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匪易被幕洛宵折騰了一天反倒忘了幕洛祁帶給她的痛苦,人的情感就是這樣,愛時深愛,絕情時也比對方更絕情。回到止霖宮見到賀蘭棋雲突然又想起來,卻發現已經沒什麼感覺了。是有些嫉妒賀蘭棋雲,但相處的時間久了,她更心疼這個看似淡然,卻固執可憐的女孩。
“你臉色這麼怎麼不好,不舒服嗎?”
“趙匪易”賀蘭棋雲叫住她,目光清冷而無助“怎麼樣才能做到你這樣。”她剛知道滿湘樓裡發生的事情,她想知道爲什麼同樣是感情傷害,她卻能拋之腦後,好像什麼痛苦也沒有。
趙匪易一愣,她什麼樣。今天的賀蘭棋雲和她以往見到的都不一樣,趙匪易有些擔心“你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情。”
心思極深的賀蘭棋雲面對她坦誠的關切,突然想將事情說出來,即使她不能幫助她緩解痛苦,至少說出來也輕鬆些。
等到賀蘭棋雲說完,無論是趙匪易還是忠心耿耿的八月都驚呆裡,全然不知道如何反應,畢竟這樣的情況她們都沒遇見過。
“第一重性格一般是不知道第二重性格存在的,向來他們經過了激烈的鬥爭產生了一些融合。”
“第二重性格是無法取代第一重性格的,影子如何能站起來。所以唯一的辦法就是融合。”
“可是融合之後又是另一個人了,還是主子熟悉的嗎?”
趙匪易又聽了八月的話,更加憐惜賀蘭棋雲。一個擅長控心的人愛上一個無法成真的影子是什麼感覺,趙匪易不瞭解,但知道定然是比她今天痛上千萬倍的。
世界上最遠的距離,不是瞬間便無處尋覓,而是尚未相遇,便註定無法相聚。
世界上最遠的距離,是飛鳥與魚的距離,一個在天,一個卻深潛海底。
趙匪易口才有限,張張嘴,不知道要如何安慰她“你想怎麼辦。”就這麼和他相處下去嗎?
賀蘭棋雲忍住心口的絞痛“他們這樣對抗下去,只會兩敗俱傷,心神喪失。至少那樣,他還殘留一部分。”
衆人明白了,賀蘭棋雲決定要“融合”這是個對什麼人來說都是個好決定,卻對她來說是最艱難的決定。
“你親自嗎?”趙匪易不忍,親眼面對這一切對賀蘭棋雲來說太殘忍。
“不,我做不到。”賀蘭棋雲搖頭“我的心是偏得。”她的心向着鉞戟,所以她無法做到心平氣和,心無旁騖。
“除了你還有誰!”趙匪易轉向八月,八月皆搖頭,她們沒有主子的定性,還修煉不到能控制住安國親王的程度。何況實施控心術之人必須是當事者最信任的人。安國親王狡詐多疑,鉞戟公子更對旁人無心。
“還有一個人”賀蘭棋雲閉着眼,似乎不想面對這一切,聲音疲憊無力“傳信給她吧。”
“……是,主子。”八月自然知道主子說的是何人,看見無助的主子她們更心疼。主子那麼抗拒自己的身世,可到了如今卻不得不爲了一個愛恨不得的人重新面對心底最深的疤痕。
趙匪易不知道她們說的是誰,但此時也不敢追問。
顏娘收到瓊月的飛鴿傳書很意外,看見其中內容之後心中着急,連忙讓人給勝國公傳信。
故而今年皇上確定今年的壽宴名單後合不上嘴,賀蘭夫妻可是說是來看孩子的,可這勝國公湊什麼熱鬧,據他所知,趙匪易似乎在他心裡也並非是什麼放不下之人。還有顏娘……似乎這一切都圍繞着一個人,賀蘭棋雲。
“也是該解決了”皇上默唸着。
皇上批閱完奏摺,便想着去御花園散散心,離得老遠就聽見趙匪易那咋咋呼呼的聲音“你別整日悶在房間裡,出來呼吸一下新鮮空氣,我可是答應過旁人要照顧好你的。”
“是啊,姐姐到底在忙是嗎,都好久沒和我們一起玩了。”
“我不比你們清閒,自然有黎陽的事務和心未央的事要處理,等忙過了這段就好了。”
“可是我也有封地,趙匪易也有美人坊,爲什麼我們都沒有忙那。”
“你個除了吃就知道睡的丫頭,怎麼知道本姑娘就沒公務處理。”
皇上挑眉,碰上這三個丫頭,巧了。
走在,走在,看見皇上,幕洛雅高興地左牽一個右拉一個就往皇上身邊跑。趙匪易見賀蘭棋雲臉色一白,連忙往回扯幕洛雅“你慢點,跟不上了。”
幕洛雅眨眨眼,看趙匪易很好啊。但一看見賀蘭棋雲,頓時慌忙的鬆開手“姐姐,你沒事吧。”
“沒事,咳~”賀蘭棋雲沒忍住咳了一聲,眼神阻止了欲要上前的幾月,安慰幕洛雅“你跑到太快了,我腳步跟不上。”
“郡主身體欠安?”皇上自己走了過來。
三人給皇上行禮,賀蘭棋雲淺笑“季節轉換有些不適,並不礙事,有勞皇上掛念。”
皇上聽言一笑,帶着長輩的語氣說笑“輔國公就要進京了,若是見你身體有恙,只怕是要跟朕拼命的。”
轉而皇上對趙匪易道“今年勝國公也是要來的,你們師徒也要團結了。”
“師父!師父也要來啊。”趙匪易先是驚訝,隨即情不自禁地小心打量賀蘭棋雲,生怕她會不高興,眼中帶着焦急,似乎要解釋她真的不知道。
賀蘭棋雲皺皺眉,趙匪易這麼明顯,即使解除了懷疑還是卻會引起懷疑。
果然皇上很奇怪,爲什麼提到勝國公,趙匪易會看賀蘭棋雲反應,似乎很在意她的意見。想及在御書房的聯想,皇上故意試探“不止兩個國公,就連神秘的顏娘今年也將現身,四大智者只差一個國師了。”
顏娘!不知道顏娘是賀蘭棋雲招來的,趙匪易覺得自己這麼也擺脫不了嫌疑了,賀蘭棋雲會殺了她的。趙匪易越發哀怨地瞅着賀蘭棋雲。
笨蛋!賀蘭棋雲真不知道她是怎麼建立起美人坊的。心嘆一聲,賀蘭棋雲衝皇上做了一禮“皇上,棋雲身體不適,只怕不能伴駕了。”
“郡主自便”皇上打量着賀蘭棋雲,目送她走遠,目光也隨着越發深遠。直到賀蘭棋雲看不見了,皇上對其他兩人道“朕還有奏摺,你們兩個繼續玩吧。”
看見皇上來去匆匆的背影,幕洛雅和趙匪易私語“若非確定姐姐只能爲後,我這父皇怕是恨不得將人搶了去,眼睛都直了。”
趙匪易陪着笑,心裡淚流滿面:嗚~賀蘭棋雲我可按照你說的做了,我配合你糊弄了皇上,你可不能告訴幕洛宵那個混蛋我當初的糗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