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和旅館,醫療室。
水龍頭噴灑的水流混着鮮血流入下水道,陸瑾甩了甩手上的水漬,重新給自己包紮了一下傷口,邊包紮,嘴裡邊自語:
“他媽的,早知道此行會來遼東這鬼地方,就該從家裡帶點大還丹出來,哪像現在這樣被動?”
說罷,陸瑾拿出陰陽紙看了一眼。
呂慈從醫療室走出去後,就沒再留言。
張之維倒是留了兩句。
張之維:“我已經突圍成功,在外面殺出了一條血路,準備來接你們了!”
王藹:“張師兄威武,喜迎王師……啊不,是喜迎張師!”
張之維:“等會兒,後面有個倭寇的異人小隊隔着兩條街在那裡鬼鬼祟祟,爲避免待會咱們出來時被埋伏,我去把他們給幹了!”
王藹:“隔着兩條街都被發現,張師兄果然智勇雙全。”
怎麼有種我和刺蝟在血戰,你倆一個在隔岸觀火,一個在走馬觀花的感覺……
陸瑾心裡吐槽了一句,把陰陽紙塞進懷裡,舔了舔嘴脣,掏出兩把駁殼槍,開始默默裝彈。
雖然體內的炁消耗很大,身體也很勞累,但他還是打算出去馳援呂慈一波,他可不想待會給呂慈收屍。
填裝完畢,陸瑾把頭貼在牆壁上靠了一會兒,聽了下動靜,旋即提着槍出了門。
雖然不清楚呂慈的具體位置,但他料想,鬧出動靜最大的地方,應該就是呂慈所在。
一路循聲而去,不過吃一塹長一智,之前冒冒失失被忍者偷襲,導致受了不輕的傷,這次陸瑾變謹慎了很多。
途中,陸瑾路過了他們之前住的那間總統套房,想到王藹,他下意識進去看了一眼。
套房裡也是遭到了無差別的襲擊,正燃燒着熊熊烈火。
火光閃爍間,竟然照射的牆上的一副浮世繪,有“蠢蠢欲動”之感。
至於房間裡面的石川大佐和龜田一朗……
已經化作了兩具焦屍,應該是被自己人扔進來的白磷彈給活活燒死的。
這種死法,對於被呂慈裡裡外外,千刀萬剮了一遍的石川大佐來說,或許是種解脫。
但對軟骨頭龜田一朗而言,就是慘無人道的酷刑了。
陸瑾環視了一圈,沒找到胖子的身影,正想離開,就聽到有人叫他“假正經”!
“誰他嗎叫我,這聲音,是胖子!”陸瑾連忙追出去。
旋即,身後傳出王藹急促的聲音:
“陸瑾,陸莽,莽夫,在客廳,我在客廳裡!”
陸瑾連忙返回客廳,依然沒看到王藹的身影。
不過這時,他突然發現,客廳裡傳出了一絲詭異的波動。
連忙看過去,發現詭異波動是從客廳牆壁上掛着的浮世繪上傳出來的。
那副浮世繪很精美,畫面上穿着和服男女糾纏着接吻,女人半褪衣衫露出一身白肉,看起來是什麼日本後宮題材的春宮圖。
進來的時候,呂慈和張之維倒是認真點評了一番。
不過陸瑾是正經人,都是偷偷瞄的,沒光明正大的看過。
現在這一看,就看出了問題。
只見春宮圖上,一個玉碗倒扣的半裸仕女,突然變得活靈活現,躍然欲出,而後,竟然睜開了眼,一點點從浮世繪中凸現了出來。
隨着“啵”的一聲,玉碗倒扣的半裸仕女化作一個肥碩的身影,從中滾了來。
不是王藹還能是誰?原來面對倭寇的襲殺,這傢伙靠着家傳秘術神塗,短暫的躲進了畫裡。
“哎呀,辣眼睛,辣眼睛了啊,胖子,你是真他媽的噁心啊!”
陸瑾只想摳了自己的眼珠子。
他覺得自己這輩子都會對這種半裸仕女有陰影了。
“大丈夫不拘小節,安全第一安全第一嘛!”王藹撓了撓頭說道。
剛纔那一幕,王藹也有些不好意思,連忙轉移話題:
“對了,假正經,刺蝟呢?”
“他還在和倭寇異人打呢,咱們快去幫忙!”
…………
…………
此刻,呂慈正與倭寇異人小隊激戰正酣。
靠着如意勁詭譎莫測的能力,呂慈襲殺了那個倭寇異人小隊幾次,帶走了數人性命的同時,自身的能力也被解析的七七八八,很難再靠如意勁詭譎的特點去偷襲了。
而且,這隊倭寇異人裡,還有個精通陰陽道的異人,放出了數只鬼物來追殺和干擾他,一時間,攻守易勢,他成了被獵殺的對象。
不過,呂慈到底還是呂慈,面對困境,他想的不是風緊扯呼,而是如瘋狂般孤注一擲。
既然如意勁詭譎的特點不好使,那就不詭譎了。
他不退反進,直接正面出擊,以浪濤般的攻勢對敵人展開襲殺。
猝不及防的倭寇異人小隊,萬萬沒想到,這個只會在暗處耍陰招的傢伙,會突然暴起,殺個回馬槍。
而且,威勢驚人,比偷襲強多了,一時不察,一個照面便被呂慈以爆發性的強悍實力格殺四人。
此刻,倭寇的異人小隊只剩下了兩人。
其中一人是那個操控炁獸的隊長。
呂慈初次突襲,以如意勁打斷了他一條腿。
現在他正騎在那條秋田犬形狀的炁獸上,指揮着另外一猴一雞兩隻炁獸,對呂慈發起攻擊。
另一人則是一名身穿赤紅胴丸盔甲的武士。
他身上的胴丸盔甲是一件法器,防禦力極強不說,還能對自身進行增幅。
不僅如此,這件法器還有一個特殊能力,可以吸收死者的血氣,來爲宿主進行一個短暫的提升。
吸收的越多,提升的也就越強,效果有些類似於妖刀蛭丸,不過是低配版,不僅有時限,還有副作用,事後還會虛脫一陣。
不過,這效果也已經非常強,這人對呂慈的威脅,甚至要比那個操縱炁獸的異人還要強。
激戰中,爲了防止炁獸偷襲,呂慈把如意勁凝實,如甲冑一樣披在體表,雙拳紫光噴涌,和拿倭刀披胴丸的武士不斷碰撞。
一紫一紅兩道身影在飄忽衝殺,場面焦灼又致命!
“你把炁高度凝結,在分散到全身,你堅持不了多久了!”
胴丸武士獰笑道。
其實他心裡非常吃驚,眼前這個赤手空拳的刺蝟頭,殺氣騰騰,雙目如刀鋒一般犀利,紫光沸騰的拳頭打過來,攻勢就好像海嘯一樣。
“噹噹噹……”
紫色拳頭和武士刀相撞數次,激揚的交擊聲音在空中爆開。
本來,這個胴丸武士處於絕對的下風,但因爲是二打一,一旁有一雞一猴兩隻炁獸在幫忙,所以才能壓着呂慈打。
不過,這種情況,很快就轉變了。
因爲,呂慈的隊友趕到了。
陸瑾手裡拿着兩把駁殼槍,對着操控炁獸圍攻的呂慈的那個異人就是一頓突突突。
逼的他只能調回炁獸,防禦自身,這呂慈壓力大減,讓胴丸武士壓力大增。
“幹得好!”
呂慈大笑一聲,終於不用再畏首畏尾,一邊打一邊防範來自周邊的偷襲了。
陸謹雙槍連射:“剛纔不公平,現在三打二,公平吧?!”
“太他媽的公平了!”
呂慈大笑一聲,把覆蓋全身的如意勁收攏在雙手上。
剎那間,攻勢一下子就迅猛了很多。
“該死的,若無寶甲在身,只怕堅持不了幾個回合!”
胴丸武士額頭出汗,心中倒也不算慌亂,他寶甲的能力還沒發動呢。
這裡死了這麼多人,只要他發動能力,一定能戰勝這個刺蝟頭。
胴丸武士感應了一下,發現現在盔甲裡儲存的血氣已經夠多了,當即就施展了法器能力。
驟然間,這個胴丸武士的盔甲開始冒起了紅光,氣息也一下子變得陰冥晦澀起來,強悍了不止一籌。
“受死吧”
胴丸武士手中的刀變成了紅色,伴隨着嘯聲,劈落向呂慈。
這一刀之迅猛無比,呂慈硬接了一下,震的手臂發麻,頓時心裡有了數,不能再空手接白刃了。
他動用巧力,一掌拍在刀身一側,將這來勢洶洶的一刀化解,然後一掌拍在那胴丸武士的面門。
“砰!”
胴丸武士被打了一個踉蹌,不過他這身盔甲是有面甲的,所以即便腦袋被打了一掌,卻也沒致命。
“還是有效果的!”
呂慈見狀,正想得勢不饒人,欺身而上,繼續攻擊頭顱,卻見王藹丟過來一個大物件。
“刺蝟,接着!”
呂慈下意識接住,定眼一看,竟然是張之維的東風大劍。
之前張之維出門,並沒帶劍,而是留在屋裡,期間一直是王藹保管。
現在王藹見這倭寇異人穿着一身胴丸盔甲,跟個烏龜一樣難纏,便把這把法劍丟給了呂慈。
呂慈手持法劍,猛地抖落劍鞘,霎時間,冷光迸射,一股極其銳利的氣機發散而出,讓人不由得心中一寒。
“好,好劍!”
呂慈雙手持劍,也不廢話,一個大步斬,朝着那胴丸武士就是兜頭一劍。
胴丸武士舉刀格擋,東風大劍長達一米三,比起胴丸武士手裡的倭刀只長不短。
兩者相碰間,勁力直透刀身,隨着“鏗鏘”一聲,東風大劍揮灑而過,一顆頭顱沖天而起。
另一邊,那個操控炁獸的異人也被擊斃了。
死的很簡單,王藹使用畫靈擋住了他的炁獸,陸瑾欺身而進,一掌劈碎了他的頭顱。
戰後,呂慈把東風大劍插在地上,自己靠在大劍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氣,連番酣戰,雖然受傷不重,但一身炁卻是消耗很大。
陸瑾好點,不過剛纔一番動手,先前他以不正規的手法綁好的繃帶,又開縫了,他又拿出了一卷,在往身上纏繞。
倒是全程狀態完好的王藹,龍精虎猛,咧着個大嘴,齜着個大牙,在那裡哈哈大笑道:
“咱們三人出馬,對上這些倭寇,還真是嘎嘎亂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