綺月見情況不好,想要解圍去攙扶魚況,雖然她也很不樂意,但是就在棋雲身邊的她已經看到主子握緊了拳,這是主子不悅的徵兆。然而見她動了的棋雲一個冷眼落下,綺月怏怏退回原地,同時偷偷給寒月顏色。
“寒月不敢”知道主子是認真的,寒月不得不撇着嘴扶起了魚況,他一站穩她立刻脫手,彷彿碰到什麼細菌一般。
賀蘭棋雲不想讓外人看笑話也就沒有再說什麼,直接請魚況坐下,由寒月手上交予他一封信“有人把這封信交給了我的侍女,魚公子也許會有興趣”
信封上是他熟悉的字體”魚翁拜上”,魚況最終也耐不住好奇,顫顫巍巍的打開信封來看,片刻雙眼溼潤了,沒想到自己做出這樣的錯事來,父母還會抵着非議國法上述求情,要一命換命。
棋雲親自走向他,在他最落寞時遞上一條帶着未央花香的錦帕“可是和我說說你和媚兒姑娘的事嗎?”
錦帕的清香,佳人的體香,竄入耳鼻,魚況不由自主的放下了心懸,淡淡的點點頭。
“媚兒是個青樓女子”魚況偷偷窺視離他不遠的賀蘭棋雲,向她這樣的貴胄名女,聽到青樓女子的時候應該會鄙視,賀蘭棋雲卻始終面帶着微笑聆聽。
魚況松下心了繼續沉靜在美好的回憶中“半年前我被朋友拉到玉堂春喝酒,那是我第一次見到媚兒。她和那些放蕩的女人不一樣,她原也生在富貴人家,家門敗落淪落風塵。她是雅妓賣藝不賣身,彈得一手好琵琶。就是她的琵琶聲吸引了我,那天她在彈琴,客人慾對她不軌我出手了,然後我們漸漸熟絡,因爲常常去煙花之所,那時我和父母鬧得很僵”
說到此,魚況握緊了手上發燙的信,臉上呈現懊悔之色,可一想到後來,悔意立刻變爲怒火”一直到赤幕涎出現”他臉上的猙獰迫使綺月寒月下意識的擋在了棋雲身前。
“退下”棋雲聲音很輕卻帶着讓人難以抗拒的威嚴。
“是”兩人瞪了魚況一眼,退了回去。
“棋雲倒是耳聞過這位赤幕公子”棋雲下意識的在腦中搜索,只是隱隱記得他的身形,忘記了那日的容貌。有一得必有一失,她雖有過目不忘的天賦,卻也有慢熱性臉盲的怪癖,凡是生人面孔見過三遍才能記得住人臉,這個秘密只有八月清楚,故而每次見客都會通報提醒一下。
“是他,仗着自己的家世和突出的外表,在蘇城與府上的少公爺三公子,康府少爺康乾茗合稱爲風華四少,其中他因樣貌妖豔,口齒伶俐最得女子喜歡,媚兒自然也不例外”魚況說道“我與媚兒逛街無意中碰見他,媚兒便被他迷了心智,變得和那些女人一樣去勾引他,甚至去陷害其他人,甚至利用我”
魚況梗咽,無法再說。
真的是陷入情網,無法自拔了,棋雲感嘆,卻又不得不讓他面對現實“有沒有想過即使沒有赤幕公子的出現,媚姑娘也不會和你在一起。”
“不可能”魚況再次激動起來“媚兒是愛我的”棋雲阻止了綺月寒月的防備,繼續任由他發泄。
“我提過幫她贖身,她也同意了,可是那個人出現了以後她便變了,都是赤幕涎,都是他毀了我的愛情”激動的他連連拍打着桌面,桌上的裝滿茶水的茶杯連帶振起,奔濺出的水花險險濺到棋雲華麗的衣裙,她卻依舊站在原地就連眼睛也未多眨一下,就是這份沉着不露聲色打動了魚況,凝視着那雙清澈無瑕的眸瞳魚況沉浮的心漸漸得到平靜。
偏偏這個時候竊竊私語的兩個丫頭聲音大了些,聽進了魚況的耳“赤幕涎比他英俊多才又是皇親國戚,那個媚兒當然投懷送抱了”
“就是這種進了青樓還想要貞潔牌坊這種人最虛僞。”
“住口”棋雲冷喝,封住了多嘴的丫頭也壓制了怒火又起的魚況“魚公子,丫頭們不懂事”。
魚況張張嘴,可是對上那雙眼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了。
棋雲又言“不過這話也有幾分道理,公子莫急”見他有起大反應,連忙安撫“蓮花看似潔白無瑕卻鮮少有人在意它美麗的外表下淨是淤泥”
明明都是一個意思,但棋雲婉轉的話聽起來更得魚況的心,同時心裡也在懷疑,他的媚兒到底心歸何處。
“公子可聽到另一個消息。”
瞧見她眼底的自信之色魚況越發不安起來。“什麼消息”
“主子曾向人詢問過那位媚姑娘,此事一傳,媚姑娘未防賀蘭家爲難連夜隨一個外地的年老商人去了。前幾日剛剛得到的消息說媚姑娘嫁過去沒幾日,被發現與府內少爺有染,現下行蹤不明”綺月代替主子說出不適宜從主子口中說出來的消息。
“你胡說,媚兒怎麼會,媚兒不會的…”魚況咆哮,矢口否認,綺月落井下石的奉上鐵證,一個名叫楊媚的戶籍;楊媚,江西均縣人,崇德二年五月八日生…母爲妓,父不詳,爲下民…因寵滋事逃逸,行蹤不明。戶籍上還有一張畫像,五官與他的媚兒奇像,他又怎麼會不明白這個戶籍是什麼意思。
媚兒騙了他,一直以來都在利用他,可是讓他如何承認,承認他一直以來是個傻瓜?
“不,我,不相信,一定是你們欺騙我,想要我放棄媚兒,你們是和赤幕涎一夥的,你們在報復我,想要拆散我們,對一定是這樣”爲自己找到了一個合理的理由,魚況越發的自信,態度也越發的強勢,激動下的他想要去抓棋雲辯解,被護住心切的綺月舞月阻攔。
棋雲淡淡的目視着魚況的癲瘋,綺月護在棋雲身前,舞月盯緊了魚況的每個舉動,準備在他要有行動的第一時間立刻拿下。
“雲兒,怎麼了”一直徘徊在門外的棋風,多次聽見喧譁,最終還是忍不住闖進門來,一進來就看見這麼劍拔弩張的一幕,瞬間冷下臉就要去拿魚況。
“二哥,我沒事”棋雲喚住他。賀蘭棋風既然已經進來了,就不會允許她寶貝妹妹在待在這個危險的地方“夜深了,雲兒該回了”
棋雲看了看失魂落魄般跌坐在椅子上慌神的魚況,順從的向棋風身邊走去,經過他時不由自主的停下了腳步,深深吸了一口空氣,忍不住勸導“魚公子,自欺欺人真的能讓你快樂嗎。”
明明心裡已經已經承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