色衣裙，名爲幽蘭的清麗少女走到葉言兩人面前，面無表情的代替着靈心做出了送客姿態。
被哈查攔着，葉言心中縱使有太多的不滿，也都只能壓下來。
“哼——”
他冷哼一聲，轉身朝着外面走去，哈查無奈聳肩，跟上。
兩人在幽蘭的目送下，一前一後的離開，待到他們的身影徹底消失不見後，那個叫幽蘭的少女，才轉過頭疑惑看着靈心問道，
“長老，我看他們似乎不像是壞人啊，煉獄的事我們不管嗎？”
“怎麼會不管。”
靈心長老轉過身，回到原本的位置上坐了下來，平靜道，
“幽蘭，你去通知下面的人，注意警戒，吧崑崙宮周圍的防守也加強，二十四小時派人巡守。”
“另外，將這件事情通知給宗主，讓她注意下……麒麟大人正處在蛻變的關鍵起，千萬不能被打擾。”
“明白嘛？”
“是，靈心長老。”
……
……
“我靠，這羣傢伙都是什麼玩意變的，好心當成驢肝肺啊。”
出了門，葉言再也憋不住了，氣的險些跳腳。
他就不明白了，明明是好心來幫忙，好心提醒他們，對方卻反而是不領情，一副要被迫害的樣。
這也真就映襯了那老話，讓他明白什麼叫“好言難勸該死的鬼”。
出馬一脈這樣，險些被煉獄的人給斷了傳承。現在通靈一脈還是這樣。真是讓一時間葉言不知道該說點什麼好了。
“行了！”
哈查倒是沒葉言這麼激動，他笑呵呵的拍了拍葉言肩膀，
“祈靈節這種事情，畢竟關乎一個門派傳承、禮節這種大事，靈心長老這種反應也是可以理解的。”
“既然已經將事情說了，相信靈心長老也會有一定安排的。”
“順其自然好了。”
哈查倒是看的開，該做的事情都已經做了，無愧無心就好了。
“不行，不能這樣。”
葉言搖頭，語氣堅定。
涉及到利維坦復甦，這些大妖，說什麼也不能落入到煉獄手裡。
“不行也沒什麼辦法啊。”
哈查大師無奈，萬物門的人不同意取消祈靈節，他們也沒辦法。
“哈查大師，崑崙山上的大妖絕不能落入煉獄人的手裡。”
“那怎麼辦？！”
“大師，你說我們有沒有可能在祈靈節的時候，找個機會混入到萬物門中，跟他們一起去崑崙殿。”
“別想了！”
哈查笑了笑：“萬物門的弟子雖然不少，但規矩是收女不收男，裡面清一色都是年輕女性……”
哈查的話幾乎已經是將，混入其中，打入友軍內部這條路封死，可身旁的葉言卻是詭異一笑：“年輕女性啊……誰說我們不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