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被一桶涼水兜頭淋下,她發現自己的手都在顫抖。
但是,事已至此無可挽回。
她硬着頭皮下車,車裡的人見她下來也跟着下來,不是赫連曜是張副官。
他對雪苼行了個軍禮,“雪苼小姐,您的包和衣服落在酒樓裡,少帥讓我給您送過來。”
他手裡拿的果然是雪苼的雪花尼大衣和包,雪苼有些摸不着頭腦,“赫連曜就這麼算了?”
“還有一樣禮物,是少帥親自給您挑選的。”
雪苼見是個淺紫色漂亮的盒子,估計是衣物之類,便說:“請張副官謝謝少帥,雪苼無功不受祿。”
張副官十分耿直,“少帥說剛纔弄壞了您的衣袖,理應賠您一件,他還希望下次見到您的時候能看到您穿上。”
雪苼這才意識到自己的衣袖去了一半,她下意識的縮縮手臂,然後把盒子接過來,“那謝謝少帥。”
張副官又行了個軍禮,上車走人了,雪苼現在明白赫連曜是還沒跟自己玩夠,也好,這樣她也能緩口氣。
已是深夜,雪苼披上大衣先去父親房裡看了看,他已經睡着了,只是呼吸粗重嗓子裡像拉風箱。雪苼沒敢擾他,默默的在他身邊落了一會兒淚,等出去的時候又恢復了平靜。
這個家扛在她柔弱的肩膀上,太重了。
胡媽見她回來立刻去準備洗澡水,還端了一碗桂花藕粉出來,“小姐,喝點吧,這是你最愛的。”
這些日子,雪苼明顯的瘦了一圈兒。
她看着胡媽殷切的目光,勉強喝了半碗,去沐浴後躺在牀上忽然覺得有個東西硌得慌。
拿出來一看是赫連曜送的禮物,明明知道不會是好東西,可看到了還是氣的差點蹦起來。
這竟然是一套西式的內衣!
屬於夜空的黑色點綴着晶亮的珠片,薄薄的布料還有花邊,說實話,這樣的東西雪苼有不少,但是一個男人送的,還讓她穿給他看……
要不是太難堪,她一定會扔出窗外。
現在只好放起來,但是她的心卻久久不能平靜。
赫連曜就是個災星,每次見到他都會有血光,他連續在她面前殺人,眼睛都不眨一下,讓她更加怕他。
疲倦涌來,雪苼這才覺出身體跟散了架一樣疼,果然那一摔並不簡單,她渾渾噩噩的睡過去,又是一晚噩夢。
這次的夢好像不太一樣。
她又夢到了玉春樓,在血腥味彌散的包間裡,壯碩的男人壓着女人做那等丟人的事。
女人叫的無恥有淫蕩,用腳緊緊勾住男人的腰,雪苼唾棄,呸,真不要臉。
可是那女人回頭衝她妖媚一笑,竟然是自己的臉!
再看那個男人,已經變成了赫連曜,他狎暱的撩着自己的頭髮,“小乖,舒服嗎?”
“啊!”雪苼大叫,她擁被坐起,透過紗窗,看到外面天色已是蟹殼青。
她抹了抹額上的冷汗,剛要下牀,忽然覺得一片黏膩。
她竟然……
雪苼緊緊咬住了下脣,她恨死了赫連曜。
梳洗完畢,她正要去看父親,忽然福伯晃動着笨重的身體小跑而來,“大小姐,不好了,很多人,很多人來要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