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真……真能?”
三人一臉不可思議的看着張之維。
張之維也不解釋,拿着秘籍盤坐下來,開始對一陽指進行推陳出新。
開創功法確實是一個繁瑣的過程,像逆生三重的後續之路的開創,便一個舉步維艱的過程。
而他之所以敢誇下海口,說幾個時辰完成,是因爲他對一陽指的後續開發心裡有數。
根據秘籍上寫的,一陽指分九品,九品最低,七品登堂入室,四品漸入佳境,一品最高。
秘籍上,雖未記載進階手段六脈神劍,但有所提及,給人一種很神秘的感覺,而恰巧,張之維對六脈神劍有些瞭解。
人的六脈,其實就是人體十二經理裡,手三陰經,手三陽經的總和,六脈的行炁路線,起點都是丹田,終點則是在手指的穴道上。
這六個穴道,張之維也都知道,分別是食指的商陽穴,中指的中衝穴,無名指的關衝穴,小指頭靠近無名指一邊左側的少衝穴,小指頭外側的少澤穴,大拇指上的少商穴。
其中,一陽指修的是六脈中的一脈——手陽明大腸經,修的是食指的商陽穴。
也就是說,只需要以一陽指的行炁軌跡爲根基,依葫蘆畫瓢,去修行其他幾脈,便能修成六脈神劍。
這種照本宣科的事,對張之維而言,並不算什麼問題。
若是一般人,嘗試在新的經絡行炁時,可能會出現危險,因爲經絡太脆弱了。
但張之維性命強大,身體全方位提升,經絡也很強,其它人行炁時得小心翼翼,他只管猛衝便是,就算真的岔氣了,最多也就把臉憋腫,不會走火入魔,經脈俱斷。
有試錯的空間,又知起點和終點,以及基本的行炁經絡,怎麼可能修行不出來?幾個時辰都是張之維的保守估計了。
當然,張之維要弄的,也並不是六脈神劍,他是爲了打造出一門適合師弟修行的手段。
六脈神劍太複雜了,修行難度是一陽指的六倍,明顯不適合。
一直以來,都有個說法,一陽指練到一品境,威力不輸六脈神劍,這話嚴格說來還真沒錯。
因爲一陽指修的是一脈,也就是食指的商陽穴,是一根手指。
六脈神劍修的是五根手指,其中小指頭上的兩個穴道能放兩道劍氣。
練一根和練五根,是數量上的差別,練到極致的情況下,質量上沒區別,威力其實差不多。
但壓實戰效果上要差一些,畢竟人家六道炁,你一道。
這種以“量”取勝的方式,在張之維看來,無疑是很笨拙的,事倍功半。
他以自身絳宮雷爲參考,打算從“質”的方面來對此法進行提升。
絳宮雷雖然是陽五雷,但其實也是陰陽作用下的產物。
既然如此,他就爲一陽指加上一陰,並用雷法總綱,來讓這一陰一陽兩道生髮出反應。
如此一來,即便威力比不上雷法,但也肯定要比多修一根手指的威力大的多。
而且,在陰陽共濟之下,這法門的修行速度也會更快。
六脈分陰陽,其實,最好是修小指頭,因爲具備手太陽小腸經和手少陰心經這一陰一陽兩經,陰陽齊聚,最適合生髮反應。
但就是鬥法的時候有些不雅觀,想一想,用小拇指戳人……
張之維皺了皺眉,他倒是覺得有點意思,但其他人可能不這麼想。
而且,田晉中已經修行了一段時間的一陽指了,若改變太大,就相當於之前的修行白費。
既然如此……張之維心裡有了決斷,何不以一陽指本身修行的手陽明大腸經的炁爲尊,領中指的手厥陰心包經的炁,一陽一陰,進行生髮反應呢?
這樣一來,對敵之時,只需要食指中指併攏即可。
至於用小拇指戳人,其他人可能把握不住,還是交給他來吧。
定下來後,張之維便開始着手修行,腦中思路暢通,運行起來,自是暢通無阻。
在淺淺的試驗了幾次後,他的食指和中指亮起一道白光。
這道白光熾亮無比,同時非常的炙熱,散發着高溫,雖然它是由一陰一陽兩道炁生髮出來的,但和陽五雷一樣,它是以陽屬性的炁爲尊,所以它的特性是威猛無儔,極具殺伐能力。
炁與心通,炁都生髮了,後面的一切,自然都是水到渠成的事。
只見張之維並指朝前一指,彷彿有無數迅雷疾風相互衝撞激盪,一股渾厚無比的炁縱橫而出。
張之維盤坐在地,身體不動,只是食指中指在空中來回交劃,但那剛猛無儔的指力,在他手上簡直就是一幅潑墨山水,縱橫倚斜,寥寥數筆,卻是劍路雄勁,頗有石破天驚、風雨大至之勢。
陸瑾、呂慈、田晉中三人被這股炁所攝,齊齊退後數步,一臉不可思議的看着張之維,以他們的眼力勁,對比之前的演練,自然不難發現,這次的演練出來的威力,要遠超上一次。
這就是張師兄從一陽指的基礎上弄出來的新手段嗎?竟然真的完成了,甚至都沒用幾個時辰,只用了一個時辰不到,而且弄出瞭如此強大的手段,張師兄簡直就是神人……
三人心裡的震驚,以及對張之維的崇敬,簡直無以復加,同時心裡都生出了一種渴求,自己要學它。
張之維演練了幾下便停了下來,當前這門手段還很原始,不過已經夠了,它後續能力的開發,就交給其他人吧。
看着目光灼灼的三人,張之維笑道:“想學啊?”
三人點頭如小雞啄米。
“你也要學?”
張之維看向呂慈,笑道:“我建議你要練如意震勁就練如意震勁,要學指法就學指法,這兩門手段並沒有相同之處,什麼都想學,只會害了你,當然,你若真想學,我也可以教你!”
張之維的話,如一盆冷水,剿滅了呂慈的熱情,他陷入了沉思。
而陸瑾是個體面人,還在想怎麼開口體面。
田晉中卻是半點不見外,開始嚷嚷着讓張之維傳授給他。
張之維也不藏着掖着,當着三人的面,把這手段的行炁軌跡,以及各種注意事項都說了一遍。
田晉中記性不太好,連忙拿出紙筆記錄。
呂慈聽了一半,眉頭一皺,仔細思考了一會兒,他想清楚了自己的目標,就是要一門心思的修行如意勁去模仿地震天災,其他的手段再厲害,也只是阻礙他進步的妄念,他必須摒除掉。爲避免聽了心癢癢,自己給自己找不自在,他直接走了出去,眼不見心不煩。
呂慈一走,陸瑾就有些坐立不安了,思忖了片刻,他一咬牙,開口道:
“張師兄,爲了方便學藝,我陸家有家訓,外面學來的手段,一律不得傳授給自家人,張師兄傳授給我,大可放心!”
張之維點了點頭,這個手段,只是他一個心血來潮之舉,並沒看得多重,所以他沒在此事上過多贅述,繼續講解起來。
“聽明白了嗎?”
講了幾遍,張之維停下詢問。
“都記下了!”田晉中說道。
“基本明白了!”陸瑾說道。
張之維瞥了一眼陸瑾,他講的很細緻,以陸瑾的天賦,不太可能還有不懂的地方,這傢伙估計在假正經,謙虛一下。
“小田,老陸近期會留在我們龍虎山,你以後修行這個的時候,可以多找他切磋演練一下,若有不懂的,也可以來問我!”張之維提醒道。
“是,師兄!”
田晉中點頭,隨後看向陸瑾,抱手道:“陸兄,以後就請多指教了。”
陸瑾連忙抱手回禮:“不敢當不敢當,咱們共同進步,共同進步!”
在對待呂慈之外的人,陸瑾還是很有風度的。
“對了,師兄,你開創出的新手段該叫什麼名字呢?”田晉中一臉興奮的問。
張之維隨口說道:“沒想過,伱愛叫什麼就叫什麼吧!”
他對這些並不在乎,反倒在思考之前在大王山襲擊自己的那個與天師府有瓜葛的神秘全性老輩,這事不知道師父有沒有線索?
田晉中和陸瑾則是在商量。
陸瑾說道:“這門手段威力如此之大,我覺得吧,應該叫個響亮的名字!”
田晉中深以爲然:“我也是這麼覺得的,該叫什麼名字才配得上呢?師兄道號天通,要不……就叫天通指吧?”
“天通指,一指通天,聽起來確實不錯,不過,總感覺有些刻意對應張師兄的道號,有些詞不達意……”陸瑾想了想,說道:“要不叫天缺指吧,一指把天都捅出一個缺口?”
張之維在旁邊聽得一頭黑線,怎麼一個比一箇中二?一個比一個離譜,還天缺指,你怎麼不叫大荒囚天指啊?!
兩個選擇困難症,商量了好一會兒也沒商量出個結果來。
田晉中選擇將此事擱置,他一拍大腿:“師兄,懷義還不知道這個,要不,我們去傳給懷義吧!”
“小田啊,你真是個大嘴巴,閒不住!”
張之維說道:“這樣吧,明天早課的時候,我直接講給師兄弟們聽!”
陸瑾頓時無語,心裡腹誹,田晉中第一個想的是分享給張懷義,你可想的是分享給衆師兄弟,你這個龍虎山最大的嘴巴,還有臉說別人是大嘴巴?真是一點逼數都沒有。
田晉中倒沒想這麼多,他想的是:“師兄,懷義心思比較多,你都傳給我和陸兄弟了,卻避開他,他擔心他想多!”
張之維覺得有些道理,點頭道:“既然如此,那我們就去找他!”
田晉中推門而出:“走走走,懷義這傢伙除了一些必去的功課外,基本都在袇房裡修行呢!”
張之維和陸瑾緊隨而至,但出門後,卻沒看到呂慈。
“咦,刺蝟呢?”陸瑾問。
“不管他,一個大活人,還能在龍虎山走丟不成?”張之維說道。
隨後,幾人去找張懷義,還沒走到他的袇房,便見前方的空地上,看熱鬧的道士圍成一圈,裡面傳出激烈的打鬥聲。
“這是怎麼回事?有師兄弟在切磋比試嗎?”田晉中一臉好奇,連忙跑過去看熱鬧。
張之維也走了過去,他的威望很高,衆道士見他到來,齊齊讓開一條道。
只見前方,呂慈和張懷義打成一團,激烈交鋒,渾然忘我,勁力四射,風雷滾滾。
…………
先前,呂慈出門,本想在外面等他們出來,但等了一會兒,他突然想起了張懷義。
同樣會金光咒,同樣會雷法,堪稱弱化版的張師兄,自己打不過張師兄,何不去試試他?
一念至此,呂慈再也按耐不住,便尋了個道士問路,找到了張懷義的袇房。
張懷義本無意和呂慈切磋,但他一聽到呂慈有所突破,還和師兄張之維切磋過,頓時就來了興致,師兄可往,我亦可往,當即便答應了呂慈的請求。
而兩人的比試,也引來了衆多道士的圍觀。
空地上,呂慈皺着眉頭施展手段,面前的張懷義時而靈動如蛇,時而激烈如滾雷,和他戰鬥,完全找不到機會。
幾個回合鬥下來,呂慈毫無頭緒,但張懷義摸清楚了他的進攻路數,心裡暗道:
“我的雷法威力尚在呂慈那如意勁之上,速度也在他之上,只不過範圍比不過他,師兄能將他輕鬆擊敗,我若做不到,豈不是對不起師父的栽培?”
又鬥了幾個回合,張懷義看準呂慈出招後的間隙,以陽雷刺激身體經絡,大幅度提升速度,瞬間來到呂慈的面前,閃爍着熾烈電光的拳頭,破口呂慈的護身炁勁,一拳打在呂慈的小腹上。
這一拳極重,呂慈“嗬”了兩聲,捂着腹部躬身如蝦,然後暈倒在地。
周圍喝彩聲四起,大呼張懷義是好樣的,爲龍虎山爭光。
張懷義喘着粗氣,看着倒地的呂慈,心裡思考着自己與師兄之間的差距。
雖然都打敗了呂慈,但他勝的很不輕鬆,無法像師兄那樣,憑藉無可匹敵的暴力,直接壓垮呂慈。
而是需要試探一番,瞭解對方的路數後,再出其不意,直接拿下。
“差距還是很大,我還要努力,不說超過師兄,至少要能看到他的背影吧!”張懷義心裡暗道。
隨後,他一擡頭,便看到了比周圍人高出一個頭,鶴立雞羣般的張之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