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豈敢。”衆人紛紛回神,連忙說些虛套的話。趙匪易對棋雲撇撇嘴,所以說,她最討厭這樣的場合了。
棋雲與年長的太君命婦們一一對話,輪到孟徐氏,她既不是命婦,資歷又不高,沒想到賀蘭棋雲竟然會主動和她說話。
“昨日見面時見夫人與多年前無異,想來過的不錯。”
“勞郡主惦念,託郡主洪福,妾身尚好。”孟徐氏連忙起身迴應。
“如此甚好,聽聞夫人小兒已經五歲,今日可曾帶來。”棋雲又問。
“小兒頑皮怕會擾了這裡清靜,倒是帶來了長子成禮,現與夫君在男賓處。”孟徐氏一一答着。
“哦~”棋雲只是微微訝異了一下,便將注意力轉到了下一位身上,令人聽不出意味。
趙匪易一直坐着看戲,聽見一聲聲文縐縐的話,只覺得牙疼,回頭見寒月也在暗中翻白眼,挑眉,這女人難得和她興趣相投。
招呼過後,衆人遊園,這裡雖是棋雲下令建造的,還真沒有遊玩過。貴女夫人們爭相湊到棋雲和趙匪易身邊介紹精緻討好,也有不開眼的想要乘機去男賓那裡見見只聞其名的安國親王和兩位郡王或是人中龍鳳的賀蘭棋羽,被這幾個人看上了,哪怕是側室也是一生榮華,享用不盡。
不過,顯然賀蘭棋羽沒有給她們這個機會,自動請纓來堵人的寒月第五次堵住想要穿越障礙的千金小姐,重複着話說“小姐,您走錯方向了,不知是哪家小姐,寒月會派人送您回去。”
警告,絕對的警告,若是被記住名字,一輩子都毀了,來人驚恐的往回跑。
“無聊,都不會反抗一下嗎?”寒月翻了個白眼,靠在樹上閉目養神。
聽到腳步聲,寒月眼都沒擡“公子,走錯地方了,不知道是哪家的公子,寒月會派人送你回去。”
“孟家薛成禮”處於變聲期的嗓音很是沙啞,卻透着低笑。
“恩”寒月一個睜眼,孟家薛成禮?不是孟徐氏的長子?側身看見一個溫潤的少年緊緊的看着她,寒月挑眉“少年,有什麼事嗎。”
“薛成禮求見未央仙子。”薛成禮拱手道。
“我家主子,豈是你想見就見的。”寒月豎起劍,釋放壓力。
“寒月,主子請薛家公子暖閣一敘。”清月冷冰冰的聲音一出,寒月下意識抖了抖。
薛成禮隨着清月越過障礙,經過寒月時,忍不住一笑“她比你聰明多了。”
“你個小傢伙”寒月就要拔劍,清月一蹬,寒月泱泱的收回劍,辯解“你聽見了,他諷刺我。”
“難道你不是四肢發達,頭腦簡單嗎?”清月重重打擊,寒月蔫了。
薛成禮隨着清月到暖閣,還未至便聽到悠悠琴音,彷如看見了高山流水,令人沉迷,薛成禮淡笑“仙子仙音,有幸聆聽。”
“主子近來鮮少撫琴,的確是你有幸了。”清月淡漠道。
走到的近來,令人感覺愉悅的琴音變得犀利,薛成禮彷彿看見了父親臨時前的無力,母親抱着他被趕出家門的無助,親眼看見母親被輕薄的憤恨,漸漸的薛成禮眼前被仇恨遮掩。
琴音重歸舒緩,一切彷如塵埃落定,大仇得報後的恍若,耳邊清冷低緩的聲音緩緩流觴“你入魔了。”
薛成禮擡眼便見一個綠衣掩紗女子凝視着他,眼中帶着哀憫,憐惜。
“若得報大仇,入魔又如何。”薛成禮眼中帶着執着和血腥。
“可是,那個孩子是無辜的。”棋雲嘆息,琴音落定。
薛成禮渾身一震,固執的咬着牙“不,她本來就不應該存在,現在死了,總比以後受人欺凌要好的多。”
“未央仙子神機妙算,自然能查出來我的親生父親根本不是自然死亡,是他,爲了得到母親,毒死了我的父親,我眼睜睜的看着父親每天喝藥卻越病越重,最後我藏了一些藥渣,找人檢驗竟然什麼都沒有查出來,可笑我連爲父親伸冤的可能都沒有。母親爲了我苟且的活着,住進孟家,可是那晚他根本就沒有喝醉,他以爲我睡着了讓下人抱走我,起身我什麼都知道,你讓我如何不恨。”
“藥中的確沒有毒。”棋雲淡言“真正的毒就在你父親每天都喝的湯裡,你父親喜歡喝紅棗湯,然那紅棗裡邊夾雜着的餜陷就是蝦肉,紅棗與蝦同與砒霜,他行事果然縝密。若非我們查到你父親辭世前廚房採買的人,也不會知道。”
“喝,可憐我認賊作父。”薛成禮眼中流下隱忍的淚水,跪在棋雲面前,認真的道“我不知道他做了什麼,郡主爲我父討回公道,薛成禮這條命就是你的了。”
“我要你的命有什麼用。”棋雲宛然“你倒是要想想大仇得報,如何身處。”
“我,報了父仇,我便與母親……”瞬間,薛成禮擡眼直視棋雲“郡主,是不是,母親也不能活了。”
“若是要她知道真相,你覺得那。”棋雲反問“薛成禮,我不是真正的仙人。”她不會悲天憫人,孟徐氏是她計劃裡的一部分。
“也好”薛成禮想的很開“若是活着,她只怕生不如死。”
“你很冷靜”棋雲讚譽“也很冷酷,我相信有一個很喜歡。”
棋雲淡淡一笑,似在輕嘆自語“你覺得如何。”
“很好,很適合祟鉞宮。”聞言,帶着銀色面具,一臉殺氣的鉞戟現身。
“收回去你的氣息,我不喜歡。”棋雲輕蹙峨眉,很是不喜歡他那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氣息。
鉞戟收放自如,瞬間變回棋雲身邊靜默陪伴的東君。
薛成禮驚愕,祟鉞宮,武林盟主,鉞戟!
“可願隨我。”鉞戟冰冷一問。
薛成禮咬牙“屬下願往。”
“很好,你沒有後悔機會。”鉞戟手一揚,便有一股氣息推着薛成禮出門,冷眸直視清月,清月宛然,自己識趣走出,順便關上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