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節

聖都的街上還是那麼熱鬧,熙熙攘攘的人或高興或忙碌,他們都在爲生計奔波着。如果不是看到我和菲謝特的高貴服飾和身邊的衛兵,都沒人會注意我們。

在整個帝國,除了我們這些貴族官員,好像沒其他人對即將到來的神魔大戰表現出哪怕是一絲一毫的關心,也許一般平民會認爲這只是神魔和貴族的事吧!

說實話,我對這樣的情況感到吃驚,只要是戰爭,那就不可避免的會把每一個人都拖進去。不管你是否願意,沒人逃得過這個巨大的漩渦。

等我們回到城外的駐地,已經有很多人在等着我們了。

“參見王子殿下!總督大人!”一箇中校軍銜的軍官快步跑到我們馬前,對我們行禮:“我是中校軍官卡羅斯,奉命帶領一百二十五名軍官向科恩總督報到!”

說完便將一分報到公文交給我們。他有一張四方臉,年紀比我們大,應該是接近三十歲的樣子。還好,這個年齡應該和我們沒代溝。

“知道了。”我接過陛下和父親親手簽發的公文,還着禮說:“你們的動作還真快,我和菲謝特殿下也纔剛剛知道你們會來。”

“報告長官!我們是十天前在暗月行省接到命令的。”卡羅斯說:“時間緊迫,下官不敢耽誤,好在一路上也沒什麼意外。”

“從暗月行省到聖都,你們只用了十天時間?”菲謝特有些驚訝:“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這段路程起碼需要十五天的時間。”

聽到菲謝特這樣問,卡羅斯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回稟殿下和總督,我們都是些下級軍官,別的不行,吃點苦是本分。”

“別這樣說,本分和吃苦沒有必然的聯繫。”菲謝特看了我一眼:“很高興你們的加入,你們先去休息,我們準備一下就要出發了。”

“是的,長官!”卡羅斯再行一禮,退開。

看着一百多名軍官在卡羅斯的口令下井然有序的下馬進帳,我對身邊的菲謝特說:“這次來的軍官還不錯啊!沉着老練,剛剛好可以和我們的新進軍官搭配。”

“兩位老爹培養的人,當然錯不了。”菲謝特笑着說:“說起我們的新進軍官……對了,好像都還沒佩帶軍銜標誌呢!”

“是啊!”我這纔想起來,近衛團的軍官都還沒有佩帶領花,連身上穿的軍服都在訓練中搞得破破爛爛:“你不提這個,我還忘記了!”

“快點準備吧!我們的時間可不多。”菲謝特下了馬,向帳篷走去。

“海爾特!傑克!”我對身後的兩個兄弟說:“你們拿着我的手令,馬上去軍部領取五百名軍官的標準裝備,要快點!”

“是!”海爾特和傑克向我行禮後離開。這些日子以來,兄弟們已經知道在什麼情況下該叫我長官,在什麼情況下叫我老大,再不是以前那幾只遇事不知輕重的菜鳥。

看着兩個兄弟帶着人向城裡急馳而去,我也下馬進了帳篷。

大概兩個小時後,他們就帶着領到的裝備回來了,聽他們說,領裝備的時候很順利,左相的人也沒有爲難。

“對了,老大。”傑克靠到我身邊:“我們在回來的路上遇到一件怪事。”

“什麼事?”菲謝特放下手裡的文件,擡頭問。

海爾特說:“是這樣的,我們途中路過一座火災後的大宅院,看到很多人圍在那邊議論。”

“這有什麼奇怪?”我說:“着火嘛!難免的事。”

“老大,你知道那是誰的府邸嗎?”海爾特說:“如果你知道,你會很高興的。”

“誰的?”

傑克笑嘻嘻的說:“就是那個把你從皇家學校開除的……”

“皇家學院院長?”菲謝特問。

“是那個老混蛋啊!”我果然很高興:“他的鬍子燒掉沒?”

“就是他家,不過我們聽人講,”傑克說:“前天晚上他家着火時,不知爲什麼救火的人遲遲不到,他們家也沒逃出人來,連一個僕人都沒逃掉。”

“死了?”菲謝特大吃一驚:“可惜!”

雖然我一直和這位院長的關係不怎麼好,但是聽到這個消息也有一絲惋惜,那畢竟是個有學問的老傢伙。

“這件事不對啊!”我看着菲謝特說:“就算是起火,也不可能一個人都逃不出來,難道說是左相……”

“恐怕是這樣,真是想不通左相爲什麼要對他下手。”菲謝特點着頭說:“這位院長除了頑固與愛慕虛榮外,可沒什麼大錯。真是可惜……他還做過我的老師呢!”

“算了吧!這又不是我們的事。”我轉身對兄弟們說:“你們把裝備發下去,我們一會就出發。”

“好的!”

近衛團員們還是第一次穿軍官制服,雖說在以前的訓練中也有叫他們噹噹臨時軍官,但那畢竟叫“臨時”,和現在比可差遠了。他們嘻嘻哈的穿起清一色的新裝。色亞麻襯衣被漿得筆挺,灰呢軍官服外套着盔甲,領口閃亮的領花,軍服上黃銅的鈕釦……配着幾百張笑得快爛掉的臉。

“呵呵,這叫什麼?”我和菲謝特看着這些人模狗樣的傢伙們:“臉都笑得開花了!”

“可以當軍官,當然值得高興。”菲謝特說:“特別是那些異族士兵,如果在別人的部隊裡,累到死也別想到手半個領花。”

我苦笑着搖搖頭,走上前去。

“你們這些傢伙,有什麼好高興的!別再給我丟臉了。”我大聲罵着:“偵察和遊騎派了沒有?該幹什麼就趕快!準備出發了!”

幾百人被我一罵,立即就摸摸鼻子恢復了正常,開始有條不紊的安排着準備工作。

我把卡羅斯帶來的軍官分別安插到三個小隊中,這樣軍官們可以更快的互相熟悉,而卡羅斯本人就跟在我身邊。

一聲令下,全部出發。

夜鷹小隊負責外圍,派出翼人偵察兵和遊騎兵在隊伍前後左右偵察。奔狼小隊的人一分爲二,分別擔任前衛和後衛。蒼穹小隊在我們身邊組成本隊。遠離商路後,因爲行人的減少,整個團隊的速度在逐漸加快。

卡羅斯眼都不眨的看着這一切,既驚奇又佩服。

“總督大人。”他問我:“這些軍官都是您訓練的嗎?”

“是。”我說:“有什麼問題?”

“沒問題。”卡羅斯搖頭晃腦的說:“下官當了半輩子的軍官了,可這樣嚴密的偵察,這樣快的行軍速度,還有這麼多的異族軍官……

我都是第一次見到。”

“那依你看來,”菲謝特接過話去:“這些軍官的表現怎麼樣?”

“殿下,別的下官不知道。”卡羅斯說:“但就下官所看到的,這些軍官很出色。有了這些優秀的下級軍官,我們的戰鬥力會有一個大的提高,別的部隊將很難和我們相比。”

我止不住在心裡暗笑,如果他知道這些傢伙不久前還都是愣頭兒青的話,他會更吃驚。

遠處,一個飛翔在左前方的翼人偵察兵突然把身體一轉,向我們飛來。

“咦?”菲謝特也注意到了:“看來有什麼事。”

“報告長官!”翼人飛到我們身邊,保持着與我們一致的速度:“在前面靠右五里的距離有一小片樹林,樹林邊大約有五十人形跡可疑!”

“五十人?這裡靠近聖都……非管不可。”我想了想,轉頭對卡羅斯說:“你和海爾特帶着前衛去,把這五十人全部拿下!”

“遵命!”卡羅斯快馬加鞭,去和海爾特的前衛會合。

行進的隊伍在接到我的命令後,立即把隊形調整成合圍型式。在翼人偵察兵指引下,後衛也快速的趕上本隊,一左一右從兩邊插上,已經將目標完全包圍。

海爾特和卡羅斯帶着人長驅直入,在馬背上大聲喊出自己的名號,只用了很短的時間就解決了戰鬥。

對方哪會知道“斯比亞帝國皇家軍隊近衛團奔狼營”是什麼東東,只看見被一夥鮮衣亮甲的帝國軍官包圍,還沒動手就已經氣弱三分,手裡的武器也只是象徵性的揮舞着。在一個倒黴蛋被海爾特一腳踢在臉上倒地之後,他們全部都放棄了抵抗。

“軍官先生們!軍官先生們!大家不要動手,聽我說、聽我說!”

一個看起來是頭領的人越衆而出,來到我們的馬前:“誤會,這是誤會!我們都是左相府的侍衛……”

我和菲謝特對望一眼,左相府的侍衛跑到這遠離聖都一百多裡的地方來幹嗎?這其中必有緣故!

“左相府的侍衛?”菲謝特一夾馬腹,仔細看了看這人的臉:“我常常去左相那兒,怎麼從沒看見過你?我看你是奸細!”

“竟敢冒充左相府的人,去你媽的!”站在後面的海爾特舉起手來,長劍連鞘打在這傢伙臉上——剎那間皮開肉綻。

“嗚……”這人悲鳴着用左手捧臉,也顧不得指縫中流出的鮮血,右手已經從腰裡抽出一塊令牌遞上。

海爾特劈手奪過,再一腳將他踢飛,這纔將令牌交給菲謝特。

“是左相府的侍衛。”菲謝特仔細看着手中的令牌,大聲對我說:“將軍,看來我們是搞錯了!”

“也有可能這令牌是偷來的!”我向菲謝特點點頭,策馬上前對這羣侍衛喊:“出來個知道事的!”

“將軍大人!將軍大人!”又從這羣侍衛中出來一個人,他連滾帶爬的跑到我面前跪下:“小人是左相府的侍衛副隊長,我知道……

一些事情,不知將軍大人要問什麼?”

我瞪着他:“你說你是左相府的侍衛?”

“是啊!小人真的是左相府的侍衛……”他連忙回答。

“除了這個令牌,”我說:“你還有什麼可以證明身分的東西?”

“將軍大人!我我我……”看着海爾特板着臉靠近自己,他幾乎哭出來:“我一時之間真的說不上來啊!我們平時就只帶著令牌外出的……”

“我呸!我問你答,如果你有一點答不上來,我就殺了你!”我吐他一口唾沫:“左相大人平時有些什麼習慣?還有些什麼愛好?有些什麼朋友?這些日子都有哪些人去左相府做客了……”

不是我喜好這種侮辱人的壞習慣,我現在可是在扮演左相的朋友,所謂物以類聚,左相的武將朋友還能有什麼好習慣?吐你口水,還是輕的。

“我知道!我知道!我全知道……”他被嚇壞了,一大串左相近日的生活細節從他嘴裡奔流而出,如果是換個人換種方法,得到的情報不可能這樣詳細。

“看來真是自己人。”我點點頭:“起來吧!”

“是是,謝謝將軍大人……”他站了起來。

“你們跑到這裡幹麼?”菲謝特說:“還好是遇到我們,你們不知道科恩?凱達今天晚些時候會從這經過嗎?碰上他,你們可就完了!”

“回大人話,”他點頭哈腰的說:“是左相差我們出來辦事的!”

“事辦完沒有?”菲謝特親切的說:“左相大人的事,我們當然要幫忙。”

“回大人話,快辦完了。”這個副隊長說:“纔剛剛抓到,還沒來得及抹掉……”

菲謝特看我一眼,我意識到這一定不是件小事,向一旁的傑克打出手勢。

“那好,我看着你們做完。”菲謝特想了想,對這個副隊長說:“然後我們一起去見左相大人。”

“這……”聽到菲謝特這樣說,副隊長楞了一下。

“這什麼這!叫你做你就做!”我吼他一句。

“呵……呵,是這樣的,兩位大人,這事是左相大人交代我們辦的。”

副隊長極小心的說:“大人們請先離開,我們馬上就來、馬上就來……”

“你說什麼?”我眉頭一皺:“再說一次!”

在我們拖延時間的時候,傑克已經帶人在樹林中拖出幾個大袋子,遠遠的向我打着手勢。

“好吧!”我說着話,舉起左手摸了摸下巴:“那我們就先離開!”

副隊長喜出望外,連聲說:“謝謝將軍大人!謝謝!”

我左手一帶繮繩,右手“唰”的一聲抽出長劍,砍在他脖子上。

一片慘叫聲,五十來個侍衛包括先前那個被海爾特打的那個,全部爲左相大人“盡忠”,看得和我們還不怎麼熟悉的一干軍官驚訝萬分。

“總督閣下……”卡羅斯嚥下一口唾液:“就、就這樣殺了?”

我點點頭沒吭聲,和菲謝特策馬向傑克那邊走去,幾十個軍官已在身後下馬,用東西挖起坑來。

“卡羅斯,相信你也明白我們和左相的關係到了何種地步……”這種事菲謝特解釋起來比較清楚:“殺戮是壞事,我們也不願意這樣做。但是爲了保護自己,我們還有其他的選擇嗎?你應該明白讓他們回去會有怎樣的後果。聽我說,卡羅斯,我知道你是個善良的軍官……”

我敢肯定卡羅斯的頭暈了,因爲他不斷的說:“是的,殿下!是下官考慮不周,請原諒。”

傑克正在努力解着袋子上的繩結,知道我們走近,擡起頭對我們說:“長官,這裡面有人,還是活的!”

我點點頭,看着他解,心裡對這個左相要極力除去的人非常好奇。

第一個袋子打開了,是一箇中年美婦,衣着普通,淚流滿面。在嘴裡塞的東西被除去之後,就開始大口的呼吸空氣……很顯然,她現在沒時間回答我的問話。

第二個袋子打開,是一個面目俊朗的少年,臉腫腫的好像捱過不少耳光的樣子,身體還被繩子綁着。他拚命掙扎着向那夫人爬去,嘴裡“嗚”叫着,好像是在叫“母親”。

看到這個少年,中年婦人的眼睛裡有了些活力,不再像剛纔那樣死氣沉沉。

“解開他們。”我吩咐一個站在旁邊的軍官。沒我的命令,沒人敢在敵我不分的情況下這樣做。

最後一個袋子被打開,出來一個我們大家都很熟悉的……老混蛋!

“是你!”我吃驚不已。

“院長!”菲謝特跳下馬背,一把掏出“聖都皇家學院院長”嘴裡的臭襪子:“院長,怎麼會這樣?左相爲什麼要這樣對待您?”

看着這個說不上是我仇人,也說不上是我朋友,甚至說不上是個陌生人的老傢伙,我一時竟不知該說點什麼纔好。倒是卡羅斯看王子殿下如此禮遇這人,於是取下隨身水壺先給“院長大人”漱口。

“殿下……”院長看清了眼前的人,嘴脣哆嗦着:“殿下……我的夫人!我的孩子!”

“喂,這個……院長,”我在他身邊蹲下,用手拍他的肩:“不要慌,你的家人沒事……”

本來神智有些昏亂的院長一看到我,立即恢復清醒,身子猛的向後一縮,大喊一聲:“怎麼會是你!不準碰我!”

他的反應之快、態度之激烈,讓我有些不知所措,本來要拍到他肩的手也懸在空中……下不了臺,這讓我很沒面子。

好在這裡除了幾個兄弟,沒人知道我與院長的往事。

“看來你的神智還沒有恢復。”我很認真的說:“我來幫你看看……”

說着一隻手向院長抓去,卻被菲謝特攔住。明知道我想修理院長還攔我,菲謝特這小子!

“院長您完全恢復了是吧?”他一邊說話一邊對院長猛眨眼睛:“不用科恩總督‘親自’給您恢復了吧?”

院長看看我,再看看菲謝特,然後艱難的點了一下頭。

菲謝特轉過頭來對我一笑:“院長已經恢復了……科恩總督,麻煩你去看看院長的夫人和公子的情況。”

菲謝特都這樣說了,我還能說什麼呢?他是我兄弟,我只好摸着鼻子走人。

“夫人,公子沒受傷吧?請喝點水。”我接過一個軍官遞給我的水壺,拿給中年婦人:“我叫科恩,科恩?凱達就是我。”

“科恩總督,謝謝您的救助。”中年婦人站起身體整理了自己的衣服,非常鄭重的給我行了一個禮:“我是羅倫佐的妻子瑟西。您的名字,我丈夫經常提起。”

“不用說,院長大人一定沒說我什麼好話。”我很是垂頭喪氣,可對着這位瑟西夫人又不好發作:“算了……夫人,你們這到底是怎麼了?”

“我也不是很清楚。”瑟西搖頭:“我丈夫前天回家後就帶着我們連夜逃出聖都。可惜在這裡躲了這麼久,還是被找到了……”

我從瑟西夫人的話裡推測,容易犯傻的院長大人這次不知道爲什麼又得罪了左相,好在這次還沒傻到家,在回家的路上醒悟之後立即帶着家人逃了出來。

“你們一家三口,要到哪裡去呢?”我問瑟西夫人:“不是還有兩位公子嗎?”

“我們……”瑟西夫人慾言又止,看着丈夫所在的方向。

我轉頭看去,院長大人已經在菲謝特面前老淚縱橫。

“夫人,您等一下。”我對瑟西說:“我去和院長商量,先找到另兩位公子再說。”

“我丈夫……他是一個對自己的信念很執着人,還要偏勞總督大人。”她再行一禮,我連忙轉身逃開,不知爲什麼,有人給我行這樣的大禮,我會覺得渾身上下不自在。

“好了沒有?”我走到菲謝特身邊。

菲謝特緊握着院長的手,好半天都沒鬆開。

“科恩,我想讓你幫個忙。”菲謝特轉頭對我說:“我想在黑暗行省辦一所學院,院長職務仍由羅倫佐擔任……”

“不!”我堅決反對:“我和他沒話說!”

“不!”院長也激烈抗議:“我與此人從無共同語言!”

“是嗎?”菲謝特看看我倆,看得我心裡發毛:“那你們這次爲何又配合得如此默契?”

我說:“我沒想到會這樣!”

院長說:“意外!”

“兩個笨蛋!就這樣定了!”菲謝特輕笑一聲,然後一本正經的說:“我以王子殿下和神祐騎士的身分宣佈——羅倫佐,從現在起,你就是黑暗行省學院院長!科恩總督,你必須在最短時間內找到羅倫佐院長的兩個孩子。以上是命令,立即執行!”

“是!”我和院長站直身體回答,我窩了一肚子的氣,羅倫佐院長則愁眉苦臉。

“就這樣吧!我們也耽誤了不少時間。”菲謝特開始戴上手套:“該出發了!”

“卡羅斯!給這三位換衣服化裝。”我大聲下令:“海爾特!你帶三十人,按照瑟西夫人的指引立即去找另兩位公子,不必與我們會合,直接去黑暗城!其他人湮滅所有痕跡,立即出發!”

輪不到任何人發表意見,軍官們在最短的時間裡就做好了一切,帶着換過衣服的院長一家,我們繼續上路。

二天後,海爾特帶着院長的另兩位公子追上了我們,院長一家五口相擁而泣,看得我們也唏噓不已……我是沒想到,面目可憎的老混蛋也有如此人性的一面,還是瑟西夫人看起來順眼,連哭起來都是那麼美麗,她和納舍爾皇后還有老媽是一個級別的,都屬於漂亮媽媽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