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8章 籌劃
紐約,大陸酒店。
自王一與自己的神祇分身約翰·威克於自由女神像之巔大戰一場後,發生在那晚如夢如幻的畫面就好似一段做不得真的夢境,印刻在當時看到那場大戰的紐約市民腦海中。
在潛意識裡相信着那位白手起家的約翰·威克先生就是紐約的守護神,一個真正意義的紐約影子皇帝。
這種潛意識裡的影響,化作衆生信仰之炁不斷加深着神祇約翰·威克的威能,讓其倒反天罡,開始反向以紐約市民之民心爲觸手,反向侵蝕着腳下這片土地由國民民心組成的國運炁局。
而在這天,作爲神祇約翰·威克明面上的兩個代理人之一,詹姆斯·蓋茨敲了敲自己老闆的辦公室大門,得到首肯之後這才走了進去。
“威克先生,您找我?溫斯頓?”
“早安,詹姆斯,這是我帶的那幾個年輕人從民國那邊發來的電報。”
注意到另一位代理人也在場,看着籠罩在光影中的神祇約翰·威克,詹姆斯也將目光投向自己這位老朋友。
接過這份電報,看着電報上的內容,詹姆斯也就明白爲什麼自家老闆要找自己來了。
“這是一筆大生意啊,以我們現在的產能,從今天開始單獨拉一條生產線的話,一個月內應該能籌集到他們想要的訂單數量,再加上運輸,在‘元旦’之前確實能送到他們手中。只是威克先生,個人建議,不能只做他們這一家生意。”
“原因。”
“威克先生,有中華民國的地圖嗎?最好是他們那個關外的。”
神祇約翰·威克沉吟片刻,拿起桌上的墨水瓶往空氣一潑。
墨水混雜着信仰之炁,通過與王一這個遠在萬里之外的本體鏈接,一副秋葉海棠圖便在三人面前呈現。
而詹姆斯也走上前,指了指關外那個被稱爲遠東第一要塞的港口。
“民國之前我和溫斯頓都去過,很大的一個國家,很大一片市場,但他們心不齊。如果從上海灘靠岸,裝車運輸,再通過鐵路,從京城到關外,這一路上雖然可以通過大使館打招呼,但不餵飽沿途那些軍閥,民國國府高層,根本送不到那位少帥手裡,這一來二回,其實我們賺的並不多。”
“你想貨賣兩家。”
“是的,威克先生,就如之前美國在世界大戰時那樣,不下場,只做生意。日本放在亞洲確實算得上不錯,經歷了明治維新之後,他們確實成了一個工業國家,但是他們這個國家有個最致命的弱點。”
“他們是個小國家。”
“果然,威克先生,我就知道您一定了解,這是我當初在歐洲戰場上聽我一位長官說的,而且眼下在民國的戰事也證明了這一點。作爲亞洲的工業國,日本確實很強,面對民國任何一個軍閥,包括國府他們都能贏,可他們的資源,他們的兵力,讓他們可以取得一時之勝利卻不能取得一世之勝利。
這場關外戰事已經可以看出來問題所在了,以一個國家的工業之力,對付一個盤踞三省的軍閥,在全面佔優的情況下沒有第一時間將其趕出關外,甚至還得采用扶持傀儡政權‘僞滿洲國’的方式來分化人心,減少損失,說句不好聽的,如果民國國府第一時間選擇支援這位少帥,眼下這場戰事指不定是誰找誰做生意呢。”
詹姆斯臉上露出商人專用的狡黠笑容。
“所以你的判斷和建議。”
“直接跟日本人談斯帕姆罐頭的生意,與其從水路轉陸路,中間還要經過那麼多層手,不如直接點,就放在那裡,把位置標出來,我們做點掩護,讓那位少帥去搶。”
“關東軍不是傻子。”
“威克先生,我只說跟日本人談斯帕姆罐頭的生意,但沒說是跟關東軍談啊,既然是走海路運輸到這個遠東第一要塞港,有日本海軍保駕護航會好一點吧,我想他們很樂意在這種時候給作爲陸軍的關東軍上個不大不小的絆子,此外,咱們軍方這邊也該賺點外快了。”
望着詹姆斯這典型的市儈臉,遠在萬里之外,只能將自己的要求傳達給神祇約翰·威克,無法過多左右其意志,只能當個旁聽生的王一已經張大了嘴巴,手裡喝茶的動作都停了一下。
大爺的,會還是你們這幫海外孤懸的美國佬會啊。
這樣子想着法從日本人嘴裡搶肉吃,想想也明白,自己耗費了大量人力物力佔據大片民國土地,可作爲一個農業國,即便在這裡獲取到了資源,想要第一時間將其轉化爲軍需物資也不是一件易事。
尤其是像石油這些,還得從外面買,而且也只有美國佬會做他們的生意。
這樣一搞,自己這個發動侵略戰爭的傢伙還成了美國佬的打工仔?且隨着時間推移,自己這邊從東南亞這裡得到的金錢已經不足以支付從美國那裡購買的物資,這纔有了後續那場偷襲珍珠港事件。
合着珍珠港事件源頭還在我這啊,又成了一個歷史閉環,淦!
就在王一因爲萬里之外的詹姆斯這個想法而驚訝時,在王一對面坐着的趙老闆也注意到王一的異樣。
“王東家?可是有什麼問題?”
王一放下手中茶盞,關閉紐約那邊的白天視角,回到自己現在這邊的晚上,望着眼前這位年紀比自己大上一輪左右,自稱爲晉西北那邊生意同行的愛國商人趙老闆。
趙老闆,全名趙方正,大本營在晉西北一帶,背後靠山疑似是那位佔據晉西北的國民革命軍第三集團軍司令。
這樣的出身和背景,王一很有理由懷疑眼前這位愛國商人趙老闆就是民國二十九年,也就是1940年拿自己作餌,請蜀中唐門出手明殺日本異人組織比壑山忍衆的那位趙老闆。
因爲王一記得在那一年的華北敵後戰場上有一場大規模進攻和反掃蕩的戰役-百團大戰。
結合年份和出身背景,還有在民國二十九年請唐門出手的緣由以及這場百團大戰,王一已有九成把握確定對方的身份,只是有些疑惑他還需要這位趙老闆替自己解答。
“趙老闆,您年紀比我大一輪,我叫您一聲趙叔可以?”
“王東家客氣了,不知王東家對於我這樁買賣有何疑問?”
“疑問倒是沒有,就是挺好奇趙老闆您這樣做,不怕您背後那位靠山不高興嗎?”
“哈哈,王東家多慮了,我背後那位可是響應了國府團結禦侮的號召,雖然明眼人都知道這只是一句口號,但我真要憑着這口號做事,他也只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而且,我這是在幫他做生意,替他敲少帥的竹槓啊。”
“趙老闆倒是挺懂的扯虎皮做大旗啊,冒昧問一句,可有子嗣。”
“家中有一獨子,民國元年生,再過幾年也準備成家了,怎麼?”
“沒什麼,只是覺得趙老闆好氣魄,敢做少帥的生意。”
打了個哈哈搪塞過去,王一也大致確定這位趙老闆從現在到八年後敢以身做餌請唐門出手明殺比壑山忍衆,中間還有一段心路歷程要走。
是等到華北淪陷,山河破碎,這位趙老闆才明白自己那位靠山也好,如今的國府也好,都救不了中國,只有敢在抗日戰爭相持階段,在彼此力量懸殊之下依舊組織,發起一場反掃蕩,大規模進攻戰役百團大戰的八路軍才能救新中國。
纔有了那場唐門殺忍頭,十人出,三子歸的壯舉。
至於現代哪都通公司的董事長趙方旭,大概就是這位趙老闆的孫子,也確實符合趙方旭這位哪都通董事長的人生歷程,生於亂世,而長於治世。
“那也得王東家伱這邊點頭啊,這些東西能不能送到關外,沒王東家你保駕護航,只會便宜日本人,這賠本生意我可不想做。”
“好說,趙老闆,我這邊可以代表少帥答應您,無論最後你這批物資能不能送到少帥手裡,價錢方面絕對不會虧待您,這點您可以放心。”
“那我便恭候王東家的好消息了,另外,多說一句,這次我能與王東家你見面,還得多虧杜老闆的牽線搭橋。”
“杜老闆嗎,我會好好答謝他的,趙老闆,我也希望這不是我們最後一次做生意,而是合作的開始,我這個公司,可不想只侷限在京津之地,西北方面,我也是挺有想法的,趙老闆可以跟您身後那位靠山說說,咱們啊,多走動走動。”
“好說,好說。”
生意談成,趙老闆也不再逗留,彼此之間寒暄了一陣,就被王一禮送出門。
而隨着國內海外兩邊的計劃商定,以王一爲代表的四城貨運公司也開始運作起來,爲元旦之前的運送物資做準備。
王一也將自己的想法通過輔帥,告知給了在奉天苦苦支撐的少帥。
以趙老闆的物資支援作爲誘餌,配合少帥吸引日本人的注意。
而真正的主菜,則是直接走遠洋貨輪,運送到旅順港的大陸集團貨船。
說白了就是明修棧道暗度陳倉,借日本自明治維新之後就有的海陸矛盾,來給義勇軍運送物資,相比於直接從關內通過鐵路運送到關外,再分送給化整爲零,已經藏於白山黑水之間的十萬義勇軍這個計劃,可行性會高一點。
畢竟陸軍馬鹿怎樣都不會想到會被海軍馬鹿給背刺一手。
更重要的是,王一他們也會作爲明面上的誘餌,儘可能吸引日本人的注意。
但王一在告知少帥這個計劃時,也是留了一個心眼,只是讓少帥告訴自己現在已經在關外白山黑水之間,化整爲零的十萬義勇軍據點,剩下的全權交給自己來做便是。
面對王一這般不能全盤告知的計劃,少帥雖然心有疑惑,但眼下他也沒太多更好的選擇,只能選擇全力配合王一的行動。
時間就這樣在國內和海外兩方運作之下悄然流逝,而王一這邊,也從輔帥那裡得到了那個石井四郎的信息。
只是當王一拿到這份信息時,他才知道這個石井四郎此時掌握的部隊並不叫731,而是叫加茂。
是這個臭名昭著的惡魔部隊前身,而且目前駐守在哈爾濱那邊,自己想要從奉天這邊穿過日本人的重重封鎖去那邊找石井四郎算賬,也不是一件易事。
“呵,還真是挺能躲的啊,你以爲你躲這麼遠我就沒法找上門了嗎?”
坐在屋頂上,王一手裡拿着輔帥那邊給的情報,還有他和少帥交給自己的那份鋤奸名單,王一心中也有了想法。
將這兩份情報收入懷中,看着下方正在爲元旦的關外之行做準備的遊白雲和孟德爾。
王一也從樓頂躍下,看着兩人也只留下一句‘你們看家,我出門去做趟生意。’
便直接身化金遁流光,朝着京城之外奔去。
——
是夜,上海灘,大亨杜老闆的大上海夜總會,唐門弟子楊烈正在杜老闆身邊警戒,負責這位客戶的安全。
正當楊烈以爲今晚又是日常的一夜時,王一的身影又一次突兀出現在杜老闆和楊烈眼前。
看着猶如鬼魅出現的王一,一老一少臉上表情也是一僵。
“杜老闆放心,這次我可不是來找你討債的,楊少爺,聊聊?”
一聽到不是來找自己麻煩,杜老闆也是鬆了口氣,他是真怕了眼前這個神出鬼沒的活神仙。
在安心之餘,他也很有眼力見的退了出去,將空間留給王一和楊烈,順帶讓手下不要靠近。
對於再次上門的王一,楊烈這位未來的唐門門長也是疑惑,但隨着王一坐下,說出自己來意時,這位曾經的話癆,如今的冷麪少爺臉上也罕見浮現出了笑容。
“楊少爺,你們唐門多久沒做殺人的買賣了?”
“王老闆,可是有私活讓我走一趟?”
“是私活,但單子比較大,你一個人做不來,就是不知道我是否有幸去一趟蜀中唐門,見見唐門門長,說起來我也很久沒見唐門的大老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