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雙方一早就開始列隊,甲片相互撞擊的聲音匯成一陣陣低沉的嘈雜聲響,裹着血腥和焦臭的冷風在隊列中不停的打着旋。

隔着兩裡寬的一塊平坦地面,敵我雙方面對面站了有將近十萬人的部隊。兩邊把主戰力量一字排開,真正的大軍團決戰。

在戰場上,數字並沒有太大的意義,灰濛濛的天空下,任誰都只能看到一張張髒兮兮的臉在晃動着。

鬥士團站在稍微靠後一點的位置上,排列成非常緊密的強攻隊型。“待會一定要跟緊,別被衝散了。”貧血藉着檢查裝備的機會在隊列裡來回走,利用這最後的一次機會叮囑着菜鳥們,“都放機靈點,要注意看我的位置。”

一身重裝備的菜鳥們猛點頭。

單調的號角聲響起來,巨大的魔法結界在兩軍隊列上方瀰漫開、嚴密的護在本方軍隊頭頂上,雙方的魔法師先上場了。

紅通通的火球四處亂飛,銀色的閃電在半空中扭來扭去,帶着尖利呼嘯的風刃划着漂亮的曲線飛來……一個個魔法攻擊被結界彈回去,打得地下塵土飛揚,不一會,空地上到處都是大坑,能燒的東西也被燒得乾乾淨淨。

“操,有這工夫燒荒種地多好。”農場出身的浪子在心裡這樣想。大概過了有一個鐘,這種互相丟魔法的鬧劇纔算結束,就如同很多長官的抱怨一樣——魔法在戰場上有個屁用!

低沉而激昂的號角聲響在原野上,總攻開始!

前面的步兵緩緩的前進着,步調一致的移動着,身上的盔甲“嘩嘩”做響,斜向上指的長槍密密麻麻,槍頭在反光,雪亮。

數萬人逼過去,整齊的踏着腳步,沉悶而巨大的聲音讓菜鳥們的情緒逐漸興奮。

當他們走過空地中線之後,空中傳來一陣怪異的呼嘯,跟着就是一波波的羽箭以幾乎垂直的角度落下來。立即,步兵組成的方陣中有了不安的騷動,並且象漣漪一般的擴散開……

在這個時操,倒下,就意味着死亡。菜鳥們遠遠的站着,心裡只希望自己衝鋒的時候羽箭不要這麼密集。

雙方的步兵開始接觸,因爲地形的限制,整條戰線彎彎曲曲的,各種怪異的聲音隨風傳來,刺激着所有人的耳朵。

後面的人看不清楚,只看到戰線上人潮涌動,偶爾會有一絲紅光閃現。而他們眼中的每一個小黑點的消失,就意味着一個身體坍塌、一條生命滅亡。

地面在微微顫動,後軍裡巨大的血魔已經走到前面來了,鬥士團配血魔,這是對付神屬聯軍重騎兵最有效的組合。

“前進!”有長官在吼叫。“前進!”菜鳥們忘記了一切,向前邁步,眼光盯緊自己前面的兄弟。

“突擊!”走了一段,長官又吼。

“突擊!”菜鳥們叫喊着,緊緊的跟着長官殺進去。

加入戰鬥,所有的雜念消失,眼前的景物一下子就鮮活了起來。

貧血長官這次真的拼命了,兩把巨大的雙手劍舞得象輪子一樣,把面前一堆又一堆的敵人攪成肉泥,他到那裡、那裡就會血霧噴濺。浪子落後一點,嘴裡咬着幾支羽箭,盡力撂倒長官身邊落單的敵人:熾色和情獸紅着眼護在長官身邊,其它人護着他倆……

殺!沒有誰說話,不受傷的話也不會有人喊叫,盯緊兄弟的位置,該幹嘛幹嘛。

這全是平時練出來的,每一個人都清楚自己的位置。

逐漸的,戰場上開始混亂,特別是前沿,有的地段突破了敵人的防線,有的地段防線被敵人突破了……但身處其中的軍人沒空理會這個,因爲身邊有殺不完的敵人!

血魔揮舞着巨大的樹幹,一個橫掃就能把十多個猛獸騎兵打下來,同時巨大的體形也成爲敵人的靶子,無數的長箭、投槍、長矛往血魔身上招呼,但傷痛卻更加激起這橫蠻魔獸的兇性,它們腳踩手抓,讓敵人的無數敵軍騎兵死得不成*人樣……偶爾有陷入瘋狂的巨魔,也會不分敵我的攻擊。

密集的隊型一點點散開,魔屬聯軍投入更多的兵力,特殊兵種也出現在戰線上。他們絞起一陣陣死亡旋風,撕裂敵軍的防線……

珈藍小隊隨大流,從戰場中央殺到戰場邊緣,再殺到神屬聯軍的營地邊上。菜鳥們早已經忘記什麼是害怕,事實上,根本沒有機會去害怕什麼。

珈藍小隊的位置正對着一個營門,敵軍的營門很堅固,上面還站了七八個弓箭手,士兵一靠近就會遭到射殺。而後面的戰況非常複雜,己方的攻門檑木一時還運不上來。

貧血長官瞄了一眼營門,“掩護我!”

浪子嘴裡罵了一句,手裡的戰弓連續射出好幾支羽箭,這速度快得連浪子自己都不相信,營門上的敵軍弓箭手一個接一個飛濺着鮮血栽下來。而看準機會的貧血就咆哮一聲,踩着染滿鮮血的地面衝了上去。

情獸在地上揀起一面盾牌,嚎叫着扔了出去,剛好格開幾支向貧血射去的羽箭。巴哈姆等人瘋狂的向營門上的敵軍投擲着一切能找到的武器,儘量減少貧血長官被攻擊的次數,墮落把自己的匕首長劍都投擲出去了,又揀了一把弩箭來射。

貧血衝到了門下,敵軍的弩箭無法從這個角度射到他,他揮舞着武器,猛力砍砸在營門上,一次不行,又來第二次,最後硬是用巨劍在敵軍營門上開了洞,貧血再砸斷橫樑,一招手,等在後面的無數魔屬士兵蜂擁而上,營門終於在一聲巨響中倒了下去……

進了營門之後,珈藍小隊重新聚集在貧血周圍,他們的任務是打開缺口,隨時支持某些戰鬥激烈的地段。全隊人等待下一個命令。克萊伯緊張的搶站到貧血身邊,仔細檢查他身上是否有傷口。

因爲敵軍是重型騎兵軍團,所以營地裡的主要道路很寬闊,聚集在營門的部隊在大路上轉上幾個彎,兵力就被條條小道分散。士兵們陷入苦戰之中,開始跟敵人一寸寸的爭奪營地,場面也混亂不堪,雙方隨便攪在一起,也沒人敢放火,全靠士兵拿命去拼。

地形不熟悉,魔屬聯軍的傷亡非常大。

營地中到處是三五成羣的塔樓,每個塔樓上起碼有十多個敵軍弓箭手,有的塔樓上還有魔法師,一次齊射就能讓下面的攻擊部隊倒下一羣人。而塔樓上又加了頂蓋,縫隙小得連石像鬼都鑽不進去。下面的步兵們殺紅了眼,他們嘴裡咬着刀、拼了命的向塔樓上爬,但移動緩慢的身體卻成臨近塔樓弓箭手攻擊的活靶子。

敵軍後營裡,急切的號角所響成一片,留守的部隊、馬伕、廚子、勞役、民夫、甚至是奴隸,全部在軍官的威逼下拿着武器反撲過來。魔屬聯軍的攻勢被遏制,告急的傳令兵一個接一個的從貧血眼前飛奔出營,嘴裡喊着“急——急!”但隔了高高的木牆,後面的指揮部根本就不知道里面到底是怎麼回事。許多反攻營門的敵軍小股部隊又開始趁亂偷襲。

爲了守住營門,珈藍小隊左增援右增援,忙得腳不沾地。

好不容易,鬥士團的前線指揮官帶着一羣參謀進了營門,在門邊的空地上開始直接指揮。有了指揮官的軍隊就是不一樣,營門被守得穩穩的不說,那個准將指揮官還一眼就看出敵方的要害。

營門附近的十支偵察小隊接到命令,協助特殊兵種攻下附近的幾座指揮塔樓。幾個小隊級別的軍官和特殊兵員把頭湊到一起,半是說話半是手勢、簡短的商量了幾句,就把攻擊方法定下來了。

因爲敵軍對營地裡的戰鬥早有準備,所以衣着怪異的特殊兵種一出現就會成爲他們的首要攻擊目標,珈藍小隊的任務就是保護特殊兵種安全的到達塔樓下方,其它小隊護着兩翼,負責清剿外圍。在菜鳥們準備好了武器後,各個小隊的指揮官互相點頭,被護在中間的幾個毒蠍武士一聲令下,整個隊伍冒着漫天的流箭就衝了上去。

一路上慘叫不短,敵軍在指揮塔樓周圍的防守非常嚴密,菜鳥們手上的大盾上插滿了敵人射來的箭,如果不是貧血長官堅持讓他們穿上比平時厚實的盔甲,菜鳥們早就該趴下一半。

外圍的塔樓搭建在一人多高的土臺上,不斷以弓箭阻擊衝擊中的隊伍。“要過小塔樓了——”浪子大聲喊,“小心那堵牆!”

巴哈姆嚎叫一聲,把墮落拽起來丟到肩上靠牆衝,墮落一個翻身站穩,手裡的單手長劍閃電般的連刺,靠着土臺外圍的弓箭手接連中招,噴濺出的血液把墮落全身染個通紅。而在另一邊,情獸被熾色丟上土臺,情獸哇哇大叫着、在土臺上左右亂竄,瘋狂揮舞手裡的戰錘,打得十來個敵軍弓箭手鬼哭狼嚎……

背後支持的部隊以箭雨掩護突前的小隊,他們終於順利衝到了指揮塔樓羣下方。特殊兵種看準機會、以肉眼難以追擊的速度在塔樓木架上飛躍着,幾個起落就翻了上去。毒蠍武士的戰鬥力極強,只看見塔樓平臺上不斷噴濺出血珠,敵軍弓箭手發出悽歷的慘叫跌下來。

被珈藍小隊保護的毒蠍武士一路上連拔了五個塔樓,終於衝到最後一個指揮塔樓下,但連場的撕殺讓他們耗盡了體力,兩個毒蠍武士勉強躍上了指揮塔樓下層平臺,雖然引起一陣大亂,但卻沒能衝到上層去殺死敵軍的指揮官,他們的指揮信號仍然在變換。

到最後,這兩個武士殘缺不全的屍體被敵人拋了下來。

特殊兵種攻擊失敗!

貧血怒罵一聲,知道珈藍小隊又一次遇到麻煩,這一定是個非常重要的指揮所,上面有厲害人物坐陣。而在這個時候,身後部隊的攻擊波次接連不斷的向上涌,喊殺聲如浪潮一般在耳邊滾動,而敵軍的弓箭就象長了眼睛一樣,準確的落在魔屬聯軍頭上。貧血知道,每耽誤一點時間,己方部隊的傷亡都在增加。

幾個偵察小隊現在所處的位置也很特殊,他們被夾在敵我雙方中間,兩軍現在是在對射,密集的箭雨在頭上飛掠。菜鳥們各自找個地方貓着,但一會被塔樓上的敵人發現的話,這樂子就大了。

浪子頭上頂着一面不知從那揀來的盾牌,正跟熾色猛打手勢,熾色埋着腦袋,一路爬去貧血身邊。

“長官,這樣不行啊。”熾色氣喘吁吁,“得想個辦法。”

“現在只有一個辦法。”貧血四下看看,數數塔樓下還有多少人,“我們自己幹。”

“可是,特殊兵種都沒能拿下來,我們能行嗎?”熾色反問。

“我們的任務是幹掉塔樓,完不成的話,我們也就完了,回頭就會讓人砍了腦袋,準備拼命吧!”貧血一邊觀察,一邊仔細分析着,“只能這樣了,毒蠍武士雖然失敗了,但塔樓上面一定也遭到了嚴重的破壞,你看他們,現在射下來的箭明顯少了,我們只要躲過後面那個塔樓的攻擊就能上去。你去告訴其它小隊,集中弓箭手攻擊塔樓,我們爬上去!”

“是!”幾個手勢,幾話簡短的話,事情就安排好了,珈藍小隊的隊員集中在貧血周圍,其它幾個小隊還活着的人爬到合適的位置上,準備好了弓箭。

“祈禱。”貧血低下頭,用手按住了左腳,“跟我念。”

“主宰一切的黑暗魔王啊——

我們時時以我們侍奉的君主而自豪,我們將永永遠遠歌頌你的名號。

我們頌揚你,因爲你救我們。

當仇敵前來攻擊我們,他反而跌倒斷氣。

雖有大軍向我們進攻,我們的心毫不戰慄。

我們可昂首擡頭,卑視我周圍的仇敵;要在他的帳幕給你獻上歡樂之祭,黑暗魔王,我們的君主啊,我們將在仇敵的祭臺上頌唱讚美你的禱詞……“

再擡起頭來的時候,貧血臉上一片紅光,眼神尖銳。

“好了,人人都有拼命的時候。”他抓起武器,“跟我上!”

“上啊!”衆菜鳥大聲喊着,跟着長官跳上了木柱。留在下面支持的浪子低吼一聲,靠着巨大的木柱,向臨近塔樓的平臺射出了第一支羽箭。後面又是幾十支羽箭跟着飛出去,“噼裡啪啦”的插滿了平臺擋板。

轉眼之間,珈藍小隊的人已經爬到塔樓一半的高度,塔樓周圍、被敵軍羽箭壓得擡不起頭的魔屬聯軍將士看在眼裡,開始高聲叫喊給他們打氣,激昂的聲音向徹半個營地!

“殺!殺!殺!”巨大的聲音響起,連營門處的指揮部都注意到了,又調了一批弓箭手來掩護他們,貧血一邊爬,一邊向下打着手勢,爲後面的弓箭手指出敵人的方向。連續不斷的射箭,浪子的右手都快麻痹了,但他不敢停下來,因爲後面的弓箭手都是依據他的攻擊位置來定位,如果有一箭射漏、後面的箭沒能阻止敵人的攻擊角度,無遮無掩的貧血他們就會被敵人射成刺蝟。

笨手笨腳的情獸不善於爬高,快到的時候居然還掉下來一次,“啪”的一聲摔得頭昏眼花。後面的一個高個士兵急了,衝上來把他抓住,身體轉了輛圈,甩手把情獸扔了上去。

上邊的巴哈姆看準時機接住,叫了聲“長官!”繼續把情獸向上扔,貧血大手一揮,逮住了情獸的腳,直接把哇哇大叫的情獸丟進了下層平臺裡。下層平臺裡滿地的血污,到處是殘缺不全的屍體,看得出來,剛纔的戰況一定非常激烈。情獸在地上兩滾,擡眼看到一個神屬聯軍的軍官正盯着自己,他的大叫聲立即就變成了低沉的咆哮,手裡戰捶一揮,砸碎了敵人軍官的腦袋。

另一個弓箭手轉身過來,正要對着情獸放箭,卻被第二個丟進來的墮落一劍刺中,身體隨即軟軟的倒下。

“守住樓梯口!死守啊!”第三個翻進來的是西蒙,他一腳踢開平臺入口,砍斷繩子放下木梯,隨即反身加入到清剿行動中。熾色和庫克斯也爬了進來,幾個人拼死堵住了上層平臺向下的樓棉。上面的敵人雖然兇悍,但一時之間也衝不下來。

第一個享受木梯的是貧血,他手裡還拖着肩膀中箭的愛德蒙喀戎。貧血的出現,大大激勵了菜鳥們的鬥志,上面的敵人見清剿無望,乾脆封死了樓梯,暫時保住上層。有了快捷的木梯,浪子很快就帶着其它小隊的士兵衝上來,攻防易手。

“怎麼辦!”焦急的情獸用戰捶捅着樓板,“我們沒地方上去!”

浪子觀察了地勢,示意大家不要說話,先向貧血打了幾個手勢,再讓弓箭手們靠邊站好,引弦準備。貧血站在平臺中間,一一指定了各人的位置。

準備好了之後,貧血手裡的兩把巨劍揮舞起來,猛力砍擊在頭頂的樓板上,再雙手用力,一聲大喊,巨劍在樓板上破了一個巨大的破口。“喀嚓!”一聲巨響,樓板塌了一快,塵土飛揚中,上層的東西不斷的往下掉,浪子一聲號令,十來支羽箭從破口處射出去,上面的敵人應該比較多,他們不住的發出慘叫。&m;#183;

有敵軍跳下來拼命,但下層的人已經布好天羅地網,下來一個死一個,那個肩膀上將星閃閃的敵軍指揮官死得特別快,至少有兩支搶、三把刀、外加一柄巨劍同時招待了他。

貧血上了最後的平臺,一把抓過伸出窗口的旗杆,三兩下撕爛了神屬聯軍的旗幟,又從墮落手裡拿過魔屬聯軍的旗幟換上。

新的旗幟在窗口飄揚,在震天動地的歡呼聲中,前線指揮部立即就上了塔樓。有了高角度的視野,指揮部能很方便的觀察敵軍的動向,己方的弓箭也能準確的攻擊敵軍。

珈藍小隊整理了裝備,也開始了新的衝擊。但沒過多久,敵軍就開始潰散,越來越多的士兵逃跑。

遠處有馬蹄聲響起,這些輕騎兵等的就是這刻,他們的拿手好戲就是追殺潰敵。魔屬聯軍的旗幟插到了所有的塔樓平臺上,讓攻入營地的魔屬聯軍一片歡騰!

漸漸的,激烈的戰事開始平息下來。

清剿行動進入收尾階段,戰鬥告一段落。

路上、牆上、平臺上、塔樓上,到處都是歡呼的士兵,魔屬聯軍的旗幟隨處可見,詠頌魔王的讚歌響徹雲霄,被佔領的營地成爲一片歡樂的海洋。

珈藍小隊的菜鳥們重新聚集起來,他們從頭到腳被血染成了噁心的紅色,都在互相摸着同伴的身體,看看同伴有沒有受傷。

“人都在吧?”貧血長官拔下肩膀上一支羽箭,急切的問,“人都在吧!”

過了一會,墮落帶着點哭腔的聲音傳來,“不見了情獸。”

“找!找到爲止!”貧血的命令簡單明瞭。

找了大概有一刻鐘的樣子,終於找到了情獸。但所有人都想立刻衝上去把這傢伙打個半死——情獸正站在營地裡的一個崗樓上,他把一面繳獲的神屬聯軍旗幟綁在屁股後面,正一個勁的扭動,表情風騷,而下面聚集了大把人看。

“下來!”熾色擠過去,大聲叫罵着,“滾下來!”

情獸纔不理他,繼續搔首弄姿。熾色是又好氣又好笑,還外帶拿他沒辦法。

在情獸扭得正歡的時候,一支黑呼呼的流箭不知從那裡飛過來,非常端正的插在他屁股上,情獸發出一聲驚天的嚎叫,從崗樓上載了下來。

“情獸!”熾色等人大驚失色,連忙衝上去接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