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姑娘那張雙頰微紅,美豔英氣的細嫩臉蛋兒,即便她眉眼微怒,高延宗也覺得她嬌蠻極了,像只小老虎,脾氣兇,卻屬實可愛。
男子連忙搖頭,“怎麼會?我倒慶幸你少了些痛楚,這麼說…你可能是易孕那幾天?”
“啥?你這又是哪聽來的?”
高延宗臉頰倏然一片豔紅,眨巴着蝶翼長睫清咳道,“從前有些姑娘想勾搭我,都會說哪幾天方便,哪幾天易孕想讓我當爹的,我才得知…姑娘有幾天那什麼。”
此刻元無憂心裡說不上是什麼滋味,到底誰是女的啊?果然最瞭解你的就是你對手,她愈發懷疑高延宗是不是真身經百戰了,怎麼無所不知啊?
望着眼前的姑娘愈發黑臉,他趕緊圓道,“若真是這幾天,我還真不敢了。要是一擊命中給我肚子裡揣上崽子…我就英年早孕了。”
元無憂脣角微抽,“你真怕懷啊?”
高延宗並未直接回答,而是漫不經心道:
“今天有人嚇唬我,提起了某位皇妃的悲慘往事。”
“什麼?”
“說是前朝有位被殺夫奪妻的皇妃本來要抗爭,想逃出皇家深宮的,卻一朝有孕,只能爲了孩子而委身於歹人。更有甚者…等孩子長大些了,還要拿y辱孩子來逼迫母親。”
這樣的故事,高延宗敢說,元無憂都不太敢聽。她不禁咋舌,
“你們高家聽的故事都挺狗血刺激啊,你也喜歡這樣的玩法嗎?”
黑衣男子正色道,“當然不希望。我只是嘴上y蕩,內心還是挺保守的,他講給我聽,也是怕我懷孩子以後,繼續受父國要挾,父親已經身不由己以色事人了,要孩子做什麼?讓本就舉步維艱的我更加如履薄冰麼?”
“說到底,你就是不想生,才說那些刺激場面的?”
“當然,我不想生,也怕懷,說實話我也是提醒你,我不喜歡那種羞辱的場面,就連在四哥面前跟你親熱…我都覺得難堪,所以你千萬別玩那些惡趣味,我會忍不住反感,我怕連你也討厭。”
“那我下次給你配點不傷身的,給男人吃的避育藥?”
見她語氣誠懇,不像開玩笑,高延宗抿了抿脣,目光黑沉。
“這麼說,你以後還想和我藕斷絲連嗎?那我算什麼?人家連外室都有名分…你拿我當小倌的話,也沒給嫖資啊?”
元無憂笑了笑,
“你四哥都讓我給你寫結髮夫妻纔有的庚帖了,你總妄自菲薄什麼?你在我身邊,永遠有名有實。”
即便她的承諾未必能實現,但她誠懇,敢說敢做,高延宗便永遠會爲她真摯的愛而一次次感動,重燃希望。
他忍不住俯身過來,在她脣上印了一下,又迅速坐直了腰桿,釋然一笑,
“真是的,每次你在身邊,我就什麼都顧不上了,沒名沒分未婚先孕我都認了,但你一不在身邊,我又總會胡思亂想,患得患失覺得自己不配,不敢豁出一切跟你私奔……”
頓了頓,他嘆息道,“你就像我的夢…我不想淪爲附庸和你私奔,我想用自己的方式和你並肩而立,可我真不知自己要怎樣去爭權奪勢,才配在你身邊……”
元無憂抿了抿脣,“我和華胥就在原地,只看你了。”
倆人四目相對,突然發現方纔的熱情氣氛已然消散,都恢復如常,才意識到話題凝重,高延宗忽然挑眉,正色道:
“你有換洗褻褲嗎?”
元無憂臉頰倏然一熱,“這裡沒有。你想撕布料當裹帶啊?那也別對我下手啊!”
“那也t下來。”
“你怎麼突然這麼猴急啊?喂!”
瞧見男子忽然把手搭在自己腰上,元無憂更急了,趕忙拿右手摘下他的爪子!高延宗卻拿戴墨綠玉韘的潔白食指,來碰了碰她滾熱的臉頰,眯眼笑道,
“害羞了?”
“你這是耍流氓!我是氣的!”
“呵呵…我知道你不喜歡被冒犯,可你也太嚴人寬己了,你對我可是直接撕衣裳的。”
聞聽此言,元無憂還真反思了一下,自己何時撕他衣裳了?但恩愛的次數太多,她沒覈實清楚,也沒底氣反駁,便氣呼呼道,
“你要是覺得不公平,可以拒絕,在我面前你可找不來公平。”
男子搖了搖頭,“我不是來找公平的,我只是想到你這兩天都沒換衣服,明天跟李公子見面,他恐怕會取笑大齊沒照顧好你。”頓了頓,他又道,“我先去給你取套衣裳,你等我。”
“不必,我除了女子的褻褲,屋裡還有一套換洗衣服,是你四哥讓人送來的。”
高延宗忽然艱澀地笑了笑,“那我先出去迴避一下,你把衣裳換下來。”
說罷不等她回覆,他便扭頭走了,還拎走了桌上的藥包袱。
高延宗罕有這麼君子,又規矩守禮之時,元無憂覺得意外,不知他這是更賢惠了,還是疏離了。
元無憂在屋裡換完睡袍後,便撂下牀腳的輕紗簾帳。隨後又意識到恐怕讓他誤會,便又坐到地榻上,去收起桌案上的筆墨。
片刻後,高延宗端了一盆水回來時,只見身穿柔白色睡袍的姑娘,正坐在地榻上,剪桌面燭臺上的燈花。
而黑衫男子進屋後一言未發,只把那盆水撂在地上,然後環顧一圈,找到她換下來的衣物後,從中小心翼翼地拿出那件犢鼻褌。
而後一手拿褻褲,一手拎起牀腳的馬紮,便坐在一旁的水盆前,冷臉搓洗。
見此情形,元無憂心裡別提多窘迫了,她尷尬到頭皮發麻。但似乎凡事發生在高延宗身上,都不令人意外。
於是她下榻穿上木屐,走到男子面前,脣角扯出個尷尬的笑來…
“想幫我洗貼身衣物就早說嘛,你爲何親手洗啊?”
“你不是隻有一條麼,又只有一隻手。”
說這話時,男子頭也不擡,只是動作僵硬地灑了一把皁角,繼續搓洗着那塊純白布料。
瞧他的手法,也沒表面那麼鎮定自若啊?甚至頗有皇室宗親那種嬌生慣養,沒幹過粗活的僵硬無措感。
“看你動作笨拙,不像給人洗過貼身衣物的樣子啊?”元無憂故意說破,果不其然,看到了男子的耳尖瞬間紅透,卻仍低着頭,把褻褲悶聲搓的更用力了。她變本加厲地笑問,
“給別的姑娘洗過嗎?”
高延宗搓褻褲的手一頓,憤然擡起紅透的臉頰和溜圓的眸子。
“我哪有別的姑娘?我都沒和別的姑娘這麼親密過…更別說幫人洗貼身衣物了……”
“嘖,我的阿衝哥哥現在好賢惠啊…真像宜室宜家的夫郎,可我知道,你轉頭一出這門,就還是片葉不沾身,風光霽月的狐狸精。”
“哼。”高延宗含嗔帶怨地悶哼了聲,便低下頭去,繼續忙活手裡的“大業”。
冷臉洗內褲(男主版)