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莫過了中午的時候張管家派去城西郊的竹雨家打探的下人終於回來了張管家一身深褐色長衫帶着一個灰布土衣的小廝跪在了墨雨院的門外梅竹眼神中露出幾絲奇怪的神色看了看那邊的下人立刻回屋稟報了外面的情況顏如歌正坐在酸枝木鏤雕鑲理石八角幾邊的一把紫檀嵌竹絲梅花式凳上略有憂愁般的喝着茶一看見梅竹進來也沒多少好臉色微微皺眉看着她梅竹福了一禮輕聲對顏如歌說道太子妃張管家帶人在門外要見你顏如歌突地站起身大步朝門外走去立刻扶起了地上跪着的張管家不等張管家開口就說道有什麼消息儘快說罷我不會懲罰你們的張管家本是要帶人請罪的可是顏如歌一出來這樣子溫情暖暖的神色好似根本不想懲罰他們的樣子不覺心裡流過一絲暖流他們這些做下人的從沒有主子這般正眼看他的不禁心裡又覺得顏如歌這個太子妃真的是極好的人那小人就直說了我們沒能完成太子妃交代的任務實在有愧啊張管家一張老臉上眉頭上現出三道子皺紋向上提起卻是一副悲哀的樣子這府裡的下人都是他管若是人丟了他也是要跟着負責的就算這會兒太子妃表現的再平易近人不能保證她知道了竹雨沒找到全府也沒找到太子妃會不會大發雷霆要知道竹雨是太子妃身邊當紅的奴僕所以這下顏如歌雖說了沒事了但是張管家一顆心還是懸着的顏如歌知道了竹雨沒找到當下皺了下眉放下張管家就獨自往府外走剛走到門外果真有一個小廝上前行了一禮說道太子妃剛剛有人留了一封信給您說罷她低下頭呈上了一封信顏如歌立刻拆開信封仔細看起來了不過一陣功夫她那如同遠山般的墨眉就淡淡的擰了起來染着朱丹的細指隱約摸到那信封中好似還有什麼鼓鼓的東西顏如歌打開信封一支蘭花楠木質簪子就掉了出來顏如歌俏眼微睜好似有些不可置信的盯着手中之物顏如歌微微吐出一口氣轉身就準備回自己的墨雨院突然她轉身看向身後那個遞信的小廝她纖細的手指一把抓住那小廝的衣領說道這件事若是你敢告訴太子我定會叫你吃不了兜着走顏如歌今日脾氣有些怪力看的那個小廝抖了一下立刻跪下磕頭王妃饒命啊小的敢拿全家人的性命擔保剛剛那人給了小的這封信就走了那個小廝一邊求饒着一邊磕頭顏如歌掃了他一眼轉身大步離開到了倚梅閣內顏如歌在朱漆雕填描金花卉紋衣櫃中找出了一套行動方便的衣服又在牀下找出了秋天才穿的皮靴一切準備妥帖她看着外面的天色眼神裡似有一股深意走到鏡臺邊拿出剛剛拿到的那封信信中之人說有重大的消息告訴她需要她獨自赴約而這竹雨的簪子顏如歌鳳眼微眯好似陷入沉思可是這信裡之人說有重大的消息告訴她重生一世顏如歌確定這件事並沒有那般簡單她在鏡臺上拿出最下方的匣子打開以後裡面都是自己幾年來攢的體己之物或是一些賞賜的金簪玉器或是一些銀票金錠顏如歌拿出一張包袱皮小心的把裡面的東西撿貴重的放在包袱皮的中央包了起來然後在塞在胸口的口袋裡她仔細看了看窗外的天色已經接近黃昏正是信中那人約定的時刻顏如歌帶着一層白紗斗笠一人駕了馬朝着鳳陽山走去那是都城西郊的一處矮山雖地勢較矮但因中間隔了一條護城河且只有一條橋可以供人通行所以那個地方倒還算是那些蛇鼠之輩稍稍可以躲藏的地方顏如歌在馬上的背影如同一個嬌俏的少年記得兒時自己說要學習馬術還曾經叫父親下了一跳以爲她這個不成器的女兒一輩子也登不了大雅之堂沒想到幾年以後他們一家都會發配邊疆而她這個唯一活在都城的顏家長女卻馳騁着一匹駿馬飛奔在都城外今日她要去救得人不是別人正是那陪她一起長大情同姐妹的竹雨她不想再失去她這個世界若是說還和以前有何相同處恐怕只有竹雨了唯獨有她纔是顏如歌心中那些歷歷傷疤的見證她不想失去過去更不想活的沒有未來竹雨躺在一張蓋了紗帳的木牀上她摸了摸微微有些疼痛的腦袋終於在一陣麻木般過後的疼痛中漸漸消去之時她微微轉醒過來如同敷羽的睫毛微微抖動了一下一邊的司辰緊張的坐在她的身旁微微方的面龐和那雙有神的大眼皆是一愣不楞的樣子似乎是怕錯過半分她的神色這是這是在哪裡竹雨清幽的開口聲音裡幾絲女兒的柔弱她伸手揭開紗簾看向屋外前面竟是不知何處的一座土屋面前的糊紙窗楠木格子門旁是兩個大大的窗子竹雨從窗看去外面的天色竟是一片明亮好似這天際都矮了一截一般好似與在墨雨院看到的不大相同司辰看着她轉醒面上終是傻傻的笑了他拉起竹雨白白的手臂磨砂了兩下緊緊的握在掌中竹雨你終於醒了竹雨看着面前的司辰腦中突然想到自己被打前所發生的一切不由得又驚又怕的竟不知到底該如何她沒辦法分辨面前這人到底是何目的僵楞着手臂任由他抱着臉上卻是驚怕的流出了幾滴眼淚竹雨竹雨你別怕看出竹雨的害怕司辰大聲叫她卻又小聲的怕她受驚臉上都是一副委屈和痛苦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