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具白骨,除了空洞的雙眼泛出的光不一樣之外,外表幾乎如出一轍。
但是氣質卻截然不同。
第一具白骨,眼中泛的是青光看起來癡癡傻傻的,被抓住也不反抗。
第二具就不一樣了,眼中泛的是白光,被抓住了之後氣急敗壞,瘋狂掙扎,罵罵咧咧,上下頜不斷開合,發出令人頭皮發麻的“嘎吱”聲。
“老實點!”
被吵的有些心煩的王元璟控制束縛它的力量收緊,強大的力量擠壓之下骨體都有些變形。
然而只是一眨眼的功法,這傢伙就恢復原樣,並且這回罵的更難聽了!
王元璟有些無語,不想和傻子計較,將目光投向下一位。
這第三具是最抽象的,眼中泛的是血光,明明是一具白骨,卻生的莫名有些嬌媚,被抓住之後既不反抗也不老實,而是一直給王元璟拋媚眼。
除此之外,這三具白骨看久了還能激發起人內心中的某種負面情緒,王元璟方纔就是不小心着了那第一具白骨的道。
他惡狠狠地盯着這三具白骨。
“就是你們仨,大晚上不睡覺擾人清夢是吧?”
沒錯,這三具白骨就是他的三尸,三尸是人與生俱來的三種原罪,貪、嗔、癡,是慾望具象化之後的產物,也是王元璟晚上做惡夢的罪魁禍首。
平日便隱藏在這內景之中,或許是因爲白骨觀才使得這三尸神的形態呈現白骨狀。
這在三魔派的歷史上是很少發生的事情,大多數人的三尸都是形態不一的。
就好比塗君房,上屍是一隻馬蜂,中屍形似毒蛇,下屍則是惡女狀。
“嘎吱嘎吱嘎吱”
王元璟的呵斥就好像對牛彈琴,這仨白骨根本聽不懂他說的話一樣,自做自事,中間那貨的罵街聲愈發囂張。
他嘆了一口氣。
“三個沒腦子的東西。”
不知道是發育沒成熟還是三尸神本就如此,這三具白骨的靈智十分有限。
這一點恐怕還得問問師兄。
王元璟心中暗道。
“先給你們取個名吧。”
“你叫青夫人。”
他指着第一具眼中泛着青光的白骨說道。
上屍彭琚又名青姑,令人愚癡呆笨,沒有智慧,對應癡。
“白夫人。”
這是第二具罵街的白骨。
中屍彭瓚又名白姑,令人煩惱妄想,不能清靜,對應嗔。
“血夫人。”
下屍彭矯又名血姑,令人貪圖男女飲食之慾,對應貪。
“從此以後,你們仨合稱三魔夫人。”
三魔夫人分別爲王元璟體內的三種原罪所化,也是未來他需要攻克的重大課題。
“等等!三種原罪所化?”
“貪嗔癡?”
王元璟突然意識到什麼,他猛地看向血夫人,乍一看,還有些眉清目秀的。
難道是因爲我和屍體待久了?所以看一具白骨都覺得好看了?
難道我的性取向......
“不,不可能,肯定是因爲修行白骨觀導致的,青夫人和白夫人不也是白骨的模樣嗎?”
王元璟神情有些恍惚。
他急忙退出內景,從躺椅上坐起,走到薛幡的臥室當中,翻箱倒櫃起來。
找了半天,才如獲至寶地找出一本《金瓶梅》。
打開那有些香豔的封面,王元璟逐字逐句地研讀起來。
終於,某種生理本能覺醒,他看着身下那鼓鼓囊囊的一團,不由得鬆了一口氣。
“很雄偉嘛!”
王元璟感慨道,他的肉身天賦很強,並體現在各個方面。
他將《金瓶梅》扔到一邊,突然忍不住老臉一紅。
“好一個薛幡,竟然在自己房間裡面偷藏小劉備,看我下次不好好說道你!”
......
得益於靜功境界的突破,王元璟得以提前見到了自己三尸的模樣。
“不知道三魔夫人的能力是什麼?”
他心中暗暗思忖。
塗君房那馬蜂狀的上屍彭琚,就擁有幻化蜂羣並且充當視野的能力,毒蛇狀的中屍彭質能夠纏繞吞噬他人......
三魔派弟子甚至那些被動挑動三尸的異人,顯化出來的三尸都擁有獨特的能力。
王元璟的三魔夫人一定也有自己的能力,只是因爲他現在還不知道罷了。
“得找機會研究一下。”
知己知彼,百戰不殆。
王元璟不走操控三尸的路子,但是三尸顯化之後會有反噬的風險,還是提前摸清楚比較好。
別看他在內景地中如此輕易地收拾了它們,那是因爲他佔了地利的原因,內景地是他的精神世界顯化而成,所以王元璟才能夠調動這裡面的天地之力,不然鹿死誰手還真不一定呢!
他沒忘記,自己在變強,這三尸可也跟着自己在變強啊!
將《金瓶梅》放回牀墊下面,王元璟在外面簡單對付兩口之後,重新坐上了那把躺椅。
他沒有選擇再進入內景,因爲提前見到了三魔夫人,所以他心中多了不少緊迫感。
測試三魔夫人能力還不着急,他的時間還算充裕,只要在三尸神正式顯化之前完成即可。
更重要的是當下的修行。
無論是白骨觀的修行還是煉炁這種基礎工作都在穩步推進當中,此時的他現在還處於一個實力增長的高峰期。
理論上,只要他白骨觀修行的速度足夠快,三尸神顯化的速度就永遠追不上他。
“呼”
王元璟吐出一口濁氣,再次切換到了另外一個視野。
低下頭,目光透過鞋子,一雙腳已然化作白骨。
他的鞋子是一雙有些破舊的綠色解放鞋,是塗君房以前從屍體上扒下來的,原本是要拿去集市上賣,後來救下王元璟見他的腳碼和這雙解放鞋差不多就丟給他穿了。
除了鞋子之後,王元璟這一身混搭風的行頭大多都是這麼來的,好在這是一座十八線的小縣城,大家穿的也都和他差不多。
剛開始還有些膈應,後來和屍體待久了,也不嫌晦氣,這一穿,就穿了小半年。
“唰”
王元璟從薛幡臥室搬來一副等身鏡,站在鏡子跟前,比了一個動作。
鏡子內的白骨如同有一根繩子吊在頭蓋骨上,將全副白骨吊起來,無一絲一毫地緊張,鬆鬆蕩蕩,看起來有幾分驚悚。
“成了!”
王元璟自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