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參加晚宴的人少說也有一百多位,人來人往的看着也眼花繚亂,可是此時舞池中心的混亂絕對成了焦點。
這是什麼地方?大總統的國宴廳,哪裡是能隨便製造混亂的地方,所以一有動靜便衣的侍衛就衝了過去,但是卻沒有好意思下手。
因爲引發事端的不是別人,正是封平司令赫連曜。
此時,剛跟他跳舞的小美人躲在他懷裡,而他們的面前有個穿白西裝的年輕男子,正在大吼大叫。
周圍已經有人聽明白了,這男的是行政廳一位官員的兒子,姓周,而這小美人則是他的未婚妻。
人們向來對桃色緋聞感興趣,而這製造緋聞的竟然是幾年前的綠帽子專業戶赫連司令,看來瘸了一條腿後他決定奮發圖強,要給別人戴綠帽子了。
肖雪對周公子說:“你別鬧好不好,讓大家都看笑話。”
周公子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纔拿到了這裡的入場資格,卻沒有想到這幾天被自己和一幫闊少口頭上玩爛的女記者竟然是自己的未婚妻,他喝了兩杯酒,一時間被管得住自己,竟然當場爭風吃醋。
他伸手要去拉肖雪,“小雪,當着這麼多人的面,有總統有各位司令,要是赫連司令強迫你儘管說,我請大總統給我主持公道。”
赫連曜點了一根菸,冷冷看着周公子,彷彿眼前的事情不關他的事。
肖雪甩開周公子,她本來就不喜歡這個油頭粉面的小白臉,現在更是厭惡之至,“周雄,我再警告你一次,不要胡說八道,我只是給赫連司令當舞伴。”
“舞伴抱的那麼緊?你當我是死的嗎?肖雪,沒想到你這麼不要臉,我可告訴你。他是有老婆的,你跟着他也就是當個見不得光的通房情人,你整天講什麼婦女獨立,還不是要給人做小老婆?”
那肖雪是個烈性子,給這周公子一說,伸手就給了他一耳光。
現場連音樂都停了,大家津津有味的看着這出爭風吃醋的娛樂。
大總統也看過來,他皺起眉頭,“赫連司令這是要幹什麼,長卿,去看看,別在外國人面前丟臉。”
白長卿點點頭。他的目光忽然落在了雪苼臉上,“看來我們的赫連司令風流不減當年呀。”
雪苼保持着剛纔的淺笑都沒有變過,她小口抿着一杯果酒,只是瞅了一眼,似乎對那樣的場面不感興趣。
白長卿走後,長安低聲在雪苼耳邊說:“要不要先離開這裡?”
“你來的晚走的早,太沒有禮貌了,一會兒還要跳舞呢。”
莫憑瀾也饒有興味的看着她,嘴角的笑容越來越深。
舞池中心肖雪打了周公子一巴掌,那男人惱羞成怒了。
剛舉起手卻被赫連曜捏住了手腕,這常年握槍殺人的手可不比公子哥們摸撲克牌的手,周公子覺得要給捏斷了骨頭。
赫連曜嘴角咬着煙,微微勾下頭看着矮小的周公子,“對女人動手,你是男人嗎?”
這姓周的反應還挺快,“赫連司令,你要仗勢欺人嗎?”
沒等赫連曜說話,肖雪搶先道:“周雄,你吃喝嫖賭欺男霸女甚至還強暴了一個不滿十三歲的小丫頭,這些惡行不要以爲我不知道,今天在這裡當着這麼多人的面我就跟你說,我們退婚!”
赫連曜溫柔的把手放在肖雪的肩頭,“聽到沒有,肖小姐跟你退婚。還不給我滾!”
“我……”周雄嬌縱慣了,他有點拎不清自己的分量,就要衝上前去。
頓時幾個便衣按住了他,把他給壓在了地上。
白長卿走過來,忽然帶頭鼓掌,“謝謝赫連少帥親自出演給總統的壽宴帶來一出舞臺劇,把演員給帶下去。”
周圍的人雖然知道不是那麼回事,可是誰敢跟這些大軍閥做對,紛紛鼓起掌來,鬧得那些外國人還真以爲是演戲。
白長卿高喊:“音樂,起,大家繼續跳舞,祝福我們的總統萬壽無疆。”
他首先帶着總統的女兒珠珠滑進了舞池,還不忘了對赫連曜擠眼睛,“赫連司令,再來一曲。”
肖雪臉色不好,不過她很識大體的顧忌着赫連曜的身體,“司令,我扶着您去休息一下。”
沒等赫連曜坐下,張昀銘一把就把他給拉住。
“司令,您跟我走。”
赫連曜皺起眉頭,“昀銘,你幹什麼?”
張昀銘一頭的熱汗,眼珠子都紅了,“司令,來不及說了,你看那裡。”
順着他指的方向,赫連曜看到舞池中的一抹倩影。
雖然燈光不甚明亮,雖然隔着人影重重,雖然只是個背影,但是足以讓赫連曜震驚!
在夢裡,他曾經想了很多很多次,她沒有死,好好的活在世界上的某個角落,笑容燦爛明媚,生命裡不再有陰霾。
在夢裡,他也曾經想了很多很多次,她就在天堂,穿着素色的衣服,站在雲彩上一次次從他的頭頂上掠過。
但是,他從來都沒有敢想過,她會穿越了千山萬水陰陽生死來到他面前,哪怕是光影交錯哪怕是一片虛無,她都在他眼睛裡,越來越清晰。
放在身側的手緊緊蜷起,指甲扎入手心也不覺得疼,他呆呆的看着那抹藍色的身影,眼睛幾乎黏上,撕都撕不下來。
肖雪何等聰明,順着他的視線望過去,看到舞池裡有一對跳舞的男女,但是隔得遠她看的並不清楚。
“司令,司令。”她一連喊了好幾聲都沒有人應,一邊的石頭拉住她,“肖小姐請到這裡休息。”
赫連曜並沒有衝過去,說到底,他沒有這個勇氣。
他怕,怕只是美夢一場,就像每次走在街上看到的背影,那些失望就像刀子一下下捅着他。疼得他渾身的骨頭都要散架。
張昀銘站在一邊陪着傻掉的赫連曜,緊張的連大氣兒都不敢出。
一首舞曲的時間,就像是一輩子,赫連曜的心幾次沉沉浮浮。
終於,舞曲結束燈光大亮,那對跳舞的人也牽手退下場來。
女人轉身的動作定格在赫連曜的瞳孔裡,其實就是一瞬間,但對他來說像是一個世紀。
優雅利落的盤發,掛着藍寶耳墜小巧耳朵,雪白的側臉,筆挺的鼻子,低眉濃睫下黑白分明的杏眸……
不期然的。就這樣面對面。
雪苼的眸子閃了閃,她在赫連曜做出行動之前搶先一步,微微勾起淺櫻色脣瓣一笑,“赫連司令,好久不見。”
不是避之不及也不是裝作不認識,她大大方方坦坦然然的跟他打招呼,平常的就像對一個陌生人。
赫連曜眸子都在發顫,他咬牙費勁兒,才忍着近乎崩潰的情緒顫聲喊出在夢裡縈繞了幾萬遍的名字,“雪……苼。”
雪苼微微點頭,連臉上的笑容都沒有變過,然後拉着長安就離開了。
離開了……?!!
赫連曜一臉的懵。他抓着張昀銘的手臂顫聲問:“那個人是雪苼嗎?”
張昀銘用力點頭,“是夫人。”
是雪苼,真的是他的雪苼。
可是,她怎麼能那麼淡定那麼坦然,就完全像個陌生人。
看着投身在人羣裡的藍色倩影,他有一種夢裡尋他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的感覺。
分開人羣他大步上前伸手抓住了雪苼的胳膊。
就跟一個外國人用英語交談的雪苼微微一愣,擡頭不解的看着他。
那雙眸子淡然透明,就像上好的晶石,但是他已經看不透。
“赫連司令,有事嗎?”
赫連曜深吸了一口氣平復情緒。“雪苼,你還活着。”
微微一笑,相比三年前她多了一份成熟和大氣,“是呀,大難不死,謝謝赫連司令關心。”
她的冷淡恰到好處,讓人都難以再多跟她說一句話。
長安怕雪苼吃虧想要上前解圍,卻給莫憑瀾拉住,“他們的事讓他們自己去解決,來,我給你介紹幾個人認識,到了國外也好有個照應。”
和雪苼在一起說話的老外覺得赫連曜這樣握着一個女士的肩膀很沒有禮貌。便出言提醒,“先生,你弄疼餘夫人了。”
“餘夫人?”赫連曜剛纔只顧着看雪苼,這纔想起跟她跳舞的人是莫長安,原來她竟然就是莫長安的那個神秘夫人,那皓軒是……
更加用力的握住雪苼,幾乎算是半抱了,他急切的說:“雪苼,我們找個地方談談。”
雪苼一根根掰開他的手指,擰起的眉頭毫不掩飾自己的不悅,“赫連司令,剛纔您已經鬧了一場了。要是再鬧起來會成笑話的,你出得起這個醜,我們餘州可丟不起這個人。”
說完,她對外國人說了句sorry,便轉身離開。
赫連曜剛要去追,卻給餘州的兩個便衣攔住,“赫連司令,請留步。”
赫連曜盯着雪苼的背影,幾乎要瞪出窟窿。
他咬咬牙,轉身去找莫憑瀾。
把人給推到隱秘的角落,他差點揮舞拳頭。
莫憑瀾笑的有點賤,“赫連司令。你今天真要成爲焦點嗎?”
“她一直都在,對不對?莫憑瀾,你打的什麼鬼主意?”
莫憑瀾拍了拍他寬厚的肩膀,“你說什麼,我怎麼沒聽懂?”
“你還裝?”赫連曜真的給莫憑瀾胸口一拳頭,“當年你一定知道棺材底下有機關,她是給你帶回了餘州對不對,她的孩子呢?”
莫憑瀾推開他揉揉胸口,“赫連曜,你今天的行爲是想讓我們封平和餘州打仗嗎?你說的那些我什麼都不懂,我只知道她叫雪兒是我們餘州司令的夫人,還有,想知道什麼自己問去,你這樣逼迫我算是什麼。”
赫連曜真恨不得給他身上捅幾個透明窟窿,甩開他就往外面走,卻聽到莫憑瀾在後頭喊:“赫連司令,你要問什麼抓緊點兒,剛纔我們司令纔跟大總統請了令,要跟着使團去法蘭西。”
法蘭西?赫連曜狠狠的瞪了莫憑瀾一眼,這都是千年的狐狸,跟他一個深山裡的老虎玩招兒。養了這麼久忽然讓他們露面還覺得奇怪呢,原來自己留不住人了看上了自己,但是不得不說這這招玩對了,雪苼就在自己面前,他想了三年夢了三年等了三年,他不會放手!
剛走出去,他就在人羣裡看到了雪苼,不同於以前的偏愛淺色,現在的她穿一身電光藍綢旗袍,濃黑麂皮高跟鞋,手裡拿着跟旗袍同色的手包,手包上有個巨大的鑽石釦子,甚是璀璨奪目。
這樣裝扮的她非常適合餘州司令夫人的身份,華貴卻不庸俗,大氣優雅恰到好處的漂亮,也恰到好處的讓他心動。
赫連曜偷偷的跟着她,在她沒有防備的時候忽然從後頭抱住她把人給推進了旁邊的一個休息室。 шωш ¸тt kǎn ¸¢Ο
關上門的那一刻,他把人給抵在門上,沒有一句話就低頭吻上去。
雪苼頭一偏他的吻落空,然後狠狠一巴掌,她打了他。
清脆的皮肉撞擊聲音非常響亮,這室內隔音很好,大廳裡的音樂一關上門就變得隱隱約約,所以這一巴掌聽起來讓人心驚肉跳。
打完了,雪苼拉門就要走,去給赫連曜握住了手。
“雪苼,你想打就多打幾下,但是別走。”
這屋裡沒開燈,但是外面的彩燈映射進來照在赫連曜的臉上,讓他看起來有些神秘詭異,雪苼忽然笑了,“赫連司令,我當你是喝醉了,畢竟真打仗受苦的是百姓,還請你自重。”
“雪苼!”他忽然在她手裡塞了個東西。
那東西冰冷堅硬,是可以殺人的槍。
他拿着雪苼的手抵在他胸口上,咬着牙說:“我知道你恨我,那就衝這裡開槍。”
槍在手裡非常有質感,只要扣動扳機,這個男人會嚐到跟她一樣的背叛的痛楚。
雪苼緊緊盯着他。那一瞬間,似有恨意翻涌。
但很快的隨着光影變化消失的無影無蹤,她的眸子又恢復了那種琉璃般的冷漠透明。鬆開手,她還是淡淡的說:“赫連司令是真想打仗嗎?這個代價未免有點大。”
赫連曜眉骨一跳,一股子無力感綿延到指尖,就像在雲夢山中一樣,雪苼對他的無視讓他心裡發慌。
眸色一黯,他不能剋制的吻了上去。
他的薄脣,用力糾纏住雪苼的櫻脣,那種濃烈的思念是從生命的盡頭死亡的縫隙裡迸射出來,彷彿要烙印到彼此的身體和靈魂裡纔會善罷甘休。
直道相思了無益,未妨惆悵是清狂。
雪苼雪苼雪苼,我想你……
抱着懷裡的人,胸口那被撕去的殘缺終於又開始有了感覺,癢癢的麻麻的,似乎有新的血肉要長出來。
一個深到靈魂裡的吻卻以流血的方式收場,雪苼咬了他的舌頭,不止一次,到最後倆個人喘不上氣血流到下巴上才收場。
雪苼摸出帕子擦着自己的櫻脣,表情冷的要凝霜,那把被鬆開的槍又給她握住,頂在他的太陽穴上。
她是恨的,卻是一種不帶感情的冷漠,就好像是單純爲了被侵犯而生氣,“赫連司令,我給我們莫副司令個面子,希望以後您撿點些,有些事我也希望你能明白,以前我們是有些關係的,但是事情過了那麼久,我們都是使君有婦羅敷有夫,這種上不了檯面的勾當就不要做了,畢竟我不是剛纔那個滿腦子夢想的小姑娘。”
聽到雪苼這樣說,赫連曜反而有點高興,“雪苼,你在吃醋嗎?你聽我說,她不重要。”
搖搖頭,她的笑容頗有些諷刺,“您搞錯了吧,要吃醋也是赫連夫人,與我何干。”
“雪苼”他絲毫不畏懼槍口,相反的倒是想要她真對自己做點什麼,他也好受些。
“赫連司令,我再說一次,這樣的稱呼不適合您,請叫我餘夫人。”
赫連曜近乎無賴,即使被槍頂着也要去抱她,“小乖,莫長安是女人,你是哪門子的餘夫人。”
雪苼是給氣極了,拿槍的手一收手肘對準他心口全力一擊。
赫連曜好無防備,頓時疼的縮手彎腰,他的小貓爪子長利了,這手小擒拿耍的很漂亮。
原來這幾年長安一直跟着保鏢習武,她也學了幾招防身術,雖然只是幾招但是關鍵時候還是用得上。
打完人,她冷冷一笑:“赫連司令保重,告辭。”
說完,她把槍扔在他懷裡,伸手拉開了門。
“雪苼……”赫連曜這次並沒有追她。他按着胸口,不只是疼,這樣天大的驚喜他的心臟幾乎要負荷不了。
不過既然活着既然出現了,那麼雪苼,我們來日方長。
長安正在找人,看到雪苼一把給拉住,“你去哪裡了?”
雪苼往後看了看,赫連曜沒有追上來她才放心,“沒事,等回家再告訴你。”
“是他?”
雪苼點點頭,她按着額頭,“我們回家吧,皓軒應該要睡覺了,我也頭疼。”
“回去我給你按摩,但是你不能再吃那些藥了,醫生都說依賴性太大,等到了法蘭西我們再找醫生好好看看。”
雪苼點點頭,她靠在長安身上,一張小臉兒蒼白,看起來十分的難受。
長安吩咐一個保鏢,“去跟副司令說我帶着夫人先回家,夫人身體不舒服,讓他跟大總統告罪。”
“是,司令。”
張昀銘在暗處看着她們的背影。等人走了纔去找赫連曜。
看着他破了的嘴角,張昀銘的眉骨動了動,“司令,您的嘴……”
“沒事兒,給咬了,還是那麼烈。”
看着他略有點得意的神色,張昀銘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只好提醒他,“司令,夫人剛纔走了,好像頭疼,我聽和她和莫長安說的意思還像是舊疾。還要去法蘭西治療什麼的。”
赫連曜心頭一沉,當年那麼大的爆炸她雖然沒丟掉生命但是一點傷都沒受是不可能的,一個孕婦……他不敢想,要是細想下去自己都要頭疼了。
“昀銘,我們帶來的天麻還有嗎?”
張昀銘一愣,馬上說:“應該有的,沒有我也想辦法。”
“嗯,帶上天麻我們明天去餘宅探病。”
舞會散了,赫連曜要上車回去,石頭忽然跑過來小聲說:“司令,你看……”
赫連曜已經看到了肖雪,她站在冷風裡。還穿着那件晚禮服,看起來楚楚可憐。
他往車裡鑽的動作並沒有停下,“石頭,你送肖小姐回家。”
石頭想說什麼到底沒敢,“是。”
赫連曜上車後閉上眼睛,他需要平靜一下興奮的神經。
車子到了赫連府,剛在沙發上坐下解開襯衣的扣子,忽然看到石頭帶着肖雪走進來。
他皺起眉頭,“石頭,不是讓你送肖小姐回家嗎?”
石頭很爲難,剛要說話被肖雪攔住,“司令。是我讓石副官帶我來的。”
赫連曜把手放在身側,“什麼事?”
“我,我不敢回家。”
赫連曜自然明白,今天這麼一鬧他們那種嚴謹的書香世家是肯定覺得她敗壞門風的,這件事歸根結底是因爲自己。
赫連曜今晚一顆心都在雪苼身上,此時豁然睜開眼睛看着肖雪,他差點忘了要讓肖雪當女伴的目的。
這個套兒他鑽了,而且今晚也順着下套人的意思也做的徹底,可是雪苼的突然出現讓他差點忘的乾淨,現在是要繼續下去還是放棄?
微微一凝眉,他對肖雪擺擺手,“你要知道。如果你今晚住在我這裡名聲就全毀了。”
“我就算不住這裡名聲也毀了。”女孩擡頭看着他,勇敢堅定,眸子晶亮。
赫連曜忽然有些恍惚,要不是今晚見到變了許多的雪苼,他還真以爲這女孩是雪苼的轉世,個性脾氣很多地方都太像了。
擺擺手,“既然你決定了就讓石頭帶你去休息,但是我這裡的規矩多,你要是亂走被誰開槍打死,要認命。”
肖雪滿臉的喜色,“謝謝司令。”
石頭把人給帶下去後,張昀銘看着肖雪消失的方向。“司令,這是個燙手的山芋,不管您怎麼做,誘拐良家少女的名聲是被坐實了。”
赫連曜一攤手,“軍閥是什麼,不就是殺人掠奪跟土匪一樣嗎,當了表子就別想着立牌坊。”
“話雖是這樣說,但這是滬上,到時候保不齊那些別有用心的人大做文章。”
“怕也沒有用,老子有槍,幹他孃的。”
張昀銘嘴角一抽,司令這一身的匪氣已經好幾年不見了,可今天一見了雪苼夫人就整個人都年輕有活力。
不過赫連曜頓了頓又說:“查實這女孩真跟南疆沒有關係嗎?我覺得不像,這做派有些斯文。”
張昀銘附和,“是,現在有些學生受人鼓動罷課反對軍閥,參議院那幫老東西還挺支持他們,我覺得這事兒也許跟他們有關係。”
“有點意思,從我身上下手了。”
張昀銘不忘了提醒他,“別的好說,就怕雪苼夫人會誤會。”
他這一提醒赫連曜想起了在休息室內雪苼的話,他不由得彎起嘴角,“昀銘明天早點起,我們去餘府吃早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