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回 君王棄北海,掃地借長鯨

“陳方慶!!!”

咕嚕嚕!

血光照耀,血色流淌。

彷彿亙古以來便無邊無際的血海,忽然間沸騰起來,有一大片海域竟是瞬間蒸發殆盡,其中更是傳出了一聲慘叫!

旋即,無數意志匯聚起來,化作一張血色面孔!

這張滿是猙獰與憤怒的臉一點點的浮出血水,彷彿是一個龐大的巨人,要從血海中站起!

沸騰的血水不斷拍打着四周,竟使得周遭空間逐漸稀薄,隱約能透過即將被消融、破碎的空間壁看到點點星辰。

“竟將本座的精血徹底消融,還把本座蘊養了兩千多年的古神骸骨鯨吞!陳方慶!你該死!”

血海意志翻騰着,怨毒之意越發濃郁。

“既然你不願意將西行之事拱手相讓,那麼本座只好……”

祂正在咆哮着,忽然心頭一動,緊跟着那張憤怒的面孔微微遲滯,面露驚疑的朝着星空一處看去。

“難道說……”

“我與那扶搖子說到底,能有多少的仇怨?就算算計過他一二次,也是無傷大雅,更不要說,此番我不過是在邊上旁觀,根本就不曾動手!”

北俱蘆洲的邊緣,雲海霧山之中,申公豹化作陰影,狂飆疾飛!

一道漆黑靈豹的魂魄之影,在其身影四周若隱若現,儼然是將一身神通催動到了極限!

後面,一道鋒利的寒芒緊隨其後,破碎雲霧,切割空間,所過之處有形、無形盡數湮滅!其中的毀滅、死寂氣息,更是不斷蔓延出來,死死地鎖定了申公豹的身軀!

“也就是瞅準了我如今沒了宗門,他纔敢這般針對,若是換成了……嗯?什麼!?”

突然之間,他的身軀驟然一頓,緊跟着滿臉驚駭的看向了天空!

在他視線的盡頭,一根鐵棒直插雲霄!

“這……不至於吧……這般膽量,怕是連……都比不上他了。”

嗖!

因爲一時大意,他差一點被劍氣追上。

險之又險的避過之後,滿身狼狽的申公豹渾身一個哆嗦,竟是不敢再往北去,轉而朝着西邊飛去!

“連天上他都不懼,這北俱蘆洲是暫時不能回了!”

“着實是讓人敬佩啊,扶搖真人!”

終南山巔,一身白衣、揹負雌雄雙劍的男子,昂首看天,神色頗有幾分驚訝,旋即他搖了搖頭。

“人間既有這般人物,或許還能有救。只可惜,各家宗門卻看不清大勢,明明大禍臨頭了,卻還爲人刀劍,被人拿捏,甚至不知進退……”

想着,他目光一轉,看到一道道劍光自宗門中氣勢洶洶的疾飛出來,朝着太華山的方向奔去!

“連門中宿老去了都一一隕落,你們過去又有何用呢?要是說理有用,那麼,那羣人便不會隕落了!現在,人家給了你們一條生路,何苦送死?”

同一時間,各大宗門都得了太華山的消息,人心紛亂,有些人驚駭而畏懼,有些人卻是狂怒而興兵。

天下各處,皆有如終南山這般的景象,都是沉不住氣、不聽人勸之人,朝着太華山奔去!

還不過,他們到了半途,也都注意到了那直插雲霄的鐵棒,看到了破開蒼穹的劍氣,以至於那兇猛的氣勢,竟有幾分遲滯!

劍氣凌空,轉瞬千里!

不過呼吸間的功夫,就直達蒼穹深處!

那人間天空的最邊緣,本就已是處處裂痕,不時就有世外星辰自裂痕中墜落下來!

但在這一刻。

斑斕劍氣徑直穿過一道裂痕,將之直接鑿空!

緊跟着,閃爍着寒芒的鐵棒直插進來,貫穿人間內外,直指世外星空!

散發着碧綠色光輝的星辰之內,層層疊疊的幾個世界堆疊在一起。

有的鳥語花香,風和日麗;有的高山流水,奇峰險峻;有的銀裝素裹,大雪紛飛;有的農田阡陌,處處豐收……

彷彿人世間的一切美景、美好、美麗,都集中於此,生活於此的衆生,許多人從出生至今,都不曾體會過飢餓,不曾見過爭鬥,不曾見過流血,不曾體驗過疾苦。

諸多世界,都充盈着一股飄渺、瀟灑、從容的氣息。

而在這層層疊疊的諸多世界中央,乃是一處恢弘世界,其中有連綿山脈,有長江大河,有竹林鏡湖,有云海仙島,有瓊樓玉宇。

此界邊緣之處,正有幾位翩翩少年乘鶴而至,神色瀟灑,姿態肆意,目掃廣闊天地,眼觀萬千生靈,好一個狂放不羈!

“薄兄,許久不見了,聽說你前些日子前往寒冰地域,特意去體驗寒冷之感,以此來錘鍊道心?”

“周兄謬讚,不過我這次過去,確實是收穫不淺。寒冷地域的仙靈一族瓊露稀少、仙糧貧瘠,閒暇時甚至難以品仙茗,所以此番歷練,我予其資助,收穫了不少的香火煙氣。”

“那些人限於自身,品味、眼界皆爲下品,偶爾施捨一二、賺個香火也就罷了,真要救助,那就是個無底洞!就像凡俗人間,一片污穢。”

清風一吹,幾人隨風飄落,落在樓閣之前,還待再言。

突然!

轟轟轟!

轟鳴驟起天邊!

“怎麼了?”

幾個少年停下話語,滿臉疑惑的四處張望,在他們漫長的生命中,從來不曾遇到過這等突發情況!

“那邊!”

突然,其中一人遙遙指着天空!

衆人順勢看去,緊跟着一個個雙目圓瞪,臉色大變!

“那是什麼?”

轟轟轟!

鋒利的斑斕劍氣,纏繞在一根鐵棒上,彷彿自天外而來,挾着萬鈞之勢,呼嘯而至!

狂風纏繞,雷霆閃爍!

鐵棒來的迅疾,快如閃電,聲若奔雷,更是不斷的膨脹、變大,越發粗壯!

在碧綠星辰的外圍,一層一層的繁雜陣勢接連浮現,符文交纏,泛着光輝,化作一座座大陣,護持着星辰!

但下一刻,鐵棒周身一道道斑斕劍氣破空而至,那鋒利到了極點的氣息,任憑那陣勢如何精妙,都難以抵擋分毫,轉瞬之間,就被劍氣撕成碎片!

茲啦!

陣陣破碎聲接連響起,那鐵棒徑直刺入了碧玉星辰,一下子就貫穿了最外圍的幾個世界!

劍光流轉、劍氣纏繞,內裡蘊含着的是十幾種道標、神通混雜而成的力量,彼此之間沒有半點主輔協調,像是一個個無頭蒼蠅一樣,雜糅在劍氣之中,不斷的碰撞、炸裂、侵蝕、爭奪……

無序的混亂,帶來的是極致的破壞力!在這一刻,被充斥着殺戮與破滅的劍氣引領着,盡數傾瀉到了這外圍的幾個世界之中!

那世界之內,原本安寧祥和,乃是名副其實的世外仙境,其中生活着的人縱有煩惱,亦是氣和,幾無爭執,更莫論紛爭流血了!

但在這一刻,鐵棒轟鳴,劍氣縱橫,只是一個照面,幾個世界的一角便已破碎,若非有灰霧約束,怕是第一時間就要將波及到的生靈盡數屠滅!

可即便如此,依舊讓他們心驚膽戰,驚恐至極!

在他們的一生中,幾乎從未有過這等兇險時刻!

待得回過神來,許多人已是癱在地上!

轉眼之間,灰霧之中的意志,便駕馭着鐵棒與劍氣,朝着碧綠星辰的最深處攻伐而去!

“嗯?”

周遭的七顆星辰之內,七名模樣各異、衣着不同坐鎮於星核之人有所感應。

他們有老有少,有男有女,體內皆有星辰之光,齊齊將目光投向那碧綠星辰。

霎時間,前後之事的緣由,便在他們的心中浮現。

“人間又生浩劫,竟有人要挑釁上蒼?”

“侯景當年何等囂張,亦不敢仰望上蒼,今時今日,居然有人會冒犯天顏?”

“且看此人是何等下場!”

一道道意志相互交流,但並未有人要真個出手,都在靜觀其變,只是心底並不看好那挑釁之人。

身在此處,立於星辰之中,他們知道此時不能越俎代庖。

代天教主的威嚴被人挑戰,自己如何能夠插手?

星辰中央,坐於雲牀之上的男子猛然睜開眼睛!

霎時間,宮舍之內彷彿有星辰興滅變化!

此人頭上顯紫薇元辰,而後慶雲聚合千丈,有金燈千盞,有彩霞萬象,祥瑞成光,香火聚幢。

四周的景象變幻萬象,時而是巍峨高山,時而是堂皇宮殿,時而是無邊碧波,時而是霧中仙島!

“竟如此狂妄?”

他微微搖頭,神色漠然的伸出了一根手指。

“便真的縱橫人間、冠絕凡世,也不過是坐於井中,不知天高地厚,可惜,可惜,竟要這般落幕。”

千百金燈落下,燈光璀璨,化作一道金色匹練,朝着那根鐵棒落下!

剎那間,金光照世,每一道光中都蘊含着一道意境,彷彿有千百萬人在其中輪迴變幻,一旦沾染,便要永墜其中,再難脫身。

“區區心相,也想成精?不如返本歸元,重歸於虛無。”

男子漠然的看着眼前的一切,收回了手。

對他來說,面對這等挑釁,若是多用一根指頭,都是對自己的侮辱。

對面,那彷彿無堅不摧的鐵棒,竟是在金光中漸漸扭曲變化,逐漸透明,似乎要歸於虛無,再無真實!

就連斑斕劍氣,也在陣陣光輝中先被定住,繼而開始崩解,裡面所蘊含的諸多力量,似乎要散落開來。

但就在此時。

卻見那鐵棒的頂端一顫,有灰霧涌出,而後一點月光展現!

心月?

雲上男子心中一動,面色微變。

緊跟着,便見得十輪殘月一一顯現,每一道里面皆有古神之影咆哮嘶吼!

“古神殘月!”

男子神色終變,他的雙目之中倒映出絲絲縷縷的灰霧。

“他一困於人間的修士,如何能衍化、倒映古神殘月?那團灰霧到底是什麼?”

念頭剛起,心月已落!

殘月驟然破碎,古神的意志從中顯現!

這源於上古洪荒、最爲古老的族羣,連漫長的歲月都不能將他們的意志徹底磨滅,千百金燈之光更是難以動搖其志!反而藉助了其中的返本歸元之力,開始化虛爲實,要蛻變出古神之軀!

“想要借雞生蛋?”男子眼中寒光一閃,再次伸出一根指頭,就要點出!

便在此時,那棒子猛地一掃,竟是抽打在即將消散的十輪殘月之上。

轟!轟!轟!轟!轟!轟!轟!轟!轟!轟!

爆裂聲中,心月炸裂,古神虛影咆哮而出!

轉眼之間,就將攔路的金燈衝擊的七零八落,而後那根鐵棒破開層層阻礙,挾着十月轟鳴之勢,一下子便刺到了男子的跟前,與男子的手指碰到了一起!

靜!

瞬間,整顆星辰,在這一刻安靜下來。

呼!

清風一吹,有漣漪自指尖處擴散開來,男子身下的雲牀驟然破碎,周身的諸多異象也彷彿鏡中倒影,浮現出一點裂痕!

啪!

但那根鐵棒,也如同肥皂泡一般幻滅,瞬間沒了蹤影!

“這……”

關注着這一戰的十二個人,以及星辰之外的幾道意志,齊齊一怔,旋即滿心的震撼!

代天執掌的一方教主,竟吃了虧,在衆目睽睽之下被下界之人挑釁,還掃落了麪皮!

“這下要出大事了啊!”

星空中,與黃龍真人並肩而立,與兩名師弟對峙的赤精子苦笑不已。

“貧道現在不知是該自豪,還是該擔憂了,幾位師弟,暫且失陪片刻……”話語至此,赤精子往前一步邁出,人若幻影一般,轉眼消失不見。

玉鼎等人正待開口,見着這一幕,都是面露驚訝之色。

黃龍真人看着人間方向,低語道:“師兄,原來你竟是這般會掩……”

“唔!”

河西之地,心猿悶哼一聲,手中鐵棒驟然消失,整個身軀像是被疾馳的馬車撞了一般,直接墜落下來,“轟隆”一聲砸在地上,留下一個龐大隕石坑,整個身軀陷入土地,沒了蹤影!

太華山上,陳錯身子一晃,嘴角有鮮血流下,整個人的氣勢像是被生生截取了三分!

“不虧是教主!便是借了這麼多力,卻還是這般結果!接下來,怕是要迎接一場風暴!”

心中默想,但他並無懼意,亦無悔意,修行本就是一往無前,何況此番更是投石問路,不與棋子糾纏,直接去將那始作俑者拉下場來!

額上豎目張開,內裡一片漆黑。

腳下,蒼龍嶺微微震顫,一下一下的,宛如心跳。

屏息靜氣,他緩緩吸氣。

頓時,天地虛空之中,一股若有若無的破滅、死寂、殺戮、衰敗意境化作絲絲縷縷的清風,朝其口中匯聚,漣漪波及四方、虛空,宛如長鯨吸水。

虛空之中,三個竅穴微微震顫。

“只差一點,彷彿隔着一層紙……”

碧綠色的星辰上,諸多世界忽然震顫起來。

原本晴朗的天空上,忽然間烏雲密佈,風雷交加!

一股若有若無的怒意,在各處蔓延開來,無數生靈的心底生出本能的畏懼。

星空深處,隨着一道古老意志微微清醒,一點韻律顯現。

而後,一道光輝自碧綠星辰中心飛出,朝人間墜落。

就在此時!

“戮仙劍氣純而不博,當如此施展!”

隨着一個聲音響起,那碧綠星辰之內,已然消弭、散溢的一道道劍氣像是忽然受到了牽引,迅速朝着星辰前的星空匯聚,最終落入一名道人手中,被他屈指一彈,變作凝聚至極的一點寒芒疾飛而出。

嗡!

一聲輕響,寒芒劃過那道光輝。

殺戮!

下一刻,光輝像是失了生命靈性一般,迅速暗淡、死亡,最終消弭於無形。

“赤精子!”

星辰之內,男子緩緩擡頭,看着虛立於星空中的道人,語氣不善:“你這是要徹底與我撕破臉皮?你以爲自己現在還擋得住我?”

赤精子嘆了口氣,接着就道:“師弟啊,怒而興師,乃是大忌。何況,你貴爲一方教主,扶搖子只是小輩,按一直以來的秩序,要讓下面的人去搏殺、博弈,哪有直接插手的道理?主次相悖,亂了規矩。”

男子毫不客氣的說道:“你那徒孫自己找上門來挑釁,我將他滅殺,乃是天經地義!”

赤精子搖搖頭,道:“是你們派人下去,催動各宗圍攻我太華山,這可是要絕了貧道的道統!”

“……”

男子沉默片刻,最終還是道:“無論如何,扶搖子已是人間大禍,於公於私,我都不能再放任於他!”話音落下,四周光影重重,周遭氤氳瀰漫,又有無窮異象緩緩聚集、醞釀!

“唉!”赤精子嘆了口氣,“若是早年的你,必然不會這般一意孤行!收手吧!”

男子不爲所動,擡起手就往前面一指!

嗡!

轟鳴聲中,他的指尖星光璀璨,無數光芒朝着其中匯聚,內裡有地火風水交替變化,像是要重開天地一般!

“唉,時至今日,咱們一門師兄弟,反而要打來打去了,”赤精子嘆息一聲,而後朝着人間一招手,“以貧道此時的道行,確實難以抵擋伱這一招,只不過……”

呼!

一陣狂風自他的掌中吹出,轉眼撕裂空間,跨越虛空,直朝着人間中的太華山吹去!

“關鍵時刻,還是得藉着法寶之利啊,只不過那等利器被扶搖子握在手中,幾乎無往不利,連天上的教主都能觸及,想讓他放手,怕是不易。但凡事福禍相依,這等利器固然能斬滅外敵,可一旦過於依仗,道心蒙塵,內魔滋生,便是個隱患,我該藉此機會,點醒於他……”

這般想着,這股疾風已是到了太華山頭。

陳錯原本閉目吐納,此刻忽然心有所感,猛地一擡頭,朝着空無一物的天空看去,瞳孔中卻倒映出了一名老道士的身影。

“見過祖師……”

他微微一笑,隨後握着古樸長劍的右手驟然一鬆。

“還請接劍。”

“嗯?”

赤精子的意志微微一怔,旋即傳念道:“莫非你連老道將要出手,都算到了?”

“雲霄千萬年的傳承源於祖師,這後續的傳續,責任自在吾等,又豈能算計祖師?”陳錯微微搖頭,看着懸浮於面前的長劍,不急不緩的道:“只不過,利劍在手,仗之退敵雖是痛快,但將之捨棄,修我道心,方爲正道,更何況……”

他的眼中忽的閃爍點點光輝,一點隔膜已然破碎,殺戮、破滅、死寂的氣息自其體內瀰漫而出,最終匯聚於手中,隱隱凝聚出一把長劍的雛形。

衰敗!衰亡!衰滅!

此劍雛形一顯,立時整個太華山皆顯現出一股衰腐氣息,滿山的生靈、死物似乎都要破滅、衰亡!

陳錯收攏長劍,漠然不語。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老道到底還是小瞧了你!難怪你敢劍指玉虛!好!好!好!將來你神通大成,當是一場大戲!不過,你這底牌,眼下還不宜顯露,且藏着吧,老道士我先替你遮擋一番!”

話落,那古樸長劍沖霄而起,沒入虛空!

碧綠星辰之前,地火風水攪動,化作開天闢地一般的洪流,就朝着赤精子、朝着人間呼嘯而去!

便在此時,老道士將手一揮,古樸長劍閃爍寒芒,刺入洪流!

轟!

爆裂聲響中,星空震顫,星辰搖晃!

地火風水所化之洪流被徹底殺死,消失不見!

“如何,可要與老道我戰上個百年?你就不怕,自己被牽制在這裡,什麼事都做不成嗎?”

赤精子持劍而立,遙望星辰中央。

雲牀上的男子臉色難看,最後他深吸一口氣,目光在那把長劍上掃過,沉聲道:“既然如此,那赤精子,你須得答應我一件事。”

“說。”

男子漠然道:“戮仙劍,不可再入凡塵!”

赤精子眉頭一挑:“哦?你這是覺得,這把劍乃是威脅?”

男子的語氣格外堅定:“此劍殺戮無匹,落在尋常修士手中都是麻煩,何況是在扶搖子手裡?這日後任何下凡仙人皆有危險!你若不答應,本座也只能將你鎮壓於此,哪怕付出代價!”

赤精子低下頭,沉思片刻,道:“好!”

男子點點頭,道:“如此,再有仙人臨塵,皆無後顧之憂矣。”

赤精子聞言,笑而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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