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
張之維在修行,心肺調和之後,他的炁運行的更爲順暢了,對於性命的淬鍊也更效率。
同時,張之維還能無時無刻的感受到天地之間那些若有若無的信仰之力。
不過,這些信仰之力實在太弱了,弱到張之維都沒興趣去吸收。
“信仰之力雖好,但需要特地去經營纔有,這很耗費精力,切莫去過度追求,現階段性命修爲纔是王道!”
當然,這也不代表張之維會放棄這東西,信仰之力被三教共同追求,就連那些得道的聖人都在謀劃,他要說不屑一顧,那肯定是腦抽行爲,只是當前重心不在此道罷了。
“不過,也不是不能弄一下,這次遼東之行,我必將大動干戈,或許可以讓風暴來的更猛烈些。”
“直接開啓雷法的逆生狀態,人前顯聖,以天神下凡之姿搞一場事,如此一來,就算不當神棍,去收什麼信徒,搞什麼教義,想必也能收穫到海量的信仰之力。”
“不刻意追求,隨手而爲,便能收穫頗多,傻子纔不幹,就是需要注意一點,別挨炮。”
“一般的山炮,迫擊炮什麼的,無足輕重,但要是挨一記重炮,比如意大利炮什麼的,那隻怕就有些吃不消了。”
在心裡盤算了一下,張之維收起思緒,終究是紙上談兵,還是等到了遼東再說吧。
旋即,他拎起東風大劍走出袇房,好久沒練劍了,剛得寶劍,他頗有興致,打算演練一下。
來到後山空地,張之維拔劍揮動,東風旋舞激盪,劍勢沉如浪潮。
在揮動的時候,張之維將自己的炁注入到劍身之中,溫養了一下它。
這是最簡單的祭煉方式,即便是一把凡鐵,長期用炁祭煉,就算成不了法器,也會頗具威能,馮寶寶手裡那把岡本零點零一便是如此。
正一教道士手裡的桃木劍也是如此祭煉的,所以才能斬妖除魔,張之維之前那把桃木劍壞掉,就是因爲他從未祭煉過。
當然了,這種祭煉方式,只能祭煉出削鐵如泥的趁手兵器,是煉不出像東風大劍這種法寶的,法寶必須得煉器師才能煉。
至於這煉器師嘛……有些類似於先天異人,是先天的天賦與後天的修煉相結合的。
因此,異人界裡的煉器師少之又少,龍虎山上有幾個老高功便是煉器師,龍虎山的法寶,大多出自他們之手。
這幾個人可都是龍虎山的寶貝疙瘩,自從被檢測出有煉器天賦,就被好好保護着,地位超凡。
張之維把炁灌注在東風大劍中,將大劍上易潛殘留的炁祛除,並打上自己的烙印。
隨後,大劍揮動之時,劍身竟有一抹若有若無光輝附着,而在劍尖之處尤爲明顯。
“鏗鏗鏘……”
大劍錚鳴暴響,劍尖寸許毫光綻放成漫天銀蓮,一道道銀色劍光掠過劍幕。
用自己的炁灌注大劍後,張之維越用越順手,這劍就好像化作了身體的衍生,不分你我,如臂使指。
儼然已經到了人劍合一這種劍法極其高深的境界。
演練了一會兒,張之維挽了個劍花,收劍於身後,自語道:
“好久沒碰劍,水平也沒降啊,依舊是龍虎山劍術前三甲啊!”
張之維收劍回鞘,把大劍負於身後,方便隨時用炁溫養,隨後朝道藏大殿走去。
他打算凝練一下法籙,畢竟師父都說好幾次了,還不凝練,那就真不像話了。
來到道藏大殿,張之維慣例去張異師叔那裡打個招呼,結果沒見到張異,駐守在這裡的是張異的弟子,一箇中年道士。
“之維師弟,你找我師父有什麼事嗎?”中年道士道。
“我打算凝練一下法籙,麻煩師兄幫我找一下正一諸經!”張之維說道。
“之維師弟也要好好涉足符籙一道了嗎,真是難得啊,來來來,我帶你去找!”
隨後,張之維在師兄的指導下,找到正一諸經,翻看了起來。
以前,張之維不熱衷修行符籙一道的原因,不單單只是符籙一道對性命提升很小,更關鍵的是符籙一道的提升很麻煩。
符籙一道最重要的莫過於法籙,而法籙分五品。
每個品級都等級森嚴,想要提升法籙品級,除了基礎的修爲夠以外,還需要以神魂爲引,把一些經文銘刻在法籙上,讓法籙所蘊含的經文越來越多。
而五品的“太上三五都功經籙”想要提升爲四品的“太上正一盟威經籙”,便需要把正一諸經上的經文,銘刻到法籙之上。
銘刻完畢後,達到了晉升的要求,這時,就需要上報宗門,說伱想要加授法籙,提升品級,宗門會考覈一下,過關了,就會給你列入加授名單。
然後再就要等每年的下元節,也就是農曆十月十五這天,統一在大上清宮的萬法宗壇那裡舉行一次盛大的授籙儀式。
在這個儀式上,負責傳度授籙的傳度師,會起壇作法,把初授籙者和加授籙者的信息,上報給法脈裡的神明,得到神明認可之後,這法籙就加授成功了。
總之,這是個很麻煩的過程,所以張之維一直懶得去練。
但現在,張之維覺得還是有必要練一下,法籙晉升後,無論是開壇做法,還是敕令符籙,威力都會提升一大截。
手段多,總比手段少好。
而且,符籙一道與道門法脈息息相關,若是符籙一道品級高了,說不定能接觸的東西也就會越多。
張之維拿了正一諸經,轉身去了道藏殿的靜室,就在那裡觀看了起來。
一邊觀看,張之維一邊調動神魂之力,以神魂之力作筆,在自身的法籙上銘刻符文。
這對張之維而言,算不得什麼難事,他的修爲早就夠了,神魂之力強大無比,
銘刻的時候,只見張之維手腕上的“太上三五都功經籙”亮起,在其表面,有一枚枚質感通透的符文被神魂之力勾勒出來,每勾勒出一枚符文,這“太上三五都功經籙”的威勢就多一分。
整個過程,就好像在法籙上直接書寫文字一樣簡單,當然了,只是在張之維手裡簡單。
這一幕若是被外面的師兄弟們看見了,只怕他們得當場驚掉下巴,驚呼非人哉。
要知道凝練法籙這種事,就和淬鍊性命一樣,都是水磨功夫,他們哪個不是每天耗盡心神,也就能在法籙上刻下幾個字?
像張之維這種,凝練法籙就跟用手寫作文一樣的,那是絕無僅有啊。
不過,張之維對此倒不意外,一法會,萬法通,他性命修爲這麼高,凝練一個五品法籙,那不是像吃飯喝水一般簡單嗎?
幾個時辰後,隨着最後一枚經文落下,法籙凝練完畢,正一諸經,一字不漏的被銘刻在了法籙上。
張之維手腕,那道“太上三五都功經籙”清晰無比,顯然已經圓滿,就差在授籙大會上報法脈神明,獲得認可了。
“師叔之前告訴我,讓我凝練完法籙後去找師父,什麼意思,難道是師父要給我走後門?”
張之維思忖了一下,起身伸了個懶腰,從道藏殿靜室的窗口上望了望天。
“這個時間點,師父應該已經離開大上清宮回府了,趕過去的話,說不定還能蹭頓飯吃!”
張之維徑直前往師父的住所。
“之維師弟啊,你每次來的可真準時啊,專挑飯點過來!”
守在門外的一位中年師兄見張之維過來,笑道。
其實,他比張之維年長很多,按年齡來說,應該是張之維的叔叔輩,但他們都是張靜清的弟子,所以即便年齡相差很大,卻也以師兄弟相稱。
張之維看着他,笑道:“師兄要不要跟着我一起進去吃點?”
“免了免了,師弟你不怕師父,我怕,你在門口等着,我先前彙報一下!”
中年師兄轉身進屋,片刻後,走了出來:“之維,師父讓你進去!”
旋即,張之維推門進入天師袇房,房內,迎面擺放着一個古樸的四方木盒,九耳四足,往外冒着寒氣。
這叫冰鑑,以黃花梨做成,裡面裝着冰塊,相當於古時候的冰箱和空調。
冰鑑後面,張靜清穿着一身樸素的藍色道袍,在用膳,桌面上的菜,依舊是老規矩,六個菜,三葷三素。葷有雞肉魚蛋等,素有豆腐、腐竹、海帶、香菇、青菜類,旁邊還溫着一壺藥酒。
張靜清筷子上夾着根青菜:“來的巧嘛,坐啊,一起吃點?”
“師父敞亮,那我就不客氣了!”
張之維說着,眼神動了動,看了看桌上空着的三張椅子,坐在了張靜清右手邊的位置。
張靜清見張之維坐在自己身邊,挺高興的樣子,笑道:
“以往你每次都是很不開眼的,愣頭愣腦的就往對面坐,一副要和爲師唱對臺戲的樣子,怎麼,今天轉性了?”
張靜清又想起紫雲觀發過來的案呈,心想難道自己這個問題徒兒開竅了,知道人情世故了?
然後他便聽到張之維道:“主要是……這裡隔得近,進門就是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