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獲獎

程斯年趁着午休的時間給葉邵禮打了一通電話,得知確實是他提議的此事,只不過卻不會當此次徵文的評委,所以她參賽,能不能獲獎還是未知數,他給程斯年提供了這樣的一個機會,卻也讓衆人跟她擁有同樣的起點,至於結果如何,就看程斯年自己的了。

她肯定是要參與此次徵文活動的,她心知按照自己以往的成績與晉城大學錄取線其實相差的並不是那三十分,可上一世她出國進修過一段時間,英語成績在近幾次的測試中分數也都還不錯,假期的時間她也沒有白白浪費,除了數學成績真的是讓她無能爲力,其他學科的成績應該都能提高一些。

只要有一點可能,她都要爲此而努力!

其實這件事,倒不是葉邵禮爲了程斯年而專門提議的,前年他便提議過這件事,只不過最後卻不了了之了,只不過今年被程斯年趕上罷了。

“橙姐,求大腿呀!”放學的時候,這件事已經在學校傳開了,傅汎伸手摟住程斯年的脖子。

“嗯,有個小任務,掙點零花錢,你要試試嗎?”這件事程斯年假期的時候就想過,重生回來之後,她不僅在學業上下了功夫,也把前世寫過的那些東西都記錄下來,不過就是沒有檢查有沒有錯字,還有就是一些小短篇和發表過的軟文都是手稿。

假期的時候,她給房東打了電話,表示她會出錢讓她把家裡的網線接上,她在網上連載的小說收益一直不錯,假期的時候她把第一篇小說完結了,現在開始連載第二篇。

她文檔裡、U盤裡還有手稿上亂七八糟的東西需要整理一下,但卻要找一個極細心又信得過的人,顯然傅汎是最合適不過的了。

“這就要帶我飛?你這大腿當的可以啊。”傅汎鬆開勾住程斯年的手。

“不過就是可能會耽誤你時間,改錯千字十元,錄入十五。”程斯年是按照上一世的統一價說的,不過這個時候還達不到這個價位,但她並不想虧待傅汎。

“你需要的話我可以幫忙,錢就算了,反正我也沒什麼事。”傅汎伸手用拳頭打了程斯年肩膀一下,語氣有些不善,年少的時候,總是覺得跟好朋友談錢就是傷感情,我把你當閨蜜,那我的就是你的,所以不要跟我客氣,不然我們就不是好朋友。

程斯年愣了愣,才恍惚覺得自己自回來之後,跟傅汎的相處模式一直按照自己當初27歲的狀態來,卻忘記如今兩人其實還都不滿18歲,她這樣的話說出來,確實有點傷感情,如果是當年18歲的自己可能不會說出這樣的話。

“好,那你空閒時間幫幫我,等高考之後,我帶你出去玩,不許拒絕,你這可是幫了我大忙的。”程斯年伸手拍了拍傅汎的手臂。

程斯年還記得自己當初跟傅汎兩人對高考一點都不緊張,那年兩人還經常逃課出去玩,逛遍了附近城市,吃了許多許多小吃,不過這一次,兩人倒是開始有點用功的傾向了,只不過卻是各自努力,其實對於傅汎來說,幫她檢查手稿和改錯字對她好處是很大的,傅汎數學成績極好,語文成績一般,尤其是作文,這也是班主任不喜她的原因,要不是當初分文理班的時候她家人都讓她學文,她自己是一定選擇理科的,如果她能認真看進去,成績還是能提升一下的。

不過程斯年也沒有耽誤傅汎的複習時間,都是利用晚自習放學後,兩人回去,一個在電腦前錄入手稿,另一個在書桌前準備徵文比賽,但大多數時間還是在寫上一世她獲得文學獎的那篇小說。

其實對於徵文比賽來說,程斯年並沒有多大的把握,對於命題作文並不是她擅長的類型,省內的初賽對於她來說沒有什麼問題,月底的時候,通過初賽的選手在省重點中學統一參加複賽,最終每個省只能選出五名選手去參加全國性的決賽。

程斯年爲了這個徵文比賽,月假的時候並沒有回家,但也沒有跟父母提這件事,這種事情關乎高考,對於她父母來說可是比她發表小說掙到了錢重要的多,那個時候農村的家長都希望自己家的孩子能考上一個好的大學,以後出人頭地,改變自己的人生。

好在程斯年倒是不負衆望,擦邊取得了去參加全國總決賽的資格,在省內獲得了第五名,她不是寫不出來那些辭藻華麗的文章,可總覺得缺少些什麼,她之前想過爲了比賽改變一下,可最後怎麼也說服不了自己。

四月末的時候,學藝術的同學回了學校,該準備最後的衝刺階段了,當初班主任還曾經建議她去學傳媒,不過當時沒有考慮那麼多,同學都開始進行衝刺階段的學習,程斯年卻一個人去了晉城,參加此次徵文比賽的決賽。

程斯年不擅與人交流,因爲沒有跟家長說,所以自己一個人去參加比賽,路上也碰上跟隨家長一同去參賽的人,在火車臥鋪上,跟着車廂衆人吹噓自家孩子怎麼怎麼優秀,從小多麼多麼聽話,程斯年看着坐在她對面下鋪玩手機的那個人,一時間突然想起很久以前跟朋友探討過的話題。

在她們上學的這個年代,被送到市裡讀書的並不少,她們班級有一半都是農村或是附近城鎮出來的,有成績好考上的,也有花錢進來的,但是有家長陪讀的卻是了了,至少她認識的並沒有,那時的家庭條件能把孩子送出來上學的對於一個農村家庭來說壓力十分大,別說陪讀了,兩個人能想辦法讓孩子在外面的生活好一點都十分辛苦。

但幾年之後的下一代,陪讀似乎成了流行的趨勢,上了高中之後紛紛叫家長去陪讀,彷彿誰家家長沒有去陪讀,就是不重視孩子一般。

程斯年之前遇見過一個人,十六七歲的小男生,從小沒有離開過父母,每天晚上都要跟他媽媽一起睡,出去上學的第一天說什麼都哭着要回家,第二天就鬧着跳樓說什麼都不上了。

她跟朋友談論這個話題的時候,都覺得是家庭環境造成的這種情況。

程斯年算是感同身受,她小時候內向到有些自閉,不願與人交流,沉默到在人羣中毫不起眼,自小跟父母相處的時間太少,以至於她對兩人並沒有什麼濡慕之情,甚至還有些疏遠和懼怕,後來父母發現她這一點之後,不得不將她送出去上學,一邊鍛鍊她的自理能力,一邊也希望改變一下她的性格,假期的時候也嘗試着跟她交流,程斯年十分感謝母親當時那個決定,那時她的學習成績也不好,性格不討喜,甚至家庭條件也沒有達到那個標準,但也是因爲這個決定成就了她,後來等她終於能理解父母的時候,多次感謝過父母對她的培養。

她的父母沒有什麼文化,母親中專畢業,父親更是初中都沒有上完,但卻希望她作爲一個獨立的個體,去擁抱她所想要的自由和夢想,過她喜歡的生活。

總決賽的時候,一共三個小時的時間,要寫出兩篇文章,一篇命題作文,另一篇自由發揮,程斯年便寫了自己自身經歷談了教育的問題。

程斯年回去的時候,傅汎逃了課去車站接她,下車的時候已經是晚飯時間了,兩人去了常去的燒烤店吃燒烤。

“大佬,你不在的日子讓我獨守空房啊!你可得補償我啊!”傅汎一邊往餐盤裡倒着醋,一邊開口說。

“你能不能統一一下稱呼,我自從認識你,換過多少稱呼了。”程斯年拿餐巾紙擦過杯子,然後拿了可樂給兩人一人倒了一杯,以前的時候沒少喝過,這段時間倒還是第一次喝。

“你之後想去哪個城市啊?”問這個問題的時候,傅汎顯得認真了許多。

“想去晉城,你呢?”

“我還沒考慮呢,也不知道學什麼專業,還不知道考成什麼樣呢,要是之後還能在同一個城市就好了。”

距離高考只有一個月的時間了,程斯年拉着傅汎挑燈夜讀,她自然也是希望兩人之後還在同一個城市的,最好是能在同一所學校,但她也知道這有點強人所難,只希望兩人能發揮的好一些,分數考的高一點。

傅汎是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啊,要是她自己,真的是不可能這麼複習的,也不知道自從上了高三程斯年受了什麼刺激,以前對學習絲毫不上心的人,居然開始這麼努力學習了。

五月中旬,徵文比賽,程斯年不負所望,得到了徵文比賽的第一名。

葉邵禮打來電話祝賀,然後給她下了最後通牒,必須考上晉城大學,這個學生他收定了。

在得到這個消息之後,程斯年才把這件事告訴父母,程父表達父愛的方式很簡單,開心之下承諾她想要什麼給她買什麼,程母倒是叮囑她靜下心來好好複習。

而她參賽的文章,也在各所高校被傳開,一時間倒是成了一個小名人,不僅拿到了比賽的獎金,省裡和學校也給了她獎勵,程斯年不習慣這樣的場面,拿了獎金給全校即將參加高考的高三生買了考試用品,剩下的全部捐給了公益組織,希望能盡到自己的一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