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球大伯滿是褶皺的臉上露出詫異的神色,說:“小雨,這是幹啥?這個玉佩我都送給你快這麼年了,咋就想起來物歸原主了?你這是啥意思?嫌棄玉佩不值錢了?”
小雨笑着對皮球大伯說:“恰恰相反!大伯,你的玉佩啊,我可戴不起了!太值錢了!”
一句話把爺爺和皮球大伯都說楞了,看着小雨等他的下文。
小雨興奮地說:“今天中午一個客戶來買雞蛋,也是老客戶了,我和豆子哥看着外面下雨,就留他吃午飯,吃飯的時候我一彎腰,他看見我脖子上的玉佩,就問我能不能給他看看,我就給他看了,誰知他拿着看了一會就大呼小叫起來,問我是哪裡來的?我就實話實說了,就問他怎麼回事,你們猜,他怎麼說?”
小雨還賣起了關子。
爺爺就說:“你個臭小子,還這裡逗你爺爺和大伯,快點說吧,我們也不懂。”
小雨就呵呵笑着說:“這個客戶說了,這個玉佩價值不菲,唉,我也別讓你們猜了,你們想也想不到,他說要是玉佩真的話,至少可以值三百萬!”
小雨的話只把爺爺和皮球大伯說的一愣一愣的,兩個人不相信地互相看了一眼,爺爺才說:“啥?真的就值這麼多錢?”
皮球大伯自己還搖着頭說:“不可能吧,我沒聽我爹我娘說過啊。”
小雨說:“皮球大伯,你能說說玉佩的來歷嗎?”
皮球大伯說:“這個是我爹給我的,說是他爹給他的,具體怎麼來歷我還真不知道。”
小雨就說:“今天這個客戶說了,這個玉佩本來是一對,說我戴着的這個是龍佩,還有一個鳳佩,如果要是一對的話,那這個價值就要翻幾個跟頭都不止,而且他還說這是宮裡的東西,也是傳了好多年的。具體是什麼時候傳下里的,他也說不清,他說他只是一個文物愛好者,也只略知一二,說今天幸虧遇見他,要是遇見心術不正的人,花個萬兒八千的就有可能把我的玉佩給騙走了。”
小雨看着皮球大伯說:“我當時就回答他了,這個玉佩不是我的,是我大伯的,別說萬兒八千的買走玉佩,沒有大伯的允許,就是真給我三百萬你也拿不走!”
爺爺哈哈哈笑了,說:“小雨好樣的!”
皮球大伯也跟着樂了:“我給你的就是你的了,我纔不在乎它值多少錢,我只知道那是我給你的心意。”
小雨急忙說:“所以啊,我纔回來找你物歸原主啊,我不能私自決定它的命運,這個還是大伯說了算。”
小雨接着說:“客戶說了,過幾天他叫個行家來看看,是不是真的,反正依他的判斷八九不離十,就是其中的故事他不是很清楚,也許專家來了會知道一些。”
皮球大伯聽完了說:“小雨 啊,玉佩現在的主人是你,你想怎麼處置就怎麼處置,大伯絕不干涉。”
說完一臉信任地看着小雨,小雨聽完就說:“大伯,既然你會這麼信任我,我也明確告訴你,就是這塊玉佩價值連城我也不會出手,我會一直戴着它,我也會給我的兒子給我的後代!”
爺爺聽完就是一陣點頭。
沒幾天,那個客戶真帶着一個戴着眼鏡的文物專家來了,小雨直接把他們帶到了爺爺家,當着爺爺和皮球大伯的面請專家看,專家先是拿在手裡仔細端詳,又拿出放大鏡看,還拿着聚光手電仔仔細細照了一會,纔拿着玉佩鄭重其事點點頭說:“好東西!好東西!”
隨後在小雨的追問下講了玉佩的故事:
玉佩是明末的時候,一個著名的玉石雕刻家,在六十多歲的時候,歷經三年才完成的,把自己畢生所學精雕細琢而成,本來是想在皇后六十生辰的時候進獻的,可一入宮就趕上戰亂,玉佩雖然留下了,可人卻再也沒有出來。
後來,清軍入關,得了天下之後,這寶貝自然落入新皇帝之手,就這樣一直在深鎖皇宮,直到最喜歡玉器的一位皇上登基,把它戴在身上,龍佩他戴着,鳳佩給了一位最得寵的妃子。
那一年,在他五十歲的壽誕宴會上,一個東北來的雜耍班子進宮給他祝壽,其中一個侏儒表演的節目深得皇上喜愛,酒醉的皇上就把龍佩賜給了表演之人,等他清醒了才後悔不迭,就這樣寶物才流落到了民間。
講到這裡,專家意味深長地看着皮球大伯,皮球大伯聽的已經傻了眼,看見專家看他,他纔回過神來說:“你這麼一說,我倒是想起來一點,模模糊糊記得我爹說過,好像這個玉佩是皇帝賞給我的祖爺爺的,只是我當時沒有在意,也沒往心裡去,現在也只有這麼一點點記憶,總覺得反正是家傳的。”
專家說:“這就對了,看來這個玉佩的傳說不是假的,不是編纂的故事,至於那塊鳳佩,現在流落海外,在某國的一位華裔收藏家手裡,這塊龍佩總算是有了下落。”
說完,又把玩了一會玉佩,才還給小雨。
等專家走了,小雨還是執意要把玉佩物歸原主,皮球大伯笑着說:“我都這個歲數了,要它做什麼了?還是你戴着吧,將來你有了兒子就給他。”
兩個人推來推去誰也不肯相讓。
還是爺爺見這麼好的機會,何不把窗戶紙捅破。
爺爺就勸着小雨,把皮球大伯想把他收做義子乾兒的事情說了,最後說:“小雨,你以後即是你爹的兒子,也是你大伯的兒子,咱們還是一家人,你大伯給你這麼貴重的禮物,雖然他不知道,可當時卻是毫不吝嗇地給了你,這還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你不該感恩戴德嗎?”
小雨聽到此處,才淚流滿面地給皮球大伯跪下,喊了一聲:“爹!”
想起當年自己偷偷半夜爬起來偷走了皮球大伯的心愛之物,想起自己回來之後滿臉愧疚要物歸原主,皮球大伯當時就說孩子喜歡你就拿着吧的話,小雨深深感到了自責。
皮球大伯眼含熱淚把小雨扶起來,小雨起來後,又去把自己媳婦喊來,一起喊着皮球大伯叫爹。
爺爺在一邊笑着,一邊又說:“乾脆,明天小雨和你爹就去派出所,把姓也改成你爹的,今後啊,喊你大伯叫大爹,你爹就成了二爹了!”
皮球大伯從此再無遺憾。
聽了爺爺的講述,我也深深替皮球大伯高興,就是這樣一位老人,給我們家還有小叔的孩子們的童年帶來了無數的歡歌笑語,帶來了很多美好的童年回憶。
歷時一年半多的集訓,我們這一批艦載機飛行員基本都已經掌握了起飛、着艦的技術和要領,很快就要進行實際着艦和實際甲板起飛了。
我們也認真聽了前一批飛行員的親自講解和體會,就在一個星期後我們就在北海某海域,進行着艦訓練。
此時的我早已沒有了年少衝動和興奮,多的卻是老練和沉穩,不會因爲過於激動和興奮心臟狂跳不止,處變不驚使我更加成熟了。
那一天,風和日麗,地面起飛之後,在地面引導之下,迅速向着目標區域飛行着。
茫茫的的大海上,和遠處的天際緊緊相連,蔚藍色的海面和湛藍的天空都呈現在眼前,我密切注視着海面上,尋找着我們自己的戰艦‘遼寧’號。
我也曾親自上艦實習和參觀過,在地面看這艘鉅艦還是很威武和龐大的。
可我在空中再次看見它的身形的時候,在廣闊的海面上,顯得是那麼的渺小,就在是走路看見掉在地面上一個指甲蓋大小的紙片一樣。
我按照指令,一壓機頭就衝着母艦飛去。
一邊飛着,一邊修正着航線,不斷和母艦上的指揮部溝通着。
近了,艦體也越來越大,寬大的甲板也越來越清晰,到了一定距離,我按時放下起落架,接着又放下尾鉤,身體就做好了準備迎接巨大的慣性衝擊。
多少次的訓練,此刻就是檢驗的時候了。
‘飛鯊’戰機在我的穩穩操作下,準確降落到甲板上,尾鉤也牢牢掛住了第三道攔阻索,我也因爲巨大的慣性,身子猛烈向前衝,身上的禁錮裝置把我也是緊緊抱住在座艙裡,飛機穩穩停在甲板上,我成功了!
接着我和座機被牽引車牽引到降落區,甲板上的工作人員固定飛機,我打開看座艙蓋,深深呼吸着帶着鹹味的空氣,那一刻心情很是舒爽。
走下扶梯和地面人員交接完畢,我就朝着飛行指揮部走去,我還不時朝海面上看着,也朝空中仰望着,想看看身後的戰友們的降落。
突然,一個喊聲在我耳邊想起:“初一!”
這麼多年了,在軍營裡極少聽見有人喊我小名,可是本能還是讓我止住腳步,夾着飛行頭盔,查看喊聲的方向!
等我看清楚向我跑來的海軍軍官的時候,也是大喜,喊了一聲‘哥’就朝着他跑去。
原來是軍軍哥,我們哥倆在這裡碰面了!
軍軍上來就熊抱了我 ,我只能一隻手抱着他,軍軍哥微笑着說:“你剛下來的時候我還以爲我看錯了,可你一走路我就確定是你了,我這才跑過來了,沒想到今天是你們着艦訓練啊。”
我忙問:“哥,你什麼調到‘遼寧’艦了?上次電話你也沒說啊。”
軍軍哥說:“我是上個月調來的,忙着訓練沒來得及告訴你,真沒想到咱倆在這裡碰面!”
軍軍哥的話,讓我突然想起來小叔給他寫的字:遼寧再聚!
我就問他:“哥,還記得小叔在你臨走的時候給你寫的字嗎?”
軍軍哥只是想了一下,就‘哎喲’了一聲:“原來小舅是說咱倆在遼寧艦上聚會啊!”
我點點頭,軍軍哥頗有深意地說:“原來是這樣啊。真是不可思議!”
沒等我說話,又一架戰機漂亮地着艦成功,巨大的轟鳴聲掩蓋了軍軍哥的話語聲,我衝他喊了一聲:“哥,我去指揮部彙報,沒事了我找你!”
軍軍點頭,又大聲告訴我他的崗位和內部電話,我點着頭跨步向着飛行員指揮部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